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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这话他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想要用去填补心灵的空洞是最愚蠢的做法,有句话叫欲壑难填,灵魂的空洞不知比大多少,只会越填越空,真要填,就填一个值得的人进去。”

    我看他一眼,他的口气是没有半分虚浮的:“我认为我是值得的那个人,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当然,钟博士是个好男人,可惜他心里没有你。”

    我记得我并没跟他提过钟庭的名字,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认识的,不禁惶惑:“你认识我丈夫”

    谭粤铭笑了笑:“不认识。不过像他这样出色的人才,早几年就高悬在猎头榜上,没听过的话也太孤陋寡闻了。听说他正在研发一款白血病特效药,我看不少企业都虎视眈眈。”

    说到那款药,我有些难过。最初的研发是爷爷在做,付出的心血并不亚于那几款疫苗,近几年身体不好才不得不停止,幸运的是遇到钟庭,他正巧是这方面的专家,便放心把任务交由他来继续。

    不过遗憾的是,这款药不是百年药业的项目,而是属于百明生物,而百明生物是由百年药业和天明药业两家共同控股的。也就是说,药品一旦研发成功,功劳是百年药业的,既得利益却要和天明药业共享。天明药业占了近六成股份,当初建立公司时出资也不过五百万,这对研发者来讲实在是不公平。

    我不知道谭粤铭何以提起这款药来,不过我告诉他,那款药的研发到了瓶颈期,并没有太大进展,也不必对它抱太大希望。

    谭粤铭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又静静躺了会儿,我拿起一片树叶在他脸上扫:“说说你吧,你是哪里人




035果真是狼来了
    秋天还活动在白桦林里的动物都是很机敏的,谭粤铭追一头鹿追了许久,最后还是被它给跑掉了。

    关于打猎,他有许多的心得体会。

    他说狩猎时,猎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而是要跟着风的方向,依照地形的色彩和气味,和大家保持一致的速度向前,尤其注意避免突发性动作,猎物们通常很温顺也很警惕,他们可以在你最不注意的时候迅速逃匿,这是它们的天赋,在保持安静这方面,任何家禽都比不过野生动物。

    他还说,人类已经丧失了这种技能,必须安静的向大自然学习,才能被自然所接受。

    这话我倒是挺认同,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他说他去非洲呆过几个月,专门看当地土著人狩猎,学了不少技巧。

    他问我去过非洲吗,我摇摇头,心说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充满艾滋、贫困、硝烟,连水电都缺失的地方。

    然后听他滔滔不绝讲起了非洲,地理风貌、风土人情发展情况,头头是道,什么东西一经他说出来总是变得那么生动有趣,搞得我也想去体验体验。

    嘘…

    他忽然停下来,然后对着一处放了一枪。

    只听砰一声响,他笑了笑翻身下马,朝放枪的那处跑过去,然后转过身,手上已经多了只灰兔,带着胜利的微笑过来:“走,找条小河,让你尝尝谭氏烤兔的滋味。”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附近有条清澈小河,我只按照他的指示拾柴生火,他则十分专业的将兔子处理干净,用匕首削了树枝,将灰兔架在火上翻烤。

    香味随着时间慢慢酝酿,不一会儿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无法言述的焦香,新鲜红嫩的兔肉也变成了金黄色,滋滋冒着油星子,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谭粤铭冲我笑了笑:“别急,一会儿就好。”说着拿出一小罐盐和孜然撒上去,接着翻烤。

    我说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调味料,他说出门打猎必备。

    我也不说话,就静静盯着他,只觉此刻的他化身成了美食家,只消接受吃货的膜拜。

    兔子烤好,他把最肥美的兔腿切下来递给我,我也顾不得油腻接过来就吃。

    烤兔外酥里嫩还多汁,兔肉入味又弹牙,足以秒杀我曾吃过的一切烤兔,那种味道能令人回味一辈子,难怪那么多吃货愿花千金打野食,饲养的与野生根本



036陷入天罗地网
    见我一头汗,谭粤铭说,远远看到狼躲不开时就点着火把走,通常狼会与你对视一小会儿时间,就趁这时将火把或信号棒扔到它面前,八成的狼会逃跑。

    我问那剩下两成不跑的怎么办,他说那就放枪,百分之九十九的狼会被一枪吓走,如果还有百分之一真胆大的,那就认准头狼开枪,头狼一倒下,狼群立刻散干净。

    说完叫我收拾帐篷,说得赶紧换个地方,狼群可能随时会回来。

    我立刻照做,又听他说附近有个猎户造的小木屋,去那儿比较安全。

    我们把行李驮上马,在漆黑无比的林子里穿梭,他拿着gps研究,果真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木屋,在手电筒的光下还能看到一堆干草,正好让马儿享用。

