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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或许,早在更早的刘子陂一战中,使相便对巾帼将领出身的郡君心怀不忿了?所以,从京城到颍州,郡君无论在哪儿,身边都不安稳,几日前更是在回京途中遇到两番截杀,至今生死不明!”

    赵俊额际青筋直跳,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明鉴,臣追随陛下三十载有余,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因这么一点小事和一个小辈斤斤计较?!”

    郭维定定地看着赵俊,“克明啊,朕相信你的忠心,但是这不代表朕会包容你的所有错误,错了就是错了。”

    郭维挥手,李四福会意地捧着一个卷轴向台阶下走去。

    “这是长安在颍州拿到的证词,克明你先看看,众爱卿也都看看。”

    早在听到郭维第一句话的时候,赵俊就愣在原地,直到李四福走到面前,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使相大人?”李四福出声提醒。

    赵俊回过神,劈手夺过卷轴,飞快地看了起来。

    “一派胡言!陛下,这份供词是假的!”赵俊信誓旦旦,“臣的族亲却是在各地开了些铺子,但绝不会干勾结窟匪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事正谊可以作证……”赵俊忽然停了下来,底气十足的声音瞬间消失,一阵阵寒意攀附着脊背汹涌而上,浸透了他身。

    因为他忽然发现,在整场朝堂争吵中,自始至终,赵正谊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

    (iishu)是,,,,!




第二百四十二章 喋血
    【】(iishu),

    ()赵俊浑身僵硬着往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指向赵正谊,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赵正谊抬头看了他一眼,苦涩地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环视四周,金銮殿辉煌肃穆,所有人都摒着呼吸,连表情都一变不变,像一尊尊没有温度的石像。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不外如是。

    赵俊阖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脸上的表情恢复沉静,他直直看着郭维,辩解道:“陛下明鉴,臣常年跟随陛下征战四野,很少驻留京城,何从知晓窟的事情,更别提暗中指使他人勾结匪寇?!!”

    郭维沉默了片刻,眼神锐利地扫过群臣,问道:“诸卿以为呢?”

    魏人辅拱手,“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理应敢作敢为,如今人证物证俱,使相何冤之有?”

    赵俊厉声:“魏相也曾是与我一同浴血沙场的同袍,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做过的事情,我何曾抵赖过?今日这事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为何要认?”

    魏人辅垂下眼,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是看在曾是同袍的面子上,人辅才要劝说,使相不如痛快地承认了。”

    赵俊眉头一拧,本想说些什么,结果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咽了下去。

    他忽然从魏人辅的话里察觉了一丝异样。

    想到什么之后,他骇然地抬起头,视线越过金銮殿的朱门画檐,向皇宫之外的方向看去。

    外面,有浓浓的黑烟从京城四处升腾而起,天色都变得黯淡起来。随后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四面响起。

    赵俊猛地扭头,看向龙座上无悲无喜的帝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悲哀又可笑,“陛下还是陛下,狠起来一点余地都不留,可笑的是,我还以为……”

    --

    “以为自己是王座旁一头危险的狼,殊不知,王座上的人只把他当作一条不安分的狗。”白延钊迎风站在城门前,唏嘘地叹道,“老的老谋深算,小的阴诡狠辣,毫无准备就想和这两个人斗,武夫就是武夫,头脑简单还异想天开。”

    “我好像明白大哥的意思了,”白延卿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女子,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祭天坛,女钦差,长安郡君从截杀中安然无恙地脱身,来自颍、陈、寿三州的证据顺利交到了陛下手上。金銮殿上帝王和权臣对峙,结局未知,这个时候,皇城里赵家的私兵却忽然乱起来了。”

    “呵呵,勾结匪徒,草菅人命,刺杀钦差,还特意加上了意图谋逆。为的,就是一次把人紧紧按死到地底下,不留一丝翻身的余地。够狠。”白延钊一哂,“权力的游戏就是如此残酷。”而迷人。

    话落手起,“当”的一声,瞄着他的额头疾飞而来的羽箭,被一柄长剑挡住,然后落到地上。

    “大哥小心。”白延卿抬剑指向前方,寒眸如鹰,“叛军攻过来了。”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白延钊微笑,驱马冲向敌军,身着黑色甲胄的禁卫军紧随其后。

    “他们的剑很特别。”城楼上,郭知宜看见白家兄弟两人的剑后,轻笼着眉问道。

    “琼卢和凌秋,桃溪山庄仅存于世的绝世双剑。”陆韶沉声道。“白延钊手里那把通体黑色的剑是琼卢,白延卿那把霜色的剑是凌秋。”

    郭知宜眯了眯眼睛,思索着说道:“据说龚州伏牛山下有座冶铁城,城里有座赫赫有名的铸剑山庄,桃溪山庄,千百年来的名剑近半数出自这里,其中不乏龙渊、昆吾、宵练这些绝世名剑,甚至还包括秦朝的尚方宝剑。但是在三百年前,桃溪山庄一夜之间被人灭门,铸剑的技艺也自此失传。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一下看见两把。”

    陆韶看见郭知宜的神色,“郡君想要?”

