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药不可:璃王独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药十一
酒气熏眼,雾气朦胧,房御医见他委靡不振,沮丧失望,沧桑深陷的眼窝一颤,紧握的双手,终是一松,悲凉沉声道:“寅儿,你为官多年,怎还参不透‘伴君如伴虎,聪明误一生’这个理,为父宁愿你天生愚资,也......”
“爹,孩儿心志,比之当年更甚,就如爹追求医术一般,此,平生之所求也”,房寅攸的抬头,沉声打断他:“爹既言‘参透’二字,为何独独参不透孩儿,且不说父子之情,如今孩儿上任京兆尹的圣旨已下,爹是想让孩儿,再如当年般,带着遗憾离开”
见他神色黯然,眼角皱纹斑驳刺眼,房寅怔了征神,情绪激动间,一杯烈酒下肚,终是忍不住道:“爹,有个问题,孩儿压在心中多年,每每思之,郁郁不得欢,今日,孩儿请您来此,除了因多年未尽孝道赔罪,便是想当面问一问您”
顿了顿,压抑苦闷道:“爹,您说您最气孩儿做官,当年孩儿初入官场,您为此,甚至要和孩儿断绝父子关系,可孩儿想不明白,三年前,二弟也入了官场,为何您......不拦,亦不阻,却独独,对孩儿如此绝情”
悲怆温情,冷暖看透,酒香迷醉的空气,渐起令人窒息的凝滞寂寥,半响,房御医颓废一笑,歪靠在椅凳上,略显疲惫哀愁,摆摆手,费力咧了咧嘴:“罢了,既然话言至此,为父也不瞒你”
见他抬头看过来,房御医正了正神色,沉声道:“寅儿,为父知你为官,是为昔日故人,你自来聪慧通透,禀赋天资,这么多年,朝中形势如何,你当看的清楚”
“柔妃看似受宠多年,实则如履薄冰,处处受制,将军府看似备受恩宠,却零落多年,逐步消失人前,那上官琉璃,故人遗孤,奉为郡主,可自她回来至今,宫中可有任何表示,郡主这个名头,又可曾被重提”
“这一切,若非背后有人暗中授意......寅儿,你应该明白,天子君威下,将军府没落,白虎军湮没,是必然,将军府,只有慢慢消失于人前,才能真正的现世安稳,无所顾虑”
醉至寒声,福至心灵,房寅被他的话惊得一怔,忽而明白了半月前,段元的那句话,“我家小姐,最喜欢的,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看来,将军府分家,老将军告老,或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寅儿,你聪慧通透,却又固执执拗,自你弃武从文那天开始,为父便未睡过一日好觉,为父害怕,终有一日,你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二弟不比你,他谋略欠缺,愚钝木纳,即便做了官,也不会有多大成就,可你......唉,为父实在不敢想,实在是怕啊”
酒香迷醉,凄声悲凉,若当头一棒,万金之锤,将房寅深埋多年的愤然误解,敲的一干二净,只留怅然若失,遗憾丛丛。
咚咚!
相对释然悲恸中,伴着店小二焦急慌张的压抑低呼,敲门声徒然而起:“房御医,房御医”
房寅见父亲低头拂去狼狈,无暇顾及,遂随意抹了把泪,沙哑沉声应了句:“进来!”