    木屋很小也很简陋,只有一块两米见方的木板,算是床吧,旁边有个砖砌的炉子,角落放了有些干柴禾。

    谭粤铭似乎颇有野外生存经验,麻利儿的生了火,木材燃烧的橘红色光线,让人觉得分外温暖。

    他笑嘻嘻的盯着我,问我饿了没,我摇摇头,说下午那只烤兔子我消灭了一大半,足够顶上两天。

    他笑我真是只猪,我作势要打他反被抓住轻薄了两下,还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触,又闪电般离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儿很安全,不会有狼来,安心睡吧,明天我们再出去。”

    我微微点了下头就钻进睡袋,他坐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瞧着我,幽幽地念了首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这个我知道,是诗经里面的《野有蔓草》,他问我知不知道这首诗说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他嘴角一勾:“这是古今第一淫诗。”

    我无语,又听他道:“按尔雅释义,蔓是指细长能缠绕的茎。草指的是包住茎的叶子。零露即‘露水夫妻’,‘邂逅相遇’就是觏合,而‘与子偕臧’是说女子感到很满意,你说是不是很形象”

    我完全无言以对,时间一点一点流淌,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谭粤铭拿根棍子拨弄着火堆,半明半寐的火光下,侧脸是惊人的俊美,声音也像那温暖的焰火:“我不想和你做什么露水夫妻,我想一辈子,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翻了个身,不敢去看他的脸,听到他低低笑了两声:“李秋思,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我们所在是一片高地,能看见坡下的景色,红、黄、绿、褐…就像



037你老公在路上
    投资商和采购商一起失踪在多兰的地盘儿上,着实把多兰方吓傻了,连夜出动人马寻找,却是一无所获,好在愁眉之际我们安然无恙归来,方才狠狠松了口气。

    宫城更是不用说,大抵是一夜没睡,满眼的红血丝,看着怪可怕的,一见我就扑过来,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秋思你没事儿吧,以后别再乱跑了。”

    说完眤了一眼我身旁的男人,那目光就像护主的忠犬,恨不得冲上去咬人一口。

    谭粤铭就淡定多了,嘴角微微上扬,冲他露出友好的微笑,眼角眉梢不漏丝毫破绽。

    宫城动了两下嘴唇,终是没说什么,拉着我就要走,却见邱炳坤一脸焦急地走过来,喘了两口气,满怀愧疚的说:“谭总,李总,你们这可把我急坏了,那白桦林里时有野兽出没,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邱某人即便切腹也不足以抵消罪孽啊!”

    谭粤铭笑笑:“邱总言重了,我和李总…”他话还没说完,白航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也是一头的汗,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他脸上稍有愠色,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正常,对邱炳坤道:“邱总,实在抱歉,我有急事得马上离开,关于项目投资的事赵总会过来与你们商定。”

    说完又看看我:“李总,你的事办妥了吗,要不要和我一道走。”

    我一时没说话,倒是宫城一脸不屑,小声在我旁边嘀咕,“有私人飞机了不起啊,咱们才不稀罕呢。”

    我刚想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说这话不觉得太小家子气么,邱炳坤就讪讪地开口了:“李总怕是还得再等上个一天,我已经通知了钟总,他应该快到了。”

    什么,钟庭要过来

    见我脸色不对,邱炳坤马上解释:“这不是找了半宿都找不见你人在哪儿么,赶巧钟总打电话过来,我就跟他说了,李总你是不知道哇,听说你失踪钟总有多着急!”

    我一时半会儿还真



038红本本自己人
    楼下,钟庭正和邱炳坤喝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投机。

    钟庭还不时笑上一笑,和我在一起时从没见他这样过,我这个老婆做得是有多失败啊,连个糙老爷们儿都比不了。

    我咳了两声,两人才转过头来。

    邱炳坤是一脸灿烂,钟庭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和平常一样淡淡的,一丝一毫的紧张都看不到。

    邱炳坤还信誓旦旦说他焦急,焦急个头啊!他大概巴不得我就此消失吧,这样他就能和冷露名正言顺双宿双飞了。

    一时间静得可怕。大抵也看出我们之间不似平常夫妻,邱炳坤瞧着钟庭:“看吧钟总,我就告诉过你让你别着急别着急,咱们李总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好好的吗。”

    说着就站起来,示意我跟他到一旁,钟庭倒是配合的坐在那边,似乎也不关心邱炳坤和我说什么。

    我笑了笑:“怎么了邱总。”

    邱炳坤还是那副乐善的笑容,“李总,除了失踪,我可没和钟总说过别的什么。钟总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错过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咱得珍惜。另外我得提醒你,姓谭的不是啥好相与的主,您呀,真得当心点儿。”

    我怔了一下,笑道,“多谢邱总提醒,不过我和那谁的事还是不劳邱总费心了。”

    邱炳坤连连点着头,“那是那是,不过……”

    他显然还有什么话急于表达,见我并没扭头要走的意思,直接就道:“这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你想啊李总,千年修来的福分才撮合你们走在一起,有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呢!”

