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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入秋水

    她正仔细的看着树下,草叶之上,几个相隔甚远的脚印一直延伸至远处,暗红发黑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除此之外,还有几具野兽的尸体,四散在各处,血肉模糊,那是几只野猪,猪鬃黝黑发亮,好似钢针直挺。

    这两日来的不断追杀,接二连三吃亏的她,已是开始适应孟秋水的手段,藏匿与袭杀。

    冰冷目光直直看着那头最大的野猪,身形虽大,但它的肚子却有些与体型不符,更大,大如磨盘,鼓胀如球,倒在血泊中,半露着一个巨大切口,像是往里填充了什么。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月神素手一拂,一道可怕气机势如雷霆轰然落下。

    “噗!”

    一声闷响,就见那野猪的肚子当即漏气似的瘪了下来,无数血水自内流出,外表看似没有变化,内里却早已便作肉糜。尽管她对这种污秽之物有些厌恶,但只要能杀了那个三番两次戏耍她的人,反倒没了那股抵触。

    只是谁曾想那只野猪瘪下去的肚子里,忽然弥散出一股色彩斑斓的毒烟。

    广袖一摆,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阴阳术信手拈来,毒烟当即如清风化去,只以为是那人垂死挣扎的她飘然而下,可倏然,她就发觉树下一股森冷杀意是凭空陡起。

    乍见两道寒光竟是自另一只野猪腹中飞驰而上,瞅准了还在空中的她,带着血雨,一青一白如急电流光,一者自脖颈斜斩而下,从腰腹斩出,一者是拦腰横斩,无论那一剑,都是必杀之招。

    原来孟秋水竟是将一头野猪内脏掏空塞给了另一只,自己窝在其中。

    出手迅疾如电。

    “轰!”

    眼看杀招就要临身,孟秋水却觉周遭空气猝然一沉,沉凝如沼,出手的速度为之一缓,而眼前的月神已回身瞧来,身形却在后撤。

    她双目深邃冰冷,手中阴阳咒印已起,浩瀚气息虽比不得东皇太一那般博大,但比孟秋水却强了许多,竟然是快到大宗师了。

    四目相对,孟秋水眼中忽开始变得有些空洞茫然,但马上,口角猩红流下,他已回过神来,鼓喉一吐,一道血箭直朝月神门面打去,苍白的脸色上,一双眼眸冷如冰魄。

    两人一追一逃,以他们的速度和脚力,只怕这两日下来少说也有千里之遥,这女人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嗖。”

    背后树梢,忽听一道急促声响,那是一条待机许久的青蛇。孟秋水瞅准时间双剑一横,飞旋如影,直直近身贴去。

    却见月神一双玉手作势下压,孟秋水双剑只在他身前半尺便像是刺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连青蛇也被迫开,窜向一旁。

    赫然是护身罡气。

    不惊,不惧,双足对撞交错,身在空中的孟秋水手中长剑已随身形绞动而起,剑气绞起的劲风宛如一条毒龙。

    “呲!”

    激起的声响令人气血不稳。

    僵持不过三息,二人竟是各自倒退分开,俨然有几分旗鼓相当的意思。

    一击未能建功,借着余力,孟秋水头也不回的反手斩出一剑,收回青蛇是抽身远遁。

    刚刚击溃剑气的月神,身形还未稳住,便听到了一句让她心神不稳的话。

    “啧啧,腿可真是白的能掐出水来,如此紧追不放,莫不是想要自荐枕席?”

    高高在上的她,何曾遇到过这般下作的手段,听过这等污言秽语,而且还是三番两次戏耍于她的孟秋水,俏脸一变,这次是连冷意都没了,只有难以遏止的杀意。

    紫发飘动如蛇,广袖中十指紧攥,周遭树叶簌簌飘落浮起,化作一股洪流,朝孟秋水离去的方向冲去,所过之处如洪流肆虐,尽为疮痍。

    只是,那个有心激怒她的人,早已没了影子。

    ……

    孟秋水所选之地,乃是一直东去,因为他不知道东皇太一有没有赶来,唯有那个月神以某种古怪的手段追着他。

    如今他早已是穿过了魏国,楚国,再往东去便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孟秋水不信他遁入汪洋中这女人还能追上他。哪怕对方还不是大宗师,但也不是初入宗师,重伤未愈的他能比拟的。

    “差的,还是实力!”

