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而了尘早出晚归,与沈芩基本没有交集。
沈芩知道,朱家村的女子们身体嬴弱得厉害,至少要调理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到可以用药的状态。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八,钟云疏带着赵箭驾着马车,带着满车的资料物品,踏上回永安城的路。
沈芩没有送他,只是站在三楼医舍门前远远地看着,看着马车消失在茫茫荒原上。
愉快地决定,要给自己找些乐子,一转身却发现好几日未见的魏轻柔,站在不远处,正盯着她看。
“魏大人,沈芩有礼了,”沈芩立刻迎上去,“忙不累不吃东西不”
魏轻柔满脸嫌弃“我刚减肥成功,你别来诱惑我!”
“桂花糖”
“不吃!”
“我请陈娘做了炒米糖,切成方块,可好吃了,尝尝”
“不吃!”
“我还用新鲜牛乳和红茶煮了一种叫奶茶的饮料,喝一口呗”沈芩一脸坏笑,继续诱惑她。
这次,魏轻柔的“不”怎么也说不出来,努力了好几次,最后放弃“我喝!”
沈芩立刻把她请进医舍,在火炉上调制了一番,倒了一小杯递过去“尝尝我放的是三分之一糖,保证不破坏你的窈窕淑女大计!”
魏轻柔闻着奶香混合的茶香,只觉得冬日寒意驱散了一少,一口入喉“好喝!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来”
“因为我既懒又谗,”沈芩特别直白,顺带自黑一把,“再来一杯”
一杯又一杯,魏轻柔喝得停不下来。
“可以了,魏大人,”沈芩有些舍不得,“这些是我的了!”
“不行!”魏轻柔毫不让步。
“啊,魏大人,你能买到木薯粉吗”沈芩对吃的追求没有止境,忽然就想到了珍珠奶茶。
“能,”魏轻柔好奇地问,“你又想做什么”
“珍珠奶茶!”沈芩觉得哪天自己不再行医,就开一家甜品糕点店,天天试吃各种糕点和饮料,稍微畅想一下就觉得十分美好。
魏轻柔当即大步流星地离开,迈出门槛时又退回半步“你等着!”
沈芩万万没想到,魏轻柔对美食的追求比她更强烈,十个时辰不到,就把木薯粉带到了她面前。
于是,沈芩的构思、魏轻柔提供的原材料,再加陈娘的巧手,腊月二十九的下午,连带花桃一起,享用了一次惬意的下午茶。
热饮,奶茶和珍珠奶茶;糕点,玫瑰花糕和桂花糕。
魏轻柔喝珍珠奶茶喝得停不下来,花桃喝得一脸幸福“沈大人,好喝,太好喝了!”
以至于陈娘问“魏大人,年夜饭想吃些什么”
魏轻柔不假思索地回答“吃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有珍珠奶茶!”
沈芩惊得差点被一颗珍珠呛死,咳了好一会儿才咳出来,魏大人果然是女汉纸大吃货!
第186章 法事
珍珠奶茶喝完,糕点吃完,沈芩看了看天色,招呼道“我要沐浴更衣,早睡早起。”
魏轻柔有些惊讶“不都是明天晚沐浴更衣吗”
花桃没有说话,只是惊讶地看着。
“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清楚,”沈芩很无辜,“所以,今晚先洗了吧。”
三思之下,沈芩还是决定隐瞒一些事情,毕竟知道少的比较安全。
“成,我现在就去烧热水。”陈娘立刻行动起来。
魏轻柔抿了一下嘴唇,又对沈芩说“明日腊月三十,不管去哪儿都行,寺庙不能进。就算你跟着钟大人到处走,还是尽量避开。”
沈芩眨巴眨巴眼睛“要是钟大人进了呢”
花桃赶紧解释“大邺的习俗是这样,三十不进寺庙,钟大人百无禁忌惯了,你身子弱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沈芩的双重记忆里,压根儿就没这个忌讳,一时怀疑,难不成沈家和其他人家不同虽然很不明白,还是点头应下,反正钟云疏说会陪她一起,有他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
三十一大早,沈芩就起了,把悄悄预备的东西全都放在大食盒里,一想到外面的寒冷,就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钟云疏一诺千金,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沈芩眼角一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早呀,钟大人。”
