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当恶性事件终于惊动了华族,水俣的统治者匆匆忙忙地带着连盔甲都没有穿着的足轻和武士们跑来劝阻时,早已杀红了眼的双方虽然见到贵族暂且停下了动作,却个个都是怒火中烧。
渔夫们指责商铺老板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囤积物资趁机哄抬物价。而商店老板们则痛骂他们是强盗小偷和杀人犯。
半夜被摇醒的水俣统治者自己一肚子气没处发,但他还是强压着打算劝阻这些人不要被谣言左右了心态尽可能地沉静下来。
但就在他刚刚开口的一瞬间,一发沉重的箭矢准确无误地在黑夜之中贯穿了这位位于武士和足轻护卫之中的统治者额头。
众目睽睽之下,水俣的统治者被一击毙命。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一瞬之间连争吵声都停了下来。
“下克上了!下克上了!平民谋害贵族老爷了!”但也正是在这个瞬间,一个所有人都能清楚听到的声音大声地把这句话喊了出来,为这场不明不白的谋杀做了定性。
“平民怎可能弓术如此了得——”武士之中不乏有能之人,他们下意识地便觉得这一切不对劲。
可并非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气血上涌的渔夫们此刻浑身冰凉,在严苛的和人社会之中下克上是绝无回转余地的。他们只觉得自己都要完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都成为了参与针对华族的谋杀嫌疑犯——他们的家人和亲朋好友也要被逮捕甚至处刑。
按照法律,他们是会被审问调查是否真的有参与谋杀,如若没有任何牵连的无辜者是不会被问罪的。
可平民对月之国的贵族们有多敬畏,他们就对法律的公正性有多不信任。
数千年的稳定社会阶级制度以贵族为尊,武士甚至可以用“无礼讨”这样的名目斩杀对自己不敬的平民而不算犯罪。
那么堂堂一位华族被谋杀的时候“在场”,岂不是也能成为被处刑的理由?
死不瞑目的水俣城主鲜血在火光之中逐渐弥漫,而武士当中尚未完全丢失自己武艺的人察觉到了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的倾向。
渔夫和商店老板们都拿着武器。
他们身上沾血,不少人都带伤,气血上涌并且因为疲惫和恐惧而思想混乱。
“不能让你们走。”仿佛行尸走肉般喃喃自语着的渔夫们逐渐包围了武士。
“冷静一下!吾等没有要问罪的意思,谋杀者另有其人!”判断出事端的有能上士大声地嚷嚷着,但他一个人的声音又怎么能敌得过数千年形成的对贵族权威根深蒂固的恐惧。
“不能啊,我家里还有小女儿,我可爱的女儿。”想到谋杀贵胄会被连坐,家人也会遭殃因而痛哭起来的渔夫大叫着甩着斧头冲了上来。
“冷静一下啊!”
“列枪!列枪!给我捅死这些贱民。”
“你们敢反了!”混乱进一步地扩散开来,新月洲数千年历史罕见的由平民对贵族发起的货真价实的攻击就这样在8月15日的深夜上演。
火焰、鲜血和喊杀声迅速地从产生冲突的商业街扩散开来,居民区的人们睡眼朦胧地醒来只看着半边的夜空都被火光照亮——但更可怕的还是随之传播的消息。
——水俣的居民谋反了。
在听闻这个说法的一瞬间,所有平民内心冒出来的都是“完了,武士们会对所有人问罪”这样的想法。
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大人物不可能在乎每一个人是否真正无辜。
他们不会费心去调查平民的生平去了解过去的事迹,他们只会把参与者和当时还在睡觉的人全都通通打上“水俣叛变者”的名号,然后但凡知道你是水俣的平民就以谋反者罪名格杀勿论。
就像突然到来的寒潮一样,所有水俣的平民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都如坠冰窟。
年青力壮的渔夫们有不少决定奋起保护家人加入反抗的行列,而商人则更多急忙打包家产打算逃亡——恐慌从局部扩散到了整个渔港——是的,或许等风声传播开来前来处理的华族会是一个公正之人,但如何保证他手下执行审问的武士也全都是呢?
