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独宠,上神别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汴梁公子
郁泉幽早就察觉了她的动静,嘴角一弯,正等着伶云进来,等了半日却也不曾将那人等过来。
于是她抬起头,便发现伶云手中掐着一纸书信,咬着牙低下头,满脸矛盾犹豫。
她轻轻眨了眨眼眸,放下手中笔墨,朝着门口轻声唤了一句,“怎么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不肯进来”
伶云猛然一惊,抬头望向郁泉幽,面露了难色。
郁泉幽不做声,心中却晓得外面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拿来我看看。”她轻声说着。
伶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于是胆怯的走上前,将那信递出去了半封,又急急忙忙的收了回来。
郁泉幽叹了一口气,看着伶云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勉强挂上一丝微笑,“现在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
她抽走伶云手中的信,面色无比冷静,轻轻扯开那封带着墨香的信纸。她仔细的着这封信,面色却越来越差。
读完之后,更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没了力气。
伶云急忙上前扶住,声色担忧,“主子”
郁泉幽呆愣了许久,苦笑一声,将那封信叠好收起,放在一边不管不顾。她继续拿起放置一边的笔墨,在纸上写起了腹雪九月的招式。面色平淡,似乎是铁了心一般。
伶云瞧她这样,心中不是滋味。她晓得,主子现如今定然难受的紧,可偏偏因着前世缘由,忍着心绪不肯在为那位多费心神。
“主子!”伶云忽然噗通一声跪下,扯着她的手腕。执笔的郁泉幽猛然一顿,面色惨无人色。
“你不必劝我。我不会去。”她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颤抖着。
“主子伶云不过是想劝你莫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伶云低下头,声音微乎其微。她只能这样劝着郁泉幽,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可既然清竹医神都来了书信,便说明那位真的已经救不回来了。
清竹说,帝玦现如今的状况已经不容再拖,若是继续拖下去,便定然回天无力,必死无疑。
其实郁泉幽心中已然是坚持不住了的,几月前,她便一直想着帝玦的伤势。在身上的钉伤恢复一二后,便急着想要将斑古碎片给清竹送过去,却被陌离雪挡在谷内。
此番伶云跪劝,牵动郁泉幽心头疤痕。忍不住,眼前模糊一片。她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浑身上下却早已颤抖不已。
“主子”伶云再一次柔声相劝。郁泉幽突然歇下一口气,软了下来,“好。”
伶云笑起,抹去眼角泪花,扶着郁泉幽便朝外面走去。
站在外面听着动静的陌离雪知晓这一次是拦不住郁泉幽的脚步了,便只好劝她一切小心。
她看着郁泉幽与伶云离去,也不知道这样将她放走是错还是对。
珠帘之后,翩翩身影缓缓走出,一把揽住陌离雪的肩头,轻声说道,“既然是她的家事你又何必操那么多心”
男子面露柔情,盯着陌离雪瞧了许久。
她轻轻一笑,环住男子腰际,便是一句话也不肯再说。瞧着郁泉幽那般,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也对,自古情最伤人,也最能醉人。她又何须管这些。
郁泉幽同着伶云朝着长白山飞去。一路上急匆匆,好不容易混进长白。
两人躲躲藏藏来到了青钟殿内。
满芳轩中到处挤满了人,大家都手忙脚乱的端着水盆。郁泉幽听见了清竹发怒的身影,地下跪倒一片正在哭泣的长白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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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决绝
清竹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一拍脑瓜,叹了一口气道,“贤侄快些带我去吧。”
月吟溪点头答应,两人脚步匆匆朝着谷内走去。
伶云等在内殿之外,贴着宫墙听着里面的动静。内殿之中却丝毫动静也不曾有。
她心急呼唤,“主子殿下您倒是回一句话与奴婢方才满芳轩中罗刹公主会在那里定有原因您千万别”
“滚”她话还未说完,殿内便传来清冷的一个字,让伶云心中一紧,慌了手脚。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见宫殿之外,清竹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
