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我三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丫
如果等我三十年 60-你是要搞死我吗?
一夜无梦。
北方夏日早上亮得很早,门口大黄叫了两声,秋云便醒了。村子里很安静,偶尔传来遥远的人声。王晨还在梦中,一缕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到她的下巴上,提亮她温柔美好的轮廓。秋云睁眼躺了一会儿,感觉睡意已经离她远去,便起身穿衣,来到外面。
现在也不知道几点,天微亮,太阳还没见着。早晨有点凉,秋云披了件外套,闲来无事,推开院门到村里。有早起的倒夜壶的村民,看到秋云,还挺意外,说起这么早。秋云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沿路看到一群散养的花鸡气定神闲地啄食,秋云忽然兴起,见四下无人,坏坏一笑,忽然朝那群花鸡奔去。果然,花鸡被吓得咯咯乱叫、翅膀直飞,鸡毛散的到处都是,还有一只直接被撵上了房。
秋云拍手大笑,正乐着,忽然听见后面有人说:“怎么,一大早就想吃鸡肉了?”
她转过身去,见着梁禾站在晨曦里,将她的幼稚之举抓了个正着。
她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我就是跟它们玩儿玩儿。”
梁禾是被林重仁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起的,本有些无奈,没想到出来拐弯儿就见着秋云,还撞见她撵鸡,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起来。他笑着慢慢走向秋云:“怎么这么早起了?”
“醒的早,”秋云说道,“北方天亮挺早的,你也这么早?”
“恩……”梁禾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昨晚窗帘没拉好。”
“现在几点?”秋云问。
梁禾看了下表:“不到6点。”
“咱俩还挺像的,”秋云笑说道,“火车上晚上不睡,到了云冈早上也不睡。”
“是啊,”梁禾听她说“咱俩挺像的”,嘴角不禁又上扬一点,“是挺像的。”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表,又抬头看了眼东边,忽然一把拉住秋云的衣袖,眼里是跳跃的光,“跟我来。”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梁禾拉着秋云一路往村头跑,那里有一个小山包,上面有一棵据说已经五百年的老槐树。俩人在树下停住,秋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问梁禾:“这是干嘛?”
梁禾喘着气,下巴往远处一扬,“看。”
秋云顺势看去,那里天色极亮,云层间藏着神秘的红色。
原来……原来是带她来看日出。
她登时有些呆呆的。
“耐心等下,马上就出来了。”梁禾的声音充满期待。
秋云愣愣地站着,她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了,可是心跳却越来越响,一下一下,好像远处那轮就要喷薄而出的朝阳。
风温柔地拂过,四周很安静。他们头顶是高大巍峨郁郁葱葱的槐树,身后是清晨斜斜长长浅浅的影子。
两人静立了一会儿,可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那么明显跳跃而出的太阳。
“有点可惜,”梁禾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点,略带惋惜,“那边云层有点厚,看不到完整的太阳了。”
是的,极远处的东方,太阳跳出来一点红色后,便躲到厚厚的云层后面了,那边仍是红色、仍是最亮,但红彤彤如蛋黄般跳出来的日出景色,今天是没有了。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秋云却一点也没觉得遗憾,她看着远处说道,“太阳已经出来了。眼睛看不到,”她转过头来,心满意足地、微笑地看着梁禾,“心里就看不到了吗?”
梁禾被这回答愣住了,他怔了一秒,脑海忽然清明一片,笑容像春水一样化开。他忽然不想再看这天地间恢宏壮大的美景,他只想安静地看着秋云。
她的眼睛清亮如深山里不知名的清泉,细长的睫毛影子掉入瞳孔里,落在他的影像上。
梁禾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树叶沙沙作响,而树下两人都没说话。
梁禾凝视着她,慢慢倾身下来。秋云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在这模糊的意识中,神思都有些恍惚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重锤击鼓,占据了整个耳朵。他的身影遮住了她眼前大部分的光,可她却觉得跟前耀眼如日、眩晕无比,让她不得不半闭双眼。而这样一来,世界里那咚咚鼓声,又更加急切突出了。
可就在这漫天的鼓点中,秋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接着,她来不及躲闪,对着梁禾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嗝。
然后,她又消无声息地,在后面放了一个臭臭的闷屁。
一系列动作毫无征兆,却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到结束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发现梁禾以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苍翠的古树下,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什么叫想死的心情?!
