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华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柒姑娘
兰之礼叹息一声,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不希望他建功立业,将兰氏的荣耀传承下去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能为博取陛下的丝毫同情之意,让兰博那般说了。
另一边,拓跋琛饮了许多的酒,有些醉意,兰馨和兰若便与拓跋琛同乘一个轿撵,方便照顾皇帝的身子。
拓跋琛看着两旁缓缓倒退的树影道:“朕儿时跟着母后来行宫的时候,母后都极为欢喜,因为她说过,这翠山上的常青树,便取了四季常青,恩宠不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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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有孕(二)
听的大夫人召见,管家马上马不停蹄的赶来,郑氏神色不虞的道:“公子大婚,你们如何这般不经心赵夫人几个月前丧女,如何能给公子来唱贺词”
管家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看了看站在远处的赵夫人道:“公子大婚,奴才哪里敢不经心,实在是因为奴才没办法啊,这是丞相大人亲自决定的。”
郑氏一怔道:“老爷”
管家连连颔首道:“的确是的,您不知道,赵大人最近十分得老爷的器重,老爷便说让赵夫人跟着唱贺词,奴才也提醒过,但是老爷说,福报都是命里的,再说,虽然他折损了一个女儿,但是也因着这件事情,高升,也不能不承认是另外的一种福气。”
蒋氏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就是兰之礼,自私为了利益,甚至将妻女都可以看做是一个筹码和条件。
她的心好似这寒夜一般,郑氏显然也没有想过兰之礼会这般说,只好神色讪讪的道:“既然老爷这么说,便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贺词精短,不多时,便结束了,远处传来了小孩子的嬉笑声,笑笑闹闹的唱着:“嫑叫嫑叫,乖乖上轿,又有锣鼓,又有花轿,又有花鞋,又有新帽,又有新郎同伲嬲——”
孩童的声音在欢笑中飘远,郑氏被这样的场景感染了,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她终究是老了。蒋氏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欢天喜地,许是她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再体会了。
两人携手进了新房,只见到花团锦簇,红烛高照,和一个瘦弱的纤细的影子,笔直的坐在床边。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新郎官来了——”
众人纷纷的让开了一条路,便见到兰博脚步虚浮着进来,想来是酒还未醒,一张脸上有抹红晕,看着神色倒是好了很多,没有许多的病气。
喜娘在一旁拿了喜秤叫到了兰博的手里,道:“公子,掀了这盖头,日后便称心如意了——”
兰博眉宇间浮现了些许的不耐,但是奈何周围的人都看着,便只得忍了下来,随着喜婆的指点,掀了盖头,吃了子孙饽饽,喝了合卺酒,这才算是礼成。
蒋氏掩着唇笑道:“好了,**一刻值千金,我们莫要打扰这一对恩爱鸳鸯了。”
主人发了话,众人也尽了兴,便纷纷的散去了。
静谧夜色,有人新婚燕尔,有人缠绵病塌,也有人高歌宴饮。
各不相同,却人生百态,萧奈守在了拓跋玥的身边道:“玥哥哥,今日是重阳,要不要奈儿陪着您出去走走”
拓跋玥的眼窝有暗沉沉的影子,自从醒来后,便不发一言,陆川连夜赶到,替他诊断了道:“王爷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只不过若当真如同府医所说,是蛊虫所致,现在病发已久,蛊虫隐了下去,老臣也没有办法确定,只能等着下次,不过,恕老臣多言,王爷若是想痊愈,必然是放宽心才好,心病还需心药医。”
拓跋玥忽的笑了出来,那笑容中有着让人说不清的失落,他喃喃的道:“心药本王的心药——”
他缓缓的阖上了眸子,萧奈站在一旁,微微的蹙眉,她眸光一闪,对着陆川道:“陛下宽厚,让太医亲自来诊治,奈儿送送太医——”
陆川见拓跋玥如此,只能摇头叹息,拱了拱手,躬身退了出去,萧奈亲自送到了府门外,才止住了脚步道:“有一事,还请陆太医能明确告知——”
陆川知晓她必然是有事情问自己,便道:“小姐请说——”
萧奈斟酌了片刻道:“虽然太医看不出到底是不是蛊虫所致,那太医可否告知,若真的是蛊虫,可——可伤人性命”
陆川思忖了半晌道:“蛊术在我朝被称为禁术,不为礼法所容,臣也是从一些古籍上了解道,蛊术起源于苗域一带,臣也只是了解一二,这蛊大致分位两种,养蛊之人,会对自己下蛊,俗称本命蛊,人蛊合一,蛊虫可护他周全,且不伤及性命,另外一种,便是对他人所下,除却情-蛊,大多都是害人的,既然害人,自然会伤及性命。”
萧奈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道:“那玥哥哥会死么”
陆川叹息一声道:“这个臣还当真不知道,不过臣却知道一人,许是有办法,只不过那人来去无踪,臣也只有几面之缘,若是可以,臣必然会为王爷想办法的。”
萧奈哪里还听的进去这些,只是匆忙的行了一礼道:“有劳陆太医了。”
送走了陆川,一路上萧奈魂不守舍的朝着府内走去,她身边的婢女见她如此,出声唤到:“小姐小姐”