    正心中想着,背后已能感觉到一股杀意冲来,飞速贴近。

    不用想,那个女人又追来了,而且一身气机鼓荡可怕,简直像是入了魔怔,双眼死死的只盯着孟秋水一人。

    一咬牙,残存内力再无保留,孟秋水身形瞬间如凌空虚渡般,挪移向远处,快到了极致,体内内力像是汹涌澎湃的洪水,激荡撕扯着他的经脉,血管更是根根鼓起。

    只持续了不到半盏茶,孟秋水便已七窍溢血,体内新伤旧伤开始爆发,浑身赤红如火。

    奈何身后那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紧追不舍,身形一跃竟是幻化成一只三足神鸟,展翅飞来。

    二人这一




第一百八十章 异域国度
    ?

    风,冷冽如刀。

    瞑云低垂,远远望去,恰似海天相连,皆似泼墨。

    话说在那风涛险恶的怒海之中,急浪拍打间但见那风浪“唰”的突兀分开,分向两旁,令人措手不及。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幽暗海水中竟好似有一双眸子亮起,继而一晃而过,让人骇然。

    这海底莫不是有人?

    又一个浪头打下,依旧是先前奇景,这一次看的更加分明,不光是风浪,还有海面,无声无息,齐刷刷的已被一分为二,划了开来,尽管它们合拢的很快。而那双目光也更亮,更近了,就好像海底一个人正慢慢往上走着。

    “轰隆!”

    一声惊雷,直到七八个浪头过去,一双平淡的眸子已是自海水中出现,这一次,风浪海面是直直分开十数丈,排向两旁,持续了差不多两息才缓缓合住。

    而那分开的切口中,一道身影已走了出来,**的上身,背负的双剑,披散的白发,满身的新旧伤疤,有的已结血痂,有的还没愈合。

    不想这风浪中竟果真走出来了个人,一个青年,白发披散,被一根灰布带束随意束在背后。

    他拖着疲乏的身子,一步步爬到了面前凸起的礁石上,汪洋中,这里就像是一座孤岛,他半倚一平缓处,安静的调息运气,恢复着体力。

    臂弯处绕着的青蛇昂起了蛇头,环上了他的肩膀,“嘶嘶”吐着信子。

    一人一蛇,却是在这风涛之中依偎一起。

    可就在他爬上这里没多久,许是身上伤口溢出的血腥味,海面上忽然惊现一竖起的背鳍,好似一柄划破海面的钢刀,带着来自这片海洋的杀意,遥遥游来。

    鲛鱼。

    青年动也不动,像很是疲累,他半仰着身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顾望着头顶将暗未暗的天空,感受着冷风的吹拂,嘴里轻声道:

    “杀了它!”

    肩头青蛇“嗖”的便化作一道青影飞出,拖着一抹晦暗金光,“噗”的没入海中,不到两个呼吸,便贴着海面游了回来。

    就见海水中,不多时便浮现出一片血红,转眼随着风浪散向四方。

    好一会,嗅着海风,抿了抿发干的唇,青年这才直起身子,他双手连连隔空击向幽暗海面,水花霎时四溅。但见那水中下一刻赫然跃出一条巨大游鱼来,挣扎扭动,可刚到空中,便被一股吸力扯了过去,落入青年手中。

    却说青年手指仿佛带着看不见的可怕锋芒,就见指尖绕着鱼身轻轻一划,那鱼便已延背脊一分为二,内脏自行脱落,露出了白花花的鱼肉。

    一半放在了青蛇面前,另一半已在他埋头啃食中入了腹。

    大海茫茫,他已是完全失了方向,谁曾想一入海中便被一股暗流吸入,如今不知道被卷到了哪里,甚至孟秋水连日子都忘了。

    遇到孤岛他便暂停歇息,而多数时间更是在赶路,依靠着天上的星辰分辨方向,闲时便与鲛鲸搏杀,以海水之重熬练身躯体魄,稳固着自己的境界,还有体内的伤势。

    可是,

    孤独。

    即便孟秋水自幼离群索居多年,也仍是受不了这般孤独,孤独的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也许是十天,二十天,还是三十天,他已经没看见过人了,准确的说是活人。

    但幸好,还有一条小青蛇,还有两柄剑。

    望着几乎快要压下来的暝云,孟秋水抱着怀里的剑慢慢合上了眼睛,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不需要提防什么,这便是唯一的好处。

    夜晚,暴风雨。

    雷蛇咆哮,闪电轰隆。

    怒海之上狂涛急旋,波澜迭起,天地好似倒悬,苍茫一片,难以明辨方向,这是来自这片汪洋的杀机。



第一百八十一章 负道而行
    “咚~”

    耳边钟声接连起伏。

    到处都是参拜朝圣的声音,千万道汇聚如一,虔诚之音只如浊世清浪,洗涤着心头的杂念,连孟秋水目睹这一幕潜意识里都想要跪伏下去,被这股可怕的信念感染。

    放眼望去,尽是信徒,在这佛教如日中天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秋水居然发觉自己的剑意在这里,竟然被一股无形神秘的力量压制着,只余十之七八,这股力量浩瀚而博大,让人敬畏。

