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西木子
如今的曹家,却是因当年“十常侍”之首曹谭的势力而崛起。
若曹家志在天下,便不得不重声名。
而要消除天下人对曹家的诟病,与他们甄家联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当年与“十常侍”对抗的,是以祖父为首的士大夫一派。
甄公的嫡亲后人都愿意原谅曹家人,甚至与他们联姻
第三十六章 名节
..,步步骄
许是有了曹劲会保甄家善终的承诺,甄柔尽管胸zhong作烧,让曹劲临走之言堵得难受,却到底还是大松了一口气。
至少来日徐州被占,家族不会落得和徐州刺史陶家一个下场,惨遭满门血洗。
这样的心思之下,曹劲走了后,甄柔只站了一会,等胸zhong郁气散了,也就转身走了。
穿过绿树交叶蔽日的山间小径,从云清寺后门进去时,小憩的香客已经相继转醒,古朴幽静的寺院传出纷杂声响。
甄柔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厢房庭院,心zhong踌躇。
这时一个黄衫女郎也正往庭院走,见甄柔只身立在院门前的古树下,上前问道:“三娘子你怎么在这”
甄柔垂眸,纤密的眼睑如剪影投下,看不清神色。
只听她曼声道:“前几日下邳国来信,外祖母年事已高,不小心偶感风寒,就卧床不起。我用过斋食后,便去给外祖母祈福,许是跪得久了,刚才有些头晕,就靠着树站一会儿。”
说完,甄柔抬头一笑,脸上确实有几分苍白,却带出一种温婉的柔态,那是一种属于女人的风情。
黄衫女郎眼里掠过惊艳,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彭城双姝,甄氏姐妹占尽。
甄家又是四世三公,辖彭城郡军政民务,他们无不仰仗甄家鼻息。
在甄氏姐妹面前,容貌家世无一能比,她们这些女郎只有退避锋芒。
如今大甄女嫁了,小甄女被退婚了,听说还为此大病一场,人已消廋得不成形,可眼下为何比一年前还美上几分竟是眉眼全长开了。
黄衫女郎压下腹zhong酸意,勉强笑道:“三娘子怎么独自出来,也不带个人伺候着。”
甄柔道:“我留了阿玉在厢房燃香,想着寺院里安全,便一个人先去了。你呢这是要去哪”
黄衫女郎正要说话,庭院里忽然传来一道惊呼的女声,“这是女厢房,怎么有男子……”
转眼之间,女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这不是薛世子么我在甄三娘的及笄之礼上见过!”
“甄三娘难道是甄三娘引来……幽会!”
“可是薛世子已娶妻甄三娘莫不是要当妾……”
一声声恶意的臆测入耳,甄柔脸色一白。
黄衫女郎极为尴尬,但念及甄柔身份,只有打抱不平道:“三娘子你分明在外面,这不是污蔑么我陪你去说清楚!”
甄柔点头应了,随黄衫女郎向庭院走去。
秋阳依然当空,熠熠洒了下来,甄柔却觉齿寒。
她的长姐,曾教养在祖父膝下的大堂姐,竟对她使出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不由无声一叹,敛下纷杂心绪,终是走入庭院。
云清寺供女香客休憩的厢房,共有一大一小两个庭院。
这间就是大庭院,修了一前一后两排厢房,每排有六间,共十二间房。
陆氏和甄姜两母女,还有曲阳翁主,就安排在第一排厢房内。
三人听到后排厢房七嘴八舌的惊呼,都惊得连忙推门而出。
正要匆忙赶往后排厢房,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叫道,“三娘子,是你母亲她们。”
大家一听忙转身望去。
正是甄柔。
和一黄衫女郎结伴从庭院外走来。
陆氏和曲阳翁主一看,焦急顿时去了大半。
陆氏眼里更是难掩惊喜之色,“阿柔不在房里!”
甄姜的脸却在这一瞬苍白至极。
甄柔没有看甄姜,她只徐徐上前,迎
第三十七章 揭发
当事人走了,一场闹剧也就散场了。
众人散去,在场只有甄家女眷。
出了这种事,下午逛寺庙的游兴也没了,陆氏厌恶道:“以前看他谦和有礼,岂料这样死缠烂打!幸亏阿柔当时不在,不然真是百口莫辩!我们还是回去了,今日太不宜出行!”
