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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救人?

    可史倾棠不欲多说,范质无法,只得蹙着眉走到一边径自思考。

    史倾棠笑了笑,回到书案前,左右手各拿起一支笔,刷刷地接着写了起来。

    只不过,写着写着,手上动作却是渐渐慢了下来。

    她也在思考一些事情。

    她是今天一早接到莘华书坊辗转递来的求助函的。若在平时,这种需要她亲自出面写话本的活计,她是断断不会接的。

    不为别的,因为报酬很可观。

    而且魏人辅问了一下书坊的名字之后就同意了。

    她当时就感觉有些奇怪。

    魏人辅一直知道她在写这些东西,但魏人辅不管也不问,在他眼里自己怎么折腾都行,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再香艳再不像话的东西他都不会制止。

    只是有一点,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在写这些东西,不能坏了名声。这是魏人辅的底线。

    但今天他却同意了自己这种看起来会暴露身份的行径,太奇怪了。除非,魏人辅有把握这件事不会暴露史倾棠等于妙笔先生。

    可是,根据她的了解,莘华书坊背后的操纵者是范氏,和魏人辅应该没有什么联系。

    为了解开自己的疑惑,所以她亲自走了这一趟。

    结果还真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

    范氏的掌舵人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到了京城?而且和长安郡君关系匪浅?

    有意思,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长安郡君好像已经有了意中人。

    长安郡君哎……

    若是寻常女子,遇到这么一个容貌胜过自己,声名姑且算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同行,估计早就藏了一肚子酸水,这会儿不定憋着些多阴损的话呢。

    不过,史倾棠嘛,单看她年龄比郭知宜还大一个月,至今都未成亲,就知道这姑娘脑子里装着的东西和寻常女子不同。

    和白延钊的母亲,所谓的博闻强识的史家长女史敏不同,史倾棠是真正的史家嫡女,自小便跟着史照温修习他们史家的玄道,在史家遭逢大难之后,她更是成了史照温老爷子毕生真传的唯一继承者。

    至于史家玄道,无非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一套理论中加了些占卜术,压根没有外面的人传得那么神乎其神。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与众不同的受教育经历,终究让史倾棠的眼光和思维异于常人。

    史倾棠淡淡扫了一眼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的范质,又想了想自己回答范质的话,觉得自己不算说谎

    郭知宜的确是在救人。

    不过救的不只是和她关系亲近的小姑娘和方将军。

    她应该是……在救那些惨死在窟里的姑娘。

    那些可怜的姑娘……这一趟人间走得如此辛苦,死后也应该有处宁静的归宿啊!

    (iishu)是,,,,!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援(四)
    【】(iishu),

    ()念及此,史倾棠目光骤冷。

    一想到今晨下面的人禀报郭知宜的内容,饶是不轻易动怒的史倾棠也气得浑身发抖。

    被挖出来的近百具女尸几乎无人认领,她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因为这些姑娘可能并非京城本地人,所以家里人不知道京城外的事。

    但现在看来……

    呵,因为女儿死的这般“丢人”,遂迫不及待撇清关系?

    就算心中认出了那具尸体,面上也摆出一副不认识的姿态。宁肯让女儿成为孤魂野鬼,也不让其辱了自家门楣。

    这样的人家,还真是可以啊。

    史倾棠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心中思索着主意。

    “哟,谁惹到咱们倾棠美人了?”

    史倾棠侧首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郭知宜,忍不住道:“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郭知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不是怕我家侍卫担心么?”

    史倾棠揶揄道:“你家的侍卫?”

    郭知宜双手交叉,比了个叉号,“错,是我的侍卫。”

    史倾棠没忍住笑出了声,“行了行了,知道了。看来,你应该是我们四人里最先被采走的那朵花了。”

    郭知宜瘪了瘪嘴,托着下巴道:“不好说呢,万事皆有变数。”

    史倾棠想到什么,笑意淡了几分,“有变数也是好事,管他如何变,见招拆招便是,总好过从一开始就是定数,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郭知宜心中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倾棠姐姐说得好有道理,不过我怎么感觉……倾棠姐姐你是有感而发呢?”

