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鬼剑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古先生
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知道别月楼的复出意味着武林之中即将迎来一场生灵涂炭的杀戮,而别月楼背后的神秘力量又令他们不得不高度重视;其余黑道和小帮派紧张的,是因为他们参与了曾经剿灭别月楼的战争,甚至对别月楼大肆掠夺。即使那一场战争参与的人数之多无法估量,但每个人都心怀胆怯。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有些人选择到别月楼负荆请罪,有人选择静静地等待别月楼来这里复仇。闯『荡』江湖之人都清楚,是非恩怨,是不可能真正逃得掉的。
静静等待的人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他们的仇家。这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负荆请罪的人则已一批批走进别月楼,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唐彧随着司空诚慢慢走进别月楼。但他不是来请罪的。
他想知道别月楼主是谁。或许还有其它目的。
走进别月楼之后,便见高台上立着那方石碑,石碑被白绵覆盖,很是神秘。高台上立着一人,正痴痴地望着石碑发呆。
唐彧一眼望去,只觉得这人背影略有几分熟悉,竟是一时想不出来。
司空诚停下来,对高台上的人道:“楼主,唐堂主已为您请到。”
“楼主”唐彧心中一凛,当即凝视着台上之人,又努力回想一番:“此人看来比别孤群年轻得很,莫非是他的子嗣传人或是高徒”
别月楼主转过身来,居高而视:“唐堂主,能大驾光临别月楼,是别月楼莫大的荣幸。”
唐彧笑道:“真没想到,春风吹又生,别月楼的生命力如此顽强。”
别月楼主笑道:“唐堂主过奖了。别月楼此番能起死回生,多亏贵人相助。”
唐彧“哦”了一声,别月楼主便道:“若唐堂主有兴趣听我讲故事,请进!”说着已从高台上走下来,引着唐彧和司空诚往主楼大厅走去。
唐彧对故事倒是不感兴趣,只是问:“方才司空兄称此间有皇宫进贡的好酒,不知当真与否”
别月楼主淡淡说道:“自是不假。这皇宫进贡的酒,我等皆是喝不明白,只好等候知音与它相识。”
唐彧一脸喜『色』,跟上了他的步伐。
三人进了大厅,司空诚却转身就走了。
唐彧道:“司空兄何不一起饮一两杯”
司空诚道:“在下只对刀和杀人感兴趣。喝酒此等雅兴之事,不太擅长。”
唐彧笑道:“不强人所难。请慢走!”
司空诚二话不说,便已闪了出去。
别月楼主透过风磨铜面具,审视着唐彧。只觉得此人气『色』闲定,令人有些难以捉『摸』。当下唤人却取那皇宫进贡的美酒,又对唐彧道:“唐堂主除了喜欢喝酒,莫非真的没有其它感兴趣之事”
唐彧哈哈笑道:“阁下有所不知。这天下之酒品类繁多,恐怕我一生也难饮尽全。哪里有时间喜欢其它事情”
别月楼主默而不语,只静静观察着他。
不久,两名侍女已取了酒进来了,把酒放于案上又都退了下去。
只见这酒具通体鎏金,宝石镶嵌其上,看起来却不是中原之物。唐彧觉得奇怪,拿起一个酒杯察看,道:“莫非这酒是外域来的”
别月楼主道:“没错。”
唐彧眉头一皱,忖道:“别月楼受到重创,能如此迅速地东山再起,背后定有力量支撑。莫非,这便是答案”想罢,将酒杯放下,笑道:“惭愧惭愧!我虽喝过世间不少美酒,却没喝过这外域的酒。”
别月楼主道:“宝剑佩英雄,好酒自当配识酒之人
173,峨嵋之难(下)
却说虚真道长快马加鞭,此时已到了峨嵋山脚下。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将进来。只走了几步,觉得甚是奇怪,又站住了。
原来,往日虚真从外面归来,山脚下一向是有弟子前来迎接的,而半山腰上设有多处岗哨,此时站岗的人也都一个不见了。
四周寂静。静得出奇。
虚真握紧玄空白剑,腾空跃起,施展上乘轻功,直奔大殿而去。
刚落下来,只见眼前躺着一具具尸体,血流成河,竟已流淌到地面沟壑,形成了一条条小河一般。
虚真怪吼一声,险些扑倒在地。
“是谁是谁!”虚真一边吼,一边跑进去。
“远章!远章呢!”峨嵋山中他最关心的人便是这名唤作远章的徒弟。他向远章的房间奔过来,到了门前数丈外,已看到了他。
但早已不是活人。
甚至不是一具尸体。
而是一个头颅。
远章的头颅被悬挂在屋檐下,像一个灯笼。
虚真猛吐一口鲜血,人已掠起,旋而又掠下。
此时,远章的头颅已被他捧在手中。
“远章……我儿……”虚真又恨又痛,却不知要恨谁是好。整个人跪倒在地,喃喃自语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年我下了山,和你娘生下了你……我不敢让掌门人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故而隐瞒称你是我从路上捡来……这些年一直没有跟你说……你……你却……”
说着,又是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已惨白。
“的确怪你。”
就在此时,一个人慢慢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是缓慢的,他踏在尸体上面,仿佛是走在平地上。
虚真一边颤抖,一边已转过身来。
“你!”虚真青筋暴露的手抓紧了玄空白剑,咬着牙道:“是你……是你做的”
“是我。”
“为什么……我已和你合作……我……”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别月楼主。他虽换了一身白衫,看起来儒雅清秀,脸上却依旧戴着风磨铜面具。
“因为你必须死。”别月楼主停下来。他站在那里,离虚真不过是两丈远的距离。
虚真将远章的头颅放下去,人慢慢站起来。
“峨嵋派这么多条人命,都是无辜的……”
“哈哈……”别月楼主笑了。但他的笑声轻描淡写,依旧让人无法捉摸他的情绪和感情。
他继续道:“他们都是帮凶,又岂是无辜的”
“帮凶”虚真惑然,“你究竟是谁”
别月楼主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苍白。
他的苍白的手,现在已握成一只拳头。
“你死之前,我会告诉你。”
