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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葵

    说罢走到门前,冷冷唤了一声:“水烟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那水烟正拉着墨轩在院中寻晚冬将醒的冬眠蛇,墨轩哪里敢玩这个,但迫于她的淫威不得不趴在地上挖着蛇窝,听沈寒枫这般喊了一声,顿然松了口气。

    “哥哥等会儿,等我捉住这条蛇,便炖锅蛇汤与你补补!”说罢便催着墨轩接着挖。

    “过来!”沈寒枫压着火又喊了一声。

    那小水烟心知自己乱杀人的事被知道了,看哥哥一脸严肃,晓得逃不过去,只得嘟着嘴绞着衣角过去了。

    “你又杀人了”沈寒枫起先还较于温和,好声好气地问道。

    沈水烟听他这般问道,便抬起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不时还眨两下,只差流几滴泪了。

    “你别在这里给我装无辜,跟我说清楚。”沈寒枫一拍桌子,惊得她顿然一颤。

    那沈水烟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无有一丝忏悔之意。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棵四叶草,就那样叼着一只四叶草坐在桌子上晃着腿,不清不楚地说:“我杀的人,哪一个不该杀”

    “你这样到处惹事,也难怪别人到处找你麻




第九回:飒沓流星侠客义 银鞍白马玉郎辞
    是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沈寒枫取了些陈年酒酿,非拉着谢梨安喝上几坛,说是久不曾相见,内有无限惆怅无人能与说,定要借着这月光与美酒,将心中所想说个尽兴。

    那谢梨安虽心中挂念着燕双公主,但他本是个不会推辞的人,又是师兄邀请,故而就应了他的盛情,也喝得满面绯红。

    “谢师弟,你倒是狡猾得很,躲在你那栋青玉小楼里成天天地把酒作乐,哪晓得我们的苦闷。”那沈寒枫似是醉了,笑得有些怅然。

    谢梨安替他满上杯,随笑道:“梨安其实也不似师兄看起来的这般悠闲。”

    那沈寒枫似是不曾听见,依旧道:“你躲开了江湖纷争,躲开了勾心斗角,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是看不起你的,什么琴棋书画,什么诗词歌赋,那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该做的事……可是,可是我现在开始羡慕你了……”他此刻已有些迷糊,顾不得什么形象,便撑着脑袋打起了酒嗝。

    “师父常年不在家,这楚玉派便就交给我来打理。我哪懂那么多,更何况楚玉派早年结了不少冤家,如今见师父已老,便都来寻畔滋事,真真是焦头烂额……”

    听他滔滔不绝说着心中苦闷,谢梨安多少也明白了他的不易,想说几句安慰话,却又怕说不适当得了他的猜忌。故而便只是为他斟酒,时不时应和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待到屋外响起寅时的钟声,那沈寒枫渐渐少了言语。谢梨安听他一夜倾诉,许是又逢了近日的烦心事,竟也变得惆怅起来,自顾倒了几杯酒,饮了干净。

    沈寒枫许久不曾出声,谢梨安便以为他睡了,刚想将他扶至里屋的卧榻上,便只见他抬起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似如梦呓一般轻声道:“钿儿已经失踪整整三年了……”

    谢梨安听他说出这句话,便愣住了,他忽然明白了,沈寒枫这一夜的酒,都是为了那个在楚玉派无人敢提及的女子所喝。

    这个女子,是他们的师妹陆扶霜,小名叫小钿儿。谢梨安记得幼时练功偷懒之时,常常便是她替自己把风,每当师父走近,她便推搡自己,因而趁着那时便读下了不少书。

    陆扶霜的年纪与谢梨安相仿,若是不曾失踪,许是如今已经与沈寒枫成亲了。

    三年前,正逢朝中萧皇后生辰,大赦天下。这本是好事,却不早不晚偏偏就是那一日,忽然闯进来一队带刀侍卫,将陆扶霜架着脖子带走了。

    打那时候起,沈寒枫便有些不同往日,时常独自在后院里练功,一练就是**天不停歇,对沈水烟也似是严厉了许多,惹得沈水烟天天往外跑,就是不愿回来。

    “师兄,我也曾帮你问过,可是宫里的朋友都说不曾见过小钿儿师妹,那群人许不是宫里人,许是什么歹人假扮的。”

