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要是被看出来换了个芯子就尴尬了。
所幸,因为着急赶路,并没有人看出郭知宜的不自在。
郭知宜将祖母和母亲送上马车后,翻身上马,和李锐并排走在一起,“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李锐侧首看了她一眼,“不用感谢我,我不过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个人情。”
郭知宜失笑:“好啊,日后,若有不违道义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李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突然冲出的浑身是血的人打断了。
李锐愣了一下,发现这人的衣着和他带出来的忠武军的衣着相同。
郭知宜也看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出现。
只听那人道:“将军,不好了,陈州城……秦王殿下派人屠城了!”
什么
秦王是刘株么
刘株竟然没死
郭知宜瞬间一个激灵。
一想到自己先前趁着刘株动弹不得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郭知宜就头皮发麻。
按刘株的性子……好吧,这梁子结大了。
李锐也是想到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陈州百姓现在怎么样了城中守将呢”
“一部分百姓已经在章侍卫的保护下往西北方向的许州城去了,只是大部分百姓还困在城中。秦王调来了蔡州和颍州两地的守军,还有汝南王手下的军队,足有万人之多,我们的人根本就挡不住。陈州城被攻破之后,秦王连城都没进,便、便下令屠城……”
李锐后背发凉,他甚至不敢想象陈州城现在的样子。
李锐一挥马鞭,纵马向陈州城方向而去。
郭知宜眉头紧锁,唤来陆韶:“劳烦将军保护好我母亲他们,我去去就回。”
陆韶握刀的手紧了紧,有些不愿,但还是抱拳道:“属下遵命。”
郭知宜看出他的不愿,心中微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祖母,母亲,我去陈州城看看,稍后便跟上来。”郭知宜走到马车旁,轻声道。
两位夫人点了点头,叮嘱道:“路上小心。”
郭知宜一笑,应声而去。
郭夫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啊。”
陈州城外。
郭知宜远远便看到,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隔着城墙都能看到火舌不住地上窜。
郭知宜按了按太阳穴,陈州城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刘株是疯狗么,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郭知宜皱了皱眉,一马当先进了城中。
只见,陈州城往日里最繁华的街道此时已经被烧成了平地。一片废墟之中,好几路人马砍杀在一起,个个凶神恶煞,见人就砍,完全杀红了眼。
在这个军权至上的时代里,军队就是权力的来源和最大的保证。每次打了胜仗之后,主将都会默许自己的士兵屠城,把烧杀抢掠当作奖赏。
因此,眼前的这些私兵不但毫无纪律约束地胡
第二十一章 相聚(三)
惨,真的太惨了。
不久前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的城池这次死得不能再死了。
从一座锦绣小城沦为了人间地狱。
城中的百姓,上吊的,投井的,投河的,血面的,断肢的,被砍未死手脚还在动着的,一片骨肉狼籍,惨不忍睹。
郭知宜呆呆地站在不久前才来过的城头上,眺望城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干冷的风拂过大地,残砖废瓦上黑烟飘摇。
空旷萧条的城池中,呜咽声四起,殷红色满地。
这就是,屠城么。
郭知宜肠胃中一阵翻涌。她飞快移开视线,死死捂住了怀中小孩的眼睛。
“姐姐,秦爷爷呢”
幼童的声音纯真无暇,但在这种情景下听来,却愈发衬得悲哀不已。
郭知宜抱起孩子,有些僵硬地牵起嘴角,“秦爷爷去打坏蛋了。小家伙跟姐姐一起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好吗”
“那秦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坏蛋被打跑了。”
“秦爷爷好厉害!等苗苗长大了,也要像秦爷爷一样。”
郭知宜抱着孩子走向城外,神情悲伤,却强撑着轻快的语调:“好啊,苗苗要快快长大呀。”
西城门处。
身材高大,目光凌厉的年轻将军,独自立在残阳之中,影子被拉得老长。
听见脚步声,地上的影子忽然动了动。
“你没事吧”李锐的目光在郭知宜身上扫了两圈,见人没事,才悄悄地舒了口气,而后看向郭知宜怀中的幼童,“这孩子是……”
“在城里捡的,一个挺有缘的小家伙。”郭知宜点了下小孩的额头,皱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一点。
“对了,查到刘株怎么忽然冲着陈州城来了吗陈州城再怎么说都是他们刘家的地盘,刘株怎么对自己人也这么丧心病狂”
李锐目光忽然一寒,厌恶道:“刘株……秦王的性格本就如此,暴虐嗜杀。”
郭知宜选择性忽视了李锐不经意间的目光闪躲,佯作无意道:“北汉皇族里哪个人手里不是鲜血淋漓,即便是皇位的来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住口。”李锐出言阻止。
郭知宜眼角一挑,在李锐爆发的边缘疯狂试探,“我为什么要住口我们郭氏一族世世代代镇守北境,拒北狄数族于关外百里,为他们刘家抛头颅洒热血,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帝王猜忌,是妻离子散,是一杯毒酒。”
“十万人的热血竟不及一个小人的谗言。”
郭知宜步步紧逼,而后嘲讽一笑,“今日的郭家,还没有给你们李家敲一个警钟么”
李锐目光低垂,只道“李家不会行不忠不义之事。”
郭知宜低声一笑,“将军救了我,还敢说对皇家忠心耿耿”
李锐握刀的手动了动,底气不足道:“我说过,救你是我自己的决定,和李家无关。”
啧啧,李锐和他最后的倔强……
郭知宜呵呵一笑,拍了拍李锐的肩膀,没挑破青年的自欺欺人。
李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就够了。
郭知宜把怀中的孩子交给李锐,“麻烦将军替我照料这孩子一段时日,等来日……我若安然无恙,再来接他。”
“你去哪儿”
