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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筁篁箫笙

    苏木到底是历经过大事的人,银笙只是听对方报了名号便信了对方大半,他却是从中觉出几处蹊跷,有对身份不明的那两人,亦有对二皇子扶渚的。

    因为银笙受了伤,苏木脚程便自动慢了许多,两人就这件事讨论了一路,银笙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苏木斟酌一二,或给予肯定,或委婉指出其中稍有不妥之处。苏木亦是说出了自己认为蹊跷的地方。

    “你说你是被对方使了下毒的卑劣手段,又有小人背后偷袭,两头兼顾不得,才致使自己落了下风。既然对方一开始就对你下了死手,为何二皇子救起你时却说你身旁空无一人”

    银笙摇头,这一点,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将扶渚的原话复述给苏木听,苏木听罢眼神微凛。

    “看似没有任何纰漏的话才是最大的纰漏,他堂堂一神界二皇子,为何无缘无故,救你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仙,若说看上了你,这不大可能。”苏木瞥了银笙一眼,果断否定这个猜测。




第二十四章 闻其名不闻其人
    一众仙神听闻,此次筵席,玄清尊竟也来了,身旁随侍者二人,其中一人乃苏木神君,另一人却是半点来历也不知,着一身男衣的小仙姬。便都纷纷猜测,应当是哪座仙山修炼,有幸得以飞升的道友,估摸着是玄清尊最近才收到虚庭峰的。

    苏木和银笙到詹寰殿,本欲不扰动旁人,从侧门进入筵席,却被一眼尖的仙僚看见,高声呼了过去。筵席上大部分人都被这一声高呼引去几分探究的目光,见是苏木神君,都欲起来寒暄行礼。

    苏木从容不迫,原本正要踏进侧门的脚,若无其事的转了个弯,从正殿大门而入,与在坐的众仙僚一一打了个招呼,待到得离长昔身前,执礼退于其身后的席子落座。

    银笙在苏木身后亦是有样学样,只不过落座时,并非与苏木同桌,而是坐于苏木身后一张看起来更较为简陋的席子之上。

    弥罗峰宫规之森严,便可从这些细节观出。

    詹寰殿长宽均可容千人,殿内铺就金砖,墙用琉璃装饰,大殿之首位,台基之中央,君帝所用御道,九龙玉雕,尽态极妍,缦立远视,有道甚幸在此殿讨一杯酒水喝喝。

    此次参宴的仙僚众多,大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但落座之时就比较讲究。殿内左右各置了三排席子,每排每张席子前所设之物不尽相同,所食之物亦是有一定差异。

    观左首乃是玄清尊离长昔,与其相对的右首却并未置席。接下来左边的第二位,则是如今神界的储君,太子扶戎,他的对面是一脸笑意盈盈的二皇子扶渚。

    下面是一张空席,想是为扶乐神姬所置,只是得闻其人之名,却未见得其人之身。

    君帝今日是宴过三刻才入的席,来时身后跟着一溜儿的宫娥宫侍。众人忙起身,恭敬站于席子间道,对着君帝行稽首礼。唯玄清尊安然坐于席子之上,半分想要起来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银笙是后知后觉被苏木拉着跪下行礼的,她随着天兕学行礼作揖那几日,对稽首之礼尤其厌烦,还与天兕辩驳道,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委实不好。

    现下她亦是一副苦大仇深样。苏木身为男子,难免就有些粗心,去拉银笙的力使得大些,只听扑通一声,紧跟着银笙的双膝齐齐着地,膝盖处顿时传来一阵麻痛,惹得银笙频频向苏木送去几波哀怨的眼神。

    两人的动作落在扶渚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关系匪浅。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扶渚眼里的幽深沉郁得骇人,嘴角那抹笑也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这枚棋子,出乎意料的选得好。

    银笙与苏木动作虽然不大,但是在行为整齐划一的众仙僚中还是显得有些突兀,自然也教君帝注意到了,更何况一些有心人。

    君帝走到台基时,并未先去到主座,他缓步走到玄清尊席前,问道:“玄清尊近来可好”语气不似一般君臣说话时的高高在上,反而亲切温厚。

    玄清尊颔首:“一切都好。”

    君帝抬手,示意众仙家起身,后又指着玄清尊身后那名做男子打扮的人笑问道:“这位小仙姬品貌不凡,气度凛然,玄清尊自哪里,收得这么一个合称心意的人”

    玄清尊偏头看了银笙一眼,见其同样看着自己,对君帝说到:“不过是水云间的那鼎魂器,借着水云间灵气浓郁,修炼出人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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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日后不必
    苏木被扰得没了法子,瞧着玄清尊没注意到这边,回身小声提醒道:“你受了伤,不宜喝酒。天兕嗜酒,哪里有点酒味,他都能寻摸到,他如是说不过为了馋一馋你。但你从未喝过酒,这里是弥罗峰,不是虚庭峰,到时失了体态不好。”

    银笙辩驳:“我会喝酒。”

    “……可是你有伤。”

    “这‘松花落’不同那些个俗酒,这酒啊!于我身体有益。”

    “……这酒后劲极大。”