    史倾棠摇头笑道:“竟然反过来打趣我了?我有感而发,也是看见你和他才有感而发的。”

    郭知宜嗲着嗓子:“讨厌啦~”

    “哈哈哈哈哈。”史倾棠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完了程的范质:“……”

    这两个女人有毒吧。

    郭知宜扫了一眼屋内井然有序的众人,“那这里就先交给你看着了。”

    史倾棠点了点头,“你这是要去……”

    “城外。”郭知宜叹道,“我得去城外看看找到方四没有。”

    --

    “找到了吗?”郭知宜拢了拢裘衣,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官兵和衙役,不抱希望地问道。

    “没有。”赵凤叹了口气,“不应该啊,按末将对方副将的了解,方副将不是没分寸的人。”

    是啊,她也觉得不应该,方四谨慎又隐忍,他若是进了坑洞里探路,理应比平时更小心才对。

    所以,是什么乱了方四的分寸呢?难道是,青邱?

    白延钊说过,青邱曾在窟中待过,如果是真的,青邱应该稍微熟悉一点窟中的暗道,他们更不容易出什么意外才是。

    但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郭知宜目光微凝,心中出现了一个不是很愿意接受的想法。她信任方四,不只是方四的忠心,还有方四的能力。而青邱么,能力先不说,只论她的忠心……郭知宜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她是不是轻信这个姑娘了,毕竟当初那件刺杀案还有那么多疑点。

    郭知宜微微叹了口气,但愿是她想多了。

    “白公子呢?”郭知宜四处扫了一眼。

    有衙役恭敬地引着郭知宜往白延钊的方向而去。

    郭知宜垂眸思索,目前只能往青邱的身上找线索了,希望白延钊能知道的多一点。

    --

    与此同时,严府。

    “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滚出去,给老娘滚!你也出去!”严夫人拎着扫把叉着腰,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冲着外面怂的跟鹌鹑似的父子俩骂道,“一个两个的,自己没出息就算了,还连累自己女儿受气!要你们有什么用!”

    严渊是出了名的怕媳妇,这个时候也不敢还嘴,只一味地顺毛捋,温和地哄着:“娘子,先消消气,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坐下来慢慢商量着解决呢?”

    但是,蹲在一旁的严渊长子严和颂,刚放了衙,一进家门就迎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十分莫名其妙,“娘,怎么了,听您的意思,是妹妹出了什么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严渊抬脚就踹了过去,“你可闭嘴吧。”

    严和颂:“……”

    不是。

    干嘛啊。

    发生了什么事啊。

    怎么一个个的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我呢?

    严和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一不赌博(家里没钱),二不逛花街柳巷(除却巫山不是云,看惯了自家妹子的脸,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还能入眼),三不斗鸡走马(没有好鸡也没有好马)……那为什么他要挨打?

    但严夫人那边,不提还好,一提就炸,“我要带着女儿回娘家,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严渊立刻上前抱住了严夫人,温声细语好言相劝。

    严和颂:“……”非礼勿视。

    严和颂趁着严渊和严夫人不注意,悄悄溜进了严夫人身后的房间,把严瑾瑶的贴身丫鬟揪到一旁,低声问道:“瑾瑶出了什么事?”

    丫鬟看了严和颂一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公子,您要为大小姐做主啊。”

    严和颂右眼一跳,心知肯定有什么不妙的事发生了,而且特别严重,不然能让他母亲气成那样?!

    (iishu)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救援(五)
    【】(iishu),

    ()丫鬟抽抽嗒嗒地把留菲园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严和颂面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听见了?”不知何时走到屋里的严夫人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严渊,冷笑道,“要不是你得罪赵正谊,要不是为了你俩的官途,瑾瑶用得着受这份气?”

