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这，这和市戒毒所大不一样啊。”沈攀有些目瞪口呆，市戒毒所他是去过的，有些犯罪嫌疑人本身就有毒瘾，为了不让他们影响到其他的被羁押的犯罪嫌疑人刑侦大队一般会把这种人扔进市戒毒所，戒毒的同时顺便也就羁押起来方便提审。

    送往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除开某些特殊情况多数都是已经可以确认批捕，或者是刑侦大队那边有确凿证据认定其犯罪事实的，这有很大区别，外人一般分辨不清。

    “这哪里敢跟市戒毒所比呐，市里的那是第四人民医院改建了一部分院落出来的嘛，人家设备设施多完善啊。”杨正明撇撇嘴，他在沈攀面前很放得开。第四人民医院在商山市民口中有另一个称呼“商山市精神病院”，里面各种禁锢限制设备的确相当多，毕竟很多精神病人都有一些暴力倾向，这些设备设施是必备之物。

    其实在十来年以前，国内的城市大多是一个城市一家戒毒所，那会儿地下流通的毒品也少。到现在，戒毒所几乎已经遍布全国，每个城市的每个区县都设有自己的戒毒所，甚至一些乡镇都有单独的戒毒所。当然，后来的这些戒毒所不管是从设备设施和治疗效果上都有差距那很正常，经费不够嘛。不过相对来说把那些吸毒人员，特别是以贩养吸的小喽喽们关进来却是对整个城市的治安状况有了极大的好转。

    “这是保安和医生上班的地方，里面还有一栋二层小楼才是那些戒毒人员的住所，一层是男性，十二个人一个房间，二层是女性，八个人一个房间。”既然沈攀要进去呆上几天，杨正明肯定得把里面的情况介绍清楚，他对沈攀向来是一半是尊敬一半是崇拜，沈攀取得的成绩也是他孜孜不倦的奋斗目标。

    前后两栋楼之间有个小院子，小院子被一堵围墙隔开同样分成两半。里面的小院子就是戒毒人员放风的地方，他们每天上下午各有一次放风时间，考虑到这些人私生活的不检点，男女放风时间是分开的。

    前面分割出来的院子稍小一些，贴着围墙的地方修了两间平房，大平房作为食堂，院子本身的作用是停车场，供各种公务往来和内部人员上下班使用。小的那间是专门养狗的地方，戒毒所里面养了三条大狗，白天关在小平房里，每天下班之后待戒毒人员吃了晚餐就会翻出来在院子里巡守。

    “电网每天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前都是打开的，那是高压电，有胆量翻墙的都会被电成一坨黑炭。”前两年这种事曾经发生过，沈攀那会儿还没有在学校读书，杨正明也是听别的民警闲聊说起过：“那三条狗我见过很多次，警犬退役买回来的，凶狠得很，一般的人绝不是对手。”

    杨正明的本意是想说自己在手持棍棒的情况下大概能对付得了一只，可他转念又觉得这样太扫自己的面子，情面上抹不开，这才换成了另一种说法。

    对里面的保安情况杨正明反而是不以为然。戒毒所一共六个保安，每三个轮班一天：大门口一个负责开关门检查来往车辆，两个院子之间的门洞处有两个，他们负责对内外院落进出的人核查以及内院的治安。

    “保安没啥用，年龄偏大，最大的一个我听说的五十多了。”杨正明说到这里很有些不屑，五十多岁的保安能干嘛，要不是那三条退役的警犬和电网，恐怕里面的戒毒人员都要一窝蜂的全部跑掉。

    接下来杨正明就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了，也是沈攀最关心的一点。

    “沈哥，你应该是知道的，这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杨正明没说假话，进去一点都不麻烦，他面包车开过去登记一下就把沈攀扔进去了，但要出来就要里面的医生开证明毒瘾已经戒断，派出所这边同时出具文件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否则就只能逃出来。

    之所以很多吸毒人员宁愿被关进看守所也不愿意被禁闭子啊戒毒所就是这个原因。说到“逃出来”也就三个字一秒钟的时间，但那高压电网和三条退役警犬几乎就让那些想要逃跑的人彻底绝望了，你能跑得过三条半个人高的大狼犬吗，做梦吧！

    “每天的体检都还可以应付，凭你的本事造点假应该不成问题吧，沈哥”杨正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能想到的每一种情况，但他不知道的是沈攀听到这个话心里已经是眉头紧锁了。要让沈攀查案子没问题，再艰难的案子他都可以一头扎进去不弄个水落石出坚决不罢休，可要他造假应付每天医生的体检，沈攀就觉得这玩意比登天还难。