    沈寒枫又是长久不言不语,许久长叹一声,继而带了些绝望道:“我何尝不这么想过,江湖上的朋友也都请了个遍,可是普天之大,何处去寻可怜我的钿儿,孤身一人,孑然一身……若是还活着,有个信也是好的,可若是……”

    沈寒枫话说至此,已然是泪眼娑婆。他铮铮的练家侠者,心里也有过不去的坎,每每醉了酒,必然要想起她,每每想起她,便少不得一阵黯然神伤。

    谢梨安更不知说些什么了,若是别的事,他尚能安慰几句,可唯独这件事,多说总不如少说更能使他平静。

    “师兄,今日已经不早了,我扶你早些去歇息吧!”谢梨安恐他悲伤过度,故而不再与他多说,硬是将酒杯从他手中夺去。

    沈寒枫不曾强求,顺着他的意思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谢梨安看他不能走稳,便赶紧上前扶住。

    沈寒枫靠在他的身上,有些自嘲道:“我这般粗俗的江湖人,竟要你这样精贵的公子照顾,实在……实在是折煞我了。”

    谢梨安撑着他进了屋,服侍他躺下,然后长叹一声道:“师兄,这些年你也



第十回:有匪君子如圭璧 无邪少年献初心
    携了朝露而走,便有一丝片云自孤远,丛筱亦清深的怅然。路旁有相依相侬的农家夫妇,见罢那般亲卿爱卿是以卿卿的伉俪情深,不禁想起前夜师兄的醉酒之后声声唤着钿儿师妹的凄然。

    纵然说是世间有情人都成眷属,但到底人间多是东飞伯劳西飞燕,总有滴不尽的相思泪。

    谢梨安虽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却许是因为年纪还小未曾开窍,故而不曾真的动过什么感情。但沈寒枫之悲他多少还是能感受一点,毕竟自小便看见他与陆扶霜二人两情相悦,亲密无间,言语间皆是什么甜哥哥蜜姐姐,忽而将二人莫名分开,相见再难,免不了如同离群之鸟,犹自彷徨。

    谢梨安想至此处,不禁长叹一声,心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什么十分牵挂的人。

    正这么想时,他的脑海里蓦然就浮现了苏家凝玉小姐的娇容。他想起她糯糯地喊着“公子安好”时候的小鸟依人,想起她与自己闲谈时的语笑嫣然,想起她俏皮撒娇后的巧笑倩兮……他回忆起了她的一切举止,甚至他一瞬间不能分清,脑海之中的她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虚构的。

    他与她相处不过青玉小楼里的那短短一个时辰,可她留给她的回忆却足够让他忘记近时的悲戚,他似乎只要想起她,便能由心地笑出来,谢梨安只觉得整个人都快陷进关于她的记忆里了。

    “少爷,我着实是累了,昨夜不曾怎生安睡,今日又这般马不停蹄,我不过是个小书童,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呀!”那墨轩有些忍耐不住饥寒交迫,终是苦着一张脸向谢梨安求饶。

    谢梨安依然在想着凝玉姑娘,冷不防被他叫醒,神情间尽是茫然。

    “少爷,我们下来歇息一会儿可好这天色尚早,余翠城离此地也不远了,便就是休息半晌也不打紧。”墨轩似是察觉了他的异样,便又喊了一声,他此刻无心去管少爷到底在想什么,昨日被沈水烟戏弄了一晚上,此刻已是身心俱疲,只想好生歇息一番再说他事。

    谢梨安总算听明白了,他着实也有些倦怠,便点了点头道:“前头似是有个小水铺,你我不妨就在那里休息。”

