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再一睁开眼,方四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顺着墙壁落到了石室中央的三个箱子上。
这三个箱子看上去像是铁制的,每一个都有成年男子双臂展开那么长,宽约成年男子的单臂之长。更奇怪的是,箱子的表面上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一种类似眼睛的奇异纹路。
不知是不是方四的错觉,注视这些纹路久了,他好像看到这些眼睛……眨了一下。
实在太诡异了。
方四后背一阵发凉,立刻移开了视线,转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蒙面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方四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蒙面人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向了石室中央的诡异箱子。
方四见状刚想开口提醒,却见蒙面人压根没有受纹路的影响,用力推了一把其中一个箱子。
方四一眨不眨地盯着蒙面人的举动,脑海中尽是不解,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室中室?这箱子下面难道藏着另一个密室或者密道入口?
方四垂眸思索间,蒙面人已经将箱子往后推了半步远的距离。
石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方四伸着脖子瞪大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箱子底下好像是……一把钥匙?
钥匙?
这些箱子的钥匙吗?
方四心中惊疑不定,目光粘在蒙面人的身上一般,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只见蒙面人俯身捡起钥匙,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
方四目光闪了闪,心中更加怀疑蒙面人的身份。
窟就是一个匪寇窝,里面的贼人无不放浪形骸、粗鲁无礼。而这个蒙面人,几乎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板正的身姿,细节之处又可见其精致讲究,完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太矛盾了。
方四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蒙面人,看着他拿着钥匙走到墙角,从墙角处捡起来一个小匣子。
那个匣子相比旁边的箱子,小了很多,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而且灰扑扑的,毫不显眼。
蒙面人拿帕子擦了擦匣子的锁孔,用方才从地上捡起来的钥匙打开了匣子,从匣子里取出了……另一把钥匙?
这是在搞什么?
方四一脸茫然地看着蒙面人又从怀里掏出了个更小的盒子,然后重复了一遍同样的操作——用新取出的钥匙打开了从怀里取出的盒子,又取出了一串钥匙。
方四:“……”
方四心情很复杂。
而蒙面人浑然不觉,自顾自地拎着钥匙打开了最中间的神秘箱子,从中取出了几张烙饼和一壶水……
烙饼……
水……
……方四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蒙面人依然是一言不发,沉默地将烙饼和水递给了方四。
方四深深地看了蒙面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该佩服蒙面人船内远见卓识,在这石室里躲着的话,水和食物还真是最宝贵的东西呢。
方四接过水和烙饼,道了声谢,随后俯身扶着青邱喂了几口水。
青邱还在昏迷,脸色也煞白煞白的。
方四低低地垂着头,视线在青邱脸上拂过,心头立刻又涌上一阵愧疚,若不是他丢下青邱,也不至于害得青邱落入贼人之手。
这时,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窄口宽肚的小瓷瓶。
“这是……”方四接过瓷瓶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化瘀的药?”
蒙面人点了点头。
方四大喜过望,箱子里竟然放着这么多药!
靠着箱子里的水和食物,方四、青邱和蒙面人在密室里撑过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蒙面人突然不吭不哈地打开了石门,走到门边,然后回头看着方四和青邱。
两天的时间里,方四一直试图和蒙面人交谈,但蒙面人始终不冷不热,不理不睬,怎么都不说话。
但方四还是能从他稀少的面部表情里揣测出一点点要表达的意思。
比如此刻,方四想了想,“恩公是想,让我们跟你走?”
蒙面人点了点头。
方四又问了一句:“恩公是要带我们出去吗?”
蒙面人又点了点头。
方四犹豫了一瞬,还是背起青邱跟了上去。
在离开石室的时候,方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实在很好奇,另外两个没有打开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等出去以后再看看,能不能再找到这个密室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座地下暗宫。
方四按了按赵温纶留下的琉璃瓶,脑海中有一种直觉——他一定得把这个琉璃瓶交到郭知宜手上。
不过……
方四弯腰捡起一根十分熟悉的长针,嘴角微微抽搐——
他们好像又走回原地了?
(iishu)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春华(一)
【】(iishu),
()方四看着自己手中的长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蒙面人往前走了片刻,没有听到身后人跟上来的脚步声,停下一看,后面的人正静静地盯着手中的什么东西看。
蒙面人微微偏头,不解地扫了方四一眼。
方四无奈一笑,“恩公,我们好像又走回原地了?”
蒙面人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方四伸手,一根长针静静地躺在手心,“恩公您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经过这里时我留下的记号。”
蒙面人一顿,默默转身,看了看他们面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四条暗道,捂着眼蹲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方四忽然觉得蒙面人这一举动有些好笑。
这个蒙面人真的很矛盾,明明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对这里如此熟悉,甚至知晓许多极为核心的机密,比如他们不久前待过的那个密室,和那两个未被打开的诡异箱子。
如果这些是窟的人留下的,那么手里拿着箱子钥匙的蒙面人,要么本身就是窟的人,要么和窟的头领关系密切。
但他又救了他和青邱……窟的人会救他们吗?