秋云此刻真想立马捶地大哭以头抢地仰天长啸质问苍天,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做一会儿女主角吗?
你是要搞死我吗?
让我做下小言里安静柔美的女主角,会死吗?吗……吗……吗……
老槐树下,久久地回荡着秋云内心的灵魂拷问。
秋云整整躲了梁禾两天。这两天,是能躲开就躲开,不能躲开也创造机会躲开。好在只有第一天集中参观学习,第二天就开始了放养式的写生生活。这两天在秋云的不懈努力下,愣是没有和梁禾面对面地打过招呼。每每夜深人静想起那个时刻,她的脑海里都是万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这辈子——哦不,应该是两辈子,她自己的和加上邱晓云的,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丑。打嗝放屁肚子叫,居然在一秒钟内都凑齐了,更要命的是,这是在梁禾面前,更更要命的是,还是在梁禾打算要亲她的时候!
哦天哪,梁禾不知会怎么想她……
更让秋云无语的是,她其实并没有肠胃不适,这两天她该吃吃该喝喝,一点身体异样都没有。那天早上的表现,就好像是上天故意整她似的。
她的心情异常郁闷。
王晨注意到她这两天的情绪变化,问她怎么了。秋云摇摇头,没说,也没法说。
魂不舍守的结果就是,到了中午肚子咕咕饿的时候,秋云才发现早晨出门都没带干粮。这几天秋云为了躲避和梁禾的碰面,都是在外面待一天,自带干粮,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做贼似的写生。其他同学互相之间会走走看看,交流写生心得,但秋云不会,她哪里也没去,除了王晨、刘玉锦、常欢偶尔来她这里瞧瞧,再没有别的人来过。刘玉锦觉得奇怪,回去问其他俩人,秋云是不是在干特务。
秋云放空了一会儿,肚子实在有些饿了,加上天气炎热,大部分同学中午都会回去吃饭,写生的地方也没个熟人。秋云蔫蔫地放下画笔,走到最近的一个石窟洞里,这里比外面凉快许多,她靠着洞壁,随意坐下来。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叫她:“邱晓云……邱晓云……”
声音有些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是谁。她探出个脑袋应道:“谁啊……我在这儿……”
有人顺着台阶冒出个头,居然是何英。
“我来给你送午饭,”她寻声而来,“我看馒头和菜都放在桌上,你肯定是早上忘拿了。”
“是你,”秋云喜出望外,这真是雪中送炭啊,“太好了,谢谢你!快进来,外面好热。”
何英拎着一个布袋子,洞里没有石桌,她只好放在地上。秋云铺了一张画纸,何英依次从里面取出来几个碗碟放上面:“两个馒头,三样菜,还给你带了一瓶水。”
“谢谢谢谢~”秋云忙道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何英咧嘴一笑:“我从小在这里跑,王晨给我说了下方向,我大概就能知道。”
“你真聪明。”秋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馒头,沾了点肉菜,正要放进嘴里,又停住:“在佛祖面前这样吃荤的,是不是不好?”