整座城那么多人,要一个个认认真真去调查是否参与事件消耗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极多,既然杀死平民不是一种罪过,那么何必这么费事?
最重要的是。
用来赌一个素不相识的贵族老爷在执行法律上的公正性的筹码——是他们自己和全家人的生命。
一个上流社会和平民阶级有隔阂的人;一个俯视着平民阶层甚至不把他们当人的人;一个陌生人。
他会选择更公正但更艰难的做法,还是更容易轻松也更常见的做法?
平民们用自己离去的双脚给出了他们的答案,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件事自己能安然无恙地幸存下来,数千年的社会阶级隔阂造就了彻头彻尾的不信任。而这种不信任经由煽风点火,很容易地便能转化为敌意与对立。
一夜之间,分明跟泰州隔着一整个章州的水俣港口大乱。
而位于其中仍旧在驻留训练的我们的贤者一行,自然也并没有能置身事外。





贤者与少女 第一百八十八节:孤岛(一)
人以群分。
作为群居的社会性生物,人类总是免不了会把自己归属到某个群体之中去。
最原始的群体是以血缘作为纽带的“家庭”这种单位,与任何具备群居习性的生物相同,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由亲缘关系维系的紧密小团体。
而当人类发展出文明、出现社会结构以后,更多的“群体”概念也相应而生:
以共通的语言、文化、习俗作为基础的“民族”概念;
以共通的信仰与忌讳作为基础的“宗教”概念;
以及融合了以上两者并将之扩大的“国家”概念。
当社会安稳和平发展时,这个“群体”的概念会囊括得很广——都是同一宗教的信徒;都是同一国家的人;都是同一个民族。
但灾难到来因而社会动荡时,大的“群体”就会重新分裂,切割成无数个细小的群体。
“国家”再次切割成以“地区”或者“村庄”区分的小团体——倘若物资与照料的能力都有限,在一群人之中必定还是老乡抱团更好取暖;而宗教人士在艰难年代自身难保时,也往往只会为信徒们提供庇护。
优先照顾自己人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正确的、更能保证自身生存的决策。
诚然它听上去有些冷血,有些“不够文明”。
但在文明自身都已经出现动荡的时节,给予所谓的人性温暖时也得好生斟酌。
善者亦需持剑,无力自保之人的善意只会给自己惹来灭顶之灾,这种事情古来都不算少见。
大火连天,即便贵为贤者,亨利也未能预料到水俣的这一切事端会发展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泰州发生的事情风声传来不过一天时间,即便确实会引发一定程度的恐慌,也绝对没有到统治阶级所无力镇压的程度。
数千年光阴养成的强大固有阶级观念下,和人民众是十分顺从的。对于贵族阶层的恐惧会让水俣华族稍微出动一下做点动作便能够平息那些谣言与风声——不是进行解释,而是以严格管控的形式控制谣言传播。
基于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知识水平差距,许多平民即便是贵族出面解释泰州出事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也不一定能够理解内容。但他们其实也完全不必进行解释——至少现在不必。
因为泰州出问题不会影响到水俣的粮食供应,这一点确凿无疑是事实。所以水俣的管控者只需要把谣言给抑制住,维持稳定确保那些上蹿下跳搅混水的人都息了声,或者再进一步控制下趁机炒价格的商人们。待个三五天时间,民间意识到食品和各种东西都没有太大影响能够正常供给,这种恐慌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这正是亨利以及青田家诸位在看到白天的大采购却仍旧没有立刻离开水俣的缘由,他们都认为水俣的华族是完全可以控制得住的,而且那时候也只是采购罢了没有演变成暴动的倾向。只是这件事情的发展过于反常。
不过一夜之间,事态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显然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们的贤者先生立即反应了过来,风声传到客栈之中虽然模糊并且有了很大程度的添油加醋需要自行过滤,但事态的大致发展他们也得以从中知晓。