郭知宜跨鞍上马,邪邪一笑,“我啊,要去做大逆不道、不忠不义的事,将军可愿意一同”
“……”
预料中的沉默。
郭知宜仰首一笑,一挥马鞭,朝远方低沉的天际线而去。
李锐站在昏黄的暮晖之中,刚毅的面庞上阴晴不定。
良久,才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道人影飞速向李锐奔来。
李锐眯了眯眼,“章渝,你不是在调查刘株的军队的去向吗”
章渝猛地一勒缰绳,气喘吁吁道:“回将军,糟了,属下根据沿途的车辙蹄印一路追踪,发现,刘株大军绕过宋州城,兜了个大圈子,横渡汴水,快马加鞭直奔北方曹州城而去。”
“曹州……”李锐眉心一跳,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曹州,不是正在郭家人的必经之路上”
第二十二章 相聚(四)
面对十倍于己方的兵力,有胜算么
在这场被后人称为“汴野之战”的战斗中,郭知宜给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答案。
只见古汴水之畔的低山上,雾气浓重,郭知宜和刘株的人在山中小道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只不过,郭知宜是被追的一方。
这也太憋屈了。
像只耗子一样被玩弄于鼓掌之中,郭知宜气得把刘株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郭知宜长长吸了一口气,不想了,冷静冷静。
现在她身边大概有一百人,按照她原来的部署,陆韶带着三十人的一个小队为前锋,方四同样带着一队人为中路,她率领余下的人垫后。
战略交待过了,现在就只等最后的“爆点”了。
郭知宜仔仔细细地留心着前方士卒的动向。
陆韶一马当先,驰行转向右侧高坡,而后如猛虎下山,向刘军阵型的“七寸”一阵冲杀。山中小道狭窄,刘军阵线拉得极长,遇到陆韶这么一阵突如其来的砍杀,阵型瞬间大乱,首尾相顾不暇。
方四时机抓得比郭知宜的预想准得多,陆韶的人差不多全部抵达高坡之时,方四已经率领前面的人开始向右回旋。等到陆韶带人把刘军阵型刚刚冲散之时,方四带着的人已经完成迂回,从刘军的另一侧开始切割包抄。
当听到后方喧哗声响起时,一直密切关注战局的郭知宜心中一喜,成了!
于是率领自己身边的人迅速调转马头,反过来向追杀自己的刘军发起猛攻。
一时间,刘军的前方、左侧和右侧都鼓噪喧天,刀戈相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在寒雾弥漫的深夜中,众人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三面埋伏一样的动静听来就有些骇人了。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不安犹如瘟疫迅速蔓延。
统领这支军队的汝阳王心中一阵慌乱,他急急揪起一旁的副将,“我们是不是遇到埋伏了”
副将心中也是一片忐忑,颤声道:“末、末将不知。”
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汝阳王厌恶地丢开副将,“你,去前面打探一下。”
“是、是。”副将唯唯诺诺地向前走去。
须臾之后,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不好,有埋伏!”
养尊处优、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汝阳王听到喊声,吓得全身一抖,带着数十名亲兵迅速撤退。
后退时,还不忘支使其他副将,“你们垫后,本王先撤,你们随后跟上。”
主将一去,本就惶惶不安的军心瞬间冰消瓦解。
郭知宜趁乱杀出,一把环首刀左劈右砍,刀下亡魂不计其数。
陆韶和方四也是一个赛一个凶猛,手持斩马陌刀,几乎是所向披靡。
三人很快汇合一处,而后便不再恋战,抽身离去。
撤退时,阵型变动,改为方四和陆韶两人垫后,郭知宜带着大部分的士卒逃出生天。
一行人奔逃近百里,直到宋州城外的一处荒废驿站处,才停下休整。
“意城叔叔,你怎么样了”
一停下,郭知宜便匆忙奔向被昏迷着的郭意城身旁。
郭意城身中毒箭,虽然已经做过简单处理了,但情况并不妙。为了防止毒素蔓延,不能继续颠簸赶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郭意城和现在的郭知宜并没有多么深的羁绊,但是泪水却依然如决堤之河一样不受控制地涌出。
郭知宜把手放在心口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悲痛从掌下传来。
这是,她的家人啊。
年纪小但辈分长的小叔叔。
会亲手雕木簪为她庆生的小叔叔。
会因为自己不叫他叔叔而别扭一整天的小叔叔。
然而这次……当她唤他叔叔的时候,他却怎么都不应了……
郭知宜看着气息奄奄的郭意城,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捏了一下。
郭知宜以手捂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四肢涌出。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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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喜欢
郭知宜起身走到陆韶身前,指尖刃悄悄抵在陆韶的胸骨剑突之下。
——为了进行野外摄影,她曾了解过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以她抵着的这个地方和两侧肋骨边缘为界,有一个下口开放的三角区,这个三角区被称为胸骨下角或腹上角,俗称便是心窝或心口。
此时此刻,分明是危险至极的动作,但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却像是身量窈窕的少女偎依在高大英俊的青年怀中,暧昧又撩人。
陆韶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自然也没发现郭知宜指尖一闪而过的寒光。
“将军怎么来了我不是吩咐过,所有人在原地戒严么”郭知宜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我……”陆韶顿了顿,改口道,“大小姐出来了许久,大家都很担心。”
“夜深风露重,大小姐保重身体。”陆韶边说,边抬了抬拿着大氅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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