    “我没办法，没造过假，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医生。”沈攀黑着脸打断了杨正明的“赞扬”，这种赞扬让他听着揪心得慌。杨正明愣了楞，扭头诧异的看着沈攀，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沈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赶紧的，有什么办法立即拿出来，我是真的没做过这种事。”

    刑侦大队少有卧底，沈攀之前根本就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案件，要说他听得“卧底”两个字最多的时候还是从电影电视里面。更不要说体检造假，沈攀无法想象怎么在医生的眼皮子底下面对那些医疗器械搞出一堆假数据出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的个天呐，沈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逗我玩呐。”杨正明抓了抓头皮，脸色惊疑不定，一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表情。还好，在沈攀的怒视下这家伙这种神情也就一闪而逝，他咧嘴笑了笑，说道：“我的沈哥呐，每天体检的时候你塞一百块钱给那护士不就得了，然后告诉他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数据她都就会给你写出来什么样子的数据，是不是非常简单啊”

    当然非常简单，简单到令人不可思议。沈攀抬手钻了钻耳朵，弹指甩掉指尖的耳屑：“给钱就能任意的填写体检数据，那你还说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人家给钱体检数据写正常不就出去了，你这话前后矛盾得很啊，小杨”

    “沈大哥，沈老大，你这就是冤枉我了啊。”听到沈攀如此说法杨正明叫苦不迭，他是真怕被沈攀误会，沈攀可是答应了他找机会帮忙向刑侦队长陈倩推荐他来着，可千万别被这误会把好事错过，那杨正明不得欲哭无泪：“戒毒所里面护士的工作就是负责每个戒毒人员每天的例行体检，要




第280章 戒毒所（1）
    杨正明找的私人理由很聪明。如果说送沈攀过来戒毒首先身体检查上要细致得多，然后戒毒必然要搭配一些遏制神经反应方面的药品每天服用，沈攀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吃那些能够影响到神经系统的药物，一不小心吃傻了找谁负责呢

    赌瘾就不一样了，这玩意没有任何的外在表现。眼眶不黑不深抠，人也不会在瘾头上来的时候浑身颤抖，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甚至是在地上打滚，挠抓得全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淋好似在上演恐怖大片一样。

    沈攀站在门外盘算着这一切，也正是因为他想得透彻了所以才任由杨正明临时变更了理由。办公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没断过，也不知道杨正明在和那叫邹琪的女医生聊些什么，两人嗓门都压得很低，沈攀很努力也没能听清哪怕一个字。

    过了十多分钟，虚掩的房门被杨正明拉开，这家伙红光满面志得意满的出现在门口，沈攀瞟了一眼，那邹琪却也奇怪的脸色红润的坐在办公桌前俯身写个不停。干咳了两声，杨正明凑近了过来，用类似耳语的低音对沈攀说道：“我已经交代好了，待会儿邹琪会亲自把你送进去，同时尽量会按照你的要求安排你需要的房间。如果你的案子搞定了，你就接着每天检查身体的机会去找邹琪，她会让你使用她的手机与我联系。”

    交待清楚，杨正明告别了邹琪，又对沈攀挥挥手，面包车一溜烟的出了戒毒所一路远去。沈攀想了想，继续站在原地没动等待着邹琪的安排。

    大约四五分钟之后，邹琪停了笔，收拾好桌上的文档和表格，这女人坐在那里还看不出啥，这一站起来就还很显风情。怪不得杨正明都能和她聊上那么长时间，沈攀心有所感当然，脸上他是毫无表情的，沈攀不会忘记自己此刻扮演的身份。

    邹琪找来一个保安，然后又亲自陪同去了后院把沈攀安排在其中一个房间。沈攀初进后院还吃了一惊，和前面那个院子比起来，后院的面积更大，角落里安装有几个单双杠，中间被规划成一个篮球场。

    嗯，很想美剧里面那些个监狱，和看守所的环境区别很大，这是沈攀的第一印象。等那高大肥壮的保安开了房门进去里面的摆设也证实了沈攀这点想法。

    进深五米左右的一个长方形房间，宽大约在四米左右，左右两边是整齐排列的各两架上下铺的钢丝床，钢丝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全部空间，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水管，正对房门的一扇窗户被拇指粗细的钢筋分割成巴掌大小的长条形状。

    换一个优雅的环境，这显然就是十多年前老式的学生宿舍，除开屋子中间没有那长条木桌供学生学习之外，其他并无区别。

    保安在沈攀背上重重的推了一巴掌，呵斥道：“进去，站在门口堵着门干啥，傻的吗你”沈攀一个踉跄，跌跌撞撞两步进到了屋子中间，床边坐着的其他七个人看着沈攀的狼狈样都拍着放声大笑。