有些什么人,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都加了一把火,使得混乱的局势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是藩地的叛乱者?”鸣海如是怀疑着,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他的思维相当敏锐——鸣海的观点从军事上来说有理有据:结合泰州的失联,作为军事重镇新京必定会派遣援军。而水俣作为渔港的同时也是章州往南的重要交通枢纽,若是在水俣引发混乱的话,便可以阻碍援军的到来对章州形成孤立,进而进一步扩大北方的优势。
他的看法很有道理,从纯军事行动的角度来说是超越了小格局和人武士常见思维,具备战略思维的人才能得出的结论。但亨利摇了摇头——贤者看的更深也更远。
“藩王想的是上位,他们并不想破坏月之国现有的社会制度和阶级秩序,他们只是想把新京的统治者换成自己。”如此直白的话语若是放在半年前可能还会因为不敬而惹怒青田家的武士,即便现在被其他人听见也会引来矛盾,但亨利直接地便说了出来。
“平民谋害华族开的是一个坏头,即便是北方的叛军也不会乐意见到这种情况才是。”
“虽然战争这种东西一旦全面展开,破坏的范围永远会超出交战双方的预想就是了。”亨利耸了耸肩,他所说的话语平白但一针见血,青田家的武士作为月之国的贵族阶级自然懂得下克上的严重性,他们一听便明白贤者的话在理。
这里有很多件事必须彻底摊开来讲:
新京不是不知道北方藩地有谋乱的意图——实际上如果新京全面信任藩地,那么泰州这道防线以及紫云布置的大量武家子弟也不会存在——只是他们不知道规模。
许多人将战争当成了一种黑白分明,一旦开战就是全面战争并且没有回转余地的概念,但事实并不如此。
新京与藩地之间的摩擦时而有之,就像里加尔西海岸那边两个接壤的王国或者领地常有的:小股规模的部队在边境交战,吞并一些边境土地或者掠夺一些东西。有的时候藩地只是贪图边境一块富庶土地而派兵进攻,而新京再打回去——这是战争吗,是的,但并不是不可挽回的那种。
双方日后可以坐上谈判桌讨论关于领地的归还或者赔款之类的问题,因为战争从来就不是目的本身,它只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若是可以用其它手段满足目的,那么和平自然也会到来。
所以新京方面是知道藩地有什么图谋的——因为藩地一向如此。新京所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直辖州范围内,已经有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许多华族势力也与藩地有所勾结。
——他们以为这只不过是又一次边境冲突,却不知道藩地所做的,是打算全盘推翻新京统治另立新皇。
这正是一行人手中的那份投名状的重要性。
但即便藩地做好了这样全面开战的准备,他们也只是想发起一场“由贵族对贵族的,只在贵族之间发生的战争”。
他们无意将平民阶层彻底卷入战斗——也许会在战争中有一些“附带伤害”,但逼迫平民也拿起武器加入战斗绝对不会是新京或者藩地任何一方势力的目的。
在藩地叛乱者的理想之中,平民所需要做就是坐井上观,等他们这一批贵族老爷把新京的贵族老爷给推翻了,换一个统治者统治他们。
所以水俣的混乱,在这一夜发生的下克上,不大可能是藩地叛军的所为。
因为这触及到了藩地自身的逆鳞,他们终归是月之国的华族,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己的坚持。
——这背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与里界、食尸鬼和黑魔法相关的东西,藩地的应用像小孩玩火——贤者自从还在藩地的时候第一次经历便觉得这群人是在触碰某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事物。
“做得很绝”是他最早的评价。
粗暴,简单,混乱,像是打不开锁直接用蛮力砸开门一样。
像一只猿猴捡到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连会伤到自己都不清楚地胡乱挥舞。
——那么如果不是像他一早怀疑的“碰巧”捡到了宝剑,碰巧“知晓了秘密”。
而是“有什么人”刻意地告知呢?