说完,才想起今日出行乃长女提议,不免觉得失口,歉意地看向长女。
甄姜一点也不在意,她听到陆氏这样以为,心里只觉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一些血色。
她满含歉意的望向甄柔,坦然承担了今日过失,“都怪我不好,不该提议出游,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早些回去也好。”
甄柔垂眸,避开甄姜的目光,蓦地说道:“今日之事,阿柔还有一事未禀。”
在场都是后宅主事之人,一听甄柔这样说,再一回味薛钦出现的蹊跷,已知她们之中必有内鬼。
曲阳翁主眼中厉芒一闪,逐一掠过身边众人,冷笑道:“好,今日定要查个清楚!”
被曲阳翁主冷眼一看,阿玉等六七个侍女俱是一惊,噤若寒蝉地纷纷低头。
甄姜脸上的血色又一点点褪去,她看着甄柔,嗫喏双唇,终是一言未出。
察觉甄姜的目光,甄柔依然垂着眸。
先前是阻止了阿玉,可那是因家丑不可外扬。
甚至如果今日没有遇见曹劲,更没有听见曹劲那一番话,也许她也得过且过了。
只是幽州已经向曹家靠拢,曹军犯境迫在眉睫,她等不起了。
“请伯母、母亲到我的厢房一叙。还有让阿兄一同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甄柔心里很平静,淡淡说道。
陆氏听了不由蹙眉,家丑不可外扬,让甄明廷过女香客这边来,多少有些引人瞩目了。
曲阳翁主了解自己的女儿,甄柔不会无的放矢,这样做必有原因,同样做了二十多年妯娌,她也知道陆氏的想法,当下道:“现在女香客也走得差不多了,让大郎过来,倒也没什么忌讳。”
她这句话是说给陆氏听的,说完就向陆氏看去,目光坚持。
陆氏也知道曲阳翁主的性子,心里一叹,差人去请了甄明廷过来。
不一时,甄家嫡亲的几人都到了厢房。
屋子不大,左墙边上设了长案和席。
陆氏和曲阳翁主居长,在上位坐下。
甄明廷和甄姜一左一右在长案两头,对面而坐。
甄柔挨着甄明廷一旁跽坐。
阿玉是在场唯一的侍女,匍匐跪在长案下首。
屋子里气氛沉凝。
曲阳翁主乃甄柔生母,她先开口道:“阿柔,你有什么事说吧。”
甄柔颔首,平静陈述道:“我斋食后就去给外祖母祈福。从我离开到回来,有一个时辰。若是以往,见我久未归,阿玉必要寻我。可是这一次她却未来。”
这番话让曲阳翁主目光一寒,默契地接了甄柔的话,冷冷道:“阿玉,你为何没去寻”
阿玉匍匐在地上回道:“娘子一人外出,最多不过一两刻时辰。婢见娘子久为归,本要去寻找,却不知为何突然极困,莫名其妙睡着了。还是薛世子唤醒婢,问娘子找他何事,怎么人不在婢才反应过来有问题,却已来不及了,外面就有人喊看见男子进来了,薛世子发现不对赶紧走人,却为时已晚。”
阿玉不仅回了曲阳翁主的问话,更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甄明廷微讶,“听起来,竟不是薛二郎自己缠上来的。”
甄柔看了兄长一眼,没有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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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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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硬撑只会更难看。
毕竟甄柔没有诬陷甄姜的动机,又联系甄姜身上种种嫌疑,整件事基本已可以确定了。
甄姜内心本来就又愧又怕,事败之后已经惶惶不安,只是心存侥幸地竭力镇定,这时让甄柔言之凿凿地一说,再是强装不了。
她浑身发颤,难堪、难以置信,还有恍然大悟的神色,在脸上交错变换,最终目光复杂地看着甄柔,“难怪你不在房里,原来真的早就知道……为了揭发我,宁愿名声受损,也要留下人证物证……呵呵……”甄姜颓丧地笑了两声,转头看向陆氏和曲阳翁主,直接承认了,“不用叫医工了,那香有迷药的成分。”
听到甄姜承认,甄柔垂下眸来,看不清神色,只是平缓道:“长姐,我没有留佛香存证据,其实我一直希望不是你。”
她没有留下佛香存证,即使医工来了,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若不是甄姜所为,她无论说什么,甄姜也不用担心。
而顺她话叫了医工,甄姜的嫌疑也就洗清了。
只是,可惜……
甄柔不由闭上眼睛。
甄姜却猛地一震,强硬的心肠再是忍不住,双手一把捂住脸,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她先是小泣,渐渐地伤心欲绝,哭得哽咽不止。
“阿柔,我对不起你……”
她的哭声悲痛至极,众人听得五味杂陈。
甄姜是甄家嫡长女,还有幸得甄祖父教养。
一直以来,她不仅是陆氏的骄傲,更是底下弟、妹们仰慕的长姐。便是曲阳翁主,也对这位小不了几岁的夫家侄女,充满了好感。
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上侍孝父母,下爱护弟妹,甄姜曾经做得再好不过。
可就是这样的甄姜,陷害了家中的幼妹,他们震惊,更难以接受,以为无法原谅,可是看到一贯坚强示人的甄姜哭成这样,责怪得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一时间,屋子里沉静如水,只有甄姜的哭声。
也不知哭了多久,甄姜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一贯仪容端正的她却不在意得一把抹了,看着曲阳翁主语气坚决道:“婶母,手足相残是重罪,我甘受家法处置。”
甄家家法,手足相残,按例家族除名!