“哼!”虚真道长冷哼一声,人已弹了出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虽然他有野心,但他不过是一只受人利用的棋子。
他想赢,想要武林至尊的地位,但他其实很怕死。
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但是,当他看到远章的头颅挂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变了。
一个人若要变,很难,但也很容易。
现在他就变成一个不怕死的人了。
他的玄空白剑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神兵。这样的剑,就是要配上一个不怕死的人才会变得恐怖。
虚真欺来之时,已连刺了二十一剑。
每一剑都是剑术中的高招,都足够令人致命。
但是,别月楼主却轻易地避开了。
虚真在心中一怔,左手推掌,右手又刺了二十一剑。
他的剑法的确了得。
他的内功也的确了得。
何况,现在他是一个愤怒又充满仇恨的人,他比往常要可怕得多。
然,虚空道长的每一剑都刺空了。
“峨嵋剑法变幻多端,他却能如此轻易避开……他好像对峨嵋派的剑法了如指掌……”虚空一边咄咄逼人,一边暗自惊讶。
“咣当!”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持剑的手一麻,玄空白剑竟已脱落了。
“不好!”虚真暗叫一声,迅速向后跃去。
但是,别月楼主什么也没有做。他依旧站在那里,好像在笑。
他是如何知道他在笑的虚真兴许并不知道。但他却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的确在嘲笑他。
“你想做武林至尊”
“没错……”
“你想独步天下”
“没错……”
“你凭什么觉得
174,替罪羊
峨嵋山本就林木繁多。现在已被落雪铺染了一片白色。
白色的山,白色的冷杉,白色的屋宇。
当远青走进来的时候,竟也觉得有些冷了。
他在峨嵋山长大,在这里度过十八个春秋。
看过十八年的冬天的雪。
他还记得,当年他尚是孩子的时候,虚真道长领着他和其他师兄弟们走在峨嵋山的栈道中,雪花随着风飘落,轻如飞絮,却将他们每个人都笼罩住了。
好美!
当时他是在心中如此惊叹的。
然,现在他觉得这里一点也不美。他觉得有些恐惧,又有些愤恨,又有些悲伤。
这一支队伍不过是上百人。他绝不敢相信自己会带着这支队伍重返这里。
当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看到了从山上流下来的冰水。冰水中泛着鲜红色。
远青微微皱眉,唤道:“快!”自己已加快步伐,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一切令他险些从半空中跌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远青整个人怔在那里,看着地上的尸体。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是那般地熟悉。
突然,他箭也似地跃了过去。落在一个角落里。
“师叔!”远青跪在那里,看着躺在角落中的一名道士,眼泪哗然直下了,喃喃道:“是谁……是谁害死了你们……”
正悲伤间,忽听得四周一片响动。远青抬头,只见半空中齐刷刷落下几条人影,将他围住了。
“大胆!”当中一人举手指着他斥道。
远青慌忙站起来,只见来的人不是别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武当掌门左子征,华山派掌门葛慕英等。
有一人立在左子征身边,看来一身黑色素衫,浓眉锐目的,约莫四十余岁。远青记得当年随仪真道长前往昆仑山时见过他。是以知道他必定也是昆仑派中的高手。
另一人一身青衫,头发苍白,却精神似若年青。此人远青也曾见过,正是青城派的掌门纪诚书。
武林各大门派掌门同一时间到达此地,远青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了。
心中悲痛未平,却只能故作镇定,作了个揖道:“见过各位前辈!”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峨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方才喝斥远青的人,正是葛慕英。
远青为之一怔,速速跪下,道:“诸位前辈误会!远青是峨嵋弟子,今日刚从外地回来,没想到……没想到……我的同门们惨遭奸人所害……”
“胡说!”葛慕英愤然道:“峨嵋派在江湖中地位显赫,若非尔等家贼所致,怎会如此突然”
“没错……”纪诚书摇了摇头,道:“峨嵋根基稳固,在武林中实力也非同一般。是什么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将他们赶尽杀绝”转而看着左子征,继续道:“左掌门有何高见”
葛慕英瞪着远青,道:“你说自己从外赶回峨嵋,你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何带着这么多人回来”
远青一时语塞,回头一望,只见一众武当弟子已押着几位别月楼的帮众过来了。
“禀告掌门人!”当中一名武当弟子道:“这几名凶手正欲潜逃,被我们抓住了。”
左子征挪了几步,看着被押在地上的一名别月楼帮众,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又是为何”
这名汉子大惊失色,道:“我们……我们……我们只是路过……”
“哈哈……”葛慕英笑道:“你们这身打扮,手持兵器,却说是路过此地你快快招来!”言罢,一掌拍出,已至这汉子胸口。汉子滚了出去。
“你若从实招来,葛某可饶你不死!”
这汉子慌忙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求道:“请大侠饶命!”
“快说!”
“我们……我们……我们是奉了道长之命,前来取虚真道长性命的!”
“哪个道长”
汉子道:“远……远青道长……”
远青闻言大怔,一步闪将过来,揪住这汉子,斥道:“你血口喷人!”
“请道长恕罪!”汉子一边哀求,一边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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