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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长安郡君虽然从前在外面的声名有些不大好,但为人却是友善平和,怜小姐如今和郡君交好,确是一桩美事,万万不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生了嫌隙。”

    白怜淡淡一笑,抬眸:“你也觉得郡君很好是不是?巧了,我觉得也是,七哥如今跟着郡君说不定前途更好呢。”

    祈复皱了一下眉头,白怜的语气有些不对,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祈复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应该不会。

    他在白家那么多年,最熟悉的人就是白怜了。

    白怜是白家嫡女,母亲是白家的主母,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史家大小姐史敏。虽然出身优渥,但白怜却并不似其他的世家千金一样目中无人、骄纵任性,反而自小乖巧懂事,知书达礼,偶尔有点古灵精怪的时候,也是小女儿情态,天真可爱,并不惹人讨厌。

    祈复正想说些什么,被白怜出言打断了,白怜平静地看了祈复一眼,“祈侍卫说得有理,白怜记下了,既如此,白怜便先进去了,祈侍卫还请自便。”

    祈复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怜扶了扶发间的步摇,拎着裙摆娉娉袅袅地迈入院门,再没有回头看祈复一眼。

    祈复在门边怔了一下,思绪翻腾。

    白怜好像真的变了一些。

    也是,三年了,人怎么可能不变。

    她那样的身份,自己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或许,肯屈尊与自己交谈,已经是格外优待于他了吧。

    祈复叹了口气,收回思绪,也往别院而去。

    门外,暗中观察的史倾棠放下窗帘,收回视线,手指搭在车上的小案上,轻轻地叩着,看上去在思索什么。

    书蕊小心问道:“小姐,咱们……”

    “咚”的一声,史倾棠的手指落在小案上,心里有了想法,“今日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书蕊连忙点头。

    “走吧。”史倾棠掀开车帘,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史倾棠一进院门,立刻便被郭知宜身边的侍女迎了上来,引着往花厅而去。

    侍女陪笑道:“史小姐见谅,郡君临时有事脱不开身,特派奴婢来说一声,还请史小姐在花厅稍待片刻,郡君即刻便来。”

    史倾棠微微一笑,“无碍。”

    花厅内,正百无聊赖的白怜看见来人,眼前一亮,“倾棠姐姐。”

    “小怜。”史倾棠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白怜围着史倾棠转了一圈,惊讶一瞬后笑道:“好俊的哥哥,是来勾哪位妹妹的魂儿了?”

    史倾棠勾唇:“别的不说,能勾到怜妹妹就赚翻了。”

    白怜羞涩道:“讨厌~”

    周围的丫鬟侍女见状,纷纷捂着嘴憋笑。

    “嘶,我道是谁在我这里谈情说爱呢。”郭知宜倚在门边,揉着手臂笑道。

    史倾棠扫了她一眼,“谁让你这个大忙人放着如斯佳人不管不顾呢。”

    郭知宜失笑:“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

    “但忙也没办法,又没人肯伸援手。”郭知宜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史倾棠眸光微闪,伸出一只手,“愿闻其详。”

    白怜笑着举手,“加我一个。”

    郭知宜笑笑,“这件事我原本就打算问问你二人。”

    郭知宜顿了一下,“留菲园,赏梅宴,赵仙云曾与我一同离席片刻?”

    “记得,”白怜认真思索道,“当时我还十分好奇。”

    史倾棠静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蹙,道:“郡君怎么问起这个了?”

    “忽然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郭知宜轻笑道,“不知道我离席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史倾棠眼睫一颤,猛地抬眸,“是不是严小姐出了什么事?”

    “哦?这么说,倾棠姐姐是知道什么了?”郭知宜诧异地看向史倾棠。

    史倾棠叹了口气,目光中隐隐有愧悔之色,“当日,郡君离席之后,忽然有个毛手毛脚的丫鬟打翻了严小姐的酒杯,下人们慌忙上来收拾,人多眼杂,随后发生了什么,我并没看清。但是,后来赵仙云劝酒时,严小姐眼中的抗拒我却是看到了的,当时我心中便隐隐有些异样的感觉,遂出言想阻止,但是……”

    郭知宜了然,那时她也在场,她记得,赵仙云当场甩了史倾棠一个冷脸,弄得很不愉快。

    郭知宜摩挲了一下手指,凉凉一笑,原来如此……

    赵仙云,赵正谊,她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倒招惹到她头上了。

    (iishu)是,,,,!




