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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羊毛

    “画的什么这么值钱”君黎好奇笑道。“让我瞧瞧画,我便知你能不能拿到。”

    “那可不行。”这老板笑笑摇摇手,忽然似乎看见远处什么人,忙一招呼君黎道,“快看快看,刚说着,那不便是夏公子了!”

    君黎顺着他目光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家玉器店正走出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儿,身材修长,面色白净,长相斯文,器宇不凡。又兼穿着精细,身携宝剑,腰悬玉佩,背着双手,俨然世家子弟,身后还跟两个随从,一个小心捧了个盒儿,想是刚在店里买了什么好东西。

    夏家大少爷,该就是那天逃到青龙谷求救的夏琝了。君黎心道。他好像也已看不出有伤,满面春风的,想来的确是没事了。

    夏琝随即果然折来了这书画摊头,犹疑地看了看,似乎因为没见熟人,不甚肯定。那老板已经迎上去道:“夏公子好,是来取画的吧”

    夏琝方欣然道:“对对对,那幅画好了吧”

    “好了好了。”那老板连忙便从下面将那锦盒取出。夏琝便道,“打开我瞧瞧。”

    书画老板连忙便将盒盖打开,小心取了那画卷,交夏琝拿了一边,两个慢慢打开。君黎侧头瞧着,只见先出来的是一幅透着些飘扬之意的裙摆,想见这画上的应是个女子,不由向那夏琝看了一眼。再卷上去,现出女子一只静垂身侧的右手,然后渐渐是婀娜腰肢,素衣乌,看来是个少女。并不重的墨色就绘得鲜活,这画师技艺确称得上精湛,而这少女虽没见脸,也已让人觉出是个丽人。再上去些是左肘衣袖,想来她当时正屈了手臂,以手掩口。还未见手,已见那皓腕便从宽口的袖间裸露出一小截。君黎看到这里心忽然一跳——她腕上竟有个镯子——但这又哪里又算什么镯子,分明是一个若隐若现的草环。

    说是若隐若现,只是这画师想显示那衣袖似垂非垂之感,其实在草环上用了极少量的青色,它反成了这画中唯一鲜明有色之物,以至草茎草叶都有种纤毫毕露的真实感。这画中的女子竟然也戴了这样一只草环君黎下意识以手摸腕。自己腕上那个草环,已经枯了,只是他始终也没舍得脱下扔掉。但便在此刻,画卷已经全开,他看到那画中人的全貌,心中禁不住狠狠一颤。

    那张透满灵气的脸,那双便如有生的眼睛,那没一丝虚假的专注表情,不是刺刺又是谁!

    “好啊,好啊,画得真像!”夏琝已经赞道。真是神笔,才见一眼,就能画得这般!他说着,便令身后一人见了赏。那老板千恩万谢,便将画又卷起给他装好。夏琝似很郑重,将那锦盒拿了转给身后伙计,回身间才见边上道士正看着自己,心头便有些不悦,瞪了他一眼。君黎不想多事,转开了目光去。

    却不防夏琝忽然好像又见了什么,走近一把将他身后木剑掣出,竖起看那剑穗,道,“喂,道士,你这个哪里来的”

    君黎心里也便生出不悦来,但细想这剑穗正是他们夏家之物,他有此反应也不算奇怪,也只道,“是有人送的。”

    “有人送的”夏琝似乎不满他不似他人恭敬,便道,“谁送的”

    “若记得不错,应该是令尊大人




二六 技艺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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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是在两天后的傍晚再出现的。君黎还没在家,他便等了会儿,看那后院的地上,已被君黎肆意用剑写满了“我叫君黎”。

    上一次来,好像还没有。这一次他像是一口气写了无数遍,到后来没了地方写,就在字与字的夹缝里,密密写些小字。但——他细看之下,竟现这横横竖竖的一满地,并非全是原先的四个字。

    那些小字,写的是“我叫君离”。

    “离”,一字之差,这总似满怀心事的道士,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得出来他驭力已经轻熟了不少,这些字不再显得艰涩难看,剑痕更深,入石整齐。也正因此,凌厉能从他的笔迹里读出真实的心境。那是种很奇怪的心境,似乎总是起笔于热切,却又终笔于冷却,就像对一件事情满怀着希望,但到最后,却不得不变成冰冷的绝望。

    君黎到了天色全黑才回来,吃了一惊:“我不知道凌大侠今日要来——今天去山上练步法了。”

    “你很勤奋。”凌厉算是夸奖。

    “我不敢不勤奋,我怕自己资质太差,若每次凌大侠来考我都没什么进步,岂不是很丢脸。”

    “那练得有什么心得么”

    “有啊,有很多。”君黎笑道。“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现在竟不怕我试了么”

    “有什么关系,我败给你也是天经地义,反正也只拿你做个度量。”

    “说得这么轻巧,那行,明日好好度量下你的本事。”凌厉笑。

    他其实见到君黎,就知道他已经与以前不同。虽然仍是那张温和内敛的脸,但双目中的神采已经变亮了许多,举手投足间也没了虚浮。

    次日两人寻一处林中习练,凌厉才愈吃惊——君黎还没习剑法,但身体上的协调已接近了完美——那身随意转在他体力最足时,几乎没什么毛病可挑,步法的选择与驭力的尺度,都可称恰到好处。

