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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钟云疏垂下长睫“大泽河闹过,百姓变成流民,围攻州府县衙,虐杀官吏和皂吏……”

    “最后如何平息的”沈芩眨巴眨巴眼睛。

    “前户部尚书钱益被抄家流放,前太医院院判沈石松一家被抄判流刑,前刑部尚书雷霆了结两案没多久,溺水而亡,”钟云疏叹气,“总领赈灾的皇子被软禁。”

    沈芩托着下巴,被这样血淋淋的结果,震得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的六部老臣剩得不多了吧”

    “是。”钟云疏忽然站得笔直,迅速在雪白的木板面上写写画画,将沈芩讲过一遍的箭头图表方法,用得非常熟练,最后的大箭头下面写下“一石三鸟”,重重地画了三层圈。

    沈芩对着钟云疏那面墙,写下现在的分析,最后在大箭头下面写下“这次的目标”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意思”钟云疏盯着问号。

    “三位老臣及余部被灭,总领赈灾的皇子被软禁,你写下了一石三鸟;现在的情形与大泽河泛滥很像,药石无效,符纸和活祭盛行,这次要消灭的目标是谁”沈芩站到钟云疏身旁,眨着酸胀的眼睛。

    钟云疏瞬间有些站不住。

    “其实钟大人,您心里已经答案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沈芩发挥超常的观察力,“而这些证据,你又怕把重病的陛下给气得……唔唔唔……”

    钟云疏突然从身后捂了沈芩的嘴,凑到她耳畔威胁“大胆!”

    沈芩浑身僵硬,屈肘向后猛攻,瞬间摆脱钟云疏捂了嘴的大手,有些狼狈地细细喘气“钟大人,你要我过来参与讨论和分析,我分析出来了吧,你又着急上火。”

    “还能不能愉快地推理下判断了”

    “隔墙有耳。”钟云疏只觉得掌心发烫,一阵异样的感觉顺着掌心向上,很快半边身体都有些异样。

    沈芩警觉得从窗口张望,细声细气地继续说“我说的是不是大实话,你心里最清楚,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

    钟云疏怔怔地凝望沈芩,经过刚才的小小争斗,她乌黑如墨的发丝有些乱,几绺垂在脸侧和耳畔,映着火把跳跃的光亮,忽然就有了“灯下看美人”的意境。

    沈芩以前的人生里,只有上班下班的两点一线,忽然被缠绕进如此复杂的政局,非常地适应不良,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钟大人,”沈芩忍不住说道,“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现在最重要的,也许是避免悲剧再次发生,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作为大邺基石的黎民百姓实在无辜。”

    “也许,沈家旧案可以先放到一边,优先追查符纸最重要。”

    。




第95章 义肢
    钟云疏惊讶至极。

    沈芩竟然有如此胸襟和远见,相对于大邺女子来说,她那样引人注目,可是下一秒,他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该如何保护她!

    “沈姑娘,你还需要什么或是学些什么钟某都可以安排!”钟云疏是行动派,心里有了主意,立刻施行,而且他发现,沈芩学什么都非常快。

    “呃……给我一把匕首或者短刀什么的,”沈芩想了想,“允许我偶尔找陈虎或赵箭单挑,至少让我能应对日常的突发状况。”

    “可以!”钟云疏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摁动机关,“刷刷刷!”声响,弹出一排长短不一的木盒。

    “你挑一把称手的防身,至于单挑陈虎或赵箭,你有医术而且能自保,他们敬畏于你,我还怕你情急之下误伤他们。”钟云疏早就知道沈芩外柔内刚、手段了得。

    “切磋技艺嘛,”沈芩好奇地打开一个又一个木盒,最后选了一把做工精巧的小匕首“就这把吧,藏取都方便。”

    “多谢钟大人,我告辞了。”

    钟云疏站在门边,望着沈芩远去的身影,她不仅见识过人,挑东西也极有眼光,那么多短刀匕首,她偏偏挑了母亲留下的那把。

    ……

    沈芩的运动调节法非常管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医舍洗漱,躺平在床榻上一夜到天亮,睡眠质量迅速好转。

    睡到自然醒,沈芩洗漱过后,兴致勃勃地赶去食堂,准备偷袭。

    万万没想到,钟云疏正在食堂嘱咐“赵箭、陈虎,今日起,你们陪沈姑娘习武,点到为止。”

    赵箭抱着箭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钟大人,和沈姑娘动手……”

    陈虎一想到要和沈芩动手,挨过戳的脚丫子就隐隐作痛“钟大人,我哪里得罪沈姑娘了吗”

    “没有呀。”沈芩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啊!!!”赵箭和陈虎蹭地跳直来,慌不择路地差点和陈娘撞在一起。

    钟云疏闭上眼睛又睁开,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这俩丢人现眼的货扔出去。

    沈芩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拔出匕首,特别客气“钟大人刚才向你们说得很明白了吧那就请赵大人,陈大人,多多指教!”