可如果他和窟的人没关系,那他为什么能拿到箱子的钥匙呢?看他的样子,这还不是他第一次来了。
太奇怪了。
而且吧,要说这个蒙面人对窟熟悉的话,那他们在这里兜了这么多圈子是怎么回事?
方四想了想,难道这个蒙面人……是来嫖的?
来的多了,就对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并不了解这里的貌。
方四咋舌,要是这样,那他玩得还挺刺激哈。
“……”
蒙面人蹲了半天后,起身,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看着方四。
方四惭愧,“我也不知道走出去的路。”
蒙面人:“……”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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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不辨昼夜,地上已是人定时分。
严瑾瑶倚在床边,神色疲惫,勉强一笑,“娘去休息吧,有华菱在呢。”
贴身丫鬟华菱忙跟着劝道:“是啊,夫人,奴婢带人守着小姐呢,夫人去休息吧。”
严夫人眼一瞪,“合着一个个都赶我走呢?小丫头还没长大呢,就不让母亲陪着睡了?!”
严瑾瑶一笑,身子半倚在严母身侧,“哪里,女儿求之不得呢,就怕爹心里不高兴。”
严母笑着点了点严瑾瑶的额头,“你啊,竟敢打趣你爹娘了。”话虽如此,但严母心中的担忧到底是消减了几分。
严瑾瑶淡淡一笑,同严母叙了一会儿家常,便撑不起精神,躺了下来。
华菱挑灭了灯火,动作极轻地退了出去。
严瑾瑶困极了,但她不敢睡着。
过了大半个时辰,严瑾瑶还在强撑着,严夫人又气又心疼,起身点上了几片安神香。
“娘……”严瑾瑶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严夫人轻轻拍了拍,“睡吧,娘在呢。”
安神香馥郁的香气渐渐盈满一室,严瑾瑶又撑了半个时辰,终究是没抵住汹涌的睡意。
她又做梦了。
梦见的是昨天的事。
梦里的她不安地闭着眼,在一个接一个的噩梦里挣扎。
有人在抱着她,有人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清楚什么是喜欢。
但她清楚这些行为是禁忌的,不符合从小修习的规训。
她也清楚自己应该拒绝的,但脑海里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又一阵蛊惑的声音,催生心中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埋下的种子。
你渴望这些。
你喜欢这些。
你爱他。
……
低沉诱惑的声音如空谷回声一般,缭绕耳畔。
一个男子的形象缓缓清晰,是赵大公子。
他踏着温柔的风,信步而来。所过之处,积雪消融,古木逢春,草色入帘青,白花点缀其间。
“瑾瑶……”他的声音也是温柔的,却带了点不容抗拒的意思。
严瑾瑶张了张嘴,有什么呼之欲出。
严瑾瑶呼吸渐重。
就在赵大的手即将碰到她的脸颊是,严瑾瑶一把推开了赵大。
赵大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为什么?”
严瑾瑶没有回答他。
赵大的身影如同被搅乱的水中倒影,彻底消散在严瑾瑶的眼前。
梦里的严瑾瑶缓缓睁开了眼睛,立刻冲到门外,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于是,严瑾瑶彻底醒过来了。
她侧过头,看见了睡在身边的母亲,心中安定了下来。
她睁着眼,双眼没有聚焦地盯着虚空一处。
她在想前两天的事。
那两天,她不知道春华酒的存在,每当从这种春梦中醒来,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又惊又惧又厌恶。
恨不得剜去被梦里那个人碰到的地方。
她不知道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喜欢那个人。
熬过这半年就好了吧……严瑾瑶疲惫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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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严渊处理完公文,准备回房睡觉。
谁料,褪下衣服掀开被子——
严和颂突然笑嘻嘻地冒出了头:“爹!”
严渊脸色立马黑了,“怎么是你?”
“娘去守着妹妹了,我怕长夜漫漫,爹一个人孤单寂寞冷,就来给爹暖被窝了。”
严渊脸色更黑了:“滚!!!”
天知道他怎么交出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明明瑾瑶那么懂事知礼,怎么这个当哥哥的却是这副德行?!
严和颂丝毫不受影响,往旁边移了点,拍了拍自己腾出的空位,“爹,你快来休息吧,我都暖热了。”
严渊拒绝,声音也抬高了几个度:“回你房间去!”
严和颂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拉上被子蒙上头,滚到了床里边。
严渊:“……”
严渊气得翻了个白眼,张口就想骂。
但门外忽然传来了小厮的声音,“老爷,出什么事了?小人好像听见您在和谁说话?”
严渊:“……没事,你退下吧,有事我叫你。”
听着小厮应声离去,严渊跳上床,重重地踹了严和颂几脚,“你来的时候还避开了下人?!”
严和颂抱住了严渊的腿,哀叹道:“我不避开下人怎么进的来?”
严渊深吸一口气,把小腿从严和颂手里抽了出来,认命地躺下:“你想问什么?”
严和颂眼神一亮,“爹打算怎么给妹妹报仇?听爹的意思,是要利用长安郡君?”
严渊不成器地瞪了严和颂一眼,“利用她?亏你想的出来,不被她利用就万事大吉了,怎么还敢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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