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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沈芩想了又想,“先放你家”

    钟云疏点头,吩咐道“赵大人,先去一趟钟府。”

    沈芩坐在马车里,放下双肩包,暗暗庆幸今天准备得相当充分,连掖庭医袍都带上了,就是怕万一出个什么状况,没想到还用上了。

    立刻把医袍换上,重新编头发扎好,再把官帽戴上,又是崭新的沈芩。

    钟云疏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君子之姿,将车帘挑开一条缝,每次马车经过永安城有名的小吃和零嘴铺,都会让赵箭下去买一些。

    马车一路走,钟云疏一路喊停车买买买,等到马车停在钟府门前时,三人提着大大小小的食盒,走进钟府。

    再次走出钟府时,仍然每人都提着食盒进马车。

    沈芩坐在马车里,立刻明白钟云疏的用意。

    他们去报国寺,内侍官福德都能当面传口谕,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住在大诚宫内的邺明帝都了如指掌。

    忽然就有些担心,那他们在法事院里东翻西找,是不是也被人发现了

    “钟大人,”沈芩忐忑不安,“我们要提着这些食盒进大诚宫”

    “是,”钟云疏不以为然,“除夕夜宴,陛下都会赐食同乐,除了我以后,其他官员都会预备不菲的年礼,我是例外。”

    “我只要给陛下带些新鲜玩意儿就可以,可以是吃食,也可以是用物,不拘价钱,难得见到就行。”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吧”沈芩才不信他是心血来潮,谋略家,哼。

    钟云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夜宴礼仪可还记得”

    沈芩想了想“当然,我的记性很好,而且越来越好。”

    “今日,你以掖庭医监的身份入大诚宫,独此一份,其他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你不仅是九品,还是女九品,要有心里准备。”钟云疏这不是说教,而是让她认清形势。

    “夜宴时整人的法子极多,聪慧如崔柏也无法躲避。我和你隔得远,赵箭也会被挡在三重门外,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哦,”沈芩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宽袖里的匕首柄,就被钟云疏掏走了,“哎……”

    “第一重宫门就会被没收,太明显了。”钟云疏眼中亮着光。

    。




第188章 宴无好宴
    内侍官福德,直到马车驶出了报国寺地界,才敢从车帘边探个头,回看一眼。

    不知道了尘大师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还记不记得当年差点被活活打死的内侍

    三年了,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了尘就是崔柏。

    当年收获了多少永安少女们的芳心,上至大邺公主郡主,下至富贾之女,玉树临风的崔柏,简直永安适婚男子们的梦魇。

    不管三年前的那晚多么可怕,至少崔柏还活着,即使失去了被无数女子倾慕的容貌、失去了一只眼睛,一条胳膊,甚至于走路站立都不及以前十分之一的气宇轩昂。

    他依然在佛法经书中,闯出了一片专属的天地,了尘大师,福德祝你,真的了却尘事冤孽,从此自由自在。

    想到这儿,盘桓在福德心中最后一丝后悔也消失殆尽,崔柏也好,了尘也罢,他始终是他,他的救命恩人,现在也很好,这就够了。

    了尘知道一定是有人在钟云疏和沈芩面前提到了自己,不然以他们的眼界和日日奔忙,根本不会知道自己。

    沈芩先是撒谎,然后拒绝说,他就知道此人身份非比寻常,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内侍官,更想不到,差点被人打死的他竟然能当上内侍官

    震惊过后,了尘不再牵挂推荐之人,反而开始担心起沈芩来。

    太医院里的明争暗斗,绝不比朝堂之上的逊色半分,相反的,因为各自都有医术、接触的都是权贵,争斗得更加激烈而隐密。

    现在的沈芩,和三年前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甚至于更加不如。

    了尘太清楚,当年崔柏如此受,是因为他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巡城铁甲,娘亲是寻常绣娘,在权贵如云的永安城里,他就像狗尾巴草变成野山参一样让人惊讶。

    而沈家至今还未翻案,沈芩接口谕仍要自称罪女,摆明就是将功赎罪,这样的她却被邺明帝派去马车相接。

    尽管她执意骑马不坐马车,那辆空马车已经从太医院各位大人的心上碾过去了,毕竟他在山中报国寺,连他都知道了,整个永安一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心难测,今晚沈芩将如何自保而将她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钟云疏,又会如何保护她

