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之拳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杜停杯
你花掉了这笔钱,妹妹们读书怎么办?”
“她们读书有什么用?
阿妈没读过多少书,还不是一样靠种地放羊把你们养大,女人只要肯吃苦能干活就行了,不用读那么多书。”
“读书有用!
阿妈,慕华项目的钱本来就是好心人捐给妹妹们读书用的,我们不能乱要乱花。”
“那些好心人捐钱不就是为了帮穷人家的孩子读书吗,你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吗?
他们捐了钱,钱就不是他们的了,要怎么花是上面的人说了算。
去年村里收到几万块给老人的捐款,有多少钱真的给了村里的老人?
那些好心人是不知道我们穷地方的穷人家是怎么过日子,他们不会怪罪我们的。
次仁,阿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阿爸在城里打工寄回来的钱越来越少,家里四个人要吃要穿,阿妈起早贪黑也顾不过来,你一定要听阿妈的话,不然阿妈就活不下去了。”
曲措作势去擦眼泪,达瓦次仁的眼眶也有些红,但他紧绷着胸膛和两臂,没有去安慰他的母亲。
“阿妈,顿珠和本玛一定要读书,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去上高中了,我和阿爸一样到城里去打工,我自己赚钱供妹妹读书!”
达瓦次仁硬着心肠,快步从曲措身边走过,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曲措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她气得咬牙切齿、浑身抖动,挂在脖子上的天珠项链哗啦作响。
俞佩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保持着隐形状态飘进布赤本玛所在的房间,抿着嘴看着那个其实也没有比她小太多的女孩子。
她看着布赤本玛认认真真地做了十几分钟作业,小心翼翼地在这栋藏式碉房里留下数十个隐藏式监控法阵,然后飘出了布赤本玛家的房子。
俞佩环像幽灵一样在大坝村里飘荡了一圈,她走遍了每一栋藏式碉房的经堂,抚遍了每一块“白色神石”,看过了每一面飘扬的风马旗,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最出格的事情也只是有些风马旗上被人偷偷画了几只猫。
她拿出手机,在工作日志中录入“川西邪灾局前期调查结果基本无误,大坝村暂未发现异常”的信息,正要离开大坝村去和栗知弦回合,却听到村口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俞佩环循着声音飘到村口,便看到此前偶遇的法官丹巴多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到一堵石墙下,将背后金红相间的国徽挂到墙上,又展开手里的那面“红旗”。
俞佩环这才看清,丹巴多吉手里拿的并不是什么红旗,而是一条缠在硬木手杖上的红色横幅。
丹巴多吉将那条“川西中级法院巡回审判法庭”横幅挂到国徽下面,旁边的几个人搬来了几张桌椅,原告被告落座,一场巡回审判就此开始。
俞佩环在工作日志中将丹巴多吉列入重点关注人物,无声无息地飘离了大坝村。
不知道她注意到了没有,梁德在任务实录画面中分明看到,坐在法官席上的丹巴多吉皱着眉看向俞佩环的方向,直到她逐渐飘远。
……
木雅乡中心小学,栗知弦虽然用隐匿法阵给自己做了遮掩,但因为魔力操作不过关,没能达到俞佩环那种彻底隐身的效果,如果仔细去看,便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蹑手蹑脚地前进。
她轻盈地跃起,用手指勾住屋檐,像一只灵活的狸猫在木雅乡中心小学宿舍楼上方腾挪。
俞佩环早已在校园四处布下了监控法阵,共享了监控画面的栗知弦可以确定,那件多杰花毛从布赤本玛脖子上扯下来的东西一直留在她怀里,没有丢弃也没有销毁。
木雅小学的宿管工作也是多杰花毛在做,这个有些驼背的老女人就住在宿舍楼一楼的小房间里。
栗知弦仅凭肌肉的力量吸附在外墙上,透过窗户上的毛玻璃监视着多杰花毛的一举一动。
晚上九点半,多杰花毛打着手电筒出门去巡查寝室。
栗知弦间不容发地从门缝里钻进多杰花毛的房间,羽毛般无声落地,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了多杰花毛放在里面的东西。
栗知弦用留影法阵拍下了那样东西的样子,那是一枚菱形的护符,五彩丝线将一页经文缠绕其中,散发着淡淡的非凡之力波动。
“护身符?”
