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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陈虎蹭地站起来“怎么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我去找她算帐!”

    “站住!”钟云疏喝道。

    陈虎满脸不服,被赵箭硬摁着坐下来。

    眼看着僵持不下,陈娘赶紧出来打圆场“先吃晚饭吧,再不吃就凉了。”说着,又赶紧把菜端出来。

    吃饭的气氛实在好不了,沈芩虽然吃得很快,却味同嚼蜡,沈家的罪名像伺机而动的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人,连皮带肉地扯下一块。

    钟云疏放下筷子,看沈芩又拿筷子戳饭粒,边戳边吃,还是一点都不浪费。比起“气得吃不下”,她反而是泄愤似的吃喝,相形之下,她这样还比较好一些。

    “吃完了,我们走。”钟云疏隐隐感觉到有一些蹊跷,大泽河家破人亡的不少,但这李寡妇总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沈芩站起来将碗筷收到后厨,看着跟在身后的钟云疏,似乎只要他一丝闲暇,总会顾及她的想法和不愉快,一时间有些莫名感动。

    两人沉默地往李寡妇的住处走,不料却远远看到李寡妇拖拽着儿子,吃力地往楼下走,她……似乎想离开掖庭。

    沈芩和钟云疏互看一眼,不由地加快脚步跟过去,听到孩子边哭边劝“娘,就连李二叔都说沈姑娘是好人。”

    “娘,我不走,我要等李二叔回来!”

    。




第97章 来自丰阳
    “再提李二狗我打死你,”李寡妇扯着儿子的耳朵,“走不走不走就滚开”

    男孩子疼得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害怕又不敢不跟,哭出声来“娘,你别不要我,我听话,我一定听话啊”

    李寡妇猛地放手,沈芩和钟云疏立刻过去,倒吸一口气,男孩的下耳缘被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就这么流下来。

    “让你不听话,你活该”李寡妇没有半点心疼,余怒未消,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沈芩一把将李寡妇推了个跟头,指着她骂“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你竟敢推我”李寡妇爬起来两眼血红,状若疯子,朝沈芩扑过去要拼命,“我的孩子,就算打死了又与你何干”

    沈芩在李寡妇近身的瞬间,对准她的膝盖一脚踹下,李寡妇猝不及防摔倒,挣扎了几下,竟然爬不起来。

    “沈姑娘娘不要打我娘亲”孩子眼泪哗哗的扑过来,跪在沈芩面前。

    沈芩赶紧把孩子拉起来,塞到钟云疏手里“钟大人,赶紧把这孩子抱去食堂,我去找药给他止血,不好好处理就破相了。”

    钟云疏一把抱起孩子,刚走两步。

    “钟大人住手你们做什么抢她的孩子”李二狗豁出命去,找到了雷鸣要的证据,挂记李寡妇连夜赶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形。

    沈芩窝了一肚子的火忽然就爆发了“抢她的孩子你对我说,母子相依为命,这孩子很懂事,可是他娘做了什么把孩子耳朵撕裂了,还要扇耳光”

    “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娘”

    “我和钟大人正要替他处理伤口,你一嗓子嚎成抢孩子,能不能靠谱点”

    李二狗第一次见沈芩发这么大脾气,吓得楞住,誓要守护母子的愤怒状态,突然就瘪了,赶紧扶她起来“你怎么能这样糟塌自家孩子”

    “啪”李寡妇一记耳光打在李二狗脸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不远处的魏轻柔摁住要冲出去的花桃,“听着”

    “你拍着胸脯说,这个钟大人铁面无私,让我向他申冤准没错,可是”李寡妇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可是,他竟然和她这个祸害在一起,你这个骗子”

    “枉我白信你一场”

    “沈家恶有恶报,也不过是女眷死光,男丁流放,她倒好,还在这儿当起医官来了还和这个姓钟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一个罪女当起了医官,还不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对姓钟的投怀送抱,不要脸的贱货人尽可夫的婊子”

    “”

    “你住口不准你这么说沈姑娘和钟大人”李二狗一身冷汗倾泻而下。

    李寡妇骂不动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芩,呕出心血似的脱力,手仍然指着钟云疏“李二狗,你让我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申冤我呸”

    李二狗想让李寡妇住口,又急着向钟云疏请罪,顾此失彼地双腿一软“沈姑娘,钟大人,她是病得烧坏脑子了,你们不能当真啊”

    花桃冲过来,一把摁住李寡妇“污辱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魏轻柔大步走来,像老鹰抓小鸡似把李寡妇提溜起来“钟大人,这人,我先带走”