    保安锁上门，听着女医生和保安远去的脚步声，一个瘦得比竹竿好不了多少，风大一点就能吹走，梳着一个莫干头发型，二十来岁的手腕还有一个蝎子纹身的家伙跳下床，大摇大摆的走到沈攀面前低下头看着这个很憨厚的新人问道：“小子，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进来的，也不管你是自愿还是强制被弄进来的，兜里的钱交出来吧。”

    戒毒所和看守所看着很类似，实际上二者之间有个最大的区别。

    被关押在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进去的时候身上会被掏空，不会允许携带任何私人物品包括钱。就算兜里有钱也会被收缴然后打到生活费里面，看守所绝对不会让犯罪嫌疑人之间私下交易。嗯，还有就是，哪怕i身无分文看守所也会给你一日三餐，不会让你饿死在里面，当然，你要是烟瘾发作了那就没办法，自己想办法克服。

    戒毒所就不同了，进去的每个人都得交上一大笔钱，这仅仅是基本费用，就像病人去医院住院，床铺费每天都得计算，用不用药都得给。除开这个钱，戒毒人员私人兜里的钱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购买你需要的物品。

    这个有限的范围就不好说了，人员之间的交易，让熟悉的保安帮忙购买的外卖等等。很确定一点，烟这类易消耗的物品戒毒所是不会让你出去购买的，这个钱他们得挣，那么多人服务于戒毒所都得发工资，外加平日里的各项开支，这都是需要花钱的。

    没搭理那纹身男，沈攀往上铺空着最靠近门的那架床走去，这个位置是整个房间采光最差、最潮湿的地方，其他七个位置都是满员，他也没得选择的余地。

    纹身男发怒了，沈攀这是**裸的鄙视，这是瞧不起啊。纹身男气得面容扭曲，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沈攀的背影，手一伸就朝沈攀后颈窝抓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你个王八蛋，在这里装逼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老子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在纹身男心中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教训这不知趣的混账，非得要打得他鼻青脸肿内出血，然后搜刮干净他兜里每一个硬币，每天只准他吃一顿饭吊着命，呵呵，这就是得罪爷爷的下场。

    想象总是很美好，每个人在自己的幻想中都是无所不能，飞天遁地的超人，



第281章 戒毒所（2）
    黑哥当然不姓黑，它只是个绰号。黑哥就是沈攀那个号房的老大，不仅如此，黑哥在开发区这边的地下社会也是有点小名气，平时靠着这边几家夜总会缴纳的保护费过日子。

    国内社会是没有黑社会的，无论某些都市小说怎么描写那都是意淫。混混土棍有，每个城市乃至每个县城都有，这不奇怪，各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比如黑哥一群人。

    保护费在前些年古惑仔系列电影里别写烂了，其实那也是一种意淫。真说起来黑哥他们每个月收到的并不是所谓的保护费，那是他们付出劳动去帮夜总会夜店守场子的劳动收入，真的。

    夜店也好，夜总会也罢，来玩耍的人大多年龄都不算很大。年轻人容易头脑发热，特别是酒喝得有点多的时候，就极其容易出现因为小事儿爆发的斗殴群架，这个时候就需要黑哥他们出面顶着客人的唾沫拳头来平息纷争。

    是的，你没看错，这里说的就是“黑哥他们出面顶着客人的唾沫拳头来平息纷争”，肯定没说错。表面上看起来黑哥他们气势威猛，胳膊上背上时不时露出点点骇人的纹身图案，乍一看和电影里面的黑社会一模一样，但他们在处理客人之间矛盾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用身体去扛着或者分开客人们的打斗。

    道理很简单呐，你夜店的保安都敢动手打客人，你觉得你店里以后还会有生意吗就算是围观的客人都会觉得你这家店档次低到没有底线而选择不会再来光顾，都害怕自己就成为下一个被你店里保安欺凌的顾客啊。

    至于说戒毒所里面，这本身就是另一个世界，这是丛林，只要不打死人，一点点的鼻青脸肿又有什么关系呢。

    和黑哥的一场打架反而让沈攀在戒毒所站稳了脚跟，双方并没有出现小说里描写的黑哥俯首称臣，沈攀虎躯千震的场面。在停手之后，双方很快达成共识，黑哥的人不欺凌沈攀，沈攀出了门也得给黑哥面子，这是很正常的结果，面子总是双方互相给予的嘛。