钟云疏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大食盒“走吧。”
两人一起走下石阶,出了女监大门,直奔掖庭大门。
赵箭驾车,沈芩和钟云疏进了马车一看,了尘已经在车里了。
“两位大人,早。”了尘微一颌首,单手合掌放在胸前。
“大师,早。”沈芩一见了尘就下意识地紧张,不过钟云疏在身边,就好了许多。
没想到,了尘却微微笑“钟大人,您最近日夜奔忙,今日如何有空”
钟云疏没有回答,只是闭目养神。
“钟大人,您是不放心沈大人吧”了尘的空灵嗓音和这颇为八卦的闲聊,非常不搭。
钟云疏仿佛睡过去了一样,连呼吸都没改变。
“钟大人”了尘并没有放弃,相反地,像生出执念一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颇有耐心地打招呼。
“崔柏,祸从口出。”钟云疏突然出声,语气颇为严厉。
沈芩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自从认识钟云疏以来,很少看他这样明显的拒绝。
了尘更奇怪,明明之前还怕钟云疏怕得不行,现在竟然一反常态地找骂,这又是为什么
更让沈芩想不到的是,“崔柏”像个封印,被钟云疏掷出的那一刻,了尘就安生了,一直到马车停在报国寺门外,都没有再出声。
这两人到底较什么劲呢
了尘最先下马车,掀开车帘的瞬间回过头“钟大人,贫僧要为沈大人一家单独做一次法事,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沈芩昨日被魏轻柔一提醒,晨起出门前又把匕首搁在袖子里,大食盒里还放了些应急的药物,以备不测。
所以,她提着食盒下了马车,神情很淡定。
钟云疏完全无视了尘,和沈芩维持十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走。
了尘一路忙着和寺中僧人打招呼,只是无意中瞥到,也不能把钟云疏怎么样,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就算报国寺闭门修炼,只要他想进,大门就要为他打开。
沈芩跟着了尘进了山门,经过大雄宝殿,罗汉堂一直到了寺院西侧的法事院,院子很小,有两个小厢房,再无其他。
了尘进入法事院,就嘱咐僧人准备三份斋饭,然后就栓上了木门。
法事院摆着两壁神态各异的小佛像,八个蒲团,铃鼓、木鱼等等,然后就是各种香炉,简单至极,能让这里生出宝相庄严的肃穆,全靠僧人的佛经吟诵。
了尘换了一身袈娑出来,先虔诚地用拂尘细细地拂过一遍,然后又给各个香炉点上檀香,最后才盘膝而坐,敲着木鱼一声声,开始吟诵佛经。
首调一起,沈芩就跪在蒲团上,静静聆听。
钟云疏不跪不拜,像个木桩似的守在沈芩身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芩有种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感觉回到了现代,可是眨一下眼睛,又看到了尘,整个人有些混乱。
正在这时,了尘暂停吟诵“沈施主,祭奠用物请出来,摆在香案之上……”
沈芩赶紧打开食盒,把一份份糕点摆上,又化了些纸钱,然后再跪到蒲团上。
这场法事的时间竟然挺长,直把沈芩跪得膝盖发麻,不止一次抬头看了尘,怎么也弄不清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山门大钟响了一次又一次。
沈芩都快饿瘪了,法事终于结束了。
了尘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一张图,递给沈芩“沈施主,忧思过度,必伤原神,还请多多珍重。”然后用嘴形说了一个“哭”。
“……”沈芩累得半死,忽然来了这么个指令,她现在一时半会真的哭不出来。
“沈施主,郁郁而哭,潸然泪下,这种悲哭最伤身体,使不得呀,”了尘语重心长地劝说,“贫僧刚念了地藏经,需要更衣以后再换经文,沈施主请在此稍歇。”
然后,了尘就这样走进了一边的小厢房。
沈芩看着了尘搁在蒲团上的纸,一时啼笑皆非,他怎么想得出来让她假哭看她哭不出来,竟然来了一句潸然泪下最悲苦……
钟云疏把纸捡起来,只见纸上有图案,与沈芩跪着的蒲团花纹很像,立时一怔,把她扶起来,然后把蒲团拎起来,果然沉得厉害。
沈芩自然知道钟云疏想了什么,立刻上去把蒲团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底面发现了可以抠出来的部分,竟然是沈家诊箱的一部分!