    “啊!!!救命啊!!!”赵箭抱起箭囊,拔腿就跑。

    “贱人,等等我!”陈虎紧随其后,跑得更快。

    “……”沈芩目瞪口呆地盯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个人,嘴角抽抽地看着钟云疏,一脸无奈。

    刚进来的工匠们个个憋着笑,忍得很是辛苦。

    “咦,人呢”陈娘端着热腾腾的小米粥,诧异地望着突然变空的食堂。

    沈芩收好匕首坐在地榻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钟云疏“钟大人,要不然,请您不吝赐教一下”

    钟云疏冲着门外说了一句“还不滚进来!”

    十秒后,陈虎和赵箭顺着墙根,磨磨蹭蹭地走进来,哭丧着脸“钟大人……”

    沈芩差点笑出声。

    “还楞着做什么陈虎!”钟云疏赶鸭子上架,毫不手软,“只准用双腿。”

    陈虎哽了一声,恨不得把自己缩成蚂蚁“沈姑娘,请。”

    沈芩立刻双手抱拳“陈大人,用武器吗”

    “不,不,不……沈姑娘,我们先活动一下筋骨就好。”陈虎欲哭无泪,还是要客气地请沈芩出去,找块空地。

    空地上,沈芩双手抱拳“请陈大人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陈虎急忙回礼。

    十分钟后,陈虎被沈芩一脚踹翻,配合一声惨叫。

    沈芩傻眼,这……

    赵箭掩面,这哪里是放水,分明是泄洪,再偷瞄钟云疏,他非常确定,陈虎再这么作死,

    “陈虎,今日洗碗。”钟云疏一脸“静静地看你作死”。

    陈虎嗷一嗓子“钟大人,属下知错了!能认其他罚吗”

    陈娘插了一句话“钟大人,后厨的碗盘再摔就不够用了。”

    沈芩自然知道陈虎为什么这样,脑海里掠过许多念头,从斜挎包里取出一份义肢的图纸,交给六位旁观憋笑的工匠们“各位,这是我的想法。”

    领头工匠立刻恭敬接过,迅速看完如遭雷击“沈姑娘……”不愧是沈家嫡女,这样的奇思妙想,大约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陈大人,”沈芩把图纸在陈虎面前晃了一眼,“我素来说话算话,绝不诳你。”

    陈虎的视线立刻粘在图纸上怎么也移不开“这,这,我,我……”

    “沈家只剩我一个了,”沈芩加了一点哀伤,“希望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自己,陈大人竟然装模作样,我……”

    “成!”陈虎红着眼睛,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明天,明天啊……沈姑娘,只要你愿意,陈某奉陪到底。刚才那样,纯粹是怕你受伤,陈某知错了。”

    沈芩画出图样是一回事,但是工匠们制作却并不容易,为了他们能尽快着手,提高武力值的事情就暂时抛到一边。

    工匠们问了沈芩许多问题,沈芩都试着逐一解答。

    陈娘已经习惯了食堂随时有人,又随时可能因为讨论事情而耽误吃饭,所以她总是把吃食都做好,温在灶台上。

    接下来的几天,钟云疏没有收到符纸的信息。

    工匠们为义肢忙碌起来。

    陈虎每天和沈芩对练半个时辰,而且训练量逐渐加大;夜晚时,沈芩还要接受钟云疏的骑马训练,每天过得特别充实而忙碌。

    傍晚,大家聚在食堂等饭吃,李寡妇的儿子冲进食堂,一下子跪在沈芩的面前“沈姑娘,救救我娘吧,她晕倒了。”

    “李叔叔一直让娘亲找你看病,娘亲就是不同意!”

    “沈姑娘,求求您了!”

    沈芩立刻挎起包“走,带我去看看。”

    李寡妇的儿子恭恭敬敬地向沈芩磕了个头“沈姑娘,我们没钱,只要你能给娘亲看病,我可以签卖身契!”