    “我能一口气喝下半坛,这一盅根本不在话下。”银笙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

    “……”苏木还欲说些什么,就见银笙越过自己,自顾端起一杯酒来,一仰而尽,当真是干脆利落得很。

    银笙饮完,砸吧砸吧嘴,略显失望道:“味道好一般,刺得我嘴痛,还没有天兕拿与我的那酒好喝。”

    苏木抓住关键:“你喝的那半坛酒,莫不就是天兕从日及那宝贝得不行的酒窖里拿的”

    银笙不知道那几坛酒的来历,天兕小器得很,只匀了半坛给自己,剩下的他全给喝了。自己初尝酒味,觉得那酒甚是好喝,待自己喝完回神,天兕早已把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还趁机撒了个酒疯。

    虽说过了多日,但那酒的余味自己却是还记得清清楚楚,乍饮一盅,入口淡雅,入腹醇厚绵郁,叫人回之忘肠。

    天兕还道,喝这个酒不宜盛入酒器,须连坛带酒取出后,置于地寒处两个时辰,那时取来饮上一口,才叫回味无穷,妙趣横生。现在再来品这‘松花落’,顿感无味。

    苏木不用银笙讲出事情原委,都已大致猜到,若是日及发现自己辛辛苦苦酿造的美酒,再一次遭到天兕毒手,两人得又是一番缠斗。

    想到这里不禁失笑摇头,这两位就是冤家,一个好酿酒,一个好偷酒喝,都已斗了不知多少回,酿酒的那个还没品上几口,偷酒的那个已然把酒喝了个干净。

    天兕每每被苏木逮到都被打得惨叫,却是累教不改,屡教屡犯,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想毕,苏木见银笙喝下那一盅酒果然无异,想来银笙对这酒的评价一般,估计她是不会再喝了,故也就放下心来,回转过身去,继续欣赏起场内的妖歌曼舞。

    玄清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端坐的姿势,酒也只是浅饮一口便不再动,席上各种食物一如刚盛上来时一般,毫厘位置都不曾移动过。

    君帝见此,出声询问:“这些酒水菜式可是不合玄清尊口味”其余人也纷纷掉头看过去,才发现玄清尊从方才到现在,身体竟是连动都未动过,更何谈吃些酒菜。

    玄清尊顾自一派从容:“本尊早已辟谷,君帝与众位仙僚随意即可。”

    君帝点头,侧身问了下身旁的一个宫侍:“如今是什么时辰”

    “回禀君帝,已到戌时中。”

    君帝估摸了下时辰,再次发问:“扶乐可有到了”

    宫侍再次躬身作揖:“禀君帝,扶乐神姬已到雍容宫,现下应当已收拾妥帖,许是快到詹寰殿了。”

    那名宫侍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礼司传报的声音。

    “扶乐神姬到!”这一声惊起的涟漪可谓不小,众人开始翘首以盼。

    场内歌舞已撤了下去,每个人面前的酒食亦更换了一遍,可这些没有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早已落在款步走来的扶乐神姬身上。

    银笙往那门口一瞥,转首瞧着自家帝尊



第二十六章 你果然看上她了
    银笙说完,反背着手,挥开那只不断扯自己衣摆的爪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扶乐神姬,见她始终都是一副温婉大方,举止优雅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成了跳梁小丑般。

    随即露齿一笑,伸手把扶乐神姬手里端的那杯酒接过,单手叉腰,豪气冲天般一仰而尽,见扶乐神姬终于美目大睁,又将空酒杯放回扶乐那状似还端着酒的手里,道:“帝尊早已辟谷,这些俗物不便吃,你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扶乐神姬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捏着酒杯的手一阵阵泛白,显然是被这个无礼野蛮的小子气得不轻,但她不能发作,因她是扶乐神姬,是女子学习礼仪的典范。

    当银笙以为扶乐神姬会当众对自己说教一番时,不料她只是对着自己颔首,气度好得不行:“这位小仙童是玄清尊座下的弟子”

    这话扶乐神姬问的是玄清尊,回答她的却是苏木。

    “帝尊从不收徒,这是很早以前就立下的规矩,银笙只是受帝尊点拨,从水云间来的小仙姬。她这性子野得很,竟是冒犯了神姬,苏木在这里代她与神姬赔礼了。”

    扶乐神姬听罢,展颜一笑,自是不会计较,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仙姬罢了,若与她计较倒还失了自己的身份。看了一眼席前那不言一语,面上清浅的男子,心底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动声色的与苏木客套几句,走回到自己的席位款款坐好。

    只是眼角余光不免多扫了银笙几眼,怪不得刚才看着此人觉得有些违和,原来是个女儿家,但非得作男儿家打扮,果真是野得很。

    君帝见此也不便多说什么,这小仙姬还承着扶乐一个恩情,她如是说也无不妥之处,眼瞅着玄清尊对此也置之不理,这小仙姬又得苏木神君这般维护,其在虚庭峰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闭只眼让其过去。

    君帝一脸和煦,状似玩笑般道了一句:“仙姬性格爽朗,不拘小节,甚是难得。”