萧奈忙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舒了一口气,让婢女将门关上,那婢女劝到:“小姐,虽然陆太医这般说,但是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再不济,等到高先生回来,也一定能医治王爷的。”
萧奈紧紧的蹙眉道:“高远”
 
第278章 有孕(三)
禾曦缓缓的垂下头去道:“照理说,皇后娘娘赏赐,臣妾本应该好生护着,然而,前些日子,尚在宫里的时候,琴尾的桐木松了,琴弦断了,陛下让工匠去修了。”
兰若还想找个机会斥责禾曦,但是禾曦却说的明确,此时陛下是知道的,她有些为难的叹息一声道:“曦贵人也太不小心了,毕竟是先皇后的遗物,你这般——”
拓跋琛似是想起了什么,重重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了道:“既然是先皇后的遗物,便该好生的保管,如何能随意赠与人皇后岂能将责任推与他人”
兰若一怔,没有想到拓跋琛竟然会怪罪自己,不由得有些委屈,道:“是,臣妾知罪——”
拓跋琛挥了挥手道:“罢了,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皇帝发话,哪里还有人敢说什么,便一个个的都起身离席,许晴儿走在前面,路过禾曦的时候,眼神有些乞求,禾曦低声道:“你先去我宫中等我。”
许晴儿不由得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待到众人都离开了,一时间殿中之声下皇后和惠妃,还有拓跋琛了。
禾曦微微屈身道:“陛下,臣妾今日觉得天气寒凉,腿上隐隐作痛,不知道陆川太医可是随着御驾来了”
拓跋琛点了点头道:“想来,也该是从贤王府回来了,福清,去进来吧。”
禾曦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拓跋琛直接想在这看诊,她忙道:“陛下,臣妾的药也所剩不多,还想让陆太医再调配了,不如请陆太医去臣妾的锦瑟阁如何”
拓跋琛从上首走下来,牵着她的手道:“无妨,朕也挂心,在朕的面前,朕心理也算是有个底。”
禾曦的手心沁出层层的细汗,身后脚步声渐近,是福清引着陆川进来了,禾曦只能坐下来,任由着陆川为自己诊脉。
陆川仔细的探寻了片刻,忽的神色一喜,似乎是不确定一般,又探查了片刻,才确定了,如意神色慌张的站在禾曦的身后。
拓跋琛道:“如何可是曦贵人的身子不好”
陆川笑道:“曦贵人的身子还算是康健,不止如此,曦贵人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禾曦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的收紧,她佯装惊喜的问道:“陆太医可是确定”
陆川道:“小主,脉象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正是喜脉啊,错不了的。”
拓跋琛不由得扶手笑道:“好,极好,之前你时常干呕,你说是风寒之症,想来便是那时便已经有了,真是好啊,现如今后宫喜事一桩接着一桩,今日又是重阳佳节,当真是多喜盈门啊。”
兰若的脸隐在烛火中,看不分明,她眼光中隐隐有泪意,深吸一气,喜悦道:“曦贵人真是好福气啊,两个月前还在秋露殿,陛下怜惜,怕是这个孩子也是上苍恩赐给你的福祉,既然有孕,自该好生保养才是。”
兰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从齿缝中挤出来一句话来:“可不是么,当真是因祸得福,只是这怀孕辛苦,曦贵人可要万事当心,要是不小心伤了腹中的孩子,却是不好了。”
说罢,复又转身对着拓跋琛道:“陛下,陆太医负责陛下的龙体,又照顾着臣妾的胎,之前还有曦贵人的腿疾,现在看来,曦贵人腿疾无恙,陆太医恐怕也分身无术,不如让魏太医照顾曦贵人如何”
拓跋琛思索了片刻道:“魏忠良”
兰馨笑道:“可不是么魏太医医术不在陆太医之下,现在只照顾着皇后姐姐,想来皇后姐姐不会介意的吧,况且,姐姐还有几个月的经验,足以照顾曦贵人了。”
拓跋琛深以为意,刚想点头,便听得皇后身边的琉璃道:“魏太医前些日子说,这女子怀孕到了几个月份,饮食上便要多加注意,好在娘娘和惠妃娘娘月份相近,若当真算起来,让魏太医照顾惠妃娘娘的胎,而陆太医抽出手来照顾曦贵人怕是最为妥帖的了。且曦贵人虽然看着腿疾无恙,但是天气日渐的凉了下来,曦贵人出身江南,怕是还没受过这京城的风,别病了才是——”
她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竟然硬生生的将话圆了过来。
拓跋琛瞟了她一眼道:“皇后调教的婢女,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灵巧。”
兰若缓缓的垂下头去,兰馨的计划被破坏了,心中恼怒,便冷冷的道:“可不是嘛,不止一个比一个灵巧,这胆子可一个比一个大,先一个懂的讨陛下欢心,封了常在,这个主子们说话也敢擅自插嘴,姐姐可真的是调教的一手好奴才啊。”
兰若看也不看惠妃,只是转向拓跋琛道:“虽然琉璃擅自插嘴,但是她想说的,也是臣妾想说的,臣妾和惠妃身子并不大碍,但是曦贵人不同,单是一个腿疾,若是日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魏忠良也不好插手,届时必然手忙脚乱的。”
拓跋琛道:“曦贵人意下如何”
禾曦和婉的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拓跋琛看了看殿中几人,道:“那便按照皇后所说好了,陆川,你可要精心,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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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有孕(四)