    二人说着便勒了马,将马牵至树便拴好便进了水铺。

    这水铺虽看着简陋,却着实是沙漠绿洲,故而顾客络绎不绝,几乎没了空座。还是墨轩眼疾手快,趁着别人去解手之时抢了两个小竹凳过来。

    “少爷你坐。”墨轩递了一个给谢梨安,也不管谢梨安如何看待自己这不讲理的行为,便就自顾坐下了。

    果然,那谢梨安皱了皱眉道:“墨轩,你的经史子集都读哪里去了,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趁人解手取人凳子,岂不是与窃贼无异”

    墨轩坐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就撑着下巴不动了,听了谢梨安这一番教诲,有些委屈道:“少爷你昨夜是休息妥了,可晓得我这一晚是怎么度过的。那小魔女……不是不是,那沈水烟可了不得,哪里有女孩子的模样,又是爬树又是挖坑的,整个人灰扑扑的,活像个小猴崽子。”

    谢梨安见他说得这般形象,也不禁笑了,见他实在是倦了,便就不与他计较了。又见那解手之人不曾回来,便也安坐了下来。

    墨轩喊了水铺老板,要了两杯粗茶。这荒野水铺里的茶水自然是比不得青玉小楼里的贡茶,谢梨安虽不是那般刻薄的人,可是见眼前粗陶装着的浑茶,还是难以下口。

    墨轩虽平日里随着谢梨安也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实在口渴得紧,便将自己的那一杯一饮而尽。见谢梨安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杯子,不觉笑道:“我碧玉一般的大少爷哟,既出来了,就别将就这么多了,若是平时远行,我也好收拾些行囊与你,可这次走的这般突然,让墨轩好不适从。”

    谢梨安终还是放弃了喝这杯中粗茶,隐晦地将杯子推给了墨轩,然后缓缓道:“这次出行,不可与外人知晓,我从梁上燕直接出来不曾回家,便就是想少让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你想想,若是由着性子准备上三两天,燕双公主那边等不起不说,顾总管必然会有所发现,他必然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岂不是天下皆知了”

    墨轩似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将谢梨安的杯子拿起,也喝了个精光。



第十一回:褒衣博带心莫测 颓垣败井满疑云
    固然是谦谦君子貌,谢梨安却知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的道理。穿梭在权臣显贵间,便免不了为人处世之时多留那么几个心眼。

    他心知沈水烟四处扬江湖豪气,必然时时刻刻都在得罪人,更何况动辄便要了人性命,想来早已恶名在外。来人若是平常之人,那墨轩随意提及的沈水烟三个字,难道就这么巧便被他听见了想来不是甚么普通的读书人,故而在外处处都留了心眼。

    “小兄弟许是误会了,我们不曾提到什么沈姑娘。”谢梨安想将他随意应付,好快些上路。

    那少年轻笑了一声,然后抬起一双桃花眼若有深意道:“公子像是有些防着小可”

    谢梨安闻听他这样问,便有些尴尬,勉强笑道:“谢某绝无此意,只是实在无可奉告,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怎么会与那样潇洒的江湖人有什么交道呢!”

    少年点了点头,也不曾再固执追问下去,便抱拳道:“既然公子这般说,小可也不能太过无理,此番便与公子别过,若是日后有缘,再与公子好生交谈。”

    谢梨安与他还了礼,二人便不再说什么,许悠南择了相反的路离开了。

    那墨轩似是还不曾弄明白状况,茫然看着少年离去,谢梨安拍了他一下方才回过神来,略有些失望道:“少爷,我瞧见挺好的一个少年,你怎么对他这般防备”

    谢梨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轩,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莫不是你对他有甚么断袖之情”

    墨轩听罢霎时红了脸,他是个木讷之人,从不曾细心此事,蓦然被谢梨安这般问起不禁有些心荡神迷。

    “少爷莫要玩笑我,墨轩这辈子只服侍少爷一人,怎么会想着别人。”

    见他说得这般殷勤,谢梨安倒也有些动容,便不再戏弄他,低声与他说道:“沈水烟莫要再提起了,她是个招灾惹祸的主,我们这一路能不惹事儿最好,安安稳稳地过去,平平静静地见着燕双公主最好。”

    墨轩也知轻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二人翻身上马,见曈曈晓日已上三竿,便更加快了步伐。

    依墨轩所言,余翠城与沧水城相邻,同饮云水河的水,按理说不过是规模小了一些,不因有太大差别。但真的到了这一座城,谢梨安只觉得此地市景比之沧水城差了许多。

    “墨轩,此地真是余翠城”谢梨安站在城门之下有些质疑问道。这城门着实不够大气,门口的守卫也有些不甚精神,来往有些行商之人,却皆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少爷,不会有错,上一次应鹤林王之邀来过此地,你瞧这城门之上不是也写着余翠城三个字嘛!”