伶云面露喜色,急急忙忙的迎上前略微行礼唤了一声,“医神”
清竹不曾多言,走到内殿门口,眼瞧着大门紧闭,便来回焦躁的走了几趟,询问道,“这孩子果真是看到了那一幕”
他询问着。伶云本就忧心,他这样一问,面色便更加的难看,“医神怎么就将罗刹公主请至了满芳轩”
“我我这也是着急帝玦已然支撑不住,我束手无策从医书上寻到一法,或许能让他的精神多维持几日这法子只有那罗刹知晓,便拜托顾淼清将她请来谁知谁知!泉幽这丫头”他面色也是难看的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晓得该解释些什么。
“殿下如今这样只怕若不是神君亲自来任谁来劝都是无效的了”伶云拉过清竹站在远处说道。
清竹沉默良久,顿了一会儿,只站在那里不停的叹气。
随后又一次拂袖匆匆而去,离去前交代伶云了一句,“她这个倔脾气,你多少拦着些我会尽量将帝玦救回,让他清醒。”
伶云点点头,又守回内殿门口,面上忧愁不已。
将大门紧闭地郁泉幽整日整夜地缩在墙角里,任凭外面有着什么动静也不肯再动一步。一双耳朵便像是没有听到伶云一次次地呼喊一般。
晚间,陌离雪终究憋闷不住,又十分心疼里头的丫头,拎了两壶酒绕了小路从内殿的外窗翻进了屋子里。
“小幽”她朝着空落落的屋子里唤了一声,满眼望去,却不见郁泉幽的踪影。
于是心中一惊,着急忙慌的满屋子乱找,最后在床榻与白墙的角落里寻到了扶膝而坐的郁泉幽。瞧着她憔悴又狼狈不堪的面容,原本装了满肚子责骂的话便一下子烟消云散,再看,便只剩下心疼。
她靠近了郁泉幽,挨着她席地而坐,将两坛酒放在了郁泉幽面前轻声劝慰道,“我虽不知你因何缘由成了如今这般不好相劝,却也不想看你如此喝些酒吧或许心里会好受些我从前也曾这样过,当初静姨不像其他人那般拦着我,常坐在这陪着我喝酒如今我来陪你。”
陌离雪曾从静姨那处听过当年雪神同那位魔界储君的前程往事。她通过护心丹知晓郁泉幽的身份,便也联想猜测到郁泉幽是因何人变成这样,既不能同她摊牌,便只好这样劝慰。
缩在角落里的人儿稍稍动了动身子,僵硬的抬起头朝着陌离雪看去。
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我知道心中绞痛是什么滋味,喝点酒,或许会缓下一些”陌离雪悄悄说道,随后对她展开笑颜,随手拿起一坛酒,拆开了坛盖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醇厚浓香的酒气传了出来。
“只怕这酒镇的了一时之痛,难以长久”郁泉幽嘲讽一句,嗓子已然是沙哑的不成样子。
“小幽不管怎样,莫要将苦憋在心头若是这样,只会越加心痛难忍。”陌离雪拍了拍她的肩头,半天只能说出这些话来。
郁泉幽盯着那坛酒许久,伸出手把住酒绳,往怀里一拉,便仰头朝自己嘴中灌去。
“我曾经那样相信一个人却不过是自己愚蠢。”一口浓烈的酒咽下去,呛得她滑出了眼泪。
陌离雪靠在她身边,默默无声,呆望向白墙,歇了许久浅浅说道,“若是你信我同我讲讲以前,或许吐露出来,心中会好受些”
她试着想让她将苦楚吐出。那人却抱着酒罐子埋头闷喝起来。陌离雪没了办法,只好陪着她坐在阴冷的地下,一同醉酒。
一夜未眠。那人未曾劝动,内殿的地上却多了满满一堆酒坛子。陌离雪摇摇晃晃的被静月搀扶了出去。
郁泉幽继续拆着酒坛子,却是越喝越清醒。
伶云瞧着郁泉幽这样,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想同郁泉幽说几句话。内殿的门却又被她重重地关上。
她这般一连颓废两日。整个灵月谷上下的人应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伶云便这样心神不宁的待在内殿门口守了两日,才听到谷前侍卫来报,说是长白山掌门来访,这才看到了一丝希望,急急的朝着谷前奔去,将帝玦带到了内殿门外。
她蹲在门口,轻轻朝着里面问候了一句,“主子神君神君他来了”
伶云问的胆战心惊,这些天,但凡她在郁泉幽面前
第十四章决心
白衣身影孤单单的站在大殿门口,任凭何人来劝都不肯离开。清竹接到伶云的传书,便急匆匆的从长白赶了回来。来的时候风雨交加,狂风暴雨之中,他便只瞧见那一抹白色身影,站在大雨之中,浑身湿透几乎透明。这般痴痴的站在雨中,一步都不肯移开脚步。
他迅速飞下云雾,朝着帝玦奔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就要往大殿里拽。
帝玦此时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明明面相已经惨白到吓人,可他却偏偏抵抗住了清竹的硬拽。
清竹怎么都没办法将他拽进洞中,气急败坏的朝着他吼道,“你本就已经坚持不住如今在这般淋着雨若是着了风寒,倒是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帝玦不做声,沉默着,低下头,浅蓝的眸子瞧着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帝玦!跟我进来,你何必折磨自己”清竹焦急至极,又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放开。”他声音冷淡。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不希望清竹管这一件事。