    “快走!先看了再说!”沈芩实在不明白,这孩子比毓儿大不了多少,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像个小老头似的。

    。



第96章 李寡妇
    沈芩跟着男孩匆匆赶到李寡妇暂住地,一间用女囚室改造而成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张竹制床榻和洗漱用品,再无旁物。

    床榻上,李寡妇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脸色蜡黄、柳眉紧锁、双眼紧闭、下巴瘦得略尖,整个人蜷缩在外壳似的粗布衣裳里,瘦小的一团。

    沈芩摸额头、把脉……长期低热、脱水、营养不良等等慢性炎症体征,因为李寡妇的脸色,甚至于让沈芩怀疑她是不是肝炎病人。

    可惜,这里没有任何检查器械和设备,沈芩只能没法确诊病因,各种慢性炎症不经过治疗,都会发展到李寡妇这种地步。

    一通忙活以后,李寡妇终于缓过来了。

    李寡妇睁开眼睛,看清沈芩的瞬间,急忙蹬腿缩到床角,杏眼曝睁“你做什么!别过来!”

    焦灼而沉默的男孩子立刻冲过来“娘,我把沈姑娘请来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男孩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你多什么事!”李寡妇愤恨地瞪着儿子,“谁让你自作聪明!”

    “沈……姑娘,”李寡妇说得咬牙切齿,胸膛急促起伏,双眼布满血丝,“我没有请你来,也没有钱付诊金,你走!”

    “娘,你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娘,”李家儿子扑通跪在地上,既委屈又固执,“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我已经没有爹了……娘……”

    “娘,我不能没有你啊……娘……”

    “你起来!我没有你这样的软蛋孬种儿子!”李寡妇一脸恨铁不成钢,骂道,“世间孤儿何其多,谁也没活不下去!你滚!你给我滚!”

    “……”沈芩有一瞬的无措,怕李寡妇再晕过去没法救,只得把李家男孩儿扶起来,“饿吗跟我去食堂。”

    “沈姑娘,我娘亲以前不是这样的,”李家男孩儿面有愧色,努力挤出笑容,“她只是生病了才……”

    “不准跟她走!”李寡妇暴怒。

    沈芩再怎么反应不过来也明白了,李寡妇这是看自己不顺眼,好吧,不顺眼是轻的,仇视才是真的,就像当初替女囚接生一样。

    喵了个咪的,沈家是蒙冤的好吗!蒙冤!

    可是,多说无益,沈芩看了母子俩一眼“我是掖庭医,住在三层的医舍,哪里不舒服可以来找我。”

    李寡妇双眼暴睁,气得浑身发抖“你……凭什么凭什么,沈家败落,你还可以当掖庭医,苍天真是瞎了眼!”

    “你!”沈芩怒火中烧,瞪着李寡妇,举起的手指又慢慢收回,转身就走。

    “娘亲……”男孩儿不管不顾地扑过去。

    “我不是你娘亲,我没你这个儿子!”李寡妇气得靠在硌人的石墙上,上气不接下气。

    ……

    沈芩看了看掖庭医官服,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盛怒之下,忽然觉得拒绝接生的女囚和李寡妇有几分相像,边走边想,然后……撞上一个人。

    “咝……”沈芩无比郁闷地抬头,撞上的不是别人,而是有几日没见的魏轻柔,“魏大人,对不起啊……哎哟!”

    魏轻柔一戳沈芩的脑门儿“这么宽的石廊你也能撞到人,想什么呢”

    “……”沈芩一点也不想说话,“闲着也是闲着,发个呆呗,反正石廊这么宽,对吧”

    “陈娘还等着你去开饭呢,走吧。”魏轻柔难得见到蔫了吧叽的沈芩,一反进掖庭时的孤傲不屈,“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沈芩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哇,魏大人,你瘦多了呀……厉害!”

    魏轻柔和沈芩针锋相对过多次,知道她的脾气,但凡她不愿意说的,那是费多少力气都问不出来。

    走进食堂,沈芩蔫歪歪的坐在地塌上,满脸写着高兴。

    钟云疏征询地看了魏轻柔一眼,怎么了

    魏轻柔学沈芩式耸肩,不知道。

    “也怪我不好,当时李二狗答应听雷鸣派遣,就提到李寡妇的病情,”钟云疏清了清嗓子,以为李寡妇病入膏肓,急着安慰沈芩,“后来事情太多,我忘了说。”

    “没事。”沈芩垂着眼帘回了一句,李寡妇那句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人如梗在喉。

    陈虎嚷嚷道“沈姑娘,你别装了,你啊,和钟大人一样,不高兴就不说话,还老喜欢说没事。”

    一瞬间,赵箭很想向陈虎比个大拇指,真勇士!

    钟云疏问“到底怎么了”

    沈芩自觉体会了一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滋味儿“颠颠赶去给人看病,好不容易人醒了,我就被骂出来了。上次替女囚接生也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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