第一百二十章 春华(四)
    【】(iishu),

    ()“听倾棠姐姐的意思,难道是那杯酒有问题?”白怜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眼中浮现一片厌恶之色,“真是令人作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这种下作手段,她也敢?!只是不知,严姐姐怎么样了,那杯酒里放了什么?药还是毒?”

    郭知宜看向白怜,“我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一位精于此道的人呢?”

    白怜托着脸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郭知宜一哂,道:“不知道你们可听说过春华酒?”

    老实讲,她刚刚听到的时候着实大吃一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春华酒,看一眼就爱上了,真有这种酒的话,那天下可不得大乱?!

    给自己暗恋多年的男神女神什么的来一杯这种酒,简直不要太美妙噢!

    不过这弊端和不可控因素也是真的可怕……

    “春、华、酒?”白怜垂着眼,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史倾棠缓缓摇了摇头,“我从没听说过。”

    郭知宜眉眼半垂,“没听说过也正常……”

    “我听说过,”白怜忽然抬眼,认真道,“我听说过这种毒酒。”

    白怜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眼神严肃到甚至有了凌厉的感觉,将春华酒的由来和药效娓娓道来。

    史倾棠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白怜看向郭知宜,“长安姐姐,严姐姐是不是误饮下了这种酒?请长安姐姐务必告诉我。这种毒酒禁绝多年,就算是神医谷也没有解药,只有我,曾苦心钻研过这种酒的配方和解药。”

    白怜微微停顿了一下,“虽然,我也没有亲自医治过饮下这种毒酒的人,但我自信,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比我对春华酒的了解更深。”

    郭知宜眼睛微微眯起,暗暗观察了两眼白怜的神色,唇角轻轻勾起,淡淡一笑,“你猜对了。这样看来,瑾瑶的身子还得仰仗咱们小怜了。”

    “长安姐姐说笑了。”白怜手指无意识地缠着耳边垂下的一缕青丝绕了饶,笑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小怜就先去看看严姐姐了,第一次遇到误饮下春华酒的人,我竟手痒得紧。”

    “去吧去吧。”郭知宜笑着摆了摆手,“你且先去,我和倾棠办完事稍后便到。”

    白怜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史倾棠端起桌上茶盏吹了吹,又轻轻放下,“第一次见白小姐对什么如此上心呢。”

    “可在我看来,白小姐热忱友善,对很多人、很多事都很感兴趣,都很乐意相助,”郭知宜微微一笑,“当然,也可能是我并不经常在京城,对京城中人的了解终究不及倾棠姐姐。”

    史倾棠摇头一笑,并未分辩,“我对白小姐口中的春华酒却是更感兴趣,世间竟有这般神奇的酒么?”

    史倾棠说话之间,茶杯里倒映的明眸,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格外摄人心魄。

    郭知宜心中微微诧异。因为在她平日看来,史倾棠一向内敛,更多的则是一种风华沉静的美,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她到底是在好奇些什么?

    史倾棠抬眸看了郭知宜一眼,回神一笑,“但我更好奇的是,这种已经被禁绝几十年的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赵家的赏梅宴上,又为什么会被严小姐误饮下呢?

    严大人虽然因为前一阵子的事,和赵大人弄得挺不愉快,但赵仙云派人当街阻拦严小姐的马车,该出的气也出了,为什么还要在宴席上骗严小姐饮下那杯春华酒呢?倾棠可不认为,一个严小姐,好像不值得赵仙云,或者说赵家的人费这么大的功夫吧?”

    郭知宜先是愣了下,然后抚掌一笑,“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史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怎么教出来的后生一个比一个精明可怕。”

    史倾棠这头脑啊,她都忍不住鼓掌了,这未免也太聪明了。

    而且瞧瞧,人家这情报能力也丝毫不逊色呀!