连他也无法看清的黑暗终于开始浮现踪影。但即便知晓这些,即便这里令人不安的亘古黑暗在人心交错之中蠢蠢欲动着;即便那些自以为拿着铁链驾驭猛兽的人尚未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不过是一根毫无束缚力的细丝,而这一切崩盘之时恐怕会带来超过任何当权者能够想象或是抵御的灾祸。
即便他越过了表象,得以在狭间一瞥那悠久的、亘古的、过去曾面见过数次的大敌。
他却也无人可以告知。
注意到自己老师沉默的洛安少女拽了拽他的衣角,用一如初见的闪闪发光的双眼仰视着他。
而亨利伸手故意揉乱了她的头发,这是他糊弄过去的方式。
还不到由她来背负这一切的时候。
混乱已至,作为藩地武者的青田家一行在今夜鲜血与火焰肆意横行的水俣是一座孤岛——他们不属于这里的贵族亦不属于这里的居民。
而贤者又何尝不是人群中的又一座孤岛。
他把许多人心联系起来,但自己却是一座孤岛。
在漫长的旅途之中,许许多多的见闻,许许多多的邂逅,他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与意志,将许多事物联系起来,拨乱反正,让许多事情走上了正轨。
但这。
并不总会带来满足。
知晓众多,意味着也需要背负众多;
愈是有能,愈是要考虑自己的影响是否会成为后人发展的阻碍。
孤独是全知全能者无法卸下的枷锁——而即便是他,能做的也只有着眼于当下。
混乱已至,就连旅店老板也急匆匆地回来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他们也得上路了,接下来的旅程会更加艰辛,他们这一群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群体”,在此之外的所有人都应当谨慎对待。对于和人来说是了不得的混乱,但对冒险者出身的人而言,这却是令他们感到熟悉的日子。
走出去才能看清自己的位置;遭遇混乱才能辨清什么是该坚持的底线而什么是冗余无用的累赘。
将一切化作自己的精神食粮,前进,不后退。
才是里加尔的冒险者。




贤者与少女 第一百八十九节:孤岛(二)
没有亲身体会过区别的人,会很难明白“人多力量大”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我们以冒险者的每日旅行为例——与隶属体系的职业军人不同,里加尔的冒险者通常没有辎重部队为他们背负补给。这导致几乎每一个冒险者都是优秀的野外生存行家,以及重量计算高手。
冒险者几乎不会穿着骑士般的全身甲,一个原因是大部分没有加入某个佣兵团的普通冒险者经手的更多是乡间治安任务而非正面战场,因此他们更加仰赖自己的技艺通过剑术格挡和团队配合来保命,而非甲胄。
几个人乃至十几个人的小队巷战与正面战场军团冲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规模——这听起来又像是一句正确的废话,但规模的大小其实对参与的每一个个体影响都非常大。
规模越大,双方参与的人数越多,就越难以协调——也意味着混乱会更经常发生。
十几人对十几人的战局你可以通过人员配合等因素尽可能地排除或是规避危险,优秀的团队甚至可以无伤打倒对手。但当人数上升到千人规模时,这种战术上的微小优势就没有太多的意义。
用更直白的例子说明:当对手有两个弓箭手时,只要在战术上进行规划,把他们击杀或者避开弓箭手的射击角度就可以抹除这一威胁;但当对手有200名弓箭手时,穿上能够抵御弓箭的盔甲进行被动防护,会成为更高效的选择。
越是倾向于对人作战的佣兵团,装备就越接近正规军,拥有较高的装甲覆盖率。而普通的个体或者小团队冒险者护甲总是更加轻盈,除了他们更仰赖同伴的保护与自己的剑技格挡身法躲闪以外,另一个更现实的原因。
是背不动。
古典拉曼时代的军事学说,以马吕斯执政官的改良标准规定:一名重装士兵的负重大约在当今里加尔标准单位30千克上下。
这30千克的装备包括了铠甲、头盔、投枪、大盾、短剑、匕首以及各种生活物资。这是大部分人类所能背负的负重极限,而按照极限标准背负并且徒步行军有多痛苦,从当年的拉曼重装步兵们自嘲是“马吕斯的骡子,吃苦耐劳”便可见一斑。
如今的里加尔骑士负重也在这个量级,但有别于拉曼重装步兵的便是他们大幅度强化了护甲。30千克的重量最少有25千克分配到了全身板甲上,再算上武器,已再没有额外负重可以负担生活物资。