他这般,清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若是此时将他强行打晕带回长白,只怕帝玦从今往后都不会想要再见他。
青雷闷响,刚过了一阵暴风雨,摇摇欲坠的白衣男子满脸水珠,不曾拂袖擦拭。水滴顺着他的脸颊凝集在下颚,低落而下。
清竹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极致,根本坚持不住这样的煎熬。
伶云拉着清竹跑到角落里询问,“医神就没有什么办法劝一劝这两人么”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两人的脾气都倔的跟头驴似的,只怕不见棺材都不落泪”清竹面色无奈,也有些气急败坏,心中怒火难以平息。于是恶狠狠的说道。
“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么”伶云蹙起眉头,心中十分不安。
清竹沉默一番,忽然抬起眸来,“你去长白将白止神君请来,从前的一桩桩一件件,需要他们这一群孩子自己去解决。”
伶云听到此语,心中略微有些惊诧,她并不知晓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郁泉幽魂飞魄散之后的上万年,她也曾经对帝玦恨之入骨,她也曾经认为,若不是当初帝玦重回魔界,做出这样过分的一步,那般狠心绝情的对待郁泉幽。或许当年的雪神便不会与世长辞,香消玉殒。
可,上万年的光景,她眼睁睁的瞧着帝玦拼命的寻找着能够让郁泉幽活过来的方法。甚至不惜焚祭元神。
那时,她相信,至少这个男子是真心爱她的主子。只是当年定然有着什么苦衷。
如今,清竹却提及了白止神君,这使得她十分惊讶。
伶云知道,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她多问一句,只好点头答应,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清竹忽然拉住伶云的衣袖,“请覆杭过来时,将郁泉幽那位四师姐也请来。”
他认真的说着,伶云立即明白了他是何意,即刻点点头,从后门绕了出去。
前殿守着的帝玦定然不会让她去寻别人来帮忙,此时便只有她悄悄溜走才能出去寻人帮忙。
香珠玉雕,郁泉幽靠在黑暗的角落里,手中抚摸着帝玦亲手交给她的桃花埙。
精致的手工雕刻,她不断的抚摸,心间绞痛愈加深刻。
她将头埋在臂弯中,失声痛哭着。几乎快要窒息。
恢复记忆之后,她便知道这桃花埙究竟从何而来,也因此更加痛彻心扉。
上万年的某一天,她像往常一样,跟随着帝玦的脚步,再一次来到蟠桃林之中。便就是在那一天里,他曾经给了自己最想要的承诺。
那时,她坚信她与帝玦这一生能够相守一世。
这一天,帝玦向着往日一般,以着最温柔的姿态将这一枚雕刻好的桃花埙交到她的手中,告诉她,从前他的母亲最爱吹的便是桃花埙,这是他的珍爱之物,他既然能交到她的手中,便是说明从今往后,她便是他心头珍爱之人。
明明明明桃花林中,他说的那样的坚定。
成亲那日,昔日在她耳畔说过,今生今世唯她一人的少年郎却不曾穿着喜服踏着十里红妆来娶她。
可,天界布防图失踪,南天门告突然告急,她匆匆出战,一身伤意。
原以为踏风而来的少年会将她救出水深火海的战场,却没有想到,那人带着众位魔兵将她陷入更加不仁不义之地。天界的布防图一向握在她的手中。
便是连当年的沐玉都不曾在她身边瞧过这布防图。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沐玉在桃花埙上施了法术。深知自己脾性的沐玉,晓得郁泉幽会将桃花埙日日藏于身上。他便是这般,靠着魔界的追踪法术查到了天界布防图的所在之处。
少年将布防图呈现在她的面前,坐在与自己对立面的战马之上,一脸高傲的瞧着她。
这是她同他第一次南天门之战。
当时的天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若不是当年雪神为色所迷,天界不会至此地步。
那一战之后,她曾经一身是伤,一瘸一拐的跑去离忧殿寻他。
那人闭门不见,再见时,她已忍着一身伤意在离忧殿门外苦苦等了五天五夜。
当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这枚桃花埙,几乎是恳求的站在他的面前,想要他告诉自己真相。
可真相的残忍让她体无完肤。
他冷笑着看着她,在她面前,亲手将桃花埙砸到了地上。玉雕的埙哗然坠地,尸骨无存。一粒粒的玉屑跳跃着,奏成一曲悲伤之谱。
他说,“我许诺过你,说你是我珍爱之人,便如同这桃花埙一般。现如今,埙歌已焚。你也不再是我心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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