    当初严瑾瑶在赴留菲园赏梅宴时,被人故意碰瓷,撞坏了马车,正好被她撞见,便搭上了她的车一同前往留菲园。

    她当时并没有把这件碰瓷的事放在心上,严渊好歹是大理寺卿,不至于摆不平这点小事。

    但是严渊也许是为了避免和赵正谊针锋相对,并没有声张此事,而是私下了了,所以,她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没想到史倾棠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郭知宜暗暗赞叹,一个史倾棠,一个魏人辅,一个房朴,还有江湖朝野上那么多厉害人物,史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神仙老师啊!

    史倾棠闻言,却是愣了好久,摇头轻笑出声,笑容里若带几分嘲讽,“第一名士?不过是个为老不尊、又臭又硬的老头子。”

    “啊?”郭知宜被呛了一下。

    史倾棠微微一笑,“世人往往被流言迷惑,却忽视了那些最显而易见的事实。”

    郭知宜虚心道:“比如?”

    史倾棠眨眼,“比如,能教出魏师伯和房朴房师叔那样诡计多端、多智近妖的徒弟,为什么会有人会觉得这个师父是个霁月清风、持守节操的端方君子呢?”

    郭知宜:“咳咳咳,你这个形容,还真是不客气。”

    史倾棠笑了。

    郭知宜缓了口气,扫了一眼史倾棠生动的眉眼,无奈一笑,虽然史倾棠这么说,但看得出来,史倾棠和她祖父史照温的关系应该很好。

    令人羡慕。

    不,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她和祖父的关系也很好,而且自己的祖父还健在。

    郭知宜平复了一下心神,把话题拉了回来,“如你所想,赵仙云那杯春华酒并不是给严瑾瑶准备的。”

    “是郡君你。”史倾棠笃定道,“严小姐交换了你们的酒?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郭知宜点了点头,“不错,赵家人安排我见的人,正是赵家大公子。”

    “赵家大公子?”史倾棠笑笑,“色心倒不小。”

    郭知宜亦是轻蔑一笑,思忖着道:“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赵正谊从哪里找到春华酒的呢?难道是三十年前,没有禁干净?”

    史倾棠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从未听说过这种酒,连我家的藏书阁都没有关于任何这种酒的记载,可见,要么是不存在这种酒,要么就是当时应该是查禁的太严,连我家的藏书阁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郭知宜沉默片刻,的确,史家的藏书阁藏书之浩瀚,天下无阁能出其右,皇室亦然。如果连史家都没有记载,一定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惊天丑闻,逼得皇权都不得不发了大力,才能抹得这么干净。

    “可这样一来,春华酒的来历就又成了一个迷。”郭知宜皱着眉头道。

    史倾棠淡淡笑了。

    郭知宜抬眸看向她,史倾棠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但是”

    史倾棠拉长了声音,勾唇一笑,“我觉得,郡君是不是忘了件事情?”史倾棠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郭知宜敲了敲额头,“啊呀啊呀,我的错,忘了还约了你一起。”

    史倾棠摆手笑道:“没关系,知道郡君您日理千机。”

    “啧,”郭知宜玩味道,“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

    史倾棠抿了口茶,大方地承认,“不错。”

    “嗯??”郭知宜眨了眨眼。

    史倾棠收起笑意,认真道:“所以,我觉得郡君需要一个帮手。”

    郭知宜勾唇一笑,史倾棠这是……这可太特么有意思了!

    “倾棠姐姐的意思是,愿意伸出这个援手了?”

    史倾棠颔首,“我相信魏师伯。”

    郭知宜捂着眼转身笑了,“但倾棠姐姐比我还要大上半岁,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到时候倾棠姐姐忙着相夫教子,哪里有时间陪长安干这些不正经的事呢?”

    过了许久,身后的人却没有回答。

    郭知宜立刻回身看了史倾棠一眼,却见史倾棠眼帘微垂,眼眸下面被日光投下了扇形的阴影,神色看上去有种很阴翳的感觉。

    郭知宜这边立刻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史倾棠忽然抬眸,浅浅一笑,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这你尽可放心,就算你没时间了,我也有时间。”

    郭知宜深深地看了史倾棠一眼,良久才道:“好,多谢了。”

    史倾棠又笑了,很真诚自然,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郭知宜不着痕迹地眨了眨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等她进一步确认,祈复却先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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