    了尘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又看了一眼天空的晚霞,只能在心中默念“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只希望沈芩不要变成第二个崔柏。

    太阳掉入地平线以下,天空被晚霞映得绚烂多变。

    太医院一众太医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醒酒汤,今晚君臣同乐,夜宴基本是毫无顾忌的,所以,他们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尽心尽力地做好各种准备。

    正在这时,一名太医协查跑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刘大人,刘大人”

    刘院判没好气地斥责“医者行正方圆,你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又是陛下召见”

    一想到邺明帝召见,刘院判就春风满面,上次一斛珍珠,让他在群臣面前风光了一段时间,到哪儿都有大臣热情地打招呼。

    起初,刘院判还能保持自己刻意的低调,时间一长,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表现为,刘院判的脾气越来越大。

    现在太医院从早到晚,都静悄悄的,不为其他,只因为刘院判喜静。

    刘院判一生气,太医院就要抖三抖。

    太医协查吓得两腿直哆嗦“回刘大人的话,方才卑职看到钟大人和沈医监,一起过了第一重宫门的检查。”

    “什么”刘院判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陛下特招沈医监参加今晚的大诚夜宴,卑职和他们一起过的门禁,听到内侍官福德亲口嘱咐门禁官吏。”

    刘院判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真是岂有此理。区区一个九品女官,靠的是什么能耐竟然再三被召入宫中今日还参加夜宴

    多少五品官都没这份殊荣,她一个九品女官凭什么

    偏偏这时,又有人飞奔而来,脚步蹬蹬。

    刘院判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谁是谁在太医院这样放肆

    众人纷纷向脚步声的来源处东张西望,哪个不怕死的,佩服

    “刘大人,沈芩通过三重门禁往长生殿去了。”一名太医院书簿,匆匆来报。

    “她一个人”刘院判的脸快挂不住了。

    “鬼眼”书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鬼眼陪着她一起,两人同进同出,从不避嫌。”

    “可恶”刘院判气得随手一捶,完全忘记自己站在热腾腾的药锅旁,人肉遇铁,不由疼得惨叫一声。

    这下,太医院的人都吓坏了,不得了了,刘院判的医术不怎么高明,脾气却大得很越来越大。

    刘院判在众星捧月般的阵势里,被一干太医围着,看着自己的手侧已经被娇贵异常包扎完毕,不由地悲从中来。

    “刘大人,只要您一句话。”一名太医悄无声息地说话。

    “你要做什么”刘大人呲牙咧嘴的样子,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快说”

    “夜宴的前排,都是阁老、太傅这些清流,沈芩按这样排,一定在最末尾最外面,等到酒过三巡,各位大人酒酣耳热的时候,谁会注意她的踪迹”太医说话时,小心观察刘院判的脸色。

    万一说错了,惹怒了刘院判,那可不得了。

    “亏你还是一名太医”刘院判勃然大怒,“怎么能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简直是丢太医院的脸”

    太医被骂得连连后退,恨不得挂在墙上。

    可是等众人散去作夜宴准备的时候,刘院判又走到被骂的太医面前“站住老夫有话要问你。”

    “刘太医,您这”太医完全摸不透刘院判的路数。

    “让老夫今晚见识一下你的手段,若真有所成,必然有重赏。”刘院判恨得牙根痒痒的,沈芩,等着,别以为靠着钟云疏就万无一失。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第189章 蓄力出席
    沈芩跟着钟云疏,经过六重门禁,引路的内侍换了三波,总算到了长生殿门外。

    内侍官福德早已候在门外,一见他们立刻迎上去:“钟大人,沈大人,陛下等候多时了,快进吧。”

    钟云疏和沈芩微一点头,赶紧进殿行礼,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吓了一大跳。

    邺明帝一身隆重的官袍,背着双手立在屏风里,投影在外,显得格外高大威猛。

    “陛下”沈芩吃惊不小,“您就这么下床了!”

