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庄园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苍闲人
另外就是,济州城里如今又多了一些牵挂。那一个痴情于他的小女子当然是第一个,颜俊卿昨日曾对他说过,他的父亲已经写信给孔家,提了他俩的事,以其父的声望,孔家必会慎重考虑,若无意外孔雨菡近年便会留于颜家;另外,张叔夜也是他要关注的人物,此人与徐处仁一样都是这时代少有的忠诚能干的官员,他不想与其走向对立,更不让他重复被金人杀头的历史宿命;当然还有颜俊卿等新结识的好友。
济州城得加大人力投入,建立更强大的情报网,先前时迁布置的那一点人手不够了,古浩天心里暗想。
然而若要立足济州,首先要有合适的人员在这儿经营。他想把朱富调过来,李家道口已经控制在手,朱富放在那儿有些浪费,再把巴三郎配给他当帮手,巴三郎出身船帮,看看能不能渗透到济州的船帮里去。济州府衙里也要安插一些人手,将来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于是他又想到了朱贵和赵能等人,金岭镇的铁矿和商行经过几个月的整顿,如今基本已经控制,若把赵能抽回来安插到府衙中,以其曾经当过捕快的经历和个人能力,必可胜任。这样的话官府中有线,民间有网,便可形成一个完密的情报网络。
“小官人舍不得那孔家小娘呢。”
伴着潘金莲取笑的声音,一件长衫轻轻的披在他的肩上。古浩天转过身,爱怜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牵着她柔软的小手,返回舱里去了。
午后,船只到达了金沙滩,码头上迎候的人群已经密密麻麻,比以前送别时还多了几分。古桢和李氏站在最前头,闻焕章、萧嘉穗和一众管事、头领都站在后面,还有许多百姓也自发赶到码头迎接。
当船儿渐近时,金沙滩上鞭炮声、鼓乐声、欢呼声震天的响起。古浩天心潮涌动,他踏上码头,快步走到父母面前,撩起衣裳缓缓的跪了下去。
“爹、娘,儿子尽力了。”
古浩天心里清楚,自己的科举之路便至此为止了,这一跪有对父母的歉意,便是为自己的科考之路画了句号。
“足矣、足矣,俺古家数代从没有人进过贡院,何况三甲。”古桢老怀大慰,兴奋不已。
“儿啊,让为娘好好看看。”
李氏捧起儿子的脸,似乎几日之间变了个人一般,“我儿长大了。”她凝视了一会,哽咽的说了一句,却忍不住泪满眼眶。
随后古浩天专门拜谢了师傅闻焕章,又谢了众人,大家才一起住山上而去。
当晚古家大摆宴
席,古桢夫妇认为儿子高中是古家的福气,一致决定要在家里举办酒席,还说回古家庄还要隆重祭祖,再办一次。
夜色渐晚,古家门前人来人住川流不息,古桢、古松座在大堂里陪客人说话,女宾都被迎入内院,由李氏、卞氏接待。卞忠、古柏在大院里忙着布置酒席,而卞祥、马犟、马勥和古波却以家人自居,换上青衫长袖,陪着古浩天在门前迎宾。
申时,宴席正式开始,古家大院里坐满了宾朋,热闹非凡。古浩天自然是要敬酒的,他端着酒杯逐桌敬去,正好看到那巴三郎和朱富坐在一块。闪舞原来自巴三郎上山之后,时迁知他处事机灵,又有江湖经验,便把他要到了情报处,这会几人正好坐了一桌。
“三郎在山上日子过得可是习惯”古浩天关心的问。
“实是托了小官人的福,如今吃喝不愁不说,最要紧的是不用受那做奴才的罪,与兄弟们厮混一起,日日过快活日子,只是没甚事做闲的慌。”
巴三郎初入情报处还没有安排具体事做,才说闲的慌。
“莫说甚闲的慌,明日排些事与你做休要叫苦才好。”古浩天笑着激他一下。
“那敢情好,俺且巴不得呢。”
看到山上人人争先的氛围,巴三郎这话讲得倒是真心。
