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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卖鱼的卖肉的卖菜的,用早饭的拉泔水的,扫街的巡逻的……过着朴实的小老百姓的日子。

    一家门口挂了“食”字标记的饭馆里,郭沙怒吼道:“你说什么,人丢了”

    刚才去领了君悦二人的士兵跪在地上,带了哭腔说: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公子一直跟在小的后面的,小的边走边回头看他。谁知道,他眨眼的就不见了。小的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才回来报告将军。”

    士兵也纳闷得很,怎么他说着说着,回头一看,人就不见了呢

    难不成还长了翅膀,上天了啊!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几两银子,应了这差事。如今倒好,差事没做成,还办砸了。那可是大人物,可不是他能陪得起的啊!

    郭沙气得一脚踢在士兵的肩膀上,怒吼:“没用的废物。”

    一旁坐着一个宽袍宽袖、留了一字胡的男人。他慢慢放下筷子,毫不在意的说:

    “郭副将不必动怒,依我看,八成是这位质子识破了你的伎俩,半路自己走掉了。”

    郭沙诧异的坐了下来,“戚大人的意思是,他是在整我们,好让我们去找他”

    戚大人点点头。“不离十。”

    “妈了个吧唧,一个质子,也敢戏弄老子。老子偏不去找,等他回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郭沙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碗酒壶差点滚到地上。

    戚大人给他斟了酒,“所以,郭副将只要坐在船上等着就行,他是一定要与我们会合,才能去恒阳的。没有我们,他寸步难行。”

    “行,就照大人说的办。”

    ---

     




十八章 美人出浴
    郭沙和戚永辉翻遍沥竹镇要找的人,此刻已经在距离沥竹镇几里之外的一座城镇的一家客栈里。

    水汽氤氲,雾霭缭绕。

    整间客房,弥漫在湿热的水汽之中。

    美人撩拨着漂浮在水上的红色玫瑰花瓣,用瓣瓣花瓣揉搓自己光洁润滑的肌肤,又用小瓢盛了水,从高处慢慢倾泻,渐起滴滴水珠。光滑白皙的手臂上,美得连个毛孔都找不到。

    “好舒服啊!”

    美人酣畅的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摊在浴桶里,感受着热水渗进毛孔,驱除掉体内的寒气和浊气。享受的闭上眼睛,哼着快乐的小曲。

    人参,燕窝,蜂蜜,滋补汤……好肌肤需要好东西来滋养,美人平日里吃的好东西不少,且不用风吹日晒。

    最最重要的是,美人如今才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肌肤自然光滑细腻,白里透红。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门口有声音传来:“公子,你洗好了吗奴才进去了。”

    “好了,进来吧!”美人双眸未睁,双臂搭上浴桶边沿,懒懒应道。

    桂花推门而进,站在了屏风的另一端,将衣服挂在了屏风上。他看不到主子,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晃动,听水声大概知道他在干什么。

    “哗啦……”

    桂花知道,他家主子出浴了。

    果然,下一秒,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就被从另一侧拿走了。还传来声音:“咦,这衣服还蛮好看的嘛!”

    桂花已经离开了屏风,去准备布巾和梳子了。听到声音,他回道:

    “这里卖的,都是北齐的服饰,奴才就按公子的尺寸买了两身,是公子喜欢的颜色。”

    美人已经绕过屏风走了出来,边系腰带边赞赏,“嗯,不错。”

    也不知道是赞赏自己美,还是赞赏衣服美

    桂花转头看去,美人温润如玉,如桃灼灼。

    白色的琉璃立领锦绣丝袍包裹着他娇小的身躯,玉白衣裳上绣了朵朵绽放的红梅。红白相撞,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朱唇点点,眼若深潭,相貌柔美又不缺英姿飒爽之气。一头青丝散落,紧贴在他的脸颊上,水珠欲滴。

    桂花咽了咽口水。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哎哎哎,发什么愣呢看上本公子啦”

    桂花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神志,又听他后一句话,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布巾,略嗔道:

