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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陆小果

    我大惊:怎么会

    周荣坐下喝了口水的功夫,赵亭岩也走进了帐子。周荣笑着看了赵亭岩一眼,继续道:“这不今早我和赵知府去饷银失窃的地方查看,刚到那片空地,就看见地上摆放着几个箱子。我们连忙下马查看,箱子里正是上一批失窃的军饷!哈哈,这可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怎么可能”李大人惊呼出声。

    对啊,怎么可能什么人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千辛万苦地劫走军饷,却又偷偷把军饷还回来我一脸疑惑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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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将军只是缓缓的从座位上走下来,捡起地上副将遗落的佩剑,看也不看副将直视他的眼睛,只对压住副将的几个军士道:“拉下去吧。”随后对着赵亭岩行了一礼,拱手道:“赵知府,这副将平素就心性不稳,今日兽性大发,突然发狂,我也始料未及。你放心,我定会严加责罚他,给赵大人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着冲着下面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那人拉下去。那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副将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鲤鱼打挺般使劲一跃,似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出来。两旁按住他的将士手里不稳,差点让他挣脱了出去。副将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嘶”大声吸气的声音,挣脱不得,眼里却突然像回光返照的人一样,发射出一种冷然的光芒。他仰起头,突然对着上首的周荣大声喊:“将军!将军!你可想清楚!将军!”语气凄然。

    周荣只是别过头去不看他。那副将一看周荣这般模样,眼里最后那点光瞬间熄灭,整个人也仿佛脱力了一般瘫在地上不再动弹,任凭几个将士把他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

    营帐里瞬间又恢复到安静。我还未从这突然的变故中缓过神,周荣突然从上首走下来,走到李大人和赵亭岩前面,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赵亭岩急忙伸手拉住——

    “亭岩,我周荣征战沙场十多年,从没跟谁低过头。有一年我在边关守城,数九寒天,城外是蛮子们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城里弹尽粮绝,粮草不剩一丝,将士们连水都快没得喝了。我周荣硬是守了一个月,直到援军到来。我手下这副将,跟着我南南北北跑了不少地方,说是副手,其实我一直把他当兄弟。他年纪小不懂事,一直对朝廷不给我们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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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骑不了马,只能坐马车回京。那几箱军饷也要一同拉回去复命,所以我们三人也不好策马狂奔,只能压着马慢慢地跟在李大人的马车后面。

    一路上赵亭岩和周荣都无话。路上周荣几次骑马追到赵亭岩旁边,似是想对赵亭岩说些什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终究没开口。我一是好奇心作祟,二是觉得这军饷的事情诡异到无以复加,看赵亭岩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却又半点不透露,因此即使看出了周荣想和赵亭岩单独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半点回避的意思。

    这一路上各种心思转过,只觉不过片刻工夫就看到了到了进城的城门以及城门两旁列队的守军。刚想进城,守军中走出一名将士起身拦住了李大人的马车。

    赵亭岩驾马走到李大人马车前,利落的翻身下马。那名将士马上跪地行李,说到:“赵知府!我等已恭候多时了。圣上请您直接入宫。”

    赵亭岩拱拱手:“有劳。”随后转身对周荣和我说道:“走吧。”

    顺着赵亭岩这声招呼,我刚想策马跟上,赵亭岩却不急着上马,反而对着那名伸长脖子正往城外看的将士说道:“大人,可是圣上命你来接我们的不一起入宫吗”

    那名将士回过神,对赵亭岩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大人,小人是奉国舅之命,只是除了迎您之外,小人还需在此等候另外一个人,因此不能随大人入宫了。”

    赵亭岩眼光闪了闪:“哦还要迎谁呢”

    那名将士低下头,对赵亭岩行了个礼:“请大人不要为难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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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对皇帝的印象大抵皆是横眉树冠、年逾五十、一脸正气、不食人间烟火一类。

