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奇
当然,曹美丽这里没有专案组主持工作时候的记录,也不可能有,就连讷河县局也不会有。专案组的资料是全部带回省厅归档的,怎么可能留下来给你一个区区的县级刑侦大队呢,只是当时曹美丽也在专案组跑腿,所见所闻甚多,加之后来专案组撤离之后大伙儿没了顾忌偶尔没事要提出来说上几句,这样渐渐也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轮廓,所以才能在沈攀面前说得出来。
案情和侦破过程介绍完毕,曹美丽收拾好文件夹,看着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的沈攀心里有些暗暗的高兴。其实她之所以会做这场详尽的介绍,就是不想让沈攀这种所谓外来的高人看低了讷河县刑侦大队,这也是黎勇特意叮嘱过她的一个要点。
“也就是说你们一直没能锁定犯罪嫌疑人,对吧”问询笔录字体偏小,看得久了沈攀也有些头痛。不过这还是其次,他听完介绍之后才发现这个案子还真的就像个无解的死胡同。
非常明显的仇杀,却查不出来死者的仇人,难题就卡在这里,讷河县刑侦大队和专案组束手无策的根源也是这个。
难道说还不是仇杀了想到这里,沈攀抬了抬眼皮,望着脸色有点难堪的曹美丽cia恍然大悟自己刚才问她是不是一直没锁定嫌疑人这句话把她给得罪了。这有点打脸,沈攀干咳一声,看着走神的,眼中还有缕缕愤怒神情的曹美丽岔开了话题:“你们有没有朝着其他的方向进行过讨论呢”
果然,这个话题成功的引偏了曹美丽的思路。她偏着头想了想,又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才大吃一惊:“咦,我漏掉了一些没拿过来吗等一下啊,沈攀,我回去拿,半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很快的。”
“算了,没必要跑这一趟,你说说我听听就行了,有个大概就可以了。”沈攀挥了挥手,毫不在意曹美丽漏掉的另一个文件夹。他只是想要了解讷河县队和专案组曾经的思路与侦破方向,没必要具体到某年某天派出去几个人做了什么。
在沈攀的坚持下,本意站起来的曹美丽又重新坐了下去。这一次她说话速度要稍稍慢了一些,毕竟要靠回忆,说得快了影响思路。
实际上,讷河县局和专案组都曾经做过一件事,那就是在仇杀这个方向无法寻找到嫌疑人目标之后,他们都转换了思路,尝试过往情杀、抢劫乃至路过的流窜犯作案等方向进行。可查来查去却发现,这些思路更加混乱不说,更无法进行目标锁定。
这是必然的,沈攀在心里点了点头。比如说情杀,刚才他仔细的看了老羊倌一家子的档案,两个老人不可能与情啊爱啊的扯上关系。
三个孩子里面,虽然两个女孩年龄大一点,但也早就被家里安排有婚约,说是等到过一两年再长点个子就嫁过去,黑石村就那么点大,两个女孩也不可能自由恋爱找个如意郎君,村里那么多的眼睛看着呢。
剩下的就是中年夫妻,也即是老羊倌的儿子小羊倌和她的老婆,据县局刑侦大队的调查,这两口子老实巴交的几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讷河县城,人又长得普普通通扔进人群就看不见那种角色,更是与情杀没有丝毫关联了。
不过,回想着脑海中的资料,沈攀忽然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调查过与老羊倌
第262章 羊杂汤血案 (7)
别看黑石村距离讷河县城好像不是很远,也别看讷河县破破烂烂的就横竖两条大街,街面上的也大多是低矮的老式建筑,但二者比较起来的话黑石村就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之中。
首先,从讷河县城到黑石村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有人要说二十多公里多近呐,我开车要不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一个小时可以跑个来回,大清早的来县城买一笼包子开车回去包子还是热气腾腾都不会冷。
这种说法成立,不过这种说法要有个前提,你那是行驶在高速公路或者高等级公路上,还得保证不堵车。
从讷河县城北方向出城,走上大概一公里的时候左转,离开二级路面进入机耕道,狭窄,遍布坑洼的机耕道再开个三四个小时,嗯,恭喜你,你顺利到达了大石乡黑石村。步行的话没人测试过,但曹美丽大致估算了一下,告诉沈攀道:“忘记说了,去黑石村的路没法开车,车子过不去。嗯,如果我们把步行速度按照每小时五公里计算,最快也要六个小时左右。但实际上应该不止,我问过黑石村的村民,他们挑着粮食来县城都是天没亮就从家里出发,中午时分能到,等回去已是星星满天深夜时分。”
