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流浪

    女人开始进厨房洗锅洗碗打扫卫生。厨房里传出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几只羊好像知道主人已经吃过午饭，该到照顾他们的时候了，一只率先带头叫了起来，接着就是三五只一齐叫着。叫声轮番进入我们的耳中，听着实在厌烦。羊的素质实在不敢恭维，我们几天不吃都能坚持着，保持文雅的神态，可它们稍微有点饥饿，就不顾一起地大叫着，我听了十分生气。

    关于羊，天生就是放养的动物，整天在山里乱跑着，吃着种类繁多的野草，长膘快也不患病。一旦圈养，就会遇到许多的麻烦，浪费草料还不好好长肉，至于怀孕下羊羔更是不大容易。

    可现实的情况就是国家实行了封山禁牧，要保护




第46章 见识爱情
    我们意外地过上了一段难得的平静和规律有序的生活。人类厌烦四处奔波居无所定，我们狗类同样如此，稳定的生活是最好的状态，最值得珍惜。

    “看来我们与西瓜有缘。想一想真的奇怪，是马路边掉下来的西瓜，救我们于饥渴难耐甚至性命不保的危机时刻，后来又是这个种西瓜的人收留了我们，还这么一天两次的给我吃的喝了。这段经历，也值得记住。”小黑感慨地说。

    “就是啊！好在天无绝我们之路，只要努力的活着，凭着一点忠诚和良知，也能混个吃喝不愁。”我说着就看着地边的西瓜，一场冰雹并没有让西瓜全部被报废，一些将要成熟的西瓜滚圆滚圆地躺在地里，显得可爱极了，看来近期将要成熟照旧可以销售给主人带来经济上的收益。

    男人在地里认真而又谨慎地巡视了一圈，选择了一些已经成熟的西瓜，摆在帐篷前面的草地，同时也摆上了切瓜的小桌子和一把大刀，当然还有一台电子秤。

    他是两头兼顾，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向过路的人销售着。白天他除了卖瓜就回家里忙于其他的农活，晚上也来瓜地边走一走。有我们的守候，他晚上再也没有在西瓜地边的帐篷里睡过觉。我们就尽职尽责地看管着，对于图谋不轨的人或者野兔、山鸡等动物，都要拿出一点本领吓唬他们，确保他们家的西瓜没有被盗，也没有被损害。

    几天来的耳闻目睹和凭借我们的猜想，他们家的儿子迎来了人生中的大事，那就是将要遇上一场迟到的爱情，进而向着婚姻的大门迈进。这是一家人的好事，他们欣喜的神情加上对我们的特别关照即可窥见一斑。起初偶尔听他们说着，一直没有理出了前因后果来，后来一个下午的饭前，他们的谈话被我们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也就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年龄不小了，早一天把这个事情给办了，我也就心安了。男人一辈子三件事情，第一件是修个像样的房子，第二件是给老人送葬，第三件就是给儿子娶媳妇。前面两件基本上都干成了，后面这一件一直很曲折，但愿这次能成功。”男人继续边抽烟边对自己的女人说着。

    “听帅子说，是个护士。一个公务员和一个护士，从职业上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至于长的咋样，也不知道，只能等领回来了再看！”女人说。

    “长相倒无关紧要，关键是人要本分，过日子不能依靠外表，要内心实在。”男人果然有自己的高见。

    “长相咋能不重要呢人都说一见钟情，可实际上看的就是脸蛋，脸蛋这一个过关了。接下来的事情都好吧，脸蛋看不顺眼，怎么说也不行。再说，长得好看也很关键，只有好看了，才能生出漂亮的孩子。”女人就是细心。这个女人不但想的仔细，而且有属于自己的高见，我们不由地很佩服。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们知道，他的儿子叫“帅子”，或者曾经有过这样的乳名，现在唯有他的爸爸妈妈还一直这样叫着，至于在工作单位等正式场合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大学毕业，就一直边打工边努力考公务员，前三年都失败了，到了第四年才获得了成功，考到了一个相对偏远的乡政府工作。年纪不小了，找对象谈婚论嫁是最为迫切的大事，也就是他的父亲所说的只剩下最后的一件大事没有办完，他也因此心里不安。

    “只要他们同意就行，日子要他们过，人生的路要他们一步步地向前走，本分最为关键。至于感情什么的，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男人颇有感慨地说。