    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当今皇帝的时候心里还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皇帝李治之,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身上书生气极重,却又隐约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威严。这两种看似极端的两种气息如此微妙的融合在一个人身上,让人怎么也难以把他和市井街头传言里那个胆小怯懦,朝中毫无威信的小皇帝联系起来。

    而与皇帝相比,国舅朱由彦则更符合世人眼中的皇帝形象。虽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当,站在须发掺白的赵丞相身旁,竟让人有种两辈人的感觉。尤其是,国舅大人的长相可以说是上乘,即使和赵亭岩相比也没显得十分逊色。国舅大人的标志是他那招牌的微笑,笑起来脸上甚至还羞耻的露出两个酒窝…宫女们都偷偷议论说国舅大人笑起来真好看,就像一股子春风扑倒你的脸上…即使国舅大人已经年近四十,宫内还是有不少国舅的小迷妹呢。啧…

    “亭岩,照你这么说这军饷是自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皇帝这一声把我从走神里拉了回来。幸亏我刚刚一直颔首低眉站在一旁,旁人看不到我的神情,不然在圣上面前走神可不是小罪。

    “回圣上,正是。”赵亭岩朗声回到。

    周将军自从进了大殿就跪在一旁,此时见皇帝不说话,急忙说道:“皇上,是下官押送军饷不利,下官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还请皇上降罪!”

    我低着头,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只是长久的沉默。沉默过去,只听得皇帝似乎是向着赵丞相和国舅的方向问道:“你们怎么看”

    赵亭岩他老爹的声音是一贯的不慌不忙:“回皇上,下官认为既然这军饷已经寻回,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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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那就…”

    “皇上且慢!”

    皇上刚开口就被国舅打断了话。敢打断皇上话的,这满朝上下想必只有国舅一个人了。我偷偷看了眼皇上,却是看不出任何不虞之色。国舅则还是一脸招牌皮笑肉不笑,对着周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皇上,臣前些日子在茶楼里听说了些关于这军饷案的一些传言…”说完故意拉长了音,看着周荣的反应。

    “呵,看不出国舅爷虽人在京城,耳朵却是伸到了城外军营中去了。”赵丞相一声冷哼,语气里满是不屑。

    “哦国舅说来听听。”皇上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国舅倒也不恼,笑着对赵丞相拱了拱手:“丞相说笑了。皇上,臣前些日子去茶楼里喝茶,偶然看到似是军中打扮的两人凑在一起喝酒。臣的座位和他们离得近,那两人说话声音又大,免不了有两三句入了臣的耳朵。臣隐约听到什么‘劫军饷’、‘反叛’、‘将军’的字眼,当下大惊,为了不惊动那两人,偷偷派了随从去跟踪那两人,亲眼看到那两人进了城西驻军大营。”

    周荣猛地从地上爬起,走到国舅面前怒喝道:“你莫要污蔑人!我周荣卫国戍关沙场征战这么多年,何曾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国舅只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向周荣,缓缓地说:“周将军莫要激动,我还没说到精彩的部分呢…”这一句更把周荣给激怒了,一拳就要挥过去。

    接到皇上眼神示意的祝公公适时地阻止了周荣。

    国舅拂了拂自己的衣服,继续道:“这次李大人奉旨查办军饷案,暗地里多方查证,收集证据,终于找到了周荣反叛的证据。李大人,还是你来说吧。”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李大人清了清嗓子,对国舅行了个礼。大抵这些表面温文儒雅背地背信弃义的表演艺术家,内心都是没有丝毫内疚的。李大人道:“圣上,此次查证,臣找到一人证,可证明国舅大人所言非虚。”说完对着殿外招了招手:“把人带上来。”

    大殿内大部分人的眼光顿时聚焦到了殿门口,连方才一直没说话没表态的赵亭岩也微微侧转了身子,看向殿外。

    眼下午时刚过,阳光正是最烈的时候。殿门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在那个颤颤巍巍跟在宫人后面走进来的人影上,我只能微微眯着眼睛,辨认着那人的身影轮廓。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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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殿上跪着的、站着的均大惊。

