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正在这时,银甲护卫来报:“殿下,有艘小船正在靠近,这是射来的拜贴。”
韩王接过信封,拆开一看,捋着胡子哈哈一笑:“快快有请!”
银甲护卫领命而去。
沈芩趴在窗格向外看,可惜看不到船舷侧,等了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赵箭率先反应过来:“雷大人!”
雷鸣大步流星地走进食堂,与众人逐一寒暄,最后站在沈芩和钟云疏面前,向外面招呼:“进来吧。”
“还有谁?”沈芩很纳闷。
两个小身板就这样冲了过来。
一个冲到钟云疏面前就停住了,另一个直接把沈芩撞倒在地,还不忘咧嘴一笑。
“锁儿?”钟云疏有些吃惊。
“毓儿,我的老腰啊,啊,啊……”沈芩捏着毓儿的圆脸蛋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你故意的吧?啊,疼,疼……”这横冲直撞的架式和炮弹有得一拼。
毓儿仍然不说话,笑得越发坏了,更让人生气的是,还越长越可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要多狡黠,就有多狡黠。
锁儿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又拦不住毓儿,只好硬着头皮一路跟来,但是又觉得,他这样说会害到毓儿受罚,于是又一言不发。
半年不见,两个孩子长高了不少,尤其是锁儿个子直接抽条,更多了几分稳重和老成。
“锁儿见过钟大人。”
闲不住的陈娘端着粥来,见到突然出现的孩子,惊得差点打翻了粥碗:“毓儿锁儿,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孩子一见陈娘,立刻扑过去,一人抱一边。
陈娘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这个,抱那个,轮流抱着,两小一大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赵箭和陈虎也把这两个孩子抱来又抱去,还玩“空中抛飞人”的游戏,逗得他俩大笑不已,当然,只有锁儿笑出声,毓儿还是没声音。
食堂里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沈芩看看雷鸣,又看了看钟云疏,问:“雷大人不是早走了吗?”
雷鸣坐到沈芩面前,特别牙根痒痒的:“大哥把孩子从娘亲手里接走,娘亲就有些闷得慌,我就把它们接到雷府。”
“最初几个月,他们很听话,毓儿每天都陪着娘亲,锁儿做匠人半天,读书半天。”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们知道我要来见你们,就要求一起来。”
“我肯定不同意啊!没想到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就藏到马车里了。昨日才发现,就赶紧给你们送过来。”雷鸣根本不信这是孩子做出来的事情,这两货实在太皮了。
“又偷跑出来?”沈芩真不知道拿毓儿如何是好,是不是脑后天生有反骨,立刻把他拽住,“之前怎么答应我们的?”
“不是说好再也不偷跑了吗?”
毓儿嘿嘿一笑,又是一副“我不怕打,反正你们也不会打死我”的任性神情,而且就算这样,也不忘紧紧拽着沈芩的宽袖。
陈娘根本不管这些,忙不迭地给他们端来不少好吃的:“饿了吧?快吃吧。”
两个孩子立刻大吃起来,饿得好像被雷鸣虐待了似的。
沈芩捂脸,特别想把这两孩子抓过来揍一顿,再给一份“竹笋炒肉”!
雷鸣看了看这两个小皮猴子,真是头疼得厉害,不知道娘亲在雷府要急成什么样儿,搞不好都已经报官了。
可是,他手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尤其是尽快赶回永安城,或者送信回雷府。
“义兄,我还有不少事情,他们怎么办?”雷鸣一个头两个大。
“你去忙吧。”钟云疏直截了当地回答,非常爽快。
雷鸣很快下船,又踏上奔波的路途。
等两个熊孩子吃饱了,沈芩和钟云疏已经眼神交流完毕,准备好好地治一下毓儿的倔脾气,每次都偷溜出来,还一次比一次远。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陈娘已经一手牵一个,问:“钱公子,你不带他们去看白鹿吗?”
