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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灵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纸落凌烟

    “咔嚓!”两柄竹篙相撞,纵有内力加护,也受不住这力道,轰然炸裂!半空中竹片纷飞,白目狼飘然一掌穿过碎屑拍来,徐洪驰慌不得已靠肉拳相搏。白目狼手上真气灌注,打人如擂鼓,数掌下去,直震得徐洪驰五脏六腑砰砰作响,一口鲜血溢出了喉头。

    徐洪驰心中暗道不妙,足尖点地,往后一坠,使个身法向旁撤去,白目狼见其逃跑,倒也不追,反而扑向林逸母子。引得他一声怒骂,半途折返,白目狼哈哈大笑,抬掌便打。

    “砰砰砰砰!”几声巨响,掌风四散。倏忽间,两人又斗在一起,徐洪驰险象环生。

    “大哥威武!”军汉们目露异彩,兴奋高吼。

    林逸母子四目相望,万分焦急,均想这白目狼人虽无耻,但武功着实神勇,徐公怕是不敌。徐洪驰情急中开口欲呼,让两人先撤,可转念想来,就算他们一时能走,等到白目狼脱身,念幽母子只得引颈就戮。

    徐洪驰体力渐渐不济,一口气没接上,动作竟慢了半拍,胸前露出个破绽,“砰!”被白目狼一掌拍中,震的他口吐鲜血,蹬蹬噔连退三步,踩的甲板节节粉碎。

    “徐公!”林书怡惊呼道。

    徐洪驰疼地咧嘴,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们撤。”遂虚晃两式,骗得白目狼停下应招,方才退回林家母子身边,强忍住胸口剧痛,转身将两人抱起挟在腋下,夺门而出。“哪里跑!”白目狼眼看胜券在握,岂容他们逃遁当即拔腿相追,五指成爪,向徐洪驰背后抓去。

    听到背后风声,徐洪驰步子陡然加快,危急中拉开距离,“刺啦!”声响,白目狼的指尖紧挨着他背心擦过,扯下几条布絮,露出四道血淋淋的爪印。白目狼一击不成,身形微顿,而徐洪驰借此时机,已蹿出大厅逃到栏边,不敢停歇,抱着两人就踩上护栏从画舫上一跃而出,向江中落去。

    “噗通!”只听得三人同时落水。

    “切,脚上功夫不错。”白目狼冷哼一声,赶到栏边,只见三人奋力游向远处停放的一艘蓬船,而他久居北方,精通骑射,却不通水性。正犹豫间,几名捕快从桥头拥来,蹭蹭蹭踏上甲板,绕着他散开,“苍啷”数声,雁翎刀出鞘,一片明晃晃的刀光将其围住。

    为首的捕快大声喝道:“呔!你这贼厮,敢在画舫驱客闹事还不快束手就擒!跟我们回衙门,听候发落。”

    “束手就擒”白目狼向来心高气傲,此时被捕快们喝止,不由勃然大怒,凶神恶煞道:“一群跳梁小丑,就凭你们也敢跟老子动手,都给我死!”

    捕头被气乐,瞪着眼:“嘿!这莽夫好大威风,兄弟们——给我拿下了!”捕快们哄堂大笑,操刀便上,白目狼吐出一口酒气,翻掌向捕头脑顶劈去。

    这一击气势凶猛,领头捕快撤已不及,同伴挥刀劈落,欲围魏救赵。白目狼眼见单刀砍来,避也不避,一掌落下,将那捕快打得头破血流,当场毙命。而两柄单刀落在他身上,顿时如撞铁石,乒乓两声弹开。

    捕快们大惊失色,向后退开。屋内军汉们一股脑冲上,七拳八脚,只喘息间就将所有捕快击倒在地,呻吟着挣扎不起。

    “呼——”白目狼调整气息,今晚连番打斗已经消耗了不少真气。回身依栏远眺,借着月光看到那三人乘着蓬船,已划出三十余丈,就地捡起一把雁翎刀,运劲抛去,雁翎刀破空呼啸,激射而出。

    林逸母子合力摇撸,而徐公身受内伤,正坐在甲板上调息。忽听见凌厉风声,抬头望去,夜空中一点寒芒越放越大,眼见就要落到头顶,可四肢又酸又软,无力起身抵抗,心中不禁发凉,暗暗叫苦:“完了!”