因此里加尔骑士极其仰赖侍从步兵与辎重部队的供养,即便是高速急行军的状态都需要多带几匹马作为驮马使用。
如此奢侈的做法自然不是多数底层人出身的冒险者所能拥有,别看我们的贤者先生与洛安少女在里加尔那会儿总是有驮马可用就认为这是惯例——大部分的冒险者其实只能自己背着自己的行头徒步行走或是租用马车。
而且考虑到他们总是接到前往偏僻地带的任务,这30千克的负重往往不能堆满,否则爬个山都会踉踉跄跄把自己给摔死摔残。
绝大多数里加尔冒险者的负重,与和人武士的武装系统重量近似,在20到25千克左右。
但冒险者总是会把装备的负重控制在15千克左右,因为他们还得给寝具、天幕、饮食锅具和维护用品腾空间。
一把长剑的重量通常在1.3到1.5千克之间,一面拳盾的重量在1千克以内,而北方斯京人爱用的层叠椴木圆盾重量则要到3千克左右。若是要用剑盾的配置采取西海岸更常见的鸢盾搭配单手剑,一套组合总是在4千克左右的重量。这再加上一件短袖的锁子甲——通常重8-9千克,视乎使用者身材——便已经接近15千克的限额。
而这个基础上再加上一些零碎的关节金属护具,多一把匕首或者带点飞刀,实际上便已经几乎要超标了。
参考这一点,你便会明白为什么煮沸硬化的皮甲会在冒险者中如此受欢迎——钢甲诚然具备更强的保护能力,尤其是面对会使你骨折的冲击时,但它们也往往更重。对于主要仰仗自身剑技进行格挡反击的冒险者而言,厚实坚韧的硬化皮甲或者层叠软甲这样的轻便护甲,能够阻拦一下对手利器的切割劈砍不至于轻轻一划就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便已满足需求。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在硬化处理前较为柔软的皮革与织物铠甲更容易制作,所以量身定制者价格也更亲民。差不多与不合身不舒适的二手钢甲相当。
基于同样的理由,你也很少见到冒险者戴头盔。虽说头部十分要紧并且大部分人在战斗中都会瞄准对手的头部,但钢盔带来的对于视野与呼吸、负重方面的负担往往让并不那么经常参与正面战场的冒险者选择放弃它们。
实际上哪怕是全身板甲的骑士或者新月洲同样重装的武士,也总是会在行军的过程中只戴轻型头盔或者帽子,只有在冲锋之前才由侍从将重装头盔为其佩戴固定。
但让我们话归原处。
作为战斗职业者,护甲与武器不论如何都是不能再让步的——这是吃饭和保命的家伙,若是贪图轻便舒适那么这行也做不长久了。因此15千克几乎已经是最低限度,而这部分装备占据了这样大的空间以后,余下的负重份额就实在是不多了。
炎热的夏季轻装上阵是种解脱,冬日的话光是保暖装备就要再占个5千克左右——这一般是带毛羊皮、厚实的羊毛毯子以及油蜡处理过的防水帆布组成,因为体积大所以携带也十分不便。再算上水具、炊具、口粮以及维护用品,满满当当地全无额外空间。
——但这一切都是以单人装备作为前提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当以团队作为单位进行旅行时,许多东西由于是团队共用的,实际上单人的负重可以减轻许多。
在单人状态下不方便或者过于奢侈的载具或是驮兽也可以加入考虑。
锅具虽然变得更大更沉,但可以从单人的装备当中去除。同样如此的还有口粮。饮水因为方便问题通常还是各自携带,但总的来说在有团队存在时,每个人的负担可以减轻许多。
这种团队成员互相承担压力的事不仅仅局限于负重方面,在劳作以及战斗方面上亦有所体现。
人们总以为以一敌多是一种战斗力优秀的证明,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真正优秀的战斗职业者其实往往努力避免这种局面。因为面对的敌人多一个,变数就会多一层。能够取得数量上的优势或者通过步法身位,暂时击退一人之类的控制局面专心面对一个敌人,才是经验老到的剑士。
人数的优势是不可忽略的,一名弓手开弓射箭,若是失手了那可能就错过了一个极佳的机会。而两人开弓,哪怕一个人失手也还有另一个人可以仰仗。
一个优秀的且具备紧密联系的团队,可以达成个人永远无法企及的某些目标。
例如完成单人所难以实现的建筑,战胜单人所难以战胜的对手。
又或者。
1...290291292293294...35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