    沈攀拿兜里的钱买了一条烟屋子里人手一包，先前的那场斗殴风波也就抹得平平展展。很快，几个人就和沈攀聊得热火朝天，呃，纹身男被抬到自己铺位上养伤，其他倒没啥，关键是那颗门牙止血得比较缓慢，还有被打掉牙引发的疼痛让他一边脸有些浮肿，需要好好休息休养几天。

    “啧啧，外面这才十元一包的烟呐。”沈攀吐了个烟圈，手指夹着的滤嘴随意的转动了几圈，外面十元一包百元一条的烟里面卖到五百一条。要不是黑哥是自己选定的交好目标，沈攀宁愿忍着烟瘾也不会在这里面买烟，这哪里是抽烟，这是在烧钱，每一口烟吸下去沈攀的心都在颤抖，从学校开始他还从没买过这么贵的烟，哪怕买烟的钱可以算到高论哲给她的办案费用里面也是同样的心痛。

    “哟，这算啥，这还是整顿了两次，以前更贵，这种烟前几年要八百一条，呵呵。”黑哥弹弹烟灰，不以为然的给沈攀解说了一番前几年的状况，听得沈攀那都是目瞪口呆。

    “黑哥，我听说里面还有卖那啥的，真的假的”沈攀和黑哥坐在靠窗的位置，其他六个人都很老实的远远的避开两人。老大聊天还凑过去听的那是情商有问题，话里话外都得挨耳光那种人。

    听到沈攀这个有些耸人听闻的问题，黑哥“嘿嘿”一笑，轻轻地摇摇头没吭声。不够沈攀从他的表情看得出，黑哥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说法，他摇头的动作也并不是在驳斥，那只是一种感慨，应该是这样，沈攀在心里想着。

    “黑哥，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要买那玩意该找谁啊”迟疑了一下，沈攀没太过犹豫，他的时间不多，禁毒大队高论哲那边只给了他三天，正常情况下真的要去做卧底贼这点时间都还不够和禁毒大队的线人接触。

    说起线人，沈攀也是有些想法。以前他问过李振铁自己需要不需要发展几个线人，谁知道李振铁冷笑着看了他半天，然后不屑的反问道：“咱们是刑侦大队，咱们要做的就是破案抓人。你别是电视剧看多了，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线人啊我这样问你吧，沈攀，如果你手里有一个小偷是线人，请问你他偷了东西你该不该抓他”

    别说，一个小小的问题确实让沈攀愣了好半晌。回答说“抓”，抓进去扔进了看守所那自己找个线人有什么作用呢对自己没有丝毫帮助的线人肯定不能叫做线人。

    可要是不抓看着人偷了钱包大摇大摆离开，自己还能叫刑警这不仅叫做纵容犯罪，还是狼狈为奸共同犯罪！

    从那以后，沈攀再也没考虑过发展线人，那是电视剧不是现实社会。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需要的就是来自阴暗面的支持，这会帮助他接触到城南的那个神秘贩毒团伙甚至是融入进去，非如此不能找到蒋一毫的线索。

    黑哥就是沈攀锁定的第一个目标。黑哥这人从性格上来说还算洒脱不狡诈，容易相处，而他多年的混混生涯也让他对那些阴暗面相对比较了解。不过在



第282章 戒毒所（3）
    和沈攀想象的不同，戒毒所称得上团体的团伙还就得三个。不过沈攀转念一想也就觉得正常了，同一个团伙一起被抓进来戒毒的可能性真心不大，这里除开自愿由家人送来戒毒的其他都是派出所在办案过程中顺带抓住的瘾君子丢进来的，哪里会可能相互之间非常熟识嘛。

    “黑哥，我可以直接找他聊聊吗”沈攀很慎重，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此类案件，在印象中贩毒的那都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缩在乌龟壳里不愿意冒头的那种人，他不希望打草惊蛇让自己的计划破灭。

    听到沈攀这话，黑哥扭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会儿，黑哥开口说道：“兄弟，我不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帮你一次。你别和我说戒赌，我混了这几十年就没听说过有谁来戒毒所戒赌的，那还不如直接剁手来得好。嗯，这样吧，我给你介绍过去，不然付豪肯定不会搭理你，以后你记住黑哥这份人情就行了，怎么样”

    这个世界就没有蠢人，纹身男那种不用脑子的例外。呃，事实上，沈攀在纹身男眼神中同样看出了精明和狡猾，他那样莽撞到率先扑上来被沈攀狠狠地教训一顿或许也有着人家自己的目的，沈攀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