    “感情也重要的很，没有



第47章 见识爱情(续)
    小伙子身体单薄，个子在人类来说算是中等，皮肤白皙，看着有点文化人的清秀之气。戴着眼镜，说话不紧不慢，看样子是个稳重成熟的年轻人。姑娘长的咋样，我实在不好评说。凭我的审美，她个子苗条，脸面不大也不小算是长得合适，一双眼睛看起来比较可爱，鼻子也长得笔直，总体而言，这样的长相算是端庄而自信的一种。从说话和简单的一举一动来看，她也算一个挺有素养的女孩子了，和帅子做夫妻，就我的眼光和判断而言，也是不差上下的。至于天造地配什么的，我不敢夸口，我认为在一块过日子是完全可行的。在这件事情上，可以认真，但不一定要求的十全十美，不论是谁，都有一点的缺点的。

    他们进了房间，就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个时候，我们一句都听不清楚。女人很高兴，笑声也很多，频繁传了出来。以往她的笑声一直是比较吝啬的，就算有点笑容将要展现，却还是让我们失望地收回了。其实她也算刚进入中年的妇女，一旦笑起来还是满脸春风姿色尽显的，可她却不过于施舍自己的笑容，显得就很平常了。

    为了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少担心过，作为人，何不好好地笑着面对生活呢笑容，是最美的，犹如春天的花朵，不管是花园里还是路边的野草间，总能引起人们的注目的。一些女人想法设法美容，殊不知一旦不苟言笑，再美的脸蛋也是冷色纵横的，也是不值得一看的。如果满脸都充满了欢笑，即便平常的脸也是美不可言的。

    男人表现的始终是沉默和严肃。或许是长辈，就该体现的庄重威严和不动声色。女人说着话，也将各类水果干果端了出来，让将要成为她儿媳妇的姑娘品尝。帅子走出房门，到处看了看，问询着家里最近忙些什么事情。问完之后就领着姑娘到几个房间转了转。

    “家，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可看的。父母为了供我上学花了很多钱，没有钱在家里投资。”帅子好像有点愧疚和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都能理解，都是农家，日子过得都是不差上下。”姑娘还是通情达理，并没有挑剔什么，而是说出了让帅子颇感高兴的话。

    “今年种了好几亩西瓜，让冰雹给打了，不然能收入一些钱。我们到瓜地看看。”帅子说完就领着姑娘向西瓜地走去。

    女人在他们的前面走着，像一名熟练而有热情的向导，边走边介绍着。“虽然被打了，但还算没有打完，剩下的瓜最近也卖了一些。还有一些正在长，估计到秋天了。秋天的西瓜，也能卖，价格好不好，就说不上了。这段时间内，来了两条狗，你看，就是这两个，奇怪的很，一大一小，看瓜可算帮了大忙了。你爸爸除了卖瓜就喂羊，我也帮点忙。以后看情况，实在不行了就出去干几年，反正现在还有力气，干点事情不成问题。”女人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思维的不清，没有头绪也不够严谨地说了这么一些零里零碎的事情，当然算是简单的陈述，并没有故意夹杂自己的感情。

    他们谈及了我们，自然都回头看来看，从眼神看都没有表述什么特别的感情。大概是他们心情都很好，对于我们两只卑微的狗也是不大放在眼里。他们三人在前面走着，我们就在后面跟随着，离的不是很近，但也不远，他们说的话我们也能听到一些。

    到了西瓜地，先是吃瓜，女人千挑万选地选择了一个很大很圆的西瓜，准备动刀切开时。姑娘上前说：“阿姨，这个太大了，留着卖钱吧！再说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大的一个，吃不完就浪费了，怪可惜的。”

    女人一听，更是眉开眼笑，边擦着西瓜上的泥土边说：“没有关系，吃西瓜就要吃大的好看



第49章 遭遇婚姻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人们都在忙于自己的事情，不干活他们就没有生活的来源，干活是他们必须重视并且要日复一日身体力行的大事。干活这等繁重的事情，与我们无关紧要。我们就一天天干着守卫安全这点简单的事情，以此来求得生活的安定和平和。----在岁月的长河中谁也不能懈怠，都得认真地面对汹涌而来的生活竭尽全力地活着，把日子尽量过得有滋味一点。