    “公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奴才可不敢有这等心思,不然会遭天谴的。”

    他一个奴才,可不敢肖想自己的主子。更何况,他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公子快坐下来吧,奴才给您擦拭头发。”

    君悦乖乖的跪坐在铜镜前,享受着桂花的服务。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仅不弄疼了他,还时不时地按摩一下,舒服至极。

    擦完头发,他又拿了梳子,将他的长发一缕缕的舒顺。从发尾开始,慢慢往上,尽量不扯到他的头皮。

    君悦感慨,如果桂花是他的夫婿,一辈子如此待他,他也知足了。

    “桂花,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桂花露出慈祥的笑容来,取笑说:“呸呸,公子,你怎么能咒我死啊!”

    “你不会死的,你还要长命百岁,将来帮我带娃呢!”

    “好,只要公子生了小主子,奴才就帮你带,兴许将来还能帮你带小小主子呢!”

    “呵呵,桂花你想得可真够远。”君悦俏皮的转过头来,黑亮的的眼睛里肆意飞扬,狡黠道:

    “呵呵,桂花,你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奖励你,本公子请你到外面去吃大餐。”

    “公子,是你想去吧!”桂花宠溺的将他的头转了过去,继续梳头发。

    “呵呵。”

    ---

    沥竹镇。

    已到了子时,派出去的人一拨一拨的回来了,个个神情动作皆一样,都是摇头沮丧的说:人没找到。

    郭沙不解了,“怎么可能呢沥竹就这么巴掌大,就算是钻狗洞也能找到了。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只知道奉命行事,可不去想人究竟会藏在哪

    戚永辉问道:“可问过城门卫,有没有见到二公子出去过”

    有士兵上前回答,“问过了,都说没见过。”

    戚永辉也知道他这话是多问了。

    如今各国战争不断,为防止有敌军混入,所以进出城门的人都必须要有路引,路引上注明持有者来自何处。没有路引者,是进出不了城门的。

    如今姜离之人对于栗水河以北的齐国人来说,都是敏感的存在。如果城门卫看到姜离的路引,不可能没有印象。

    戚永辉不甘又问:“可有姜离人进出”

    士兵还是回答:“没有。”

    “有没有持印出城的”

    “也没有。”

    君悦是王室,他的印鉴就是他身份的证明。而不是像普通百姓一样,是一张写了名字住址盖了官印的白纸。

    而如果君悦持王室印鉴进出城门,城门卫定会将人拦下,并跑来相告。

    所以,君悦是出



十九章 顶楼山
    千山鸟飞绝,万寂人踪灭。

    白雪覆盖的官道上,一辆朴素的灰蓬马车缓缓行使。

    车夫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粗糙,手有磨茧,体型壮实。他穿着一身蓑衣,宽大的帽檐遮挡了头顶的风雪,正扬着手中的马鞭“吓吓”赶马。

    车内,一个白衣少年裹着青色的斗篷,伏在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腿上,闭目养神。车身摇摇晃晃,两人也跟着摇摇摆摆。皱成川字的眉头显示了主人极不舒服,脑袋一磕一磕的怂拉。

    “我说公子,早知道就跟那帮人一起走了,还能坐宽敞的大马车。你看我这老身骨,都快颠得散架了。”

    君悦眼皮没睁,闷闷说道:“你还想坐大马车,他们能让你骑马去就不错了。”

    桂花不解,“难不成他们还要让我们走着去恒阳啊!”

    “说不定还真是。”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桂花咧咧骂道。

    他屁屁好疼啊!骨头都快散架了。

    的确是一群小人,一个副将就敢给他们脸色看。还不知道此次去恒阳,要遭多少的讽刺和屈辱呢!