沈芩第一次深刻认识到“慈母多败儿”是什么情形了,想来毓儿如此任性,与陈娘的视如己出有很大关系。
“真的有白鹿吗?”锁儿惊讶极了,“在哪儿?钱公子,我可以看吗?”雷鸣送他们上船前嘱咐过,沈芩现在是钱公子。
毓儿直接抱紧了沈芩的胳膊,用力地晃。
钟云疏站起身来,把毓儿牵过来,又牵着锁儿:“走吧,去舱隔看。”
两个孩子第一次上运药大船,走到哪儿都要看个究竟,看什么都新鲜,一路蹦蹦跳跳到了舱隔。
等沈芩打开舱隔门,白鹿探着头向外看时,毓儿和锁儿立刻挣脱了钟云疏的手,扑了过去,却又在快碰到白鹿嘴的时候,都停了脚步。
两个孩子,一头鹿,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动一下,还都有些着急。
这时,沈芩递给他们两串树叶,自己拿了一串去喂白鹿。
白鹿大吃大嚼起来,毓儿和锁儿趁机摸了鹿头,又抱了鹿颈,开心得直跳,然后争先恐后地拿树叶喂鹿,笑得见牙不见眼。
白鹿颇有灵性,对孩子非常友善,很快就玩到一起,在舱隔里蹦来跳去,你追我赶,锁儿笑得停不下来。
钟云疏站在沈芩身旁,轻声问:“还训吗?”
沈芩颇无奈地摇头:“算了吧。”
阳光从窗格里镂进来,照在地板上,给孩子和白鹿镶上了金边,看着他们一起欢笑嬉闹,一起滚在地板上,任谁看了都会心底柔软,嘴角上扬。
实在不忍心破坏,算了,教训孩子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钟云疏在宽袖的掩饰下,又握住了沈芩的手,凑到她耳畔:“你嫌陈娘慈母多败儿,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芩听了,气得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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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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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疏巍然不动地硬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是心里有些莫名的甜,她现在隐约有些粘他。
孩子和动物的精力是无限的,足足折腾了一个半时辰,才躺在地上呼呼地喘,但他们就算躺着,也要一手摸鹿头,一脚挨鹿腿。
“毓儿,”沈芩把他拽过来,“这次又是你想来?”
毓儿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力点头,顺便用手势比划,只要能待在沈芩和钟云疏身边,什么都不怕。
沈芩差点仰天长啸“这么远的路,很危险啊!万一有点什么状况,谁能救你?”
锁儿年少老成“藏在雷大人的马车里,我也会保护弟弟,不会有危险。”
沈芩捂脸,长叹一口气。
钟云疏立刻抓住关键点“所以,你是怕毓儿出事才跟来的?”
“嗯,爹爹说,当哥哥就该保护弟弟妹妹。”锁儿真心把毓儿当弟弟。
“做得很好,”钟云疏揉了一下锁儿的头,“所以,我决定给你一点奖励。”
毓儿立刻把小胸膛一挺,眨巴着眼睛等奖励。
“毓儿不听劝,没有奖励,”钟云疏一手搭在锁儿的肩膀上,“走,去拿奖励。”临出门时向沈芩使了一个眼色。
毓儿的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瘪着小嘴委屈巴巴。
沈芩知道毓儿的古灵精怪,也看得出真哭和假哭,这次确实哭得伤心,等了这么长时间,初见时憋的满肚子火已经消散,把他拉到身边“雷府有人欺负你?”
毓儿楞了一下,继续掉眼泪。
“雷夫人给你们请了老师?”
毓儿点点头。
“老师说你,还是家仆说你?”
毓儿又点头。
沈芩实在想不出来,毓儿可爱又聪明,很多方面堪称天才,怎么还会有人欺负他“他们说你什么?”
毓儿取来纸和笔,沙沙地写“哑巴。”
沈芩的无名火蹭地起来,勉强压下“行吧,以后跟在我们身边。”
毓儿一下子趴到沈芩的肩膀上,眼泪掉得更凶了。
……
锁儿被钟云疏带到病房舱外,既好奇又新鲜,雀跃不已。
钟云疏蹲下,视线与他持平“你自己走进去,会看到一个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出来告诉我。”
锁儿满心以为奖励的会是什么物品,听到里面是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慑于钟云疏的威严,还是悄悄地走进去。
戴荣刚吃了药膳,还被阿汶达扶着下床走了一圈,满头大汗地躺着,就看到一个小人影,像误闯了地界的小动物,小心又谨慎地走近。
锁儿走到床榻旁,看见一名很瘦的男人正在打量自己。
戴荣第一次见到孩子,看着年龄与自己的锁儿有些相像,随口问道“这里是病人待的地方,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锁儿看着他,觉得眼熟,却不知道他是谁,想来大人问话,孩子应该回答“我不是闯进来的,是钟大人带我来这里看奖励的。”
戴荣浑身一震,挣扎着坐起来“你叫什么,姓什么,今年几岁?”