第六十章.关于责任
栗知弦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拼成“取景框”,在虎口之间展开了一个由七个竖眼图案构成的魔法阵。
她用竖眼法阵录下那枚菱形护符的全息影像和非凡之力的数据,小心翼翼地将护符放回抽屉里原来的位置。
多杰花毛没有锁门,栗知弦像幽灵一样闪出房间,合上门后,她近乎透明的身影疾速翻滚冲出校门,却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她一路急行奔出将近六十公里,身影飘进了一处公路隧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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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环已经在安全屋里等了一会儿,见栗知弦进来,她便在书桌上展开了亲自确认后的大坝村非凡之力节点图,直接开始了工作会议。
“布赤本玛家的非凡之力强度很普通,和大坝村大多数村民家里的波动差不多,供奉的神佛也都是合规合法的常见类别,我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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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知弦摊开右掌,以法阵录下的菱形护符浮现在空气中,虽然只是个虚影,却也散发着微弱的非凡之力波动。
“这就是多杰花毛从布赤本玛身上扯下来的东西。”
俞佩环轻轻拨动栗知弦掌上的护符虚影,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了一遍,道:
“是常见的藏地护符,从彩色护身线的缠绕方式来看,应该出自格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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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俞佩环突然凑近空中那枚护符虚影,道:
“这些五色护身线,是用人的头发做成的。”
栗知弦也凑近虚影观察,道:
“是邪法吗?”
“护身线里的纸页上写的是六字真言,非凡之力的波动也没问题,是用来驱邪护身的东西。
我发给局里确认一下。”
俞佩环接过栗知弦手里的护符虚影,将关键信息发回了襄北市邪灾局鉴定科。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道:
“没有问题,就是普通的藏地护符,作用是驱邪避灾。”
栗知弦神色一肃,道:“那多杰花毛就是……”
“不能下断言。”俞佩环皱着好看的眉毛,道:“川西邪灾局的同事对多杰花毛进行过深入调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是木雅乡最早的一批公费师范生,当年拒绝了分配在市里的工作回木雅乡做老师,一呆就是几十年。
她没有犯罪的动机,而且,如果她是凶手,她怎么会那么粗心大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扯掉布赤本玛的护符?”
“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栗知弦双手插兜在安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道:
“情况很清楚了,要么是多杰花毛有问题,要么是布赤本玛和她家里的人有问题,现在多杰花毛的嫌疑较小,我们可以对布赤本玛和她姑姑进行突击审讯,这样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是你想得太简单了,要是事情这么好办,川西邪灾局怎么会一筹莫展。
四个支教老师,六个学生,这十个失踪的人现在生死不明,我们的第一任务是确认这十个人的生死,第一目标是把这十个人救出来。
能在五省交界、多族聚居的地方保一方平安,川西邪灾局没你想象的那么无能,他们全力排查不可能找不出凶手。
可如果这十个人还活着,声势太张扬的行动就可能打草惊蛇,导致幕后凶手杀人灭迹。
快过年了,川西邪灾局不想出这么大的事故,总局也不想出这么大的事故,这才是上面秘密抽调我和你来川西跨省查案的原因。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明天继续按部就班调查,照原计划行事。”
俞佩环看起来心烦意乱,拿着铅笔在那张非凡之力节点图的空白处写写画画,半天也没能列出个一二三来。
栗知弦握住了她拿笔的手,道:
“上面是为了什么我不管,我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救人,一个是除恶。
如果不找出凶手,受害者只会越来越多。
上面让我们装成支教大学生引蛇出洞,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稳妥,可万一凶手就此收手呢,万一凶手到其他地区去犯案呢?