何英又笑了:“不会的,你吃吧,佛祖慈悲为怀,不会说什么的。”
“恩,也对,”秋云朝何英眨眨眼,“你和这里的佛祖熟,回头帮我解释解释。”
“恩。”何英笑答。
秋云一边啃馒头一边和她聊天。何英实际年龄只有17,比邱晓云还小2岁,但她的皮肤偏黑、发型干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假小子。她五岁的时候父亲死在了矿上,母亲朱兰花独自守寡,把她抚养长大。她也很争气,学习不怎么花功夫也总是名列前茅。念书到高二的时候,朱兰花查出有心脏病,一次突发,她倒在田埂摔断了右腿,落下残疾,不能再干重活,何英便辍了学,一边做农活一边在村里的小学教书,希望能多攒点钱带朱兰花去省城看病。
秋云觉得挺遗憾的。她对何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印象,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她想帮帮她,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帮才好。
不过何英自己还挺乐观的,她反倒安慰起秋云,说起自己的人生计划:“我现在已经攒了一半的钱了,再过个一年半载,我就能带我妈去省城看病。医生说只要她不要干活,病情一时半会不会恶化。”
“你家亲戚呢,能先借点给你吗?”
“嗐……别提他们了,”何英脸色一暗,“他们都不支持我妈让我上学,说女孩子上什么学,迟早要嫁人的,上学花的那些钱,现在治病早就够了。我妈跟他们大吵了一架,也不让我和他们借。我可我还是偷偷去借了一些,但是比较少吧,基本是杯水车薪。”
“这些亲戚,真是狗眼看人低。”秋云为她打包不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封建思想。”
“你是大城市来的,我们农村就这样。”何英苦笑,仿佛习以为常。
“哎……”秋云叹一口气。她其实也只能嘴上说说,就算是在2019年,中国某些偏远地区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重,别说现在是1989年。
“起初我倒是想把自己嫁出去,这样能有一份彩礼的钱。可我从小不留长发、也没穿过短裙,是村里出了名的‘假小子’,加上妈妈身体不好,村里说媒的人都没。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我以前的数学老师是大学里面来的,他鼓励我往外走,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说道这里,何英的眼里有期望的光,灼灼地看着秋云,“是这样的吗?外面很精彩吗?”
“是这样的,”秋云重重地点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未来,会更精彩。”
“谢谢你,”何英开心地笑了,她有一口整齐地牙齿,“我其实……还有个小打算。”
“什么打算?”
“我……我还是想上大学,”何英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鼓起勇气问道,“大学……是不是很难考?”
秋云听闻哈哈大笑,大力拍了拍她的肩,“你干嘛不好意思啊,搞什么神秘。这是多好的事儿啊!我举双手双脚赞同、支持你!大学嘛……”其实秋云也不知道这个年代好不好考,因为她穿越回来时候,邱晓云已经入学了,但是她还是鼓励道,“大学超级好考的!你……”秋云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何英,“你肯定没问题!我相信你!”
何英被夸得都不敢看秋云,“你是骗我的吧……”
“nonono……”秋云竖起手指摇了摇,又示意石窟正中的佛像,“佛祖面前,不敢诓骗。”
何英勉强有些信了,又问:“那,你看,我没有美术的基础……”
“没关系啊,干嘛学美术呢,”秋云打断她,“那么多行业呢……”
“那还有什么……”
“你喜欢什么?”
“我……”何英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喜欢……多赚钱点,是不是很俗。我妈生病后,我觉得钱非常重要。”
“你的感觉完全正确,”秋云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那你可以考虑计算机行业,以后互联网很赚钱的。”
“计算机是什么?”何英瞪大眼睛,“互联网,又是什么?是要去工厂织网吗?”
秋云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逗。那要不金融行业,也很不错。”
“金融又是做什么的?”
“就是数钱的。”秋云言简意赅。
“这个我喜欢。”何英拍手。
“那就加油吧!少年!哦不……”秋云改口,“少女……灿烂的未来在前方等你!”