沈攀能听懂曹美丽的言下之意。类似黑石村的环境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封闭。而流窜犯最忌讳的恰巧就是封闭的环境,不利于他们随时逃脱。所以没有哪个流窜犯会来黑石村这种地方作案,被抓住的几率太高,逃离村庄的路就那么一条。除非你能跑得比村里数十条土狗还快,嗯,也许你就可以毫发无伤的回到县城坐车离开这黄土高原。
按说曹美丽应该是希望沈攀破案顺利,每天被省厅市局和县里盯着刑侦大队也距离崩溃不远了,沈攀越早拿出结果大伙儿越早得到解脱。可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沈攀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曹美丽就忍不住要发点小脾气:“早就告诉了你,为了查这杆子,包括专案组在内,我们前前后后投入的警力超过数千人次。沈攀,我相信你真的很厉害,不然黎勇队长不会坚持邀请你过来,但是几千人都没有找到线索的案子不是那么轻易可以侦破的,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呵呵”
沈攀当然是知道了厉害,不过他没搞明白这女警察为什么随时都在针对他。想了想,沈攀甩了甩脑袋,得,女人心好比海底针,不去揣摩了,想当初周珊就把他逗得团团转,自己的优势不是讨好女孩子这个方面。
“曹警官,要不你带我去黑石村看看现场吧”终究还是不想和这女警察你一言过来我一语过去,作为一个心理学高分毕业的刑警,沈攀很清楚在这种场合下语言将会成为双方暧昧的工具,他绝不会对不起周珊。所以每次称呼曹美丽的时候沈攀都是用的在正规场合的“曹警官”三个字,而不是直接叫着她的名字,其中也有警示自己的作用。
“现在啊”曹美丽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朦胧的半月挂在空中,清辉冷冽的月光被空中弥漫的黄土染成了另一种颜色,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风景。呃,会让人呼吸困难那是另一回事:“现在已经快六点,马上到下班时间,我们出去吃个饭再走过去,恐怕要凌晨才能到达。要不这样,我下班、你睡觉,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咱们再去黑石村”
沈攀一愣,随即他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抬头看了看外面。那阵狂风是过去了,但被风卷来的黄土的确还漂浮在半空中,视线效果很差,沈攀看不远处的路灯都朦朦胧胧不甚
第263章 羊杂汤血案 (8)
迷迷糊糊不知道几点钟睡了过去,等沈攀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早已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地上铺着地毯,手机落上去没有声音,否则那声音应该会吵醒他才是。
揉了揉眼睛,沈攀俯身捡起手机,指示灯在不停的闪烁,这是有信息还未曾阅读。沈攀划拉开屏幕,周珊在凌晨两点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只要你认为你尽力了就够了,不用去管别人的看法。我相信你、支持你!
笑了笑,一种温馨从沈攀心底油然升起。是啊,就像女孩说的那样,只要自己尽了全力,问心无愧,最后是不是能破掉这个案子并不重要,何苦去纠结局呢。
那就洗脸吧,已经快八点了。沈攀一边洗漱一边还在诧异,他记得昨晚曹美丽走之前可是说的今天一大早来叫他出发去黑石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过来
等他洗漱完毕出来打开窗户,经过一夜的沉淀,空中的黄土少了许多,至少可以看到灰蒙蒙的阳光不是。皱了皱眉头,沈攀不喜欢这种明明艳阳高照看起来却阴沉沉的天色,他掏出手机寻摸一阵,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和曹美丽交换手机号码,而那女警察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张名片什么的。
“啧啧”沈攀摇摇头,这还蛮有意思的。得,那就给黎勇去电话吧,他是队长。沈攀心里还有点疑惑的是,既然黎勇他们请他过来,可昨天黎勇的表现却是对灭门案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要知道沈攀还在车上就琢磨过,沈攀以为的是来了就会被拉进讷河县刑侦大队的会议室,然后大家畅所欲言。