    很可惜,他还是一下都没能沾得到凌厉。说是天经地义,不过停手之后他终究还是露出了点沮丧。

    “知道为什么打不到我么”凌厉特意问了一句与头一次一样的话。

    君黎还记得上一次自己的回答是,“因为我动作及不上凌大侠的快”,而凌厉的则带点幸灾乐祸地加了一句,“明明看到破绽,却来不及击破,是不是很难受”但今天,情形似乎已经不太一样。

    “我只是——临敌技巧不足而已。”君黎不甘道。“至少——这一次你让出来的破绽,我都没错过,只不过你早有后招避走,我手法却生疏。”

    凌厉就笑了,“嗯,想来是时候教你剑法了。”

    “真的么!”君黎兴奋起来。

    “先别急,我们还有半场。”

    君黎知道是要自己闪避,把木剑向边上一扔,道:“来啊。”

    “小心点,这可不比方才轻松。”

    闪避没有出剑轻松,这点君黎早就领教过——毕竟自己出剑,自己掌控节奏,对方亦不会还手,精神上便没那么紧张;待到凌厉出手时,那才真要全神贯注了,眼,耳,身,心,无一得半寸之闲。

    但练过了气和步,他已不是太慌,前三招已过,他气息未变,轻易避了过去,比头次不知好了多少。尤其是,因为担心凌厉又来一次忽然将红绫伸长一两寸的伎俩,他每每多退让了几分,还显出游刃来。但凌厉行招都是愈来愈加快,君黎究竟还不熟练,五十多招后,被他疾雨般剑势一逼,免不了开始被绫缎这里那里地点到身上。

    凌厉便此仍不停手,似乎是为了逼他到极处,又一次红绫起处,点去他眉心。君黎侧身,故伎重施,绕到一棵树后。但那绫究竟是可塑之物,转了个弯就这样缠过来,他吓一跳,顺着树身继续转,可是红绫一弹回位,恰恰便要往他眉心一触。

    他憋了劲拼力向后一仰,硬生生躲开,但平衡却失了,踉跄退一步,左肩还是被点了下。后招已至,只听凌厉皱眉道:“你步法白练了是么”

    君黎顿悟自己紧张之下,竟然又习惯性地只顾着身体闪避,忘了脚下。眼见已要不及,他咬了牙行一险途,趁着凌厉绫缎未收,倏然从他身侧擦到他身后。凌厉一转身,道:“胆子好大。”却见君黎露出一笑:“不敢对着你,只敢往你身后逃。”又滑开几步,避他来招。

    “别自以为聪明,不是对谁都能这么做的。”凌厉道。“你不知道对手底细,轻易别行这样险招,人家身上若有暗器毒物,什么时候招呼你都没准。”

    停了一下,又道:“你以为我用这刁钻兵器对付你是耍伎俩,但这早算最最光明的手段了。躲避时似方才多留些裕余当然是不错,但真与人交手,劝你再多加几分才够。”

    君黎肃然一正道:“受教了。”凌厉见他特意站好,自己便没法再出招,无奈收了兵刃道,“你要偷懒,今日也就算了。”

    “我没偷懒。”君黎抗声。他虽不如上次气喘吁吁,但在这凉秋里汗落如雨,显然体力也已耗得很多。

    “歇会儿吧。”凌厉指指树边。

    君黎依言在树下坐了。凌厉便道,“剑谱里的招式,你看过了么”

    “看了。”

    “自己偷偷练过么”

    “……没,你没说让练,我不敢。”

    凌厉便笑起来。“年纪轻轻竟如此死脑筋。”

    “因为我看了之后,便觉得——只靠我自己,恐怕练不来。”

    “哦”

    “那剑法太厉害。我的意思是——太简,太快,太狠,一出手都是要害,我只是看着,都手心出汗。顾家剑里都是繁复变化,前后相承,我倒可以一脉径直自练下去,可你



二七 稚子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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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每天早上来两个时辰,中午光景便回去。不过这日早晨君黎到了习剑的树林,却见到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脸孔圆圆的,眼睛又大,手里还拿着支竹剑,十足显得稚气未脱。

    男孩子看到他,便先道:“你是君黎道士了吧”声音也还未变,稚嫩得很。

    “我是啊。”君黎好奇。“你认得我”

    “我爹今日有事去了,他说叫我跟你练剑。”

    君黎吃惊:“你是凌小公子你一个人来的”

    “爹刚刚已走了,说中午再来。”那男孩子道,“你练不练嘛。”

    君黎见他身量才勉强到自己胸口,自己真与他对剑,岂不是成了以大欺小。但转念他若是凌厉的儿子,或许剑法早就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当下笑道:“好啊,那要辛苦小公子了。”

    “什么小公子,我叫五五。”那男孩子道。

    五五君黎心道。凌五五——是小名吧五月初五生的便鞠一躬,道:“那请五五赐教。”