    谢梨安随他所指抬头看去,确是有三个行楷大字,似是眼熟。思忖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是了,我有些印象了,当时还曾好奇,怎么堂堂鹤林王会来此地。不过这余翠城虽小,却也不失风情,俗缘千劫磨不尽,翠被冷落凄余馨。小而雅,也算是个玲珑城。”

    越往城内走,倒也渐渐有了人气,谢梨安下了马择步行前进,将马匹随意送予了路边行乞的小苦人儿。

    市井之内也不乏有商人的吆喝声,零星的瓦舍勾栏也有几缕凤吟鸾吹传出,酒楼食肆也有四溢香气飘散而来……但即便如此,却依旧不免萧条之感,行路之人总有疲乏劳顿之态,言笑晏晏的唯有秦楼楚馆的莺花美人。

    这萧瑟之景连墨轩都看出了端倪,不禁凑近谢梨安附耳道:“少爷,我怎么觉得这余翠城似与印象里不太一样”

    谢梨安好奇问道:“此话怎讲我是也察觉异样,想听听你的感受。”

     



第十二回:歧路慢慢何处去 笑语盈盈寻芳来
    谢梨安闻听墨轩说得这般离奇,不禁想起浣莲儿当时托付金步摇于自己之时所说之语。

    依他所言,这辞凤楼本该是公子王孙寻欢作乐的一处章华宫,断不会有甚么吓人之处。若是人逢此名便吓之不语,只能是近来发生了什么魂惊魄惕的变故了。

    “墨轩,我们自己去找寻看看,我想那辞凤楼,应不是什么隐蔽之处。”

    “少爷说的是,可是总该有个方向才好,随意这么找,此地人生地不熟,要找到何时哟!”

    谢梨安轻笑道:“水浸碧天天似水,广寒宫阙人间世。我想这辞凤楼必然建在云水河畔,船上有管弦声不绝耳,江面碧波荡漾,映着满城繁花飞絮,才是诗情画意能对之饮酒做赋之景。”

    墨轩听得入神,不觉感叹道:“少爷不亏是沧水城里闻名的公子,这样的景致,墨轩就是在梦里也难见着呀!”

    谢梨安不领他这一份恭维,略有讽意道:“你莫要说这般凄凉话,你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我哪次赴宴不曾带你偏你每次都与那些垂髻小儿玩得忘乎所以,能怪我不引荐你认识那些簪缨贵胄吗”

    一席话说得墨轩满脸尴尬,不敢再多说什么。二人择人问了云水河方向,原来还远得很,此一时才有些后悔过早将那两匹马送人了。

    徒步行了半晌,穿过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终于豁然开朗。眼前骤然是一条波光潋滟,琉璃千顷的蜿蜒河流,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

    谢梨安与墨轩寻了河边木桩坐下歇息,那墨轩甚是担忧道:“少爷,我不曾看见有什么楼啊,许不是我们又走错路了那可不好,我可再也走不动了。”

    “你这般问,我却也不知怎么回答,上次来走的是水路,一路赏景饮酒,也不曾记着岸边有什么楼阁,许真的是走错了。”

    “啊哎呀呀,就是说要找个当地人问问嘛!这可怎生是好,今日莫不是要露宿荒郊了!”墨轩正抱怨着,却只见谢梨安默然不语,凝神正看着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河畔边忽然出现一个豆蔻少女,一蹦一跳地正在稀落的草丛里找着什么。

    这少女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穿了一身杏色画眉杭绸小袄,用红绒花揪着双螺髻,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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