锁儿想起了沈芩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回答“钱公子说,如果遇到陌生人问话,不要随便回答,免得上当受骗。”
“你先说你姓什么,做什么的,然后我再说自己的。”
戴荣迫切又贪婪地把孩子上下打量,剧烈起伏的胸膛隐隐作痛,好不容易让情绪平复“我是丰阳戴氏,有个儿子叫锁儿,十岁。”
锁儿惊呆了,这人和记忆里的爹爹差别有些大,又因为日常与工匠们在一起,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偏向于成人“我有两年多没见过爹爹了,你也不能随便冒充我爹!”
戴荣的嘴唇颤抖着继续说“你家四口人,爹娘还有小妹妹,大泽河泛滥,水淹丰阳县城,你爹为了救妹妹被洪水冲走了。”
锁儿亲眼看着爹爹和小妹妹被冲走的,为此做过不知道多少回恶梦,在梦里哭着喊着要救爹爹,眼睛立刻就模糊了。
“我答应过你,把木小兔拆成二十四块,就教你做会游泳的木头鱼。你娘姓李,擅长做纸,是吧?”
戴荣眼巴巴地看着眼泪汪汪的锁儿“锁儿,我是爹爹,叫戴荣啊……我们家世代都是机关匠人。”
“锁儿,我真是阿爹。”
“爹!”锁儿抱着戴荣放声大哭,“爹!锁儿好想你啊,爹……”
“爹也想你啊。”戴荣的眼泪止不住地掉,顾不上身的伤痛,紧紧地抱住锁儿。
病房舱外的钟云疏,听到了让人心碎的哭声,哭声持续了不少时间,然后就变成了真诚的笑声。
又过了不少时间,锁儿一溜烟跑出来,扑通跪在钟云疏面前,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谢谢钟大人,谢大人……”
钟云疏把锁儿从地上拎起来“行了,过一会儿你爹就喝药了,你去喂?”
“嗯!”锁儿很认真地点头,“以后喂爹爹吃饭喝药都让我来好不好?钟大人!”
钟云疏点头“不要谢我,救你爹爹的人是文公子和钱公子,还有外间里几位姑娘。”
锁儿赶紧向杨梅崔萍行礼道谢,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捧到里间,喂父亲喝药,一勺又一勺,像个小大人。
戴荣平日总觉得换药喝药是人生极苦,今日这药喝得仿佛人生极甜,喝几口就抹一下眼泪,再喝两口又抹眼泪。
一边喝药,一边看着锁儿,还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生怕这是一场美梦。
锁儿开心极了,喂完汤药,还给爹爹喂了一颗带在路上吃的糖“爹爹,喝完药再吃一颗糖,就不苦了。”
戴荣感慨万分“这药不苦,一点也不苦。”只要儿子好好的,喝药苦不苦的,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
锁儿从外间搬来一个木箱,坐在箱子上,守在失而复到的阿爹身旁,紧紧地拉着他的大手。
父子二人,互看一眼就傻乐一阵,再看一眼再笑一阵。
“爹,我要留在你身边,”锁儿按捺着内心的狂喜,特别认真地要求,“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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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那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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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儿进了病房舱,一直待到天黑都没出来,夜深了,就在戴荣的床榻旁打个地铺。
钟云疏独自回到舱隔时,看到沈芩已经把毓儿哄睡了,搁在了他的床榻上,恍忽中,仿佛是一家三口,毓儿就是他和沈芩的淘气儿子,莫名地激动起来。
沈芩向钟云疏比了个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去了自己的舱隔。
刚把舱隔门栓上,就被钟云疏揽进怀里,沈芩眨着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最近越来越主动了:“怎么……唔……”
钟云疏堵住了沈芩接下来的话。
好一会儿才分开,沈芩被亲得面红耳赤,却见他只是呼吸有些急促,白晰的俊脸不受半点影响,他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
钟云疏又把沈芩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总算还记得她进来前有话要说的样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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