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之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穗
长缨心里很烦闷。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是因为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为什么,两世里她虽然没有对谁动过心,但对徐澜她从来都理智清醒的很。
两年多以来关于他各种暗示她都完美的避过了,从没有想过居然会败在他的伤病面前。
被霍溶这一拷问,她太阳又隐隐作痛。
“所以霍将军是在劝告我什么”
她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霍溶面色沉了一点:“徐家要找的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你是吗”
长缨神情一顿,一言不发转身往前走去。
霍溶捉住她手腕,将她猛地带转身来。
她满脸寒意,眼底里隐藏着戒备和怒火。
霍溶满心里的气劲忽然就跑没了,他手掌下滑,改为将她的手紧紧攥住,低声道:“沈长缨,你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长缨使劲将手从他右手挣脱,目光如冰凌一般冷冽:“谁是芝麻谁是西瓜霍将军自以为比徐澜高出一等吗就算我对徐澜有想法,与你霍溶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徐澜共事两年多,他为人热情坦率,最重要的是对我从不乏尊重,你霍溶又觉得自己比他强在哪里呢”
霍溶垂眼凝视她,面沉如水。
长缨言语未止:“即便霍将军的确就是那只西瓜,你年轻有为,又家世优渥,更有了不起的后台与前途,而我连大家闺秀都不是,既然连徐澜都配不上,你又何必坚持认定我就是沈琳琅难道就不怕我辱没你身份吗
“我不是沈琳琅,更不会是你妻子!
“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测,我与徐将军如何,跟霍将军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面前的人巍峨如山,给她以强劲压迫之感,但她选择无视。
就算凌晏出事前后她有过一段时间的记忆模糊,那也绝不足以使她有着跟人谈婚论嫁的过去还不自知!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办法浪费在应付他不着边际的猜想上!
“你再说一次跟我没关系!”霍溶上前一步。
长缨沉气,稳稳出声:“我跟霍将军没关系,跟沈琳琅没关系,我是沈璎,我是沈长缨!”
霍溶望她半晌,牙一咬,忽然拖着她便往街头走。
长缨虽有武功,但怎么也强不过一个使上了蛮力的精壮男人。
她挣脱不开,逐渐察觉掌心潮湿粘腻,低头一看,他牵住她的手竟是受伤的那只右手,因为她的挣扎已经浸出了血来!
她不想当街喊叫闹得难看,只得随着他走,一面低喝:“你放手!你手出血了!”
霍溶压根没理会,黑着脸牵住她直接往霍府方向走去。
片刻工夫就进了府门,门下佟琪正与护卫们交代着什么,见他回来正要张嘴,定睛一看居然还拖了个人,当即便瞠目结舌呆在那里。
霍溶拖着长缨到了房前,抬脚将掩着的门一踹,黄花梨制就的一扇门哐啷一声就被踹落到地上!门板上还落着斗大一个窟窿。
栏外两个正在种花的家仆吓得锄头都掉了,院子里顷刻静寂如坟,唯有房里断续地传来长缨的喝斥。
匆匆跟进来的佟琪到了半路也停下,到了院中也不敢再往前了。
进了门,霍溶又直拖着长缨到了珠帘内,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婚书往桌上一拍才撒手:“你自己对着你的手指头好好看看,你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第098章 它不能约束我
日夜相处,且她自行提出要签婚书
长缨头皮发紧,揉起了太阳穴。
婚书既然不是假的,他又说事情发生在她昏迷那段时间,那就说明,她在佃户家的那“半个多月”的确是有问题的了。
否则她既然昏迷了,又怎么会与他见面签婚书且还捏出个假名来
虽然说这背后可以有无数种阴谋猜测,但以霍溶的身份,似乎用不着拿张易了名的婚书来下什么圈套给她。