古浩天便不再与他说什么,转头又问朱富“朱富兄弟,李家道口的酒店如今怎样”
“以前人生地不熟,还须警觉些,如今都是一家子人,俺在那处也没啥滋味了,要不小官人给俺换个事做。”
朱富如今的工作确实没啥挑战性,因此也乘机向古浩天提了出来。
摸清了两人的思想动态,古浩天也没说什么,敬了一杯酒便离开了。
“两位兄弟,看来有你们的好事了。”
时迁近日都跟在古浩天身边,多少猜到一点,见其离开了便神秘的说了一句。
“甚么好事!”朱富和巴三郎闻听一齐盯着时迁问到。
“近日便知,你俩只管做好准备就是。”时迁也不多说,只把两人弄得心痒不已。
且说古浩天敬了一圈回来,却发现老爹居然也出去敬酒了,心想这个三甲举人真把他给高兴坏了。他便坐于闻焕章和萧嘉穗的下首,提起了早上所想之事。
“两位先生,今日我于船上仔细思量,那济州城我们的人手过于不足,日后若生事端恐怕难于应付。”
“哦!”
第一一零章 听涛楼
十月十日,安排好山上的事务之后,古浩天便随父亲及一家人起程回古家庄,儿子高中秋闱三甲,自然要祭拜祖宗,宴请乡邻。闪舞还有郓城知县徐处仁这个没有名号的恩师,也要前往拜谢。
与此同时另一支船队也离开了金沙滩的码头。萧嘉穗为首,带有萧让、时迁、朱富、狄成、巴三郎,另有马勥和李逵带着三十个步兵营精锐前往配合行动。金岭镇也已经派人送信过去,赵能不日便可赶回。
济州东城的客来居客栈,便是古浩天他们以前济州买马时住过的地方,萧嘉穗一行人又一次住进了这里,而马勥和李逵他们因为目标太大,便安置于情报处前期在济州租下的院子里。其后就兵分两路,萧嘉穗、时迁、狄成、巴三郎出东门暗访毒龙帮,萧让、朱富到城里打探收购酒店事宜。
毒龙帮的势力范围就在城东的商业区及东门的沿河沿湖一带,以前一度猖獗异常,张叔夜到任济州后,花大气整顿了一番,才把他的气焰从明面上打压了下去,但暗地里依然做着无法无天的事情。
时迁前期曾对毒龙帮踩过点,相对熟悉,他带着大伙来到东门南向一个庞大的仓库群,说道这儿便是他们的窝点,当中那座二层楼房就是赤面鲶的住处,此处仓库全是他们经营,往来客商的货物在此便要由他们先盘剥一层。几人装着客商往前走了一段,立见几个劲装汉子过来拦住,说是仓库重地不能靠近,几人见状也就掉头北去。
东门的北侧到北门的沿河沿湖一带,背靠城墙面朝江湖,建着许多商铺,虽在城外,由于周朝并无宵禁,却是济州城繁华的休闲娱乐区。前些日子古浩天贡院考试结束之后,曾与一帮人来此游过。此时正好天色近晚,几人便沿着街道游玩,顺便找一个地方吃饭。
“那处便是听涛楼,那日小官人在此戏弄那王伦等人,至今想来仍然捧腹不已。”
时迁指着拐角处的一处茶楼,话了那日的趣事,大伙听了都忍俊不禁。
“我等也过去看看。”狄成兴冲冲的说。
可几人到了门口正要进去,突听的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接着又有杯盘碎裂的声音传来。几人不觉好奇,于是便快步上到二楼,却见几流里流气的泼皮,围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谩骂,说什么臭虫掺在茶水里,要求掌柜给个说法。那掌柜再三保证说本店经营数年信誉绝佳,定无此事众位必定误会。那些泼皮见掌柜不肯承认,便更加嚣张起来。
一众客人见无法安静,便纷纷离坐而去,萧嘉穗等人也随着离开了听涛楼,但心中不免困惑,想这等繁华地段的商铺,定然是实力强大的人物所开,怎会任几个泼皮撒野。
萧嘉穗想想总觉得有些不正常,于是便拦住边上的一位中年茶客,请教原由。
“恁好的茶楼眼看着开不长久了。”那人叹了一气。
“却是为何”萧嘉穗问道。
“靠山倒了,恁好的肥肉,旁人岂不觊觎。”那人回了一句。
