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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郭知宜摇了摇头,“带他来并不是想用他威胁你什么,我的援兵到了,审讯不成问题。带这小子来,纯粹只是满足他的愿望,毕竟很快就该易主了,还是和前主人做个了结比较好。”

    “易主?”关潼捕捉到郭知宜话里的关键词,恼怒地瞪向郭知宜,“你才易主呢?我又不是个东西。”

    其余人:“”

    郭知宜怜爱一笑,“好,我知道。”

    楚拾戈嗤笑一声,手指绞着一缕头发,“郡君想让我说什么?”

    郭知宜:“被你赶走的山贼真的是你赶走的吗?”

    楚拾戈摇头,痛快道:“不是,我本来就和他们是一伙的。”

    “被你打败的乱兵呢?”

    “我找人演的呗。”

    “被你们掳走的姑娘呢?”

    “自然是我们享用了啊。毫不夸张地说,我楚拾戈怎么都算是老竹山的土皇帝了,搜罗几个小美人享受享受也是情理之中。至于多出来的美人和玩腻的美人郡君不都查到了吗?袁楼村还是郡君亲自带人毁掉的。”

    楚拾戈倚在墙边,笑得玩世不恭,“郡君还想知道什么?楚某必知无不言。”

    郭知宜斜睨着已经傻掉的关潼,垂眼一笑,“暂时没有,剩下的会由我旁边这个妹妹问清楚的。”

    “我们走,陆韶。”陆韶点头,拉了拉绳子另一端的关潼,结果没拉动。

    郭知宜扭头看去,好笑地发现关潼正死死咬着牢栏。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关潼松开嘴,双眼通红地大叫道。

    郭知宜点头,“问吧。”

    关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中阵阵喧嚣炸裂,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最狂乱的风雨不过如此。

    他手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紧咬的牙关松开一瞬,声音里带着脆弱和微薄的希冀,“那我父母是怎么回事?我父母死在流窜的乱兵之下是为什么?”

    楚拾戈回想片刻,勾起唇角一笑,轻描淡写道:“这都想不清楚答案吗?还有谁比你更担得起蠢货二字呢?”

    “为什么?”

    “不为什么,如果不死点人,怎么树立我大勇大义的光辉形象呢?”

    烈火焚心,关潼双目几欲喷火,哐哐地扑腾着直往牢栏上撞,口中反复着:“我杀了你”

    “嘭!”郭知宜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关潼,迟疑一瞬,“力道是不是太大了?不会把人打傻吧?”

    白怜收回搭在关潼脉搏上的手,笑眯眯道:“长安姐姐放心,没事。”

    “我们先把他带走了,你快些出来。”郭知宜扭头看了白怜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白怜乖巧点头。

    等人走得看不见影子才撇着嘴感慨道:“小傻子真是好骗呐!”

    楚拾戈脸上的笑依旧邪气又浪荡,“刚走了一个大美人,又来了一个大美人,鄙人最近这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啊?”

    白怜手指摇了摇:“也可能是最后的晚餐,为了让你毫无遗憾地死掉呢。”

    楚拾戈暧昧地看着白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

    白怜视线不躲不避:“可惜我对你这种女人似的男人没感觉。”

    楚拾戈脸上的笑意收起两分,眼中的戒备竟是比对着郭知宜时更甚,“不愧是长安郡君,身边果真卧虎藏龙。”

    白怜微微一笑:“你错了,我和郭知宜不是一路人。”

    楚拾戈眼中无笑意,“姑娘什么意思?”

    “自我介绍一下,我名白怜,京城白家的嫡女,现今的神医谷少谷主,郭知宜身份尊贵,我也不输于她,所以我不是她的手下,而且,她凡事多虑,我直来直往,她仁慈,我残忍,我和她不一样。”

    楚拾戈瞳孔一缩,这个女人的来头比他猜测的还要大!

    楚拾戈皱眉看向面前这个浑身气质大变的女孩,心里没来由地有些不安,“所以呢?”