禾曦忙安抚道:“娘娘听臣妾说,您还年轻,孩子总归是会有的,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身子——你听陆太医的话,陆太医是太医院院使,必然是有办法的。”
许晴儿根本就听不下去禾曦的话,她道:“不会有的,本宫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就是因为腹中的孩子,若是陛下知道了,必然不会再姑息本宫,不会的,不会的。”
绿萝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她手足无措,猛的跪倒在道:“曦贵人,求求您,帮帮我们娘娘,求求您了,从前的事情也有奴婢的错,我们娘娘真心悔改了,小主看在原来你们姐妹的份上,帮我们娘娘这一回吧。”
如意看了看四周,忙将门窗都掩上了,禾曦深吸一气对着陆川道:“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
陆川叹息着摇头,许晴儿和绿萝哭成了一团,禾曦对着身边的如意道:“送陆太医先回去——对外不许声张——”
如意点了点头,将陆川请了出去。
许晴儿哭的已经没了力气了,禾曦坐下来,握着她满是冷汗的手道:“娘娘,陛下既然当时没有对你怎么样,自然不会现在再对你如何了——”
许晴儿像是一只小小的幼兽,寻求着庇护道:“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天意,你的孩子来了,我的孩子就没了,我欠你的,终究是要还给你了——”
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触碰禾曦的腹部,还是绿萝先反应过来,一把攥住了许晴儿的手道:“娘娘,不是的,害咱们的人不是曦贵人,也不是贵人腹中的孩子,是皇后,那药是皇后给的,那蓖麻子,奴婢查了,也是皇后安排的眼线放的,冤有头债有主,娘娘,咱们无论如何都要给小皇子报仇——”
许晴儿缓缓的念叨:“报仇对,我儿子的命,是皇后害的,自然要让她腹中的孩子偿命——”
她深吸一气,抹去了眼中的泪水,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
禾曦道:“皇后在宫中多年,又如何是你我说能报复就报复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孩子引产出来,才不伤及你的身子啊。”
许晴儿忽然一笑,只不过那笑意却带着几分的诡异,她神色慈爱的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道:“姐姐,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恩宠不在,家世不在,现在唯一的希望也没了,我真的——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她深吸一气,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上门边,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艰难,她在门边站定,头也不回的对着禾曦说:“姐姐——若是我有幸,能让皇后付出代价,就算是跟你和丑儿道歉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禾曦伸出手来,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唇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如意折返回来的时候,正见到许晴儿离开。
她将禾曦搀扶着坐在软塌上轻声:“淑妃娘娘是想要做什么奴婢怎么看着淑妃娘娘神色不对呢”
禾曦摇了摇头道:“做什么,我都阻止不了她,自己脚下的路在何方,终究是要自己来决定的,旁人控制不得——”
如意惋惜的道:“淑妃娘娘当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有了个念想,现在又是这般境地,可是奴婢总觉得奇怪,那蓖麻子发现的早,那个时候,陆太医也看过,并未发现不妥,怎么会发生的这般突然”
禾曦经过她这般提醒,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来,她略一思索了下道:“上次的事情闹的陛下都知道了,后来我听说,陛下可是派了专门的人,却负责了淑妃的胎,难道是这边出了问题”
如意摇头道:“可是,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呢”
禾曦总觉得,真相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只要掀开那一层薄纱,便能看清后方的真相。
她思来想去,总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索性不再想,让如意服侍着自己睡下了。
皇帝一连在行宫呆了几日,除却第一日宿在皇后那里,其余的时间都住在锦瑟苑,人人都暗自揣测,怕是禾曦要宠冠后宫了,本因着大皇子,陛下对禾曦就十分的看重,此番更是有了孩子,自然更为恩宠。
几日,只要陛下去书房批阅奏折,这后宫的妃嫔们,一个个的都前来恭贺,但是左右都见不到许晴儿,就连禾曦派如意送去的燕窝都原封不动的被拒了回来。
禾曦心中越发的没底,总觉许晴儿似乎在谋划什么。
拓跋琛见到禾曦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问道:“怎么可是因为淑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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