言落,门外便直接冲进来一人,脚步匆忙急切,神色慌张忧虑,却依旧规规矩矩,张弛有度,甚有礼貌,进来先给二人
卷二:第十章 王爷,药儿好累
忐忑不安,惊魂不定,空气森森。
眼皮翻抬,触搏诊脉,圆桌上,房御医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丝一寸的眉间褶皱,都足以牵动,众人轻摇慢荡的惊慌玻璃心,火急火燎,心急如焚,终于熬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许是伸长了脖子,望穿了秋水的围观群众,眼神过于炽烈惊悚,逐个把脉抬眼后,房御医终是放下了沐药儿的手腕。
盯着他苍迈褶皱的双手,众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双目圆睁,身顫手抖,死死盯着他一举一动,一眨一眼,哪知,他却突然径自坐到了一旁的椅凳上,垂眉不语,哀声叹气。
众人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这反应,该不是真出事了吧面面相觑,毛骨悚然间,终于有人问出了他们的心声。
“房御医,如何,可需准备房间诊治”,柳十娘掩下酸涩骇浪,沉声问道。
众目圆瞪下,房御医微微抬头,甚是疲惫的挥挥手:“不用,不用”,围观群众因他这一摆手的动作,惊愣之下,攸的松了口气,不用就好,他们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然,尚不待众人松第二口气,那一直紧缩眉心的房御医,忽而盯着慕容墨月怀中的沐药儿,沉眉看了许久,须臾,又看了眼并躺在圆桌的两人,长吁一口气间,似做了重大的决定,少顷,攸的站起,行至上官仪身边,双手压在他胸前,肃声道:
“悲恸过甚,忧愁牵心,本就强弩硬撑,亏损虚空,后喜从心起,方缓身安心,如今,却郁结又起,气火攻心,唉,五脏六腑皆摇也,如再起郁火,命不过一年!”
惊呼不定间,他又踱步上前,按在了上官行胸前,不理众人反应,兀自道:“腿伤多年,伤及经脉,长年以‘菩提’压制,最忌大起大落,气血上头,如今,气在寒肺,伤在元气,唉,郁火不除,长此以往,命不过三年!”
哗!
当房御医由上官行身边,再行至沐药儿身前时,众人再掩不住心惊肉跳,人群中,渐起低呼抽气的吱吱语语,愈来愈烈,就连以太子慕容墨循为首的,李季麟一众,也面色微变,神色不明。
“房御医,你不是要告诉本王,她也命不久矣吧”
眉眼犀利,凌厉桀骜,众目睽睽下,慕容墨月淡漠的神色,睨了眼房御医,掌心翻转,按下自沐药儿怀中,几欲探头探脑,呲牙咧嘴的球球,将它按压下去后,又旁若无人的捏了捏沐药儿细嫩绝艳的小脸,抬手为她擦去唇角残留的零碎血迹。
温情脉脉,侠骨柔情,真情假意,醉梦红颜,一片混乱惊魂中,众人的心思,皆在房御医身上,只李季麟微微蹙了蹙眉,神色晦暗,深不见底。
“璃王殿下,这丫头,虽活的长久,却......唉”,房御医在易风的搀扶下,坐到他旁边的椅凳上,颤颤巍巍,抖着双手,沉重道:“不瞒王爷,当年,这丫头出生时,便是老臣接生的,颜郡主待产,被人下了寒毒,所以,这丫头生来,便寒毒侵身”
“老臣用药封了她的毒素,待四岁之后,寒毒才会发作,可谁能想到,老臣还没想出办法,这丫头便失踪了,她......唉,当日,她在宫里表明身份,老臣十分惊讶,事后问她才知,这十二年来,她的师父,一直在用药浴,给她压制,她才能活这么久”
“方才老臣为她把脉,这丫头,先前将寒毒压制的很好,可
卷二:第十二章 嫁入侯府当侧妃
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便是众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房御医坐在慕容墨月身旁,一扭头,正好能将沐药儿脸上,所有的情绪变动,看的一清二楚,分毫不差,沉闷之下,多瞧了几眼,却愈发怜惜感慨,意志不决。
娇弱疏离,隐忍悲恸,楚楚可怜,坚韧倔强,房御医很难想象,一个只十六岁般大的孩子,却带着如此强烈的民族使命,国家荣辱,娇小的身躯下,是一副铿锵通透,高尚澄澈的灵魂!
虎父无犬子,巾帼不须眉,想起之前在宫中,见到她的那两次,房御医忽而生出一丝感慨来,那二人,当真生了个好女儿,或许,他真的错了!
见她突然看过来,眉眼弯弯,隐隐感激,绝姿清灵面上,浮现与年龄不符的酸涩勉强笑意,干净清澈的琉璃星眸,带着遗憾悲恸,房御医攸的撇过脸,老眼浑浊,渐起水雾,喉头哽咽,徒升羞愧自责来,他错了,真的错了。
——“房御医慧眼,定能看出,我和爷爷,皆命不久矣,如今,我们不过求个现世安稳,余生安康,房御医若还念及往日故人情分,请帮琉璃一个忙”
啪!啪!