    雁




第5章 身世成迷
    “徐公,您说的意思……”林逸神情愕然,有点不明所以。

    徐洪驰回忆起往事,脸上流露出沉痛,双手不知不觉握紧了船撸,捏地指腹发白,良久后才点点头,叹道:“没错——当年收留我的那户人家,正是姓林。”

    此话一出,林逸脸上数番变色,听出他话中所指,觉得难以置信。徐洪驰又问道:“林公子,可曾听过长生教”

    林逸仓皇不安,迟疑道:“长生教……有所耳闻,在戏文中听过,是前朝国教。”

    “正是,长生教本随着大夏覆灭而消隐,却不知为何数百年前又在极北之地重现人间,成为北幽国教。林公子,徐某再问你一事,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林逸连连摇头,表示不信,“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不过是一群骗子装神弄鬼罢了。”

    徐洪驰苦笑数声,像是自卑,又目露神往:“不是诓你,徐某曾亲眼所见,他们自称修士,一个个神通广大,能召雷唤雨,撒符成兵,祭出飞剑百步之外取人首级。诸般法术在我等凡夫俗子眼中,便与仙人无异。”随之语气转冷,恨声道:“而长生教内就有此等修士,那年,小姐生下一对龙凤胎,当时你尚在襁褓之中,本该还有个妹妹。怎料有群恶人自称长生教使者,冒然闯入府中,进屋后一言不发痛下杀手,我等拼死抵抗,却怎敌那般神通眨眼间便横尸无数,只消片刻,林府满门就尽遭屠戮。”

    听他渐渐道出自己身世,林逸越发惊愕,只觉骇人听闻,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徐洪驰神色苦闷,长叹口气,过了许久才继续道:“后来啊……幸亏一位高人搭救,那人自称天册府灵官,仗义出手,施展玄妙法术,一时间压制住强敌,孤身拖住数名使者,我才趁乱背着小姐和你逃了一劫,可怜你幼妹刚出生就被长生教虏走,从此生死不知,唉!”

    林逸喘出几口大气,方缓过神来,疑惑问:“可那些神仙般的大人物,为何要对我家出手”

    “此事说来蹊跷,怪诞非常。”徐洪驰神色凄然,缓缓闭上双眼,过去好一会,才重新睁开,向念幽望去,询问道:“夫人,我可以说吗”

    念幽夫人早已瘫靠在乌篷上,贝齿咬住嘴唇,一张脸惨白无血色,踌躇良久才作出决定,像是鼓足了勇气,颤声开口:“洪驰……你告诉他吧。”

    徐洪驰郑重地点下头去,道:“当年从路边将我救回的那位姑娘,乃是林府二小姐。小姐她不仅宅心仁厚,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林公子,你可知道念幽夫人真名”

    林逸摇头,的确没听养母念幽说过自己本名,奇道:“夫人也跟这事有联系”

    徐洪驰叹气苦笑:“呵岂止有联系夫人本名林书怡,小辈中排行第二,正是你亲娘。”

    念幽夫人……是我亲娘!夜空中仿佛砸下一道霹雳,震地林逸神魂摇晃,当场愣住。

    “徐某当年恰被夫人所救,厌倦了江湖厮杀,索性在府中担任起护院,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可好景不长,贵府惨遭长生教灭门,我背着你们母子逃出升天,一路坎坷,最后流落到淮江上讨生活。”

    林逸听得瞠目结舌,望着泣不成声的念幽,心里信了七八分,伸手指着自己鼻子问:“可怎么夫人姓林,我也姓林——我爹呢!”

    “你们兄妹俩都随的母姓。”徐洪驰无奈道:“事情就离奇在这,你没有生父,林小姐怀上你俩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

    “什么!”林逸吓得失口叫出声。他在花江上过了这么多年,对男女之事虽没有亲历,却也有所耳闻,知道女子要同男人行过房事才会怀上孩子,哪曾听过这种怪事!

    徐洪驰着魔般望着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显然半夜没睡,早已身心疲惫。

    林逸正要问个明白,江上却突然传来白目狼的怒喝:“费了半天功夫,可算让老子追到你们了!”