“恩!”何英又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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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三十年 61-从进门的瞬间,她就在期待这个时刻。
这天晚上,秋云又是照例最后一个到村委大院集合,不过带队老师只看见林重仁一个。吃饭间隙,才知道是梁禾生病了,这几天肠胃不好,今天越发严重,就不来吃饭了。一打听时间,犯病的时间还正好就是和秋云看日出的那天。
……秋云第一个反应就是,梁禾是不是那天早上被自己搞中毒了。。
秋云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她很想去看看梁禾,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一想到俩人最后的会面就尴尬地要死,梁禾看见她,会不会就条件反射地想到……
她心神不宁地走回住的地方,正好碰见何英从院门里出来。
“回来了?”何英和她打招呼。
“恩。”秋云点点头,见何英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很大一股草药的味道,便问,“这是什么?”
“我下午去山上采的草药,”何英说道,“梁老师这两天不是肠胃不舒服嘛,熬点这个喝就会好起来。”
“这么神奇?”秋云打开那个袋子,她不懂中医,也不认识这个植物,“会不会喝了中毒?”
“哈哈,”何英笑起来,“这是我们村里的祖传秘方,这草叫惠母草,特别养胃。但它喜水不耐旱,在我们这里并不常见,不是贵客我们还不会去采摘的呢。要不放心,你和我一块儿去?”
秋云本就犹疑要不要去,何英一问,她正好有了理由,立马应道:“好,那一起去吧。”
于是刚刚离开村委大院十分钟,秋云又回来了。何英敲了林重仁和梁禾住的寝室门,三秒后门就被打开了。
“是不是落下肥皂了?”梁禾打开门。
见到何英立在门口,梁禾愣了愣,“我还以为是林老师回……”他忽然看到躲在后面的秋云,话语不自觉断了一下,但马上又接着说道,“他刚端着脸盆去河边洗衣服,没有拿肥皂……”
秋云瞧着梁禾的脸,是瘦了些,血色也没有以往好,显得有些泛白。她不敢直勾勾地看太久,正好何英开口道:“梁老师,黄主任让我给你带些草药来。你这两天胃不舒服,喝点这个惠母水就好。村里的偏方,驱寒养胃。”
“客气了。”梁禾让开一步,“进来吧。”
进了屋何英便十分热情地跟介绍梁禾这草的疗效,并手脚麻利地找来锅和炉子直接帮梁禾把草药给煎了。她一边说一边做,一刻也不停留,梁禾帮不上忙,但可以时不时配合地搭腔。但秋云忙也帮不上,腔也不好意思搭,只好硬生生地杵在旁边,看何英马不停蹄地忙这忙那。可嘴不开口,秋云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或者说,处于感情这个阶段的女生,眼睛都会说话。她就那么尴尬地看上梁禾两眼,眼里的东西,就带着尴尬的懊恼和真诚的关心流露了出来。
就在何英背过去扇扇子的时候,梁禾对她微笑做了个口型。
秋云一下读懂了,他说:“没事的。”
没事的?
什么没事?是他身体没事,还是……那天早上没事?
秋云有些愣愣的,还是杵在那里。这时何英毫不知情地转过身来,秋云一下中断了两人的视线。她低头在地上慌乱地寻找,看到一只蚂蚁找不到路,胡乱地转圈爬行。
“梁老师,你今天就喝这一碗,保证你药到病除。”何英用湿帕子包起锅把,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汁。
“是吗,这么灵。”梁禾接应道。
“当然,”何英说道,“这是我们云冈特有的草,以前还治过来考察的老外。我们这里水不行,很硬,你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
“这草说不定受到了佛祖的庇护。”梁禾笑答。
“可能是的,”何英用勺子拨了拨汤汁上的残叶,也笑起来,“秋云刚刚还不信,不放心要跟着我来呢。”
忽然被点到,秋云抬起头,瞧见梁禾又看着她,脸上浮现起颇有深意地笑。
她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思来想去,半天才说道:“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那是必须的!”何英张口就接,“这碗下去,立马见效!”