沈家诊箱其实是一个组合木箱,按需要抽出相应小箱出门。
沈芩立刻把八个蒲团翻了个遍,每取出一个小箱,就把蒲团按原样放回,直到把四个诊箱分别装入食盒以后,仍然觉得像梦一场。
。
第187章 秘方到手
即使沈芩把每个诊箱部分都打开看过,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找了这么久的沈家诊箱,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诊箱保存得极好,器械完好无损,连数量都对得上。
这一刻,沈芩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分不清是为了自己穿越以来的艰苦,还是为了蒙冤受屈的沈家。
钟云疏轻轻抚摩着沈芩的头,不言不语,眼神里满是怜惜,忽然看到不大的纸张被泪水沾湿的地方,显出了其他图案。
沈芩也发现了,几滴泪水混在一起,湿濡了一小块,显出了弥勒佛的图案。
一时间,两人的视线同时投向两面小佛雕的墙上,形态各异、或坐或立、各种佛像都有,但是大肚弥勒却不多。
摸索了一阵,他俩在五尊弥勒佛的肚子里,取出了完整的二十页沈家秘方纸卷。
沈芩立刻把纸卷掺进自己的笔记纸卷中,放在双肩包后背的部位,一时间,久跪饥饿和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好了!
沈家诊箱和秘方,终于没有落到其他人手里!
忽然,沈芩觉得之前的处处碰壁、各种苦难,因为这一刻而变得值得。
因为她一直坚持着,从没想过放弃。
没多久,了尘睁着仿佛自带透视功能的左眼,不急不缓地踱进来“沈施主,久等了。”
沈芩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了尘,除了钟云疏,他真是她见过最胆大心细的人了!
身为报国寺的住持,敢接受沈石松的重托,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报国寺人最多的地方,这份胆识、勇气和巧思,再加上他非比寻常的过往,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沈施主,继续吧。”了尘一颌着,继续开始吟诵,淡然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他真的只是随便走开了一会儿。
又熬了不短的时间,法事才宣告结束,沈芩按了尘的示意,往功德箱里投了铜钱,另外买了细香,给报国寺内每尊佛像都上了香。
然后,了尘才领着沈芩,和“钟大尾巴”一起用斋饭。
“钟大尾巴”自始至终,对各种神佛,连头都没点一下,外松内紧地时刻戒备着。这些东西到了沈芩手中,她面对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多。
吃斋饭时,了尘还打趣“钟大人,要不要先试尝一下,或者取根银针戳一下”
沈芩到了这时候,还察觉不到他俩之间的针锋相对,就太迟钝了“二位,你们以前有过节吗”
钟云疏很淡定“微不足道。”
了尘反讽“不足持齿。”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基本就是火花四溅,一顿普通的斋饭,吃得仿佛两军交战。
沈芩第一次坐这么大量的“礼佛”体力活儿,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斋饭全素没半点油腥,也吃得有滋有味儿。
等吃完出去一看,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送到山门外的了尘,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钟大人,今日三十,大诚夜宴一定要赴,你如何护得住沈大人呢”
钟云疏只当没听见,扶着沈芩进马车,又把食盒递给她,嘱咐赵箭“送沈大人回掖庭。”
“是!”赵箭眼神不善地瞥了一眼了尘,刷地挥起马鞭。
正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尖细的嗓音“钟大人,沈大人,陛下有口谕,今晚参加大诚夜宴,不得有误。”
来传令的不是别人,正是内侍官福德。
“臣,遵旨。”钟云疏立刻躬身行礼。
“罪女遵旨。”沈芩也急忙行礼。
了尘神情未动,仿佛没看到福德,转身走入山门,再也没出现。
福德也是纹丝不动,颁了口谕,又坐回马车,赶往大诚宫复命去了。
钟云疏和沈芩目送福德的马车走远,一转身报国寺的山门已经关闭,两个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落在食盒上。
“放哪儿”沈芩问得悄无声息,心慌慌的,一是慌沈家物品,二是慌夜宴,不论邺明帝如何打算,对她而言,这宴肯定不是什么好宴。
“你想放哪儿”钟云疏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沈芩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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