    钟云疏难得睁全双眼“把她关到钱家妇人旁边的牢笼里,不准上刑,让她说出到底为何”

    “是”魏轻柔和花桃把人拽走。

    钟云疏抱起男孩向食堂走去。

    李二狗紧跟在后面,看到孩子淌血的耳朵,心疼得直抽抽,这李寡妇的心好狠啊

    沈芩气得对着石柱连踢带踹发了一大通脾气,总算气消了不少,还是去库房找上次从雷宅带回来的金创药和绷带。

    一进食堂,就看到陈娘心疼地把李寡妇儿子抱在怀里,给他一小截生萝卜咬着吃,哀声叹气“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赵箭看着孩子委屈又复杂的表情,安慰他“你娘亲还不错啦,我爹就厉害了,总把我往河里扔,看我快淹死了再把我捞上来,一通拍”

    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沈芩慢吞吞走过来,然后哇的一声又哭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怎么了

    “赵大人,麻烦你抱紧他,”沈芩不断告诉自己,孩子是无辜的,不能拿孩子撒气,“上药会有点疼,免得他乱动,伤上加伤。”

    “是,沈姑娘,”赵箭立刻打横抱紧他,笨拙得哄,“沈姑娘可厉害呢,你乖乖别动,一会儿就好。”

    沈芩先拿常备的水冲洗伤口,等血水完全冲干净后,悄悄松了一口气,还行,撕裂口不算大,不用缝合。

    孩子又惊又怕,在赵箭怀里像掉进陷阱的小动物,浑身颤抖,但还是忍住没乱动。

    这时候,小机灵毓儿一溜烟跑来了,拉着孩子的手,轻轻摇晃着,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比了个大拇指夸他。

    男孩一时间小脸红透了,怔怔地看着毓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毓儿很自来熟地挤开了赵箭,紧挨着男孩一起坐,打开陈娘做的小包,把小零嘴一样一样翻出来。

    男孩看着双手堆满了吃的,一时间又傻又呆。

    趁这个机会,沈芩给他上药、包扎、固定,替孩子全部处理好,站起身左看右看,确定再没有什么疏漏。

    毓儿虽然不说话,但是孩子之间的距离,有时就隔着一块糖或者一块小锅巴,还可能是担心受怕时的一个微笑。

    不仅如此,毓儿还拉着沈芩,比了个大拇指;以拉着钟云疏比了大拇指,这意思大家都看懂了,他在向男孩说明,沈芩和钟云疏都是好人。

    男孩仿佛是惊慌失措的困兽,被毓儿奇特的方式顺了毛,变成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沈芩不失时机地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们从哪儿来为什么在狗爬地住吗”

    男孩子可怜兮兮地摇头,不敢看人“娘说如果我乱说话,就不要我了。”

    “行,我问,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摇头,”沈芩退让一步,毓儿往他嘴里塞了一粒桂花糖,男孩僵成一个木雕不敢张嘴,“吃吧,吃完耳朵就不疼了。”

    男孩这才把糖搁进嘴里,皱成一团的小脸,很快就舒展开了。

    沈芩等他完全放松下来,才问“你姓什么”

    男孩想了想“姓戴,张冠李戴的戴。”

    “叫什么”

    男孩摇头。

    “家人平时叫你什么”

    “锁儿。”

    “你老家在哪儿”

    “大泽河发洪水,爹爹为了保护娘亲和我,和小妹妹一起被大水冲走了。”

    赵箭唱起了丰阳县的小曲儿“月芽儿弯弯呀,丰阳县弯又长,大河连小河呀,有荷有鱼稻米香”

    戴锁儿先是一怔,立刻摇头晃脑地跟着唱起来“丰阳县是个好地方呀,就是水太多呀,丰阳县的汉子呀,都是浪里白条呀”



第98章 丰阳戴氏
    钟云疏忽然睁开双眼,一直充当背景墙的工匠们刷地站起来。

    丰阳戴氏

    这么巧就遇上了赫赫有名的机关匠人亲属

    钟云疏向工匠们使了个眼色。

    片刻之后,工匠们拿来一个手提的工具箱,满当当地摊满矮几,示意戴锁儿过来看看。

    沈芩很不明白,下意识地看向钟云疏,这是要做什么。

    钟云疏只是微微一点头。

    工匠头儿一把抱起锁儿,问“你认识这些是东西,有什么用吗”

    锁儿一见到这些,立时显出了安之若素的淡定“当然知道,我还会用木头雕小兔子,小兔子可以拆六份。”