    男人一天也不放松地在西瓜地里劳作着。西瓜的种植和成熟原来有这么多的工序，我们以往根本不曾想到。我看着他一天到晚地忙活中，中午不是在帐篷前的摊位边给过路人卖瓜，就是用三轮车拉一些到街道上销售。生活，如此艰辛，他一刻也不懈怠。他奔波的身影在我们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于他儿子的婚姻大事后来没有听到什么新的进展。“估计是水到渠成了，接下来就是办婚宴的事情了。”小黑经历过诸如此类的事情，说的很有道理，按照逻辑，该到办理正式仪式的时候了，之前看到他们那么亲密，不尽快结婚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夏天已过，秋天姗姗来到。午后的阳光照样无情，照样慷慨地倾注着滚滚热浪。由于我们的尽力坚守，男人一直没有在帐篷里住下来看瓜。他忙于一些事情，看样子整个夏天忙完之后，秋天也不得清闲，到底忙于什么呢我们根本理不清一个完整的头绪。

    “看起来忙得很，到底忙什么呢”我随口说。

    “看样子是一些颇为棘手的事情，愁眉不展的，说不定就是儿子结婚的事情。”小黑猜测着说。

    果然不出小黑所料。一天中午，一个邻家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地来到了西瓜地边的帐篷下，和女人屈膝而坐，认认真真地说起了帅子婚姻的事情。我们恰好就在帐篷的后面歇息，听的是一清二楚。好在我们只会听话，不会传言，人们对我们总是一百个放心，不论说什么不会防备着我们。常说隔墙有耳，可他们却丝毫不在乎隔墙有狗。这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四处传谣散谣以讹传讹的本性，过去认为是缺陷，现在一想，就是真正的优点。

    人类，有了一张嘴，难免要不可控制地信口雌黄或胡言乱语地说一些闲话、废话、无用的话和不该说的话，这个致命的毛病，轻则贻误事情的发展造成重大损失，重则招致意外灾祸甚至要人头落地。庆幸的是我们狗类不会说话，不管对于大道还是小道消息都是只听不说，原原本本消化在自己的思想意识中，从来不会因此而招致麻烦。

    “帅子的事情咋样了听人说差不多了，就是不见你们家响动”

    “事情是差不多了，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提了许多我们想都没有想到的要求，我们正在为难着。”

    “谁还这么厉害，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

    “还能有谁，她姐姐，半路出来要求买房买车，你说就我们这样的家庭，要买这些，还不要了我们两个的命。”

    “说不通吗以后慢慢努力就行，何必现在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要这要那。”

    “能说通就不这样为难了。起初她的妈妈还有点让步，说买一样就行，可后来在她姐姐的撮合下，房子和汽车一样都不能少，事情就这样被耽搁着，也不知道最后咋办再说，买房买车，五六十万元，我们到一时半会上哪弄那么多的钱。”

    “那帅子和女娃娃啥想法，年轻人有些事情他们可以自己做主。”

     



第50章 遭遇婚姻（续）
    “只能慢慢想办法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走不通的路。咬咬牙，把这一时先打发过去，以后再慢慢挣钱还债了。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想当年，我们家家户户穷的连锅都掀不开了，还不是熬过来了吗你们都年轻，实在不行到外边干几年，外边挣钱快一些。”老太太年纪不小，眼界却很大，都知道外边赚钱容易这样的事情，看来是一个有思想远见的人。

    他们还在说着话，我们却看见一只野兔偷偷地钻进了西瓜地里，看来要趁我们不备偷吃西瓜了。我们毫不犹豫就悄悄起身，快速跑过去给它一点惊吓，让它尽快离开，不要祸害任何一个西瓜。另外还摆出追逐的架势，向着它凶狠地大叫几声，给它一点威慑，让其永远不要打这块西瓜地的主意。

    “人家等着卖钱给儿子结婚，你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来祸害”小黑自从和我一块流浪以来，也勇敢了许多，边跑边大声说着。

    我们快速跑了过去，那只野兔刚在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跟前蹲下，准备慢慢享用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它担心我们对它不客气，就灰溜溜地逃窜了。对于野兔、野鸡、山鸡这样的小动物，我们一般都以惊吓为主，从来没有故意伤害过它们。活着都不容易，为了一口吃食，丧失了性命实在惋惜，我们对它们就仁慈一点。想起我们曾经也是为了一口吃食而狼狈不堪，幸好三轮车上掉落的一个西瓜救了我们，否则我们有可能因为饥渴早已暴尸野外了。

    赶走了野兔，我们沿着西瓜地边走了一圈，睁大眼睛向着每一个长着瓜的地方查看。剩下的西瓜已经不多了，能卖的也是寥寥无几。那次冰雹袭击之后长出的西瓜，还未成熟，只能等一段时间再出售了。