靠山倒了,萧嘉穗听了好似想到了什么,便热情的邀请那人到边上的一座酒楼吃饭,那人看看有
白食可吃也不推辞。
“我等初来贵地,对此事好奇的紧,不知哥哥能否告知。”萧嘉穗装着一副猎奇的神态。
“此事济州城里也没几个知晓,你问我也是找对人了。”那人得意洋洋,“这听涛楼原本的东家姓梁,是朝廷里一个四品的官员,前两日有消息传来,说是得罪了蔡京被罢了官,这不,那头消息刚落地,这茶楼就出事了。”
“竟有这等事情,按说那人在朝为官多年,即便罢官应该也有一些势力,怎么就有人恁急的欺上门去。”萧嘉穗觉得有些不正常。
“哼,这也得看什么人,方才茶楼上的几个人你也是看到的,晓得他们是谁吗”
“我等外乡人那里知道,还请哥哥告知。”
“他们都是毒龙帮的人。”那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毒龙帮对这块宝地垂涎已久,以前因为其背后有一位四品京官不敢动手,如今没了那顾忌,怎肯放过。”
“这毒龙帮也就是一个江湖帮派,竟然敢对下野的京官下手,真是胆大,他怎知其没有相好的同僚故旧为其出头。”萧嘉穗一听涉及毒龙帮,便乘机打探。
“你等又知道多少。”那人斜了萧嘉穗等一眼,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巴三郎立即给他满上,那人才重新开口,“毒龙帮在济州横行十余年,你以为他背后没人啊,不然张知府恁强的手段怎会除不了。”
“哦,那毒龙帮的背后又是何人”萧嘉穗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一点。
“这个我却不知。”那人回了一句。
萧嘉穗等却是失望了,几个又闲聊一会,那人便再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就把饭局草草结束了。
一路思考着回到了客栈,萧嘉穗随即写了一封信,让人即刻送古家庄。第三天下午古浩天带着卞祥等人匆匆赶到,原来萧嘉穗了解了听涛楼的事情之后,便心生一个主意,但此事必须的古浩天亲自出马方能成功,所以他把计划写了送到古家庄,让古浩天拿主意、而古浩天一看此计可行,且家里祭祖等事已经完毕,便把拜谢徐知县一事托给父亲自己立马赶了过来。
且说听涛楼的杨掌柜最近烦的不行,自家靠山倒了之后,毒龙帮三天两头过来闹事,完全是一副不得手不肯罢休的样子。如今就是他想把楼脱手,可又有何人敢在毒龙帮的嘴里淘食,出让与毒龙帮心里头又不爽,更重要的是必定会被坑的血本无归。
这日傍晚杨掌柜刚刚打发了一帮闹事的泼皮,坐在房间里头长吁短叹,却见伙计进来禀报,说有三个客人想见他。他迟疑一下便叫伙计把他们领进来。不一会,便见外头进来三个人,打头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人便是古浩天,另两人就是萧嘉穗和朱富。
“三位客官欲见在下,不知有何指教”杨掌柜
第一一一章 做活一眼
平日生意火爆的听涛楼居然一连关门了好几天,一众新老顾客都觉得十分奇怪,于是有好事者到处打探,慢慢的就有一些消息流传出来。
“听涛楼转让了,俺那在县衙的兄弟那日在现场亲眼看到的。”
“难怪,那日俺在码头看到那杨掌柜,拖家带口的坐船去了,原来这个缘故。”
……
没多久,这一消息便传遍了东门一带。且说东门的那座二层楼房里,丘荣听到这消息之后顿时火冒三丈,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虎口夺食,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不过他也不是鲁莽之人,一番思虑之后,便派出手下打探消息去了。