那十个失踪人员的生死除了凶手谁能控制得了?那不是我们的责任,用最快的速度找出凶手绳之以法才是我们的责任。
我不会干等的。”
“要是那十个人因为你死了,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俞佩环左手用力按住栗知弦的手背,但却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向搭档异常明亮的眼睛。
栗知弦缓慢坚决地抽出手,道:
“是你怕担这个责,我不怕。
我会用我的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把凶手找出来,如果那十个人因为我死了,我会亲手替他们报仇。”
“栗知弦,这次行动是以我为主!”
“那你去告我的状啊。”
栗知弦转身穿出隧道安全屋的墙壁,只留俞佩环一个人在桌前。
……
大坝村。
川西中级法院的法官丹巴多吉从借宿的老乡家里出来,走到了大坝村那座残破的四角古碉旁边。
这座古碉楼看起来像一根梯形方柱,四条锋利的棱线宛如刀刃,顶端耸立的四个尖角刺向黑夜,在垒石建筑的沉稳厚重中透着一股锐气。
碉楼入口的门被锁了,还贴了几张驱魔纸马。
丹巴多吉挽起衬衫的袖子,两手各结金刚拳,而后将左拳放在胸前竖起食指,右拳握住左手食指,结出大智拳印,即金刚界大日如来及一字金轮佛顶所结之印。
他闭目诵念,身周似有若隐若现的香花坠地消失。
“佛告阿难,其有比丘比丘尼,持四法熟思正心不随心。外亦思善,中亦思善,心亦无所复贪乐,心不惊恐不复走……身心如幻,非我者亦非我所。”
丹巴多吉迈出右脚踏在四角碉楼的底部,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那座三十多米高的古碉楼顶部。
他望着布赤本玛家的三层碉房和远处一座黑黝黝的山丘,双手合十,古铜色的脸上现出悲悯的神色。
一滴浊泪从丹巴多吉的右眼中落下。
第六十一章.两次折返
巴西邪灾局隧道安全屋正南10公里。
栗知弦隐着身行走在乡村公路的边缘,她几次展开通讯魔法阵,却总是在发动魔法阵之前取消了术式。
她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有些烦躁地踩倒了几株野草,在草叶上用力转动着脚尖。
栗知弦每隔几分钟就拿出手机来看,但屏幕上始终没有新消息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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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知弦突然在原地蹦跶了三四下,深呼吸后小声对自己道:
“再等十分钟,就十分钟,十分钟再不联系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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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谁呀?”
栗知弦抱着胳膊趾高气扬,声音听起来格外讨厌。
通讯魔法阵的另一头响起了一个呆板的电子男声:
“栗知弦少尉,你目前的状态已不适合继续执行调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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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知弦冷着脸掐灭了耳廓中的那点微光,她伸手展开一个新的通讯魔法阵,在代表收讯人的位置画出一个像是土松狮的花押。
通讯法阵很快接通,振动着发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小栗啊,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上班再说吗?”
“黄大局长,912领导小组黄副组长,你好大的官威啊,招呼也不打就临阵换将。
我做错了什么?
什么叫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执行任务?
害怕凶手继续作案所以只准低调行动,这还是邪灾局吗!”
“你一上来冲我发什么脾气,你被踢出任务关我什么事,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什么时候在下班后处理过工作?
就是上班时间我也不稀得理你的事情好吗。
你第一天认识我摸鱼王黄传潮吗?!”
黄传潮十分不满地抬高了调门,背景杂音里好像有人在催他出牌。
“对哦……”
十九岁的栗知弦还不够社会,她被黄传潮气势十足的声音压制住,有点不好意思地降低了音量。
“老黄,他们不让我继续跟912的任务了,说要派个人换了我,我跟俞佩环搭档那么久了,谁还能比我更合适啊,你帮我跟上面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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