可结果很出人意料,黎勇借口给他安顿就把他留在了宾馆,仅仅只是指派了一名案情解说员。这就有些与常理不相符合了,沈攀的疑惑也集中在这一块。
不过沈攀并没打算深究这个问题,或许是讷河县局有其他想法,更有可能是省厅有点想法。要知道,这不比沈攀在自己队里档案室翻出来的那些个冷冻案,这次的冷冻案日期并不久远,当初的专案组都还在市局省厅的位置上呆着,甚至还有人在这一二年里有所进步,他们自然是见不得有人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人心就是这样,我是专家,是省厅的专家,我都搞不定的案子被你一个进入刑侦队列区区一两年的菜鸟破了,我这张脸面往哪里搁
别看沈攀现在偶尔在周珊面前开开玩笑冒充冒充老资历,其实无论是他还是周珊,对于那些在警察这个职业浸润了几十年的老刑警来说真的还必须承认自己是菜鸟。
也许这就是讷河县刑侦大队吉既想要破掉这个案子,态度上却又不冷不热的缘故,沈攀猜测着。他不敢肯定,但心里有那么几分认识,不过这与他无关,他是外来者,不是讷河县队的人,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了至,锡山省厅也拿他没办法不是。
想清楚之后,沈攀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面色平静的滑开屏幕准备调出黎勇的号码,这时房间门被“咚咚”的敲响,一个轻柔的女声略带着焦急在喊道:“沈攀,我是曹美丽,你起来了吗”
“早就起来了,就等你了。”心情不再郁闷压抑的沈攀恢复了常态,他微笑着拉开房门,曹美丽汗涔涔的站在门口,发丝稍稍有些凌乱,还有两个不是很明显的黑眼圈顶在眼眶上,沈攀
第264章 羊杂汤血案 (9)
出了酒店,沈攀打算去开车被曹美丽阻止了,年轻的女刑警指着门口的一辆大半车身都是泥浆,连车牌都看不清的面包车说道:“我开了车的,你那车我昨天看见了,太宽,进不去。”
沈攀郁闷的看着那面包车,要不是车顶上的警灯还在,真没人会认出那是一辆警车。好吧,两人吃过早餐,沈攀爬上了面包车的副驾位置。沈攀不是洁癖,但这面包车也太那啥了吧,方向盘下面的一团乱糟糟的电路就堂而皇之的用一根铁丝绑紧了扔在两个座位中间,仪表台上的积灰最少也有半尺厚,沈攀一时间竟然没找到放手包的地方。
“咳咳”曹美丽讪讪的笑了笑,女刑警显然有些脸红了:“那个,沈攀,县城比不过市里,咱们讷河县又是湟源市最穷的地方,有台车就蛮不错了,没法讲究,多理解啊。像你开的那种大越野车放在我们这边都得是市局专用,轮不到我们县里。”
沈攀没法接话,说点什么都不大妥当。他也只有是笑了笑,手包搁在腿上,两条腿蹬直了固定好身体,左手抓住座椅,右手拉住车门。是的,车门有点毛病关不紧,需要坐车的人拉住,实在是不想出力的可以将就门上的铁丝绕几圈系牢一点也可以,曹美丽开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像老黄牛似的颤抖着吼了几声,还别说,面包车总算是顺利启动上了路。全是黄土高原,哪怕是在县城的街道上沈攀都远远的望见了城外的无边黄土高坡。他收回视线偏头在女刑警脸上扫过,曹美丽正咬牙切齿的踩着离合器用力的挂着档,沈攀摇摇头,得,就这种状况自己就算破了案也不好意思拿人家的奖金走的!嗯,前提是曹美丽说的是真话,不是故意哭穷。
沈攀肯定不会幼稚,曹美丽开一辆破车不等于刑侦大队全部都是破车,他也不至于和曹美丽认识半天就全部相信她的每一句话。至少在昨天的接风宴,沈攀子啊酒店门口看到的几辆警车还是有模有样的,虽然不是合资车,但也是国产车型里面不算差的几种型号了,这和曹美丽的说法有点差别。
曹美丽没说错,顺着那唯二的两条大道中的一条出了城没多远面包车就喷着黑烟转弯上了一条机耕道。机耕道路况很差,到处坑洼不平,面包车减震不好,抖得沈攀是不是的往上冒撞在车顶上。
也亏得面包车的车身就是一层铁皮鸡蛋壳,虽然连续撞了好几次沈攀的脑袋却还没有冒个青肿包块,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
“克服一下,沈攀,”曹美丽加减档忙得不亦乐乎的情况下居然还有时间扭头看着沈攀发笑:“县里说了好多年修这条路都没钱修,不过咱们也开不来多远车就没法往前走,必须要下来走路。”
看得出来曹美丽对这条路非常熟悉。开了不到三公里,女刑警把车直接拐进路边的一户农家院子里面,还笑眯眯的掏出十元钱递给来开门的主人家:“停一天,明天这个时间之前来取车。”
“你们停车还给钱吗”沈攀惊讶了,在商山的时候沈攀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停车场沈攀进得多,不过停车场特种车辆都是免费的。