又过两日,听涛楼外头贴出了一张布告,说是定于本月二十日重新开业。此时邱荣也探明了情况,这个买下茶楼的,是个沂州来的客商,并没听说在济州有什么靠山,看样子应该是个上当受骗的替死鬼。他心里冷笑,老爷便等到二十五日那天,让你知道利害。
且说这日下午,古浩天和颜俊卿一同前往拜访济州知府张叔夜,张叔夜是本科秋闱的主考,也算是两人的恩师。听说两位得意门生来访,他十分高兴,立即让人领进了后堂。
“两位今日如何得空,前来看望老夫。”张叔夜让两人坐下,笑着问道。
“学生一个好友,近日盘下了东城外的听涛楼,定于本月二十日开张,那处环境倒也优雅,正好浩天也在济州,到时想请恩师赏脸过去坐坐。”
把听涛楼托在颜俊卿的名下,却是古浩天与其商议好的,面上说是借重颜家的名望好做生意,暗地里古浩天自然另有心思。
“听涛楼啊,那处老夫也是去过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你那友人倒也好眼光、好手段,竟能争的这样的商铺。”
张叔夜似笑非笑的看着颜俊卿,其实心里清楚,这些地段非有权有势的人不能经营的,定是颜家置下的产业,请他过去无非就是替其长长面子撑撑腰。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他乐得成全。
“学生那友人也是侥幸得手。”颜俊卿含糊的回了一句。
“既然浩天也在此,也是难得一聚,老夫到时过去便是。”张叔夜爽快的应了。
“既如此,学生恭候恩师光临。”两人一齐谢过,又闲话一会便告辞而出。
很快便到了十月二十日,听涛楼重新开门迎客。然而城东老客都知道,毒龙帮对听涛楼虎视眈眈,今晚必不罢休,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纷纷进了听涛楼,楼里的生意一时竟比往日好上不少。
酉时末,正是入夜时分,也是听涛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一阵吵闹声如期在二楼的大堂里响起。十余个客人突然离座,把茶具、食物摔的满地都是,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棍棒,叫嚷着冲向柜台。
“好戏上演了,且看这掌柜如何应付。”一众顾客顿时精神起来。
便在此时那柜台前头,不知何时站了一排伙计,那十余个泼皮看似凶狠,竟然
冲不过去,好些个还不明不白的遭了暗算,一时间大堂里喧闹异常。
且说三楼的雅座里,古浩天、颜俊卿陪着张叔夜、时文彬等几个人,谈古论今、吟诗作对兴趣正浓。突听得楼下吵闹不已,顿觉扫兴,张叔夜便叫一个随从下去打探原因。只一会那人便回来禀报,说是毒龙帮的人在滋事。
“毒龙帮!”
张叔夜沉吟一下,转头看了颜俊卿一眼,心想今日被这小子用了,不过这毒龙帮也着实可恨,也该整治整治,于是就说
“我等下去看看,这毒龙帮到底如何丑陋。”
且说大堂里十余个泼皮闹的正凶,对楼上下来的几个文弱书生根本就在意。
“知府大人在此,还不住手。”一个亲随上前喊道。
“知府,你若是知府,老爷我还是皇帝呢”
可怜那些泼皮谁又认得知府的模样,而且又在急攻不下的焦躁时节,不知那个喷了一句,其他人连头也不回。
“尔等大胆,竟敢口出狂言,难道不怕皇法吗”那个随从见没人理他,又大喊了一声。
“这是何处窜出来的野狗,竟敢在老爷面前乱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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