只半盏茶的功夫,因沐药儿深明大义的一番话,而趋于寂静压抑,满屋羞愧的氛围,再次因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浑沌热闹起来。
末叶自慕容墨月身后跳出,连拍了两个巴掌后,掐腰死死盯着慕容墨月怀中的沐药儿,双眸微眯,啧啧有声,似嘲弄似笑话:“唉,你这丫头,和尚我都不愿说你,傻里吧唧的,你事事替这群熊货考虑,这群熊货可是一点没领情,啧啧,傻,太傻了”
吊儿郎当的站直身子,捋了捋袖子,伸手拿过房御医剩下的梅花酿,仰头咕嘟咕嘟大灌两口,转身晃晃悠悠朝门口而去,还不忘摆手告别:
“行了,都不用送了,和尚我实在不想看到几个傻子和一群熊货,免得沾了晦气,老板娘,今日之事,可跟和尚我没半毛钱关系,但和尚我心善,除了我好哥哥璃王的银子,其他都留给你了,和尚我出去潇洒去了,江湖再见,拜拜,不送”
临了,在众人唏嘘中,又高呼一声:“那什么,对了,好哥哥,别忘了替和尚我扬名视听,和尚我比那一品香厉害啊......”
和风煦煦,乍暖还寒,随着酒肉和尚包打听的离去,众人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慕容墨月将沐药儿往怀里抱了抱,替她拢了拢斗篷,低沉沙哑的轻笑,十分性感悦耳:
“既然小师妹如此说了,那本王当然得听着了,你且先等片刻,本王马上替你报了仇,咱们便回府去,好好养养身子”
小师妹!
离离人怨,寸寸噬心,人群后,洛画痛苦嫉妒的水眸,死死盯着风华潋滟,和谐温馨相拥的两人,右手攥着左手腕,咬牙使力,只眨眼的功夫,便隐隐有血丝冒出,阴森诡异,盛怒憎恨下的洛画,全然不予理会,醋海翻波。
十里梅亭,他明明才斥责了她,不许再提师兄师妹,可如今,只短短多日,他便亲切温柔的将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细心呵护,宠溺的唤她小师妹!
她不甘心,她嫉妒的发狂,明明是她先认识师兄在先,当年,她是做错了,可彼时她年幼,一时糊涂害怕受威胁,是可以原谅的,回国后,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他不能这么对她,不能!
殷红黏稠血迹,沾满了右手,洛画秀丽的水眸间,渐起一丝疯狂,师兄,你不该这样的,你不能这样的,是你逼画儿的,是你逼的!
凉风瑟瑟,不寒而栗,当慕容墨月犀利冰冷的眸子看过来时,上官琴浑身一颤,只觉顿入冰窖,毛骨悚然,惊恐万状间,身子一软,踉跄歪坐地上,恐惧摇头,神色胆寒:
“璃王爷,璃王爷,琴儿不是有意的,是陈静静,是陈静静无理取闹,才将妹妹气着的......啊,痛痛痛”
一言未完,上官琴便被陈静静自后揪住了头发,吃痛之余,伸手便要去拽她,陈静静却冷笑一声,及时松开了手,退至李诗诗身边站定,在众人惊呼中,仰了仰手中一撮长发,阴沉嘲讽:
“上官琴,今日,就算皇上来了,我也是有理有据,定要让你,为我侯府的惨痛,付出代价!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哥哥如何模样,你便如何模样,第二”
扬了扬手中的一撮头发,阴声测测:“你嫁入我侯府,给我哥哥当侧妃!照顾他的一切起居生活!”
哗!
卷二:第十三章 一箭四雕
残阳如血,暮色四合。
些许颠簸的马车上,慕容墨循喘着粗气,冷凝着眉眼,略有深意的看着衣着散乱的李季麟,阴沉不定,细细打量他眉目间的每一丝变化。
少顷,意兴阑珊的收回失望的眸子,将零散在腿上的衣摆,撩起,又放平,冷声道:“你何时能换一副样子,如此任人宰割的死样,本太子就要玩腻了!”