关键是在长兴遇到时,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意外,如果说这婚书真是他蓄意用来坑她的,那么这三年里他干嘛去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如今
那么,显然关键就在于佃户了。
佃户为什么说谎他们又是什么人她究竟遭遇过什么
霍溶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脸色煞白白,手指在桌上蜷曲又伸直,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沈长缨……”
长缨心乱如麻,想来不会有人在这样的惊天消息面前还能淡然处之。她迷朦地看了眼他,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了”他问。
长缨指了指自己头。“一想起从前这些事情就头疼。你说的这些,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霍溶探手覆上她的额,然后按着她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前帮她揉起两边额角来。
长缨没有拒绝,疼痛面前,容不得她讲究那么多。
“多久了”他问。
“这几年一直这样。”
“平时吃什么药”
“城里大夫开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霍溶手停下来,垂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脸色虽然泛白,但神色很镇定,像是历经风雨之后的湖面。
“一想就头疼”
“嗯。”
霍溶低头望着她看不出一丝波澜来的面容,手劲不自觉放得更加轻缓。
“那就别想了。”他道。
“总得说说这婚书的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长缨抬头,语气恢复沉稳。事情总要弄清楚,回避也不是办法。
霍溶继续帮她揉着,眼望着窗外,半日道:“你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成了,其它不重要。”
长缨皱起眉头,接而偏头把他的手躲开:“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了这回事,我也不会跟你履行婚约。”
霍溶定住没动。
“虽然你不肯说原委,但我也知道自己在清醒状态下,绝不会无缘无故跟一个陌生男子日夜独处,更不会冲动地签下婚书。”长缨继续道。
她平静地望着他:“算起时间,我与你相处前后最多也不过半个月。这么短时间里签下这份婚书,一定有缘故。你该知道,你说不说出来,我都不会把它当成约束。”
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倚借五皇子救下凌家,她要跟姑母赎罪,要接出秀秀好好报恩,成亲嫁人从来不在她目标范围内。
霍溶脸色又开始不那么好看。
他顺势也坐下来。
“那你是想怎么样当做它不存在”
“霍将军难道想当它存在”长缨看回来。
霍溶冷眼不语。
长缨扬唇:“恕我直言,霍将军心里本也没有对这张婚书多么重视,又何必揽些困缚上身”
“你怎知我不重视”霍溶漫声道。
“这婚书写在三年前,你若真是看重它的话,理应在三年前就该来寻我取个结果。
“霍家家大业大,霍公子你又有勇有谋,属下众多,要找区区一个我,无论如何也用不上三年。
“但你却是在长兴意外偶遇到的我,之后又并没有提及,可见你对于这
第099章 她的心里没有你
霍溶立在书房窗前,看着长缨走出去,方才回来坐下。
佟琪在门口咳嗽:“爷,您这手该上点药了吧”
他这才将目光移到右掌上,只见在掌心整片包扎的部分都已经被血浸透,尚有些许血迹盈了出来。
佟琪上前将纱布剪开,看着伤口忍不住叹气,随后清洗上药。
湿布刮过翻开的皮肉,到底是有些疼的。
他皱着眉,说道:“我是不是太急躁了”
佟琪停了下,没吭声。
霍溶素来沉稳,今日这样失控,是不多见的。
毕竟当初听说钱家出事后,他都能保持极度冷静,并没有认定沈琳琅是抱有企图心留在他身边。
他没有回答,霍溶也没有追问,只道:“她头疼,你写封信去乾清宫,讨些好点的药送过去。”
……
长缨走到苏家门口才想起来刚才神思恍惚地,居然把谭姝音给撇在徐家,自己就这么走了。