    “不是,我只是想起来,你一直缺个趁手的兵器。”郭知宜看了眼攥在陆韶手里的环首刀,“当日从方庆云手里夺来的这把倒是出乎意料的锋利强韧,只可惜和你的武功不搭。刘子陂一战中我见你用过一把三尖两刃的长刀,又快又狠,大杀四方,那样霸道的刀才衬你。等来日我派人四处打听打听。”

    “多谢郡君。”陆韶笑了笑,轻轻的暖意丝丝缕缕地从心底缠绕而上。

    其实,真正让他高兴的,不是郭知宜念着要送他什么,而是郭知宜的脸色看起来终于好了很多。

    郭知宜前天才从昏迷中醒来,醒过来的时候两眼通红,眼泪流了满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梦里见到了什么,可问郭知宜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肯说,脸上的神情忧伤又脆弱,看得让人心疼。

    好在这两天,情况好转了许多。

    先是暗闯赵府,威逼赵正谊交出联络赵府私兵的令牌,然后调集四路禁卫军守皇宫,歼乱兵,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郭知宜的冷漠。

    话少,脸上的表情也不多。

    自带让人退避三里的疏离气场。

    陆韶看见这样的郭知宜,是真的慌了一下。

    但还好,郭知宜的态度正在一点点和软下来,像是坚冰正在消融,也像是受惊的刺猬一点点重新放下警惕和防备。

    “我们也下去吧。”陆韶沉思的时候,郭知宜已经转身往城楼下走去,陆韶连忙追上去,把人拦了下来,“郡君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还是我去吧。郡君就在城楼上,看我为你荡平乱寇,为你奉上胜利,好吗?”

    郭知宜慢慢抬眼,视线在陆韶坚定的眼中停留良久,倏尔一笑,笑意很浅,只带一点低低的气音,“好。”

    饶是如此,陆韶也大松一口气。这还是阴霾了两日之后,第一缕照破乌云的曙光。

    紧接着,陆韶就听见郭知宜说道:“此间事了,我会把一切都和你说明白。”

    “嗯。”陆韶笑了下,迈腿朝城楼下走去,手里握着的依旧是郭知宜惯用的佩刀。

    郭知宜眼睫像蝶翼似的扑闪了一下,随后慢慢收回视线,向身边的亲卫要来了弓箭。

    郭知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面部线条紧紧绷着,神色愈发冷硬,修长细直的五指缓缓收紧,强弓被拉成满月,轻颤的弦后,鹰眼中寒光乍现,这一瞬之间,箭如流星,破云而出!

    风起,扬起女子耳边一缕碎发。

    百发百中的神射手静默无声,感知着空气细微的流动,眼利手稳,毫不留情地瞄准敌人最致命的要害。

    城楼下,陆韶手起刀落,利落地收割人命;

    通体漆黑、看似没有锋刃的琼卢则和他的主人一样,外表温仁端方不带杀气,实则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与之相交的兵器都断成了两截;

    与之齐名的凌秋也不遑多让,暮秋般的肃杀之气近乎实质地折射在霜白色的剑光中,穿过凋零的生命,开出血色的雍容花朵。

    在他们三人的率领下,最精锐的中央禁军如同黑色的洪流,迅速淹没了一切的刀光血影。

    时间好似凝滞了,天地间一幕盛大的黑白默剧辉煌拉开,在刹那的定格之后悲壮收场。

    火起四面,喋血宫门。

    这场被称为“承德门之变”的流血政变以失败告终,并在百年后成为一宗众说纷纭的历史疑案。谁也不知道这场政变的幕后主使真的就是赵俊,还是别有用心的帝王……和他宠信的长安郡君。

    但无论后世如何揣测,在当下看来

    “赵俊这个名字已经成为过去了。”

    史倾棠站在静远阁的顶楼,俯视大地,平静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谁也没听到。

    (iishu)是,,,,!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东方
    【】(iishu),