    毓儿的大眼睛瞪得更大,急切地拉着锁儿的手,用手指比了一对兔耳朵,浑身上下都写着想要想要。

    锁儿把吃食搁在另一张矮几上“爹爹和娘亲常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给了我这么多吃的,我做个兔子谢谢你。”然后就自顾自地去后厨找柴木段。

    毓儿跟在锁儿后面,蹦哒地像只撒欢的小兔子。

    选大小合适的木料、打磨,粗刻刀切出大致的轮廓,锁儿的双手不断取用更换工具,半个时辰不到,一只圆头圆脑的木雕小兔子就完工了。

    当毓儿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托着小兔子时,看着锁儿的眼神,充满敬佩。

    “这样拆,这样拆都行,”锁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兔子拆成六块,耐心地向毓儿演示,“一装就好。爹爹说,哪天可以把兔子拆成二十四块,就教我做游鱼,就是能在水里游的木头鱼。”

    工匠们差点鼓掌欢呼,这么灵巧的小手,除了丰阳戴氏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沈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鬼太厉害了,把他狠夸了一翻。

    锁儿被一群大人围着夸,立刻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挠头“爹爹才是真厉害,我们家都是爹爹造的。”

    毓儿捧着小兔子得瑟了一大圈,紧紧抱住锁儿的胳膊。

    钟云疏又问“除了做兔子,你还会做什么”

    锁儿呵呵直乐“我家不止爹爹厉害,娘亲做纸也很厉害,黄染纸你们知道吗就是我外公一家做的。”

    “其他家也有人做,但是外公做得最好,而且外公说天外有天,不准自夸做纸第一。”

    满座皆惊。

    食堂安静得像空关已久的屋子,惟有陈娘在后厨发出让人心惊的响动。

    机关匠人的事情,与机关盒的秘密息息相关,只有钟云疏和工匠们知道。

    可是黄染纸,整个食堂的人,除了陈娘,大家都知道。

    陈虎和赵箭,齐刷刷地看向钟云疏,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大泽河明察暗访关于符纸的事情,可相关的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找到,也许李寡妇能让这一切的一切,水落石出。

    钟云疏向沈芩使了个眼色,嘱咐道“锁儿,这几日你就跟着毓儿和陈娘,他们会好好照顾你,大家都在别怕”

    陈娘急忙应道“钟大人放心,毓儿好好照顾锁儿哥哥。”

    毓儿急忙揽着锁儿的胳膊,把自己的小胸脯一挺,表示我可以

    钟云疏和沈芩前后出了食堂,没走多远,就转入了右手边的角楼,摁动一侧砖石,看似坚固的石墙,轰地左右分开,一条向下的暗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跟我下去。”钟云疏拉着沈芩的手腕。

    窄小而狭长的空间,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周围黑漆漆的,只能摸索着向前。

    走了一段,钟云疏停下脚步,把沈芩摁到一旁“嘘,听好,别说话。”

    “”沈芩整个人僵成木棍,虽然和钟云疏有过更亲密的触碰,可不是她晕倒,就是他晕厥,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还是第一次。

    耳畔是他沉稳的心跳,不知道他是紧张还是担忧,原本握着手腕,现在变成握着她的手指,温暖的触感,让她生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正在这时,钟云疏推开一排石砖,火把的亮光照过来

    “”沈芩立刻明白,呃,他们正在钱李氏和李寡妇两人牢房的内墙里,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她们正隔着木栏相对而坐,泪流满面。

    咦泪流满面

    沈芩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两个蟋蟀似的人,隔着木栏拉着彼此的手,戾气全无地说话。

    “姐,我以为你死了”钱李氏抹着眼泪,单手抱着婴儿,边哭边笑。

    “妹妹啊,这孩子”李寡妇怔怔地盯着婴儿发呆,“怎么这么小”

    “快满月了,”钱李氏的眼泪更多了,“这孩子我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投到我的肚子里,我又是这样的情形。”

    李寡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婴儿身上,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说,你是自己在这里生的亲娘啊,妹子你怎么这么能干的”

    “妹子啊,月子里不能哭,咱不哭啊,姐姐在这儿陪你。”李寡妇隔着木栏贪婪地看着粉嫩嫩的婴儿,“天爷啊,永安城死了多少孩子,老天爷还是开眼的,妹夫家多好的人啊,没有绝后”

    钱李氏看着瘦得快脱相的姐姐,心疼又难过,叹一口气“姐,别再指着老天爷了,他根本就是个瞎子聋子。不是我自己生的,是有人帮我接生,还转了胎位。不然,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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