“阿姜!”
看着最是坚强的嫡长女哭成这样,陆氏心口早已难受得没法,可是她无法开口,更开不了这个口,不然如何面对曲阳翁主母子三人!只是当听到甄姜要决绝地领了家法,陆氏终是忍不住了,哭喊着叫了一声甄姜,就一下从位上起身,抱住了甄姜,又恨又气,更是心疼地哭道:“你还有娘家,还有我这个亲娘啊!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越说越是痛心,最让她骄傲的嫡长女成了今日这样,陆氏忍不住一掌拍打在甄姜背上。
母女连心,甄姜如何不知陆氏的气恼中,更多是对她的心疼和痛心,她紧紧回抱住陆氏,有千言万语要说,开口却只是不断地哭泣道:“阿娘,对不起……对不起……”
转眼之间,屋子里又是一片伤心的哭声。
曲阳翁主多少已知道甄姜的难处,可若不是甄柔自己警觉,差点就被害了一辈子,她做不到原谅害自己女儿的人,哪怕背后有再多的难言之隐。
看着哭抱在一起的陆氏母女俩,曲阳翁主狠心转头,不经意见甄柔一脸波澜不惊,再一想今日发生的事,忽觉一直呵护的女儿长大了。
第三十九章 被训
..,步步骄
发生了这种事,甄姜没有脸继续待下去,是夜就携夫带子离开了。
到底是亲生女儿,甄志谦身为家主,又是甄氏族长,自当秉持公正,虽然口里说罚轻了,当天晚上却连暮食也没出来用。陆氏更是遭受重击,回到宅邸就称病睡下,同样也没有出来用食。
没有当家夫妻两人,这天的暮食,甄柔和甄明廷在曲阳翁主庭院用的。
曲阳翁主生长于富贵王候之家,生性风雅,好奢享受,在她院子的最后一进劈了方水池,里面假山嶙峋,绿树水草青青,一拱石桥从院门架到屋前。
屋子面阔三间,前些日子阖府上下忙于甄姚的婚事,窗前、门上都还挂着夏日的竹席。
傍晚残阳斜照,晚风习习,吹皱一池浅水。
屋外是这样一副悠哉闲适,屋内也是布置的别样舒适。
一方食案置于屋子当zhong,案上珍馐美酒琳琅,案边设有三席围坐。
甄柔和母亲、兄长围坐食案享用美食,透过竹帘可见外面夕阳美景,这本该是一室的欢笑,大家却都没有食欲。
甄明廷嫉恶如仇,见此时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恨道:“薛家简直欺人太甚!狼子野心!还有长姐她……”
“哎!”对于甄姜,甄明廷也不知该说什么,心zhong只觉无奈,他恨然重叹,端起酒樽一仰而尽!
这都要借酒消愁了……
甄柔看了一眼甄明廷,还是从尊zhong拿起长柄勺舀了一杯酒,方道:“大汉祖制,异姓不得封王,他薛家却被封了吴王,还从原来的豫州祖籍,多占了一个扬州,并耗巨资在扬州建邺城修了吴宫,其心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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