    白怜走到凳子边,盘腿坐下,“你想护住那个叫关潼的小子,郭知宜愿意大费周章地成你,可我不会,关潼那小子怎么样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白怜靠在桌边,单手撑着脑袋,不经意露出的皓腕上盘踞着一条黑色的条状多足、形似蜈蚣的虫子。

    此时此刻,和白怜单独相处还不足一刻钟,楚拾戈只觉一阵阵寒意若有实质般从地面钻出,四面八方地抓住了他。

    楚拾戈抬手抹了一下额头,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冒出了冷汗,还是在这样冰天雪地的时节。

    “你的目的是什么?”楚拾戈面沉如水地问道。

    白怜勾唇一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

    许久之后,白怜走出牢房,迎着微寒的山风伸了个懒腰,笑得阳光灿烂,“所以我说,审问真是再简单不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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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怜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笑着向熟悉的人走去:“诶?长安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捎上我捎上我呀!”

    (iishu)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猜想
    【】(iishu),

    ()“邸阁那边如何?”

    白怜笑着拱手:“查清楚了,大体上和我们的猜测是一致的,只是细节上却相去甚远。邸阁县令、老班主确实和山匪有勾结,而且关系相当密切。所谓的催命服,就是一个幌子,为了添上些离奇的色彩让人生畏罢了。那些因为扮演嫦娥而神秘失踪的姑娘,都是被送上了老竹山,然后被山上的匪寇转手卖到其他的地方。”

    陆韶在一旁补充,“就是袁楼村和窟这些地方。”

    郭知宜沉默下来,白潭县的老县令当日所言再次浮上心头。

    “老头子活了快七十年了,幸也不幸,算是看尽千帆,已然没有执着的是非之心。楚拾戈也许做错了,但他未必是坏人。在他到来之后,我们这一带安定许多,邻里相亲的生活也好了很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唉,罢了罢了,如此是非不分,老头子早已无颜面对父老乡亲,就不在这里误导贵人了。”

    胭脂刀楚拾戈

    郭知宜垂眸:“老竹山也好,金银山庄也好,他们是怎么进入这个贩卖网络的呢?窟,袁楼村,啧,这些窝点的选择应该不是随机的,有什么共同特点呢”

    “蔡水。”陆韶沉声道,“除了隐蔽之外,这四个地方恰巧都在蔡水附近。”

    白怜恍然:“真的是呢!”

    郭知宜想了想,“蔡水?沟通黄淮的蔡水么公私漕运多走汴水,他们把窝点选在蔡水沿河,还真是谨慎。”

    陆韶点头:“蔡水流经汴梁,自北向南依次经过陈州、颍州、寿州,都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也不引人注目。”

    白怜耸了耸肩:“但是一到淮南就不一样了哦,江淮可是能撑起小半个国库的地方,庐州、滁州、扬州、通州,就我所知,这么多年来少有战祸,相当繁华呢!”

    郭知宜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青邱交代的一件事,

    青邱说,她在窟中时,先是偶遇过一个寿州女子,然后陆陆续续又遇到了三个淮南女子。

    这点倒正好和他们现在的推测对上了。

    从窟,到袁楼村,再到老竹山,到颍州,到寿州,最后到淮南,这些地点串起来,恰好在中国地图上长江和黄河之间画了一条微微倾斜的直线。

    北达汴梁,南抵江淮,如果这个组织的据点真的是这么分布的,那对方的意图就太值得深思了,甚至还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这盘棋,大到恐怖。

    郭知宜想想,只觉冷汗涔涔。

    “对了,陈州刺史正在赶来的路上,郡君要见吗?”陆韶忽然出声,打断了郭知宜无止尽的联想。

    郭知宜愣了下,“新上任的陈州刺史?”

    陈州算是个相当熟悉的地方了。

    过去它归属于虚有其名的北汉第一猛将方庆云,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后来

    在这座古城中,锋芒初现的刀锋将军在巍峨厚重的城墙外负气迎敌,创下以少胜多的罕见之绩;狼狈茫然的异世来客拉满强弓,射出惊天三箭;猛虎从虚空跌落,声名喧喧的方庆云以一种可笑的姿态黯淡地退出历史的舞台;于是蒙尘多年的明珠,终于遇到了重见天日的机会,然后出人意料地追随着一面之缘的人,经历百般波折;投机分子看着他的选择随意地一笑,然后反手压上了自己部的筹码,走向一片然看不见光的混沌未来

    再然后,这座见证了一段重要开始的古城,被一场无妄的火烧得一干二净。

    一块留给后代文人墨客瞻仰的砖头都没有留下

    由是,这也成了不少读史之人心中的一大憾事。

    说回现在,郭知宜想到陈州城,眼神稍黯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一贯的若无其事,“我好像记得,这位新上任的刺史姓高?”