“当然要给钱了,不给钱人家凭啥让你停在人家家里。再说了,给了钱主人家就会盯着不让小孩子用石子啊、铁丝啊什么的去车身上画画。”曹美丽的眼神很奇怪,她说得理直气壮,让沈攀无法反驳:“这一条路上就这一家人的院子宽敞点可以停车,停在路上还不得被赶着牲畜进城的农民推到沟里才怪。”
“哦,讷河这边畜牧业很发达啊”沈攀在前曹美丽在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尽量的避开路上的深坑。反正自古华山一条路,沈攀也不怕带错路,干走无聊,他也就随口找了个话题聊着
第265章 羊杂汤血案 (10
沟壑里有个满脸皱褶的老头拿着一杆半尺来长的烟斗正在一块青石上用力的磕着,那焦黄的烟垢抖落一地,刺鼻的焦油味让自诩老烟枪的沈攀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曹美丽倒是恍若未觉大声的照着招呼:“老黄头,你家的羊又长肥了啊,啥时候弄条羊腿来烤着尝尝味道哟。”
老头笑眯眯的抬起头,看到曹美丽就近在咫尺,他咧嘴大笑着指了指羊群,态度有些谄媚的说道:“曹政府来了啊,想吃哪只羊你尽管说,老头子保证给你弄得干干净净的送上门,不让你走这几十里的山路。”
说着,老头的视线落到了沈攀身上,他惊讶的看了看沈攀,诧异的问曹美丽道:“曹政府,这位是乡里新来的干部,老头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啊,对啊,我们去老羊倌家里看看,你是村里的老人了,没人有你了解黑石村的情况,要不你说说看”曹美丽嘟囔的把沈攀的身份应付了过去,反正黑石村也不可能有人会去乡里询问。这个沈攀倒是明白,减少麻烦,乡里对村上的震慑力度可是不小,但凡是乡里的干部走到村上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曹美丽的话题转到老羊倌身上,那老黄头脸色顿时就变了。他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很是惊悚的朝着两人凑过来,嗓门压得极低:“别说那个名字,小心晚上有冤魂找上门来贴着你后背不肯离开。”
对这种话,沈攀和曹美丽都不会在意,越是贫穷的地方封建迷信的劲头越足,这不是刑侦大队的日常管辖范围,说穿了也没办法去管。农村里这种现象比城市中严重得多,只要不影响大伙儿的正常作息生活就没人多嘴。
曹美丽也没在多说什么,她岔开话题询问了一下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就拉着沈攀沿着沟垄往下走去:“好了,老黄头,不多说了,咱们事情还多,那天有时间了来找你买羊啊。”说完,曹美丽身都不转的抬手在空中挥了挥算是告别。
走远一些之后,曹美丽回头瞅了一眼,老黄头还在那里继续打理着烟斗,她回身给沈攀悄悄的说道:“老黄头是黑石村最有钱的人,他养羊很有一套,养的羊又肥又没啥膻味,在县城都小有名气。前年有一次他的羊丢了几十只,那可是上万块钱呐,乡里报到咱们队里,我也跟着来了,也就是那一次认识的他。”
“哦”沈攀也惊讶起来,他捏了捏鼻子,不经意的问道:“既然他那么厉害,为什么没带着村里其他人共同富裕起来,我记得新闻里年年都在提帮扶、帮扶的,乡里不找他说事”
距离黑石村还有一小段路程,反正都是闲聊,这些话题在曹美丽看来也没有需要保密,她摇着头笑着说道:“哎,哪有那么轻巧的好事哟,现在的人都是各扫门前雪的,老黄头怎么可能舍得把他养羊的秘诀说出来,人家凭这个一年到头挣不少钱来着,要把整个村都教会了,那不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呐”
何至于哦,沈攀嘴巴都张大了。说穿了凭黑石村和讷河县的环境与草地的状况,这种散养的方式一个人一年下来顶天了也就二三百只羊,可要说销售,后面再加上两个三个零的羊都不会愁卖不出去……
“我也不知道。”沈攀的说法很有道理,曹美丽沉默了半分钟,摇了摇头,语气淡然:“管他呢,这是乡政府的事情与咱们刑警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再说了,老黄头把他的羊看得比命还重要,你是没看到,那一次他丢了大概二十来只羊哭天喊地的拎了一把刀满村子转悠,每家人他都去把门给人家踹开进去转一圈,简直是疯了一样,好几个警察上去才把他按住呢。最好是黎勇队长出面好不容易才给他做通了工作安静下来,我也是那一次陪着黎队才和老黄头熟识起来的。”
“这就很厉害了啊,”沈攀“啧啧”的感叹了几声,他可是想不到村里一个放羊的老头简直和小说里的村霸差不离,除了没有欺男霸女白吃白喝,在某些表现上甚至更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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