    ()中央十万禁军,分编为六军,掌控宫廷的龙虎军,守卫汴梁的控鹤军,马军龙骧(xiāng),还有三支是步骑兵混编的神捷军、神威军、奉。这三支军队和龙骧军已于数月前被调往西北前线。驻扎在汴梁的军队,只剩不足五万的龙虎军和控鹤军,以及城内的八千衙役,守备略显薄弱。

    郭知宜有意速战速决,遂投入大量兵力,以十倍于敌方的碾压性数量优势,雷霆般迅速镇压了乱军。大部分京城百姓都是刚听说有乱军逼宫,还没来得及惊惧,那边乱军已数被擒的消息就又传到了耳朵里。

    没有参战的八千衙役则悉数被调往各个坊市,维持秩序,避免人心浮动。另外还专门派出禁军早早埋伏在赵府附近,赵氏族人尽皆被捕,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这一日,京城的街道几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四面的城墙上身披黑色重甲的禁军来往巡视,执长刀长枪,表情冷漠。百姓莫不噤之。

    赵俊被押着从宫中走出来时,抬头就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四个戎装的年轻人,郭知宜和陆韶,还有白家兄弟二人。

    看见彼此时,双方的脚步都是一顿。

    一方是年轻气盛,风华正茂,一方是灰头土脸,暮气初显。

    对比过于鲜明,连一向高傲的赵俊都猛地生出一种“后生可畏”的心惊感。

    但很快,赵俊便强压下了这种想法,他叫住已经擦身而过的郭知宜,“郡君留步。”

    “赵大人有何事?”

    赵俊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赵某有一个问题压在心里许久,不知郡君可能解惑?”

    “长安才疏学浅,不敢班门弄斧。”

    赵俊呵呵一笑,“敢问郡君,《尚书周书》牧誓篇有言,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不知何解啊?”

    陆韶眼神一暗,有戾气隐隐流动。

    白延钊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郭知宜。

    “何处牝鸡可司晨?赵大人莫不是看书看魔怔了?”郭知宜真诚地劝道,“还是开眼看看世道来得有用。”

    “妖孽当道,大周气数必不能长久!”赵俊抬手指着郭知宜,厌恶道。

    郭知宜不在乎地一笑,转身叫住押送赵俊的四名禁军,“你们听到了啊,这个人诅咒大周气数,罪加一等,别忘了和大理寺卿提一句。”

    禁军忍笑,“遵命。”

    “进去复命。”郭知宜转身,向紫宸殿走去。

    --

    起自微末,达于青紫,终之惨淡。

    前半生欧皇附体,后半生衰神不去。

    赵俊的人生也算传奇,本是一个卑贱的伶人,却凭着歌声误打误撞得了京城望族顾家三小姐的芳心。总是温婉示人的顾三小姐,在爱情面前变得大胆而炙热,不惜变卖自己的首饰凑钱资助赵俊脱贱籍、习书文、练武艺。顾家家道中落之后,赵俊却成了汴梁城数一数二的青年俊杰,颇得许多大人物的青眼,官运亨通得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北汉国动荡时又烧冷灶投靠了郭维,直接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但后半生的倒霉……则是来得莫名其妙又出乎意料。是因为过于强悍跋扈,还是因为招人妒忌,又或者是政治阴谋?

    没人说得清。

    但在眼下,日行百里的快马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将赵俊和赵氏族人的罪状大白于天下,天下一片哗然。

    各个州府的角落里都在议论指点这件事,连大周最南端的黄州亦然。

    “枢密使兼中书门下,乖乖,这么大的官!”

    “勾结贼寇,草菅人命,刺杀钦差,还有意图谋逆,这么多罪名按上去够他死好几回了。”

    “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听说他带兵打仗还是有两手的。”

    “是啊,现在东边和西边都在打仗,这日子越过越难喏!”

    带着斗笠的男人抱臂站在一旁,噙着一抹淡笑看完了整个皇榜。

    “她倒是有本事,可惜赵家的大山才刚削去一座山头。”

    他身边的侍女余光观察着四处巡查的官差,出声提醒道:“公子,此处不宜久留。”

    “是啊,毕竟我也是赵家人。”男人抬手压住斗笠,斗笠下是一双熟悉的眉眼。

    赵温纶。

    因策划谋杀郭知宜而沦为通缉犯,在窟里却送了方四一个有关太后的重要情报,自那以后便销声匿迹。

    赵温纶揽过在窟中舍命救下的侍女阿酌,姿态亲昵如一对伉俪情深的小夫妻,“走吧,出了黄州,过了长江,就到大梁了,到了那儿,我们就自由了,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从头开始也许会更难。”阿酌毫不留情地出言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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