    白怜笑着点了点头,在陆韶之前说道:“高实澈,是高行周的姨父。”

    “姨父?也姓高?”郭知宜捋了一下辈分,高行周的母亲的姐妹的丈夫,换句话说,就是高行周的母亲,和她的姐姐或者妹妹都嫁给了姓高的人。

    白怜说道:“对,不过高实澈和高行周虽然同姓高,但他们两家原本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高实澈为官如何?”

    “官声一向很好。”白怜很肯定地说道。

    陆韶也点了点头,“陈州城的烂摊子郡君也知道,高大人接手后料理得井井有条,才一个月的时间,就隐隐有了百废待兴的生机勃勃之感。”

    “那就不必见了。”新上任的陈州刺史是郭维指派的,应该也过了魏人辅的眼,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郭知宜望向远处,“在这里耽误得挺久了,留两个人善后,我们尽快去颍州。”

    “是。”

    “好的。”白怜期待地笑了笑。

    --

    是夜,月冷霜寒。

    黑幽幽的牢房里,寒意无声地蔓延,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楚拾戈团成一团缩在墙角,半张脸埋进了臂弯。

    任谁也想不到,昔日叱咤一方的胭脂刀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蒙面人见状也愣了一下,随后摇头低声笑了笑。

    像是嘲笑,也像自嘲。

    楚拾戈听到异动,头昏脑胀地抬起头来,迷离的双眼尚未聚焦就被一片漆黑占领。

    噗很轻的一声,是利器扎进血肉的声音。

    楚拾戈原本只以为自己的手脚被冻得冰凉了,完没想到,不知何时自己的血液也失去了温度。

    大股大股的血液顺着胸膛流下,只有凉丝丝的液体滑下的触觉,感觉不到丝毫温热。

    这甚至给了楚拾戈一种错觉,留下的不是自己的血,只是对方从哪里找来的凉水。

    但事实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是。

    因为被捅穿的感觉是如此清晰。

    他想,他这次真的要死掉了。

    于是,楚拾戈缓缓闭上了眼睛。

    蒙面人动作缓慢地抽出沾满鲜血的刀,从楚拾戈身边站起来。

    “真是没想到,杀掉凶名赫赫的胭脂刀竟然变得这么简单。”蒙面人边说,边扯下了面巾,正是郭知宜等人在山寨门口遇到的那个守门人。

    守门人的手指在滴血的刀缓缓擦过,刀口重新变得光洁如雪,手指却像被划破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滴血。

    “能这么容易地报了当年之仇,还要多谢贵人呢!”守门人一笑,看向黑暗中的一处,“不知眼下这个结果贵人可满意?”

    阴影之中,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响起,披着黑色斗篷的郭知宜慢慢走出,无声地看着他。

    空气死寂又沉重。

    守门人自嘲一笑,“也对,还差一点,知晓贵人行径的我,在贵人眼里也是个麻烦吧?”

    郭知宜神色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长安郡君,对吧?”守门人微微一笑,“郡君给我的选择,是和白天给楚拾戈的选择一样的吗?”

    郭知宜:“不然呢?”

    “如果我和他一样,不想选呢?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永远也走不出这间牢房了?”

    郭知宜垂眸:“不好说,亲手杀了他的是你,不是我。”

    “郡君何必玩文字游戏呢?”守门人哈哈一笑,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郭知宜,“如果不是郡君下过命令,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闯入有禁军把守的牢房呢?如果不是郡君故意饿着他冻着他,我怎么可能轻易杀了胭脂刀呢?郡君的确没有亲手杀他,因为郡君玩的是借刀杀人,高高在上的长安郡君想要一个人死,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动手。”

    郭知宜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调平平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和楚拾戈一样。”

    郭知宜抬起眼睑瞥了他一眼。

    守门人淡淡笑了笑,“我是老竹山山寨的上一任主人,不错,我就是被楚拾戈赶走的那个山匪头子。从很多方面来说,我和楚拾戈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一点,楚拾戈比我仁慈。

    但他的仁慈害了他。”

    (iishu)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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