    “沈丫头,”邺明帝从屏风后走出来,自带强大气场,衣袂无风自动,“孤这身如何”

    沈芩一时站也不是,行礼也不对,暗自琢磨着,离上次望闻问切才过了几天他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陛下,臣带了斜角弄和风铃巷的小吃,估摸着热一下,就能吃,您尝尝”钟云疏不着痕迹地替沈芩解了围,将食盒交到内侍官手中。

    “唔,孤要吃燕皮馄饨。”邺明帝的威严不减半分,眼中却多一丝兴致。

    “有,臣特意买了几份生的,回来下个汤就成,”钟云疏应道,“店家说了,这个天盛在食盒搁在外面,可以放好几日。”

    “陛下,奴这就去灶上。”福德立刻提着食盒,往小厨房走去。

    “陛下,罪女能替您把个脉吗”沈芩想到钟云疏的大邺纪年详细版,忍不住就怀疑邺明帝是不是回光返照,这样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邺明帝又折回床沿边坐着,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得厉害,嗔怪道:“你个丫头,就不能让孤多威风一会儿吗”

    沈芩立刻明白,邺明帝为了刚才这一站一走,估计蓄了小半天的力气,不然以他的性子,哪能这么乖乖听话

    “还不把脉”邺明帝催促着。

    “陛下,想听真话呢就先平躺十分钟,罪女再把脉,这样才准确,”沈芩哄孩子似的,“把完脉就能吃燕皮了。”

    邺明帝即位以后,经常出宫行走,对永安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自从一病不起、再到现在的病去如抽丝,除了放不下大邺,还惦记着各种小吃。

    所以,为了燕皮,邺明帝认了,反正沈芩也不敢骗他。

    十分钟以后,沈芩才取出软枕,望闻问切了一番:“陛下的身体确实好转了许多,这是真话。”

    邺明帝慢慢把自己撑起来,一言不发,眼巴巴地瞅着殿门。

    沈芩忽然就有些啼笑皆非,这老了老了,越发像小孩子。

    很快,福德端了一碗燕皮馄饨,当着邺明帝的面儿,掀了盖儿,撒了配好的蛋皮、白芝麻,又淋了点香油,香味热腾腾地扑面而来。

    再摆到矮几上,端到床前,小心地吹:“陛下,您慢点儿,小心别烫着。”

    邺明帝深吸一口气:“嗯,确实是原来的味儿,这么多年没变过。”然后迫不及待地喝一口汤,一口又一口,最后不仅是燕皮,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光碗”得彻底,这才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偌大的长生殿,内侍、女使、沈芩、钟云疏和福德,都看得饥肠辘辘。

    “好!”邺明帝搁了碗匙,“云儿,这个年夜礼,孤很满意。”

    “陛下喜欢,臣常带就是。”钟云疏慢条斯理地承诺。

    “沈丫头,孤今晚打算参加夜宴,”邺明帝吃的仿佛不是肉,而是仙丹,“你说,孤能不能撑完整场宴席。”

    “不行!”沈芩不假思索地反对,“陛下,您确实在好转,但是,如果以十分为最佳举例的话,您起步只有一分,无论如何好转,目前也只有四五分的情形。”

    “沈丫头,替孤想法了。”邺明帝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必须让那些图谋不诡的混帐看看,孤好得很!”

    “孤躺得太久了,还必须让南蛮北夷的眼线探子们看看,孤活得好好的,休想打大邺的主意!”

    一时间,钟云疏和福德都看向沈芩,除夕大诚夜宴实在太重要了。

    君令如山。

    沈芩深刻感受到肩上的重压,面对邺明帝的直视,只是垂了一下眼睫:“内侍大人,夜宴从开始到结束要多长时间”

    福德一怔,立刻回答:“按礼部大臣送来的章程,至少要一个时辰,昨日陛下勉强下地了十分钟,今日大约有两刻钟。”

    沈芩皱着眉头,不说话。

    “沈丫头!”邺明帝有些急了,“你给个话!”

    “陛下的虚弱,一方面是疾病所致,另一方面是长期卧床导致的肌力下降。如果只撑一个时辰的话,法子倒也不是没有。”

    福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昨天苦口婆心地劝陛下,就是认定陛下的身体不行,就算问沈芩,结果肯定也是一样。

    可万万没想到,沈芩竟然说有办法。

    沈芩双肩包里取出纸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罪女最近得到几卷弹力绷带,按纸上画的,将陛下的四肢缠满,然后再缠遍前胸后背,辅以薄甲支撑。”

    “支撑一个时辰不成问题,但是陛下,您必须答应我,宴会结束必须躺平十个时辰以上,不然,就是一年和三年的差别。”

    钟云疏和福德立刻就明白纸画的意思,这就等于给邺明帝附加了额外的支撑力。

    “孤一言九鼎,”邺明帝又惊又喜,急忙招呼道,“来吧,给孤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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