    而他现在的模样,虽然比不过那些饱经风霜的苦行者,但已是相差不远,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勉强遮身,除此之外,也就只剩那两柄剑了。

    袒露的上身的双脚,无不是布满了狰狞的伤痕,一头白发就像是干草一样,黯淡无光。

    身旁瞧见他是如何自海上踏浪而来的人们,无一不是跪伏在他的身旁,手中以陶碗呈着色泽浑浊的米粥,也不知熬煮的是何物,高高拖举着,嘴里语气激动的说着古怪的强调,低垂着头颅。

    见孟秋水毫无动作,有人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眼中满是希冀,这其中有女子,有孩童,也有男子,更有老人。

    “一直深憾未能与孔孟同生于一世,想不到,居然无意中行到这里,莫非这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数?”

    如今的孟秋水已非往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曾在荀子那里得见过有关孔孟的零星记载,这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句“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常人眼中这只是一句简单话,可在孟秋水眼里,这阐述的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与道家的“上善若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这两位没有修为,孟秋水绝对是不会信的。甚至他心中已是猜测,也许这两位,恐都是“天人”境的可怕高手,领悟了何为道行,真正的此世极巅。

    而这里,有另一尊大彻大悟的“觉者”。

    “佛陀。”

    尽管孟秋水杀人无算,但对这几个人,他还是有些敬畏,他敬的不是对方的修为有多高深,而是对那颗求道之心的敬畏,不论是为己,还是为人,大道独行,仅这份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便值得他心存敬畏。

    接过陶碗,看了眼里面浑浊不堪的米粥,孟秋水张嘴浅尝了一口。

    涩而无味。

    孟秋水却是有些明了,原来,今天是“腊八节”,传说中佛陀修道的日子,怪不得这么多信徒。

    见到他喝了自己的粥,那个孩子满目欣喜,而后伏下身子虔诚无比的捧着孟秋水的双脚,以额触背,口中不知说着什么。

    路上,有无数人给那些前去朝圣的僧人施舍米粥。

    感受着那股浩瀚博大的气息,他瞧了瞧周围所有人,又望着身前小孩扬起的稚脸,一刹那,福至心灵。

    “六年苦行才生的顿悟之心啊!”目光闪过一丝恍惚,继而微眯,孟秋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紧了紧背后的剑,又恢复到了往日那般平淡,低语道:“世事无常,今日孟某既然来此,若不去看看你的路,岂不遗憾。”

    步履轻缓踏出,人已是慢慢融入到了众多朝圣的人群中。

    只是与众多佛徒不同,他并未一步一叩,而是走一步,停一步,丹田气海内,那惊天内力竟然随着每步落下逐渐消失。

    天地开始变的寒冷,地面石子尖锐如刀,刺的人脚底生疼,而他背后背着的剑,如今居然慢慢变得沉重,长久以来的疲累也如潮水般涌来。

    他已不是宗师境的强者。

    这一次,他听到的不光是虔诚叩拜之音,还有祈求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敌惊现
    迦毗罗卫城,妙德城。

    这里是佛陀出生之地,亦是周遭无尽佛国教徒心中的圣城,只可惜,如今已在战火中化作残垣断壁,可饶是如此,每天仍会有无数虔诚的朝圣者从天南地北而来,不远千里,越崇山峻岭,趟急流险地,苦行而来,以视尊崇。

    这里曾是佛教的中心,佛塔、寺庙林立。

    话说在那众多朝圣者中,在所有跪伏叩拜的身影中,一人始终安静立着,那是一个面容枯槁如柴的人,衣衫褴褛,背后用破布裹着一长条物件,落满尘埃,唯一有点色彩的,便是他肩头盘着的青色小蛇,如今竟是有大半化作金鳞。

    澈净如一泓泉水的眼睛此时正平静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方水池,池水明澈如镜,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金光,旁边还长着一棵娑罗双树,挺拔的树干巍巍耸立,繁茂的树冠,四季不衰。

    而孟秋水看的,乃是那池水中的一朵莲华,红白相间,煞是好看,只观一眼,便让人不禁联想起这天地间最为纯净之物,摇曳之下,竟是若有若无生出浅淡佛光,四季花开不败。

    这便是佛陀降世后洗身的圣池,有人说佛陀会自其中涅槃而回。

    确实有古怪,寻常人听之不见,可魂魄精神愈发纯净凝练的孟秋水却能闻得那花中竟隐隐有声音传出,初闻时其声仿若近在耳边,可下一刻却又远在天边,飘忽无定,模糊不清,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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