正心乱如麻,便索性等到改日再去说明,先回了府。
门下泛珠看到她手上血迹不由惊叫:“姑娘怎么了”
她这才又回想起方才霍溶先前的伤手,算起来那伤也有好些天了,按说都快好了,出那么多血,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就算婚书是存在的,算起来也顶多不过半个月的“缘分”,不知道他在较真什么
长缨轻哂,进了屋里。
谭姝音她们都进了徐夫人院里,大夫说明伤情之后众人都松了气,纷纷安慰着徐夫人。
这一日徐家来客络绎不绝,到傍晚时谭绍回来了,听说后也旋即到来看望。
徐澜趁机把公务暂且移交给长缨的打算禀告了,谭绍思绪了片刻,最终也没有反对。
苏馨容在徐家呆到晚饭前才走,庞氏怂恿她,趁着这机会也很是在徐夫人面前表现了一把。
徐夫人身为母亲,不心疼儿子是不可能的,但是良好的教养又使她做到了从容不乱,等到所有人尽皆散去,她便也就着人掌着灯到了徐澜房中。
徐澜服完药睡了两个时辰,脸色仍然苍白,但精神看着好了些许。
徐夫人给他掖被子,打量他道:“弄了一身伤回来,还这么眉飞色舞的”
徐澜冲母亲扬唇:“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徐夫人抚他的头发,温声道:“我也习惯了,从嫁给你父亲开始,就没停止过操心。都是我自己选的,能怨谁呢
“如今这年头,不用上阵打仗,不用让我日日担着生死之忧,我已经要冲老天爷千恩万谢了。”
徐澜侧脸挨着母亲手掌,乖顺得像只猫。
徐夫人望着他,忽然又道:“下晌来的那位沈将军,就是上回你交代要送枇杷过去的那个吧”
徐澜点点头,下意识想撑身坐起,无意牵动伤口,疼得他又立时挫了下去。
“激动什么”徐夫人埋怨他,“我这才起了个头呢。”
“母亲觉得长缨怎么样”徐澜两眼亮晶晶地。
“什么怎么样”徐夫人淡淡的。
徐澜笑了一下,敛色道:“怪儿子没说清楚。母亲,我认识长缨两年多了,我们几乎朝夕相处,对她的为人我很了解。如果我能够跟她在一起,我会觉得做什么都很值得。”
徐夫人点起一枝香,慢慢地插在香炉上,说道:“我有眼睛,也看得出来,从她退了你送的香就知道,至少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模样也是一等一,礼数上,虽然见面不多,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家世怎么样”
徐澜神色凝重了一点。他说道:“她没有家人。”
徐夫人目光微顿:“没有家人”
徐
第100章 你质疑谁?
关于这些,长缨也依稀曾听身边人说过。
她捏着勺子道:“连累凌渊去秦家干这种事,他自然也恨极了我。”
凌渊那个人,倘若不是看在姑母面上,想来也不会替她出这个头。对秦家撒的气,搞不好还有一半是要撒给她的。
吴妈默了下:“太太后来其实也训了侯爷,说他素日里要不是对姑娘各种冷落,人家也不至于欺负姑娘。”
凌渊对长缨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总的来说也就是把她当成了个透明人。
只是落在别人家还好,他这样的冷落放在把长缨宠得跟什么似的的凌家,就未免太显形了。
旁人如秦家姑娘等人见了,就不免在背后兴风作浪,长缨背地里也确实听过不少这样的话语。
只是她从来不跟凌夫人说,也就从无人知道。
长缨对吴妈说的这些印象不深。
自通州回去后,由于头痛,她还躺了有几日,但姑母知道情况后会斥责凌渊,这却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并不想这样,因为越是这样,凌渊就越是会讨厌她,她虽然不必讨好他,但如果能受到旁人温和以待,自然是一件好的事情。
眼下思量这些毫无意义,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你再想想,当时来送讯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她回到正题。
吴妈思索着:“太太日夜颂经礼佛,心疾都犯了,好在菩萨显灵,那日终于有人拿着姑娘的钗环求见太太,说是姑娘在通州庄子里养病。
“那一瞬间简直是阴霾散尽,侯爷立时就着人张罗车马去把姑娘接了回来。
“倒没觉出任何异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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