    赵丞相第一个跳出来:“周荣,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周荣向赵丞相方向磕了个头:“丞相,周荣谢谢你的信任。只是周荣怕是要让您失望了…军饷,是我周荣劫的!”语气里,是不可反驳的坚定。

    “皇上,大人,你们身居高位,又久不上前线,这军中生活在你们眼里,怕只是一张轻飘飘的折子。可实际上,我周荣和城西驻军的兄弟们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呵,每年给拨的那点儿东西,还不够军中吃十个月的,剩下的时间我们吃什么用什么

    去年冬天特别冷,粮草消耗的也就特别快,刚入春军中就没得吃了。我递了多次奏折,请上头早日把军饷下拨下来,可每次都没得到任何回音。

    这几个月将士们是怎么过的开春回暖之后,在操练之余去山林里挖能吃的野菜,腌制起来就着干粮当做咸彩吃。后来连干粮也快吃光了,我只能命人,把仅剩的干粮拿到村子里,换了几袋村民们用来喂猪的麸糠…军士们每天辛苦操练,却只能吃这些东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无奈之下,我策马亲自进京,亲自找到户部负责军饷的周大人。我周荣,堂堂二品大将军,被一个四品小官各种敷衍。我低声下气,再三跟他说军中的难处,那周大人最后实在被我问烦了,抛给我一句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好一个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周荣,带领兄弟们守卫京城,捉住敌军细作、边关探子无数,保护者京城一方水土,竟然落得个‘和他有什么关系’”

    周荣大笑。一个横刀立马的将军,遇到官场无为的现状,这笑声里满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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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似是抽空了周荣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周荣向前深深俯身,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低声道:“皇上,我周荣此次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已经是难逃死罪。但此次完全是我自己一时糊涂,和城西驻军没有半点关系,军中除了赵坚再无别人知情。罪臣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罪臣求您,看在臣为国征战多年的份上,放过城西驻军的将士们……”随后伏在地上,再也没有抬起头。

    这世道就是这般:守法的、老实的受半百刁难,被逼到无路可走;上位的、狐假虎威的摆各式架子,活的心安理得毫无愧疚。我看着周荣的身影出了神,有那么一瞬间,周荣的身影和父亲的身影重叠起来,父亲去世前的话语仿佛又重新出现在我耳边。周荣控诉的声音和父亲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心里满满的都是关于责任、关于苍生的想法,让我痛苦的简直要晕过去。

    大殿里无人再说话,人人各怀鬼胎。国舅仍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李大人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一向波澜不惊的赵丞相的脸上,写满了痛心,然周荣犯的是大罪,且他自己也已经认罪,已无求情的余地。最奇怪的是刚刚被周荣打了一拳的赵副将此刻浑身颤抖的跪在周荣旁边,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竟似是在低声抽泣……

    “周将军,你今年几次上过大营旁的西山”赵亭岩突然开了口,却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提问。

    周荣缓缓抬起头,脸上一片茫然之色:“我…不记得了…大概…今年没有上去过吧…事情太多了…”

    “今年没上去过…那就奇怪了。西山顶那片空地,可是唯一可以观察到军饷被劫路线的地方。”赵亭岩提高了声音,紧紧盯着周荣。“你既没上去过西山,又是如何策划劫军饷的路线的呢”

    “呵……我并未完全观察过军饷运输的路线,那片树林的地形我早已烂熟于心。”周荣有些不自然的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

    赵亭岩突然提高了声音:“那你所说的劫军饷的江湖人士,现在可还寻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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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一走,剩下的几人之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赵丞相恨恨地叹了口气,兀自转身出了大殿。赵亭岩虽还呆立着没动,不过看这情况,赵亭岩应该要和他爹一起回去了,再说看他心情也不太好,我还是和李大人一道出宫比较安全…这样想着,我换上一副恐慌的面孔走到李大人面前:“哎呀,哎呀,李大人,这周荣真是好生险恶啊!从我第一天入营他就对我百般刁难,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好险,好险!想想我们和这种人待在一起我就觉得后怕…我们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罢…”