街边叫卖,繁荣昌盛,热闹非凡,李季麟慢条斯理的挤好腰带,耳边听着马车外,极具讽刺的欢声笑语,鼻息闻着令人作呕的缠绵暧昧,至始至终,面上皆挂着淡淡和煦的丝丝笑意,仿若,他是个局外人。
听到慕容墨循的话,亦只是谄媚恭维的垂了眉眼,笑道:“太子说笑了,能得太子宠幸,是季麟的福气,又怎敢忤逆太子,给太子平添不快,如此,季麟之过不是”
“哼,进京没几年,你别的没学会,油腔滑调,阿谀奉承倒是学了不少”
慕容墨循冷哼一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拉下被风撩起的幕帘,忽而倾身靠在他耳边,低声警告:
“相较床上任人宰割的死鱼,本太子更喜欢,你最初泼辣反抗的暴躁脾气,若不想本太子提早厌恶你,今夜子时,毓庆殿老地方,让本太子瞧瞧.......你还值不值得,本太子宠幸!嗯”
李季麟眸色渐深,待他坐回去,方如沐春风笑了笑:“太子尊意,季麟定当尽力,今夜子时,必准时赴约”,见他神色渐露满意,李季麟指尖摩擦了两下,低声似询问:“太子,可相信那慕容墨月的话”
——“上官琴手中的‘一日香’,是风离叶的铺子流出去的,前两日有人来寻,说‘一日香’是假药,本王投了钱在风离叶的铺子,自然不能让名誉受损”
马蹄萧萧,行人匆匆,慕容墨循闻言,阴沉晦暗,冷笑森森:“相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今日的事,就算是他慕容墨月一手操纵,姓上官的那三个,众目睽睽之下被气晕,却是事实,哼,你瞧着吧,马上,这京都便会流言四起!”
李季麟敛眉,低笑道:“百姓自来是迎风树摇,哪吹哪倒,今日的事,确是会热闹两日,不过,这满城京都,最不缺的,便是,是是非非,新风刮来,谁还管旧风是否凉爽”
“你的意思是”,慕容墨循皱眉又期待的望着他。
“呵,太子莫忘了,那包打听今日所说之事,都可自成一件大事”,李季麟向后靠了靠身子,两手自身前交握,藏于袖中,神色暗沉,平波无奇:
“首先,李一草罪状已下,秋后处决,此事虽风头已过,但余波未平,即便房御医大义灭亲,但李一草总归是他唯一的徒弟,影响犹在,而且,太子莫忘了,即将上任,风头正劲的京兆府尹,房寅,正是房御医的长子,彼时,呵......”
“其二,五国争霸本就是近来最大的事,再加上水木,在此时开庄,其热闹沸扬轰动,不言而喻,不过,眼下确有一件可大可小的事,端看太子如何处置了”
“哦此言何意”
“御史之女,嫁入侯府当侧妃,守活寡,确是让人茶余饭后的喜乐事,但于太子而言,此事成,上官磊有异心,御史府不保;此事不成,陈力升有怨气,云贵妃拉拢不成;太子左右都讨不到好”
慕容墨循紧缩眉心,盯着他不语,眼神却十分急切,好在,李季麟只顿了下,便微微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太子若想抽身,且同时保住两方,非一人出面不可”
“谁”
“俆清廉!”
青石板路,蚀骨荒唐,狠意苍凉,李季麟自马车下来,走到拐角无人处站定,望着直奔皇宫而去的绝尘马影,平波恭顺的眸子,一瞬阴沉戾气,冰冷狠厉。
“季成!”
凉风乍起,季成飘然而至,形似鬼魂,在他身后一步远站定,恭敬垂眉:“少爷”
自衣袖中伸出双手,李季麟戾气深沉的眸子,紧盯着掌心斑驳凌乱的指痕,及月白里衫的衣摆处,血迹斑斑,殷红汲汲,点点晕开,仿若画上红梅,凄零灼眼。
季成抬头,正好看到此幕,攸的一颤,惊惶心疼,有几处血迹凝固的指痕
卷二:第十四章 命定镯子
一箭四雕,却是一箭四雕!
一雕上官琴,断了她的后路,报了当日一品香找事之仇,亦先自二房,拿点当年寒毒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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