    三人听到呼喝,脸色惧变,转头看去——原来白目狼让渔夫划了一夜舟后,见其困乏无力,心头恼火,便拿刀将他杀了,丢入江中,让手下学着撑篙。如此一来,小舟重量立减,速度反而快上不少。而此方三人,一个身受重伤,两个又没几分力气,根本划不动船,眼瞅着两边距离慢慢拉近,回天乏术。

    “林公子,旧事怕是说不完了。”徐洪驰站起身,望着白目狼等人,面色铁青。

    念幽神色憔悴,定睛望着徐洪驰,愧歉道:“洪驰兄,没想到您忠心耿耿跟随我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对不住!”说着说着,眼泪簌簌掉落。

    “好一个忠心耿耿!”这句话像刺中徐洪驰死穴,气得他嘴唇乌青,手脚发抖,埋藏在心底的话夺口而出:“原来小姐一直这么看待敝人”

    “碰!”念幽突然跪下,额头死死贴住甲板。“小姐!”“娘!”

    念幽伏地不起,啜泣道:“卿岂不知君意,只是书怡乃不详之身,又怀过两个孩子,没脸再嫁。徐兄大恩,唯有来世相报。”

    “好……好……”徐洪驰抬头望天,不让泪珠落下,嘴里喃喃念叨着,脸上似哭似笑,变了又变,仿佛岁月从眉间流逝,转眼间又烟消云散,他挺直腰板,顿生一股豪气,朗声大笑,却是笑得泪花四溅:“哈哈哈哈……罢了,罢了!”

    那边白目狼的声音乘着江风远远传来:“你们又哭又闹是想求饶吗,要是对老子磕三个响头,或许能留你们个全尸。”

    “我呸!”徐洪驰转过身,面朝江面,戏谑道:“狗贼,你这条件开的不错,可我徐某偏偏不答应!”



第6章 劫数难逃
    暗格里,四周潮湿阴冷,还有一股子霉味,林逸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少顷,上方响起白目狼冷笑:“呵呵看你们还能往那里跑”

    一阵脚步声响,两人走出乌篷,徐洪驰大大咧咧地笑道:“逃哈哈哈哈,可笑!我徐某宁愿站着死也不当缩头乌龟,有种的再来打上三十回合!”

    “哼,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拳掌相接,砰砰作响,震得小船左摇右摆。徐洪驰呼喝作战,支撑了没多久,发出一声闷哼,打斗戛然而止。

    “噗通!”似乎有人坠入水中,外面只剩下念幽在开口大骂:“你这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作恶多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听到念幽这么强势,林逸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从脑海中闪过,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内心乞求道:“老天啊,请你帮帮我娘,一道雷把这恶人劈死吧!。”

    “原先还听闻念幽夫人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怎么死到临头却像个泼妇一般。”说完砰咚一声,念幽被白目狼踹倒在乌篷内。

    娘!

    林逸牵肠挂肚,差点叫出声。

    “那孩子呢”他问道。

    “投江自尽了!”念幽不惧道。“是我逼他跳河的,与其落到你手里,还不如一死了之。”

    “好——好——”白目狼连说两个好字,语气森然,显然已怒到了极点,阴测测地问道:“你骂得很开心吗”

    “畜生!”

    “哼。”

    只听得噗嗤一声,似是利刃刺入了,随后便传来白目狼冷傲的声音:“先废了你一条左手。”

    “唔!”林逸目眐心骇,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将尖叫压在了嗓子里。

    “再废了你右手。”

    不要!恐惧与愤怒同时占据了林逸心田,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血液冲上头顶。

    “下面……左腿。”

    “然后……右脚!”

    “怎么样,服不服,再给我骂啊”

    白目狼连番怒喝,似乎在用利刃不断刺入念幽肢体中。可念幽竟毫不怯懦,在剧痛中奄奄一息地骂道:“我呸……就你这点手段,还想叫老娘住口做你的清秋大梦!”