梁禾不紧不慢地笑道:“好。”
晚风从窗户吹进来,给炎热的夏日来带些许凉意。这一刻,秋云庆幸何英在,又希望她此刻不在。
不知是不是真的佛祖听到了秋云内心的想法,何英下一秒果然又说:“梁老师,我把这剩下的草渣处理下。”说罢,便返身出了门。
何英一出门,室内就只剩下梁禾和秋云两个人了。秋云假装不经意地看向梁禾,梁禾正端着碗往嘴边送,目光却也飘向秋云。二人目光一对,梁禾便放下碗,走到秋云前。
秋云的心加速跳动起来,她忽然明白,也许从进门的瞬间,她就在期待这个时刻。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不知从哪句话先开始。两个人都默默而贪婪地看着彼此的面庞,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再从下往上从脸颊到眼睛,流连忘返,仿佛这是世间最美的景色。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梁禾说:“你……”
秋云:“我……”
两人同时开口。
梁禾笑了,秋云也笑了。梁禾正打算重新拾起话题,有人推门而入。
林重仁:“梁禾,我又忘带肥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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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禾的果然好了许多,前几日的胃痛胃酸不见了,食欲恢复了正常,精神也好了。秋云跟着王晨其余三人一起去写生,她们到了目的地,秋云也就地放下了画板。
王晨:“你干嘛?”
秋云:“我今天和你们一起画这个小佛像。”
常欢奇怪:“你不做隐士了?”
秋云眉毛一抬:“我出关了。”
其余人:“……”
除此之外,王晨还发现,秋云变得超级爱听老师的点评,特别是梁禾,无论是隔了多少个石窟,只要隐约听到点梁禾的声音,秋云都会蹭过去,并美其名曰“学习别人的短处,才能成就自己的长处”。
王晨纳闷:“你不是和梁老师有些……不对盘吗?怎么现在这么积极?”
“开什么国际玩笑!”秋云敲敲自己画板,“我什么时候和梁老师不对盘过?我什么时候又和知识作对过?更何况,”秋云挺直腰杆一本正经地说道:“马克思说过,万事万物都是不断变化的,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到事物,就算是我以前和梁老师有一些……小误会,但是那都是百八十年前的事儿了……早就往事如烟了……随风了……”
“啧啧,”王晨颇有架势地点头,“说得比唱的都好听。那你说说,你们现在发展到哪里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有陷阱一样。”秋云呵呵。
“我要相信你这当面说辞,我就枉费和你睡同一张床。说吧,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喜欢上梁老师了?”
“哈哈!大晨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好吧,我们……”
王晨当真从画板前探出头,竖起耳朵。不但王晨屏息凝视,坐在三五步开外的常欢和刘玉锦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也赶紧搬了小马扎过来。
秋云说:“我们已经可以在知识的海洋愉快地玩耍啦!”
众人绝倒。
王晨两眼一翻,没好气地哼了声,“骗别人还知道,骗我,哼。昨天晚上、以及前天晚上,有人快九点才回来,是去哪里了?”
“什么什么!”常欢添油加醋,“我们的秋云乖宝宝夜不归宿?!”
“喂,大晨!”秋云叫起来,“你思想不要那么low好不好……我是去给梁老师送药,还有何英一起的。你自己要去参加篝火晚会,不和我们一起的。”
“low?”常欢听见一个新鲜词语,“什么‘漏’了?”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重点,她把小板凳搬到秋云身边,反倒做起秋云的思想工作来,“小云,你也不要害羞,就算是喜欢上梁老师,也很正常嘛。你看看,这美术院校向来僧多粥少,好不容易出了个梁禾这样的人间极品,不知道是多少牛鬼蛇神明里暗里都想吃的唐僧肉啊。据我们所知,悄悄喜欢他的,咱们年纪不会小于20人……”
秋云眼睛一瞪,“你们怎么知道?”
王晨拍拍秋云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说道,“你别吃惊,也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毕竟我比你大几岁,毕竟也是有点点恋爱经验的人,对不?这几天你不和我们一起写生,我们画画时候就无聊数了数,大概有22人吧。当然,我们宿舍的除外——”
“那可不一定哦……”刘玉锦别有用心地拖长了尾音,目光在秋云身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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