    我一时没吭声,他接着说,“这外人他始终是外人,只有领了红本本的才是自己人。男人嘛,很多时候身不由己,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咱该大度就大度点。拿我自己来说,身边少不了些



039婚姻是现实的
    听到这消息,我头疼得要命。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回出逃了,前前后后得有五六次了,次次折腾得人仰马翻。

    我烦躁的抓着头,钟庭把行李扔上车,让司机自己打车回,接着钻进驾驶室,看我一眼,“别着急,我们这就是去找。”

    我看着他,一时无言。

    婚姻是很现实的东西,并非说离就能离得开,尤其当男人的作用占主导时。

    这些年来,每当遇见问题,他就化身定海神针,把我的焦虑层层弱化,家里家外风浪不少,没有一次不是他在挡。他从没觉得我妈那边是麻烦,无声无息打理得紧紧有条,我没操过半点心,这方面谁也挑不出理来。

    这次也一样,他扮演着顶梁柱的角色,告诉我别担心,我妈不会有事,那种笃定由不得你不信。

    我笑了一声,说:“我巴不得她有事,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听出我在说气话,他倒也没说什么,打了几个电话,把找人的事情交代了下去,又亲自带我找。

    其实前几次我并没问他怎么找见我妈的,这会儿随口问了下,他挑了挑眉,“你不是对她漠不关心么,问这些做什么。”

    我挖挖耳朵,“就随口一问,你真当我有多关心啊。”

    他笑了笑,说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管我妈为人如何,至少她活着,不像他早早的失去双亲,连个念想都没了。

    说得也是,他是孤儿,对亲情的渴望比一般人来得强烈,我一时就没说话,把头靠在椅子上,盯着窗外的风景,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马路牙子上,一位少妇牵个孩子慢慢走着。孩子约莫三四岁,胖乎乎的,手里拿个甜筒走得歪歪颤颤,奶油糊了一脸,像只馋嘴的小花猫儿,少妇一边笑一边帮他擦脸,看上去十分有爱。

    这些我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母爱,在我的世界是最陌生的词语。

    秋思!

    钟庭忽然喊了我一声,那声音竟说不出的温柔,我有些愕然,“怎么了”

    他瞧着我,淡淡的问:“你饿不饿,前面路口有家牛肉面,味道还不错。”

    我是吃货这点他很清楚,说吃的我兴致怎么也低不



040这是你的谁啊?
    钟庭说,前两次就是在那儿找到她的,她当时还带了白色的雏菊,坐在我爸坟前唱歌,至于怎么去的,自然是徒步。

    莫名一阵心酸,她疯都疯了,还会记得我爸吗二十公里走过去,她也是挺能的……

    正想说点什么,一阵香味儿飘来,抬眸,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过来。

    钟庭说了声谢谢,把没香菜的那碗放我面前。

    见那面汤金黄,面条细白,牛肉浓香,一下就流出口水来,滴溜溜卷了一口,味蕾都在跳舞。

    钟庭看着我,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不过转瞬即逝。

    他的吃相是斯文优雅的,把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得十分彻底,没一会儿就吃好了,起身付了钱就走到外边儿,也不晓得干什么去了。

    这时老板过来,在我头顶咦了一声,“这是谁啊”

    他在看桌上的照片,从表情上看似乎认识她,我问:“你认识这人啊”

    老板蹙了会儿眉,像是在思考,隔了片刻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不过已经很久了,想不大起来了,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啊!”

    我笑笑,没说话,拿起那张照片细细的看,的确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可风情万种,很多时候也和水性杨花、不安于室之类的形容词划等号。

    王晚香,我亲妈,初中没读毕业就在场子里混,货真价实的妖精。

    第一个被她迷倒的人是我爸,任凭别人怎样劝阻,死活要和她一块儿,且执行力极强,当年就生下了我。

    可惜老实人遇见妖艳贱货注定不幸,我刚满三岁我爸就去了,彼时我妈不过二十出头,哪能耐住寂寞,老公尸骨未寒就流连舞厅夜场,身边情人不断。

    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原配找她撕逼死磕,甚至闹到李家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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