    五五的竹剑就一竖,年纪虽小,也算是懂得回礼。君黎当然要让他先出招,凝然不动,直到确定他当胸刺来的一剑不是小孩子随便玩玩,才动了剑回应。

    几招之下,他确定五五的剑法跟自己大概是差不多的,甚至还不如自己,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他每日与凌厉对习,处处落下风,就算凌厉是给自己喂招,感觉终究也没像今天这样轻松,不觉心情愉悦起来;转念却想到这才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自己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

    五五剑法勉强相当,气力却当然要远远不及,脸上神色认真,就没他这般轻快了。但君黎也不好对小孩子下什么重手,虽然难得地占了上风,却只能一直这样战下去,时间久了也有些走神。到了一百六七十招开外,五五忽然行个险,剑尖垂落,仗着人小身低,忽然便往他脚背刺去。寻常人是刺不到旁人脚背,真要刺还得弯腰,他一个小孩子却是占尽利处。君黎不虞,步法一动,便向后退。不料五五后招不停,一剑剑都向他脚背刺来。君黎原是木剑轻易可袭他肩臂,想一想也便不占这个便宜,探身下去架他竹剑,却不料五五似乎早有所料,竹剑忽一个上翻,反刺向他胸口。

    这变招来得快,君黎反应却也快,木剑跟上,已经后先至,恰恰将那竹剑一挡——只可惜他上来得急,力道大了,将五五一剑推开,那一个小人儿向后便倒,“哟”的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这一下想来是有点痛,君黎顿时生了“胜之不武”的感觉,忙上前扶他道:“没事吧”五五将他一推,只道,“不算,再来!”便又站起。君黎心下有些好笑,心想小孩子究竟也是不肯认输的。不晓得凌厉每日早上跟我练完剑,是不是回去下午还要跟这个孩子练着

    五五果然又来了,这次换了狠劲,那剑敲、打、砍、击,倒似成了刀。他一怔。这可不是见过的剑招里的吧那竹剑正切在他右臂边上,逼他用木剑侧过来一挡,五五却又变了招,人忽然滴溜溜一转,竟也是不错的步法,便就转到了他身后——与那日他擦到凌厉身后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直线,一个是弧线而已。

    眼见竹剑也跟着转过去,他心料这步法想必正让五五得意,便也让他一招算了,却不防背心一痛,剑尖已入肉。他不由抽了口气,才想起他那竹剑不比自己木剑松软,尖上是削得锋利。五五已经叫了一声,撤剑后退,“你怎都不躲。”

    君黎折手去摸,已摸到有血流了出来,苦笑道:“各输一招,我们算打平。”

    五五便有些彷徨无计的样子,似乎想要道个歉,却又有些不好开口,末了,就垂了剑,说,“不打了。”又道,“爹说你比我厉害,我就没多想。”又停了一会儿,看君黎似乎没什么事,便再道,“他平日里教我都懒得,竟有空教你。”

    他说着小孩子脾性上来,一屁股坐下不悦的样子。君黎便去陪他坐着,道,“他不陪你练剑吗”

    “他都才回来一个月,大半年不在家的。”五五不满道。“他教了你多久啦”

    “呃,也是一个多月……”君黎实话实说。

    五五啊了一声,看他道,“那你比我学得快啊。”

    顿一顿,又叹气道:“其实爹根本不想让我学武,要不是我娘总说多少要学点防身,他教也不教我。”

    “他……”君黎想说他的剑法的确不适合小孩子,却转了念,没说出口,反笑笑道,“你爹这么厉害,谁还敢欺负你们。”

    “这可没准儿啊。”一声女子轻语忽然从身后传到,似乎就在自己所倚的树后。君黎大吃了一惊,不意竟有人到了这么极近,自己全无察觉。他不及站起,下意识一手撑地一手用力一拉五五,便向前窜出丈余距离,才回身欲起。

    这一下算得上反应极快,那女子刚刚从树后现身。但五五一个弹起,欢快叫了一声:“娘!”君黎一愕,手上一松,由他跑去。

    女子看来年纪与凌厉差不多,妆容轻淡,娴雅淑静,是个极



二八 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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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黎轻轻“啊”了一声,道:“他们说些什么”

    “我想娘是怪爹昨天没跟她说一声,就把我领来这里了吧。”五五嘻嘻笑道。

    君黎皱眉。“你娘也是担心你——怎么他们吵架,你还很高兴似的。”

    “就是吵吵架么,有什么打紧。”五五很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那你今天来,你娘晓得吧”

    “那当然晓得了,还说今日中午她来接我。但是你看我这么大,难道还自己回不了家她定是又找个理由,好早点将我拎回去。”

    “可是现在也已经中午了。”君黎道。

    五五嘴一噘道:“是啊,所以我奇怪啊,我都饿了,怎么她还没来。”

    君黎笑道:“我去拿些干粮给你。”便起身走去自己背箱,正拿了吃的,已看到一个淡红色的身影在不远处现出身来,正是凌夫人。五五便喜道:“不用啦,我娘来了!”

    君黎放下干粮,只见五五已经扑去撒娇。凌夫人略含些宠溺地摸了摸他头,见君黎过来,便开门见山道:“君黎道长,今日来有些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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