    “他们儿子结婚要买房子要买汽车，不知道这些西瓜卖完够不够”小黑想出一个天真的问题，随口问我。

    “这些肯定不够！至于西瓜能卖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听女人说，不是借钱就是贷款，看来资金缺口还很大。”我简单地想了想，就说了句自己也不能很准备把握的话。

    “丈母娘到底是想法太多，这一时要那么多的东西，不把人给愁死才怪呢”我有点愤懑，同情帅子怎么就会遇上那样的丈母娘。

    “这种事情现在正常的很，女孩子结婚，是一件大事，肯定要体体面面。你想想，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上了大学有了工作，要结婚，不买房子住哪里，不买车，走哪里咋去这是发展的趋势，城里早已经这样了，农村可能刚刚开始，所以人们就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正常的很。”小黑这样说，我对那位丈母娘有点理解了。

    “关键是钱太多，一时不好筹措。”对于人类的钱，我也见过一些，花花绿绿的什么颜色都有，整体看上去很漂亮。

    钱的漂亮与否倒是其次，关键是能办成许多事情，因此人们对于钱始终是全力以赴地去打拼，甚至做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地步。经常听人们说，谁要是被称之为“有钱人”，那简直就是荣耀，说明他不愁吃不愁穿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不愁没有钱花。也要人被没有钱的日子折磨的非常苦，就不由地感叹：缺什么别缺钱。

    在我过去生活的山里，他们始终都缺钱，祖祖辈辈家家户户都却这样东西，从来就不曾宽裕过。至于我们狗类，身份与钱是挂不上钩的，我们被他们随便地贬低也是非常正常的，有的狗是“宠物狗”，有的则是“流浪狗”、“野狗”，当然也听说过什么“疯狗”之类的。从来与钱不沾边的狗，生活简单了一些，但总是达不到一定的层次，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可悲之处。

    我们走完了一大圈，他们还在帐篷下面说着话。说着什么呢我们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就蹲在地边欣赏着眼前的



第52章 婚姻话题
    人类的智慧绝非我们可以想象的到。同样，从他们口中获得的片言碎语决不能作为我们行动的直接指导。常说人算不如天算，但如果用我们自己的话说，狗算不如人算。他们一时并没有举家外出打工的准备。顺口一说差点给了我们莫大的误导。“看来日子还会稳稳当当地过。”我洞察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就对小黑说。“是这样的，他们不是说要关门外出赚钱吗人类有时候真的就是言而无信。”“不出去好，省的我们再次奔波！现在一看，出去流浪是很难的事情，有时候说不定就要挨饿肚子。梦想美好的一片光明，可现实无奈的一塌糊涂。”我有感而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帅子婚姻的进展了。估计是按照程序有序地进行着，他们的事情，讲究仪式，一个没有完结另一个是无法举动的。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得知了男人和女人的尊姓大名。“你看大发和杏花，年纪轻轻的，就要当公公和婆婆了！”男人和女人笑了，这次显示出了得意和高兴的神情。“原来是有名字的，我们之前一直不知道，只能用男人女人来区别。真好笑，到底是夫妻两个，名字都有趣的很，一个叫大发，看来一直?



第53章 婚姻话题（续）
    从他们的言谈中，我们看出，帅子的婚姻大事经历了一场阴云密布之后已经是艳阳高照了。不过话说回来，结婚花费这么多，对于种地的农民来说，的确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他们的话题继续深入地探讨着，我们就静静地听着，人类的事情，有时候表面复杂实则简单，有时候不仅复杂，而且复杂的无法解决。“一年收入就那么一万多元，动辄就要花费几十万元，不是灾难是什么现在的人，吃喝不愁，最愁的就是给儿子结婚。儿子一结婚，就要欠账。那些外债，不是一两年内可以还清的，有的需要好多年。因为结婚，日子一下子过得不成样子了，有人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我看这话不假。”男人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都这样，要高价彩礼不说，还要提各种各样的条件，真的无法忍受。我们帅子买房子还可以说的过去，毕竟以后要一家人生活，没有一个固定的房子也不行，可农村的好多人，全都是常年外出务工的，非得要在县城买一套房子，真的想不通。不买房子男孩子就找不到媳妇；买嘛，实在拿不出来。再说即便买了房子，一年四季都空着，有啥必要。真的不知道一些人是咋想的。”“年轻人结婚，本来就是一块打拼过日子的，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