    众人还在惊讶于银笙的无礼,觉得此人会否太恃宠而骄了些,便是有玄清尊在背后撑着,可扶乐神姬敬酒是多大的荣幸。

    纵然玄清尊的品阶还要高于扶乐神姬,但这场宴会的正角儿都亲自来敬酒了,这点面子想必玄清尊是不会不给的,可你一个小仙姬,没名没分的,瞎凑什么热闹,还敢抢在玄清尊前头说话,真是目无尊卑。

    听说这扶乐神姬与玄清尊可是彼此有意,但碍于某些规矩,两人并未表明心迹,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私语一番,你这么横插一杠,不是做了那棒打鸳鸯的棍子麽

    如此教扶乐神姬下不来台面,着实令人可气得很,可扶乐神姬的君父都不计较些什么,自己这些旁人就更没有理由说话了,只能暗暗在心里为扶乐神姬小小的不忿一下。

    银笙不知道自己的恶名已经在神界开始蔓延了,就因为她为玄清尊挡了一回酒,说了几句大实话,以致后来她每每到得弥罗峰,或者去其它几峰串个门,个个都嫌弃的避开她,教她郁闷了好一阵。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当下。

    银笙自知一遇到帝尊的事,自己便有些冲动,但是转念一想,若自己不看严些,单就扶乐神姬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叫自己看了都难免心动的女子,帝尊都不免侧目了几次,若多来几个这样的女子,那这横亘在追夫道路上的怕就是千沟万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此娇喘微微,泪光点点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个男子把持得住。

    何况帝尊还是男人中的佼佼者,自己一



第二十七章 本尊先抓到的
    银笙试着用巧劲挣脱玄清尊的钳制,可是非但没有半点成效,反而引得男人手下发力。命脉被男人威胁似的狠狠一压,疼得银笙额头上立马布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赶紧用另一只手询问苏木。

    “现在怎么办”

    苏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看着银笙突然对自己一通乱比乱划,又将她被钳制的那只手指给自己看,方才意识到帝尊体内的魔脉又再次苏醒。

    苏木抬首逡巡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在想着对策。

    现在筵席还未结束,断然不能让这些人发现帝尊的异状,否则引起的将不是众人恐慌那么简单。

    一个至尊强者,体内蕴含魔脉,且时不时发作,怎么想都觉得,身边隐藏着一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生命随时面临着威胁。

    苏木瞧着帝尊捏着银笙的命脉,然而并未有多余的动作,不知帝尊之意,只得传音于银笙道:“虽然现在帝尊的魔脉苏醒,但并不像往常一样暴起伤人,至于什么原因,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先顺着帝尊的意愿,千万不要激怒他,待宴会结束,我们马上离开!”

    银笙侧首使劲朝苏木打眼色,现在我没在动,可是捏着我命脉的那只手在动啊,没瞅见那只手在用力麽

    “在看什么”玄清尊邪邪开口,声音魅惑诱人。

    银笙正在向苏木求助,冷不丁听到玄清尊的声音,背脊一凛,僵硬的转头道:“没看什么……”

    玄清尊皱眉:“本尊记得你,那晚便是你把本尊打晕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银笙看着面前变换了性格的帝尊,错愕道:“你还记得你怎么会记得我……”

    “怎么你还想要狡辩不成,现在本尊先你一步抓住你的命脉。”玄清尊将银笙被抓的那只手举起,示意银笙,“这一次,你休想再耍花招。”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既然他记得这个身份发生的事,那他会否知道另一个玄清尊的存在,银笙必须要弄清楚。

    玄清尊冷笑一声:“又想耍花样,哼,你以为本尊会第二次上你的当吗”

    银笙赶紧解释:“不是,不是,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这里不是虚庭峰,而且周围的气氛也都不对吗”

    玄清尊使劲捏了银笙的手腕一下,疼得银笙差点脱口叫出声,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就又听得那道魅惑的声音传来:“你是拿本尊当傻子麽,这里是弥罗峰接待宴宾的詹寰殿,你以为本尊会不知道。”

    “扶乐神姬的洗尘宴,是与不是”

    银笙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这个身份的帝尊能清楚知道,并且记得另一个身份的帝尊发生的所有事,可是另一个身份的帝尊却不记得这个身份发生的事。

    怎会如此!

    银笙低头沉思,自己曾看过一简竹帛中有帝尊此种表现的相关记载,帝尊的这种表现,通俗来说是拥有两个人格,只是人格有主次之分,一般次人格是不知道主人格所做过的所有事情,主人格也如此,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共用一个身体一样,一个清醒,另一个必然沉睡。

    所以,眼前的帝尊为何会记得另一个人格的帝尊所发生的事,那他为何又会不记得自己,为何对自己的记忆会停留在初见时。

    银笙来不及多想,手腕处传来的阵痛令她一下子回过神。

    “在想什么”

    “在想帝尊既是记得所有事,却为何唯独忘了与银笙发生的事”银笙脱口而出心里的想法,等她说完便愣住了,有些尴尬的汕汕一笑。

    玄清尊皱眉:“本尊不过第二次见你,能与你发生什么事,还是,你想发生点什么事”玄清尊说着说着勾唇,继而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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