    严渊揉了揉眉心,一声不吭地瘫坐在椅子上,烦闷地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上一副颓败之色。

    严夫人看见严渊这副模样,心中火气渐渐消了几分,但游移的视线忽然落在绣着江河轻舟的藤编屏风上,女儿更加灰败的面孔一下子跳入脑海,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心火“腾”地一下蹿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严夫人怒道:“你除了会叹气,还会什么……”

    “娘!”一道虚弱的声音突兀地出现,音量不高,却立刻浇灭了严夫人的满腔火气。

    严和颂一愣,循声看去。

    严瑾瑶看上去出来得非常仓促,因为衣领处有些皱。严和颂一向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最是看重仪表和规矩,就算在家里也从不会衣衫不整地出现。

    虽然京城贵女都将史倾棠视作女子楷模,但在严和颂心里,若论女子仪态,严瑾瑶其实丝毫不逊色于史倾棠,甚至犹有过之。什么卑弱谦顺,什么清静守分,笑时不能露齿,行走时连裙摆上的褶皱都不能晃动,从懂事起,严瑾瑶便近乎死板地恪守这些条条框框。

    因此,严瑾瑶这副发丝凌乱、衫带不正的模样着实惊到了严和颂。

    但很快,严和颂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因为严瑾瑶此刻的面色实在差得吓人,不但脸颊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近乎苍白。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儿呀,你怎么出来了呢?!”

    严夫人和严和颂的声音同时响起,严和颂动作快了一步,上前扶住了严瑾瑶。

    “嘶——”严瑾瑶轻声抽了口气。

    严和颂一愣,目光下移落在自己搀扶着严瑾瑶的双手,他明明没用力……

    那为什么……

    严和颂想到什么,面色骤然难看,一下把严瑾瑶的衣袖捋了上去。

    严和颂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严瑾瑶的小臂上大片大片的青紫和红肿交加着向上延伸,藏入挽起的袖边,和如雪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触目惊心。

    严和颂瞪着眼睛怒道:“怎么回事?”

    严瑾瑶垂着眼,轻轻抽回了被严和颂小心翼翼地捧着的手臂,漫不经心地放下衣袖,冲着面色愕然的父亲和兄长安慰一笑,“无碍,很快就能养好了。”

    “能养好就算了?”严和颂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谁干的,哪个王八蛋小贱人干的,是那个姓赵的?!”

    严渊狠狠踹了一下桌子,“欺人太甚!”

    严和颂点头,捋袖子:“娘的,今天这劳什子官不当了,我也得妹妹讨回公道!”

    严夫人面色阴沉地拍了下桌子:“闹够了没有!”

    严渊悄悄收回了踹桌子的脚,严和颂悄悄放下了挽起来的袖子。

    严夫人冷笑:“这时候有血性了?哈?现在有血性有什么用,你们是泄愤了,也出气了,心中的愧疚也消减了,可瑾瑶呢,瑾瑶为了什么忍气吞声,为了谁伤成这样,都白搭了?!”

    严渊闭着眼,隐忍地长叹一声:“夫人说得对,现在的严家根本无力对抗赵家。”

    “爹!”严和颂冷静不下来。

    严渊猛地睁开眼,神情郑重严肃,语气坚决道:“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严和颂这才缓了缓,但一腔暴躁无处安放,于是转过头,深呼气,克制着挤出来一道温和的声音:“瑾瑶,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出来的?”

    严瑾瑶眼神闪了闪,没说话,但双手背在身后,往旁边移动了一步,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严和颂:“……”冷静。

    提起严瑾瑶手臂上的伤,严夫人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又恨又怨又无奈,心情复杂无比。

    严渊在大理寺待了多年,早练就了一双敏锐如炬的眼睛,此刻观察着严夫人和严瑾瑶的神色,心上立刻浮现了一丝异样,“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瑾瑶眼神躲闪,咬着唇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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