    桂花狡黠道:“公子,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沥竹疯狂的找人啊”

    君悦点头,“弄丢质子可不是小事,丢了官职还是轻的,搞不好还要掉脑袋呢!他们能不为了自己的小命疯狂的找吗不过估计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根本就不在沥竹,他们就是找一辈子也找不着。”

    “哼,看他们以后还敢小瞧公子你。”

    桂花生气后,又觉得很神气。

    主子变聪明了,会整人了。

    万事都有因果,每个人的路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人这一生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不是偶然,而是带着目的性。

    如果当初不是遇到那对母子,他现在还得跟那口砂锅在一起,根本出不了沥竹镇。

    桂花又问:“公子,你说他们会不会追上我们啊”

    君悦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追不上的,他们已经晚了我们很久了。再说,他们还得拉不少的东西,没那么快。”

    “那就好。”桂花低头,将主子滑落的斗篷又往上提了些。“公子若是乏了,就睡会吧!”

    君悦没有回应,他是乏了,被这马车颠得乏了。

    前几天坐的王室马车那叫一个稳当,就跟坐高铁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瞧瞧现在,就跟过山车似的,他都快吐了。

    ---

    远在沥竹的郭沙和戚永辉,脸色真的黑得跟砂锅似的,眼睛快要喷火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这还是他们前天乘坐的那艘大船,船靠在岸边一动不动,河水拍打着古老陈旧的岸石,传出宏伟的“啪啪”声。

    “妈了个吧唧,这个娘娘腔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戚永辉检查了面前的东西,说:“他从姜离带过来的东西都在,只是少了姜离王的国书和印鉴。按理说光靠他手上的东西,是出不了沥竹的,难道真的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郭沙在舱内踱来踱去,毛躁得跟只斗志昂扬的公鸡。口水乱喷:

    “可我们都翻遍了整个沥竹也找不到人,就算是死了,也总该找到尸体吧!毛都没有一根,这又是怎么回事上天了还是遁地了妈了个吧唧。”

    这两天闹得人仰马翻的,连觉都睡不好,火气大得都可以融化这冰天雪地了。

    戚永辉当下果断决定,“咱们回恒阳,向皇上禀明此事。”

    “回恒阳”郭沙惊讶道,“人找不到,回恒阳怎么跟皇上交代”

    “哎哟我的郭副将啊,弄丢质子这可不是小事,咱们且先回去,皇上会如何处置我们,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郭沙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人都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再找下去希望也不大,是该回京向皇上请罪了。

    他在心里又把那个娘娘腔质子骂了个千百遍,他郭沙要是因为一个质子而丢了性命,那简直是太不值当了。他即便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那才光荣。

    妈了个吧唧,瞧那娘娘腔的怂样,就知道不是安分的主。

    他指了指地上,“那这些东西呢”

    戚永辉道:“自然是要带回京城的。”

    郭沙也不再多问,吩咐了人来将东西抬出去装车,准备离开沥竹,回恒阳。回去复命,也是回去领罪。

    妈了个吧唧,这趟差事办得真是窝火。

    ---

    两路人马,再去往恒阳的路上你追我赶,如此又过了一天一夜。

    君悦站在马车外,遥望着前方高耸的染白俊山,它像一个英勇严肃的警卫军一样,坚守在自己的岗位,守护着它的女王。白色之中隐约还有黑色的石头裸露,十分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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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恒阳都城
    一路走走停停,君悦三人终于在日暮时分,到达了北齐的都城:恒阳。

    君悦撩开车帘,探出头去,望着前面巍峨森森,肃穆凛凛的城楼。

    城楼上已经燃起了火盆,将泛着阴阴寒气的城墙照得透亮,似冰冻了千年的寒铁,坚硬无比。穿着厚重铠甲的城门卫正在来回巡逻,眉目如箭。

    “恒阳”二字像一双魔眼,悬挂于城门之上正中央,目不斜视,漠视着从它下面走过的每一个人,渺小如蝼蚁。

    这里,就是他接下来要住的城市了。

    到了门口,君悦又被拦下,受检了一番,然后又在别人恭敬的点头哈腰中,飘飘然而进。

    城内可比城外热闹多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君悦望着模糊朦胧的街景,彩灯高挂,喜联盈门,新妆抚面,华衣束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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