    “都这样了你还嘴硬,嗯最后再给你个机会,现在求饶,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林逸痛苦地抱住脑袋,太阳穴上青筋炸起,双眼龇目欲裂,可偏偏不能出声。几点温热的液体顺着缝隙滴落在他额头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林逸恍惚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只觉得躲在这里,还不如出去陪母亲一起赴死!

    也许是母子连心,冥冥中自有感应,就在他要推开暗门时,忽然听见念幽低声嘱咐道:“孩子……活下去。”

    刹那间,林逸手上一停,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如同刀绞,疼得撕心裂肺,暗中嘶吼道:娘,是孩儿不孝!

    强忍着悲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给娘报仇、给娘报仇、给娘报仇!

    外面白目狼莫名一愣:“你在嘀咕什么……呵,贱妇,你居然还敢笑看老子不割烂你的嘴!”

    在这百般煎熬中,林逸仿佛堕入了地狱,水淹火烧痛不欲生,满腔愤恨与屈辱,连时间都已忘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子被血浆浸透,外面的杀戮声方才停下。

    白目狼终于发泄完怒气,开口抱怨:“晦气,溅了老子一身血。”说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跳到小舟上,带着等候多时的手下,傲然离去。

    林逸掐指算着时间,估摸白目狼一行已经走远,才敢松开牙齿,呜咽着抹去泪水,将暗门推开,钻出身来。仆一抬头,刚好瞧见母亲倒在地板上,距自己不过数尺,却是死状恐怖!

    念幽浑身布满刀口,上上下下破破烂不堪,连肌肉都向外翻出,露出里面的筋断骨裂,惨无人形!

    而地上的血浆早就凝固,显是毙命已久。

    乍见之下,林逸当场晕厥,好半天才醒过来,痴呆般望着母亲遗体,瘫坐在地,眼中失去神采……突然间,他放开嗓子,嚎啕大哭,哭了足足半夜,才勉强止住。忆起娘亲生前托付,定下决心,抹掉脸上泪水,将船摇到江边。背着念幽尸体一路跌跌摔摔爬上岸,寻了棵柳树,“噗通”声跪在泥地里,用瘦小的手掌疯狂刨土,指甲全部翻开,却顾不得疼,硬生生挖出一个大坑,将母亲遗体葬下,。

    这时,林逸突然转身冲着淮江跪下,嘴里念着徐公名字,连磕十个响头,额上鲜血都渗入了泥土。做完了这些,失神落魄地在杨柳旁坐下,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想起来用石头在柳树上刻下记号,摇晃着站起身,蹒跚离去。

    太阳初升,林逸沿着江岸走到偏僻乡下,找到户农家好,使出银子,主人见钱眼开,倒也不介意他这幅死里逃生的模样。一番讨价还价,花了足足半两银子才说动对方,买了身旧衣裳,在院子里打了桶井水,梳洗干净后换上。

    林逸将玉佩锦囊和剩余的银两塞入衣襟,独自出了村,见人就问天册府在哪,怎么走可路人纷纷摇头,表示闻所未闻。林逸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乡野中,自察前途茫茫,万念俱灰,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小道,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驾,驾!”

    听到声音,林逸低头让到路旁,可马蹄声却在他身边停下,伴着一道冰冷的声音,钻进他耳朵:“小子,你抬起头,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第7章 普光寺
    云国北地,普光寺外。细雨霏微,雾掩林间小道,夏竹苍翠,碧叶因风飘摇。时近辰时,天色将亮未明,一队军士押着囚车,滚滚车轮辗过泥泞土地,天空中坠落的雨丝敲打在树叶上,弥漫起朦胧水雾,将道路隐罩其中。

    十余名武者身披玄甲,腰挎弯刀,背负角弓,骑着骏马穿过林间小道。身上由黑铁编制的甲片在颠簸中磕碰,发出轻微声响,头盔下阴戾的眼神,闪烁着鹰隼般的寒芒。

    卫队呈锐箭形将囚车围在中央,一名军士贴身看守。囚笼以实木造就,宽约丈许,侧有轮毂,以四马拉之。里面挤着群幼童,最小的仅有四五岁,一路哭哭啼啼。那军士听得恼了,回手调转马鞭“呼啪”一声向车内抽去!孩子们吃痛发出尖叫,哭闹得愈加激烈,军汉啐了一口,马鞭打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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