    李大人呵呵笑了两声,笑的脖子上露出的肥肉也随着他笑的节奏一颤一颤,看着格外油光发亮。我忍不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铁雁翎!你明知道军饷不是周荣劫的…”青天白日里赵亭岩突然一声冷喝,直接喊了我的名字,我莫名打了个哆嗦,身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猛地褪去,又披上一层冷汗。

    国舅在一旁抚了抚衣摆,此时挑了挑眉毛,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接话道:“哦赵知府,这军饷若不是周荣劫的,那是谁劫的周荣已经认罪,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赵亭岩没回国舅大人的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哎呀,赵知府,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周将军…哦不,周荣,已经认罪。再说了,这重点是叛国,不在军饷,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赵知府如此偏袒周荣,莫不是……”我故意拖长了尾音,暗含的意思却是赵亭岩万万不敢粘上的罪名。

    赵亭岩被我这一番话气的血气上涌,脸色都变了,我还是头一次看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的样子。失了斯文,竟有一丝不可冒犯、一点就着的暴躁在里头,夹着几丝戾气,让我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了几分闪躲。

    “哈哈哈!有趣,有趣。这天下有趣的人不多,铁捕头算一个。”国舅一声大笑。

    我忙道:“多谢国舅赞誉!”

    许是我这副狗腿的模样让赵亭岩再也看不下去,他终于收回目光,转身出了大殿。随后国舅和李大人也踱步往外走,我急忙跟上。

    出了大殿,眼看四下无人,我悄悄凑到李大人身边,小声问道:“李大人,这赵坚是您寻来作证的吧”

     



军饷-终章1
    天字号牢里头,关的都是些犯了重罪,再无自由之日的犯人。

    牢里头的天窗开的小,方向又偏,一日里头,只有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能有几丝阳光照进来。尽头处的几间牢房是给死刑犯准备的,房间里只放一个木质囚笼,犯人关进去后手脚固定,勉强可以伸出头,为的就是要这犯人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了,偏要生生受着这折磨。

    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

    牢里头越往里走越黑,直到走到尽头处的一间牢房则是完全没有窗户,就连门也是用厚厚的油布给遮住的,一关上门里面就一丝阳光也看不到。犯人被暗无天日的关在里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干不了,除了牢房里悉悉索索的老鼠爬来爬去的声音和外面受了刑法的犯人扯着嗓子呻吟,再无其他声音。饶是最负隅顽抗、抵赖不招的犯人,在这里头关个两天,保管变得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

    赵坚被关在最靠外的一间牢房里,地上早已凉透的饭菜一口没吃。他双手死死扒住牢门,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廊道尽头处那间隐没在黑暗里的大门。

    为什么为什么

    ——

    大风起自青萍之末,赵坚现在想来,事情一步一步都似上天一步一步棋子,最后一颗子落下,即成死局。

    十三岁丧父,母亲撇下赵坚改嫁,之后赵坚就在村子里靠吃百家饭过活,谁家需要劳力去收庄稼,赵坚就跟着去,收成完了那户人家就给赵坚几斤粮食,就这么赵坚也活了下来。若不是有年周荣带领军队经过赵坚的村子,问赵坚愿不愿意跟他去打仗,赵坚可能就在小山村里过一辈子。闪舞

    周荣镇守边关那几年,朝中政局不稳,不少蛮子就趁机来生事,周荣就免不了率领军队进行镇压和征伐。赵坚跟着周荣一场一场仗打下来,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继续冲上去,多少次和周荣埋了死去的兄弟之后,彻夜饮酒。许是赵坚运气好,虽小伤不断,却保住了一条命,又因冲锋总是第一个冲到前面,凭着一股子不服输、不怕死的劲头,一步步爬到了副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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