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最夸张的当然就是马路对面的明伦市局。枪响之后，市局立即调集了局里全部的警察冲出局大门，就连执勤的武警班也荷枪实弹的围了上来，包括所有的围观者在内，这一整条街区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戒严到只能进不能出的程度。

    现场被抓获的就只得路虎的司机，不仅仅是付豪溜掉了，之前付豪身边几个保镖抑或同伙也全部跑了个精光。不过马文化倒是稍许的放下了心来，现赶到的急救医生检查过沈攀，轻微脑震荡、有些皮外伤，肋骨被撞裂但幸运的没有断开，只需要送到医院做个包扎好好休息半天一天也许就没事了。

    沈攀和那被抓住的路虎司机都被送进了医院，程立明还在路上得到消息就调派了特警队前去护送并负责在医院的保护工作。嗯，这自然不是保护沈攀，好歹沈攀也是警察，没有几个丧心病狂胆大包天的罪犯有胆子潜进医院杀害警察的嘛，特警队的主要作用是保护路虎的司机并隔绝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等他从麻醉中醒来程立明会亲自问话。

    站在滇省医学院附属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程立明绷着脸教训着马文化:“沈攀是咱们兄弟单位的同志，从警时间比你短多了，你居然看着他去冒险自己呆在安全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你说你还有一点老大哥的样子没有”

    深深地吸了口气，程立明也觉得很幸运，至少沈攀没有重伤，否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给李振铁交待。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爱将，程立明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就算我允许他参与进来案子的调查，可你们也知道我的目的是借用他的思路，所以才会给他挂一个顾问的头衔……啧啧，看看你，自己躲在后面，让顾问去冲锋陷阵，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知不知道”

    马文化低着头，一张脸涨得通红。说心里话他是被沈攀今天疯狂的举动惊呆了，自己也是感觉有些惭愧，看到沈攀，他好像看到十年前的自己，才参加工作的自己。程立明的话有些刺心，但马文化知道他对下属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没把那些话往心里去。

    不过他还是捏紧了拳头，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头儿:“程队，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把付豪抓回来的，我不会给他第二次逃跑的机会。”今天着实是现场太过混乱，围观的群众超过一百号，否则付豪哪里有机会逃脱，那台路虎本就是最好的囚笼，却还是被他抓住了机会偷跑了。

    响鼓不用重锤，程立明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队员不会比沈攀差，今天应该就是一个意外，还有就是他想到李振铁告诉自己的一些情况，沈攀的爆发大抵也是由此引发:“沈攀没事吧，你多关注关注，等他醒了没事的话就安排他回队里坐进办公室看看卷宗文档，尽量少出现场，免得再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刑警这份职业的危险性是毋庸置疑，事前的安排无论多么妥当也经不住现场的突发状况，马文化很明白这一点。他答应着送走程立明，今天在明伦市局的马路对面发生枪击案件，他需要立即赶到厅里向省厅领导和明伦市的领导汇报，搞不好省上都会有相关领导过问，他这个负责省厅刑侦工作的副队长压力很重。

    看着程立明进了电梯，马文化摇摇头回到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下，两名特警队员荷枪实弹的站在病房门口，病房里还安排了另外两名特警队队员，马文化放心的扭了扭脖子，筋骨“咔咔”作响，他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一份驾驶证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那司机的证件，送进医院的路上搜查出来的，马文化一直没时间来得及看，现在才终于可以好好的研究一番……杨光，二十九岁，地址是明伦市本地的，而且就在市中区。驾龄倒是不短，都超过十年了。

    抓了抓脸颊上青色的胡渣，马文化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会儿，把驾驶证搁在腿上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丽姐，有个驾驶证照片我发给你，你帮我查一查真假。如果是真的帮我查一下最后一次审验时候的身份证复印件，看看和驾驶证上的身份证号码能不能对上”

    丽姐其实就是马文化的老婆，在明伦市车管所上班，年龄比他小一岁。两家父母都是警察系统的，从小就在一




第434章 血债血偿（3）
    讨论了半个多小时，马文化基本上算是被沈攀说服了，他承认金朝义由很大可能性会被付豪那伙人绑架，前提自然是金朝义本身牵涉进了毒品植物的种植与研发，这就需要对植物研究所展开彻彻底底的搜查与调查才能知道了。

    把这个思路上报给了程立明，程大队长表示很欣慰，他会通知本就在植物研究所挨个问讯的吴师敏加大工作力度、扩大调查搜索的范围。程立明还特意让马文化把手机拿给了沈攀，在电话里程大队长亲切的关怀了沈攀的伤势并让他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只管好好养伤，程立明暗示了自己已经从李振铁那里知道了一切，而这里是滇省，有些事情沈攀还是不能过线。当然，程立明也带给了沈攀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安排人员在调看付豪逃窜的沿途交通监控，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付豪的去向，明伦市几条交通要道也已经设卡盘查，不会给付豪跳出明伦市区的机会，这让沈攀心里稍稍的高兴了一点点。

    头儿要和沈攀说话，马文化当然不好意思坐在旁边，那有偷听的嫌疑，要是被领导知道了就算领导口里不说什么心里必定是很不舒服的。所以，马文化能看到的就是沈攀笑眯眯的点着头，语气温和温顺，嗯，用融洽来形容最好。

    于是，在交好沈攀的态度上马文化心里愈发的有底了……这还真不是马文化趋炎附势拍程立明马屁，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家单位都不可能去和领导对着干，马文化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某些无意中的行为得罪了沈攀从而招来程立明的厌恶，这种想法太正常不过。

    程立明也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叮嘱暗示对他而言程立明觉得足够了，稍微懂事一些的人都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不是再说李振铁也说过沈攀非常聪明，那就行了啊，总不能为了芝麻大小一点事就兴师动众的让他这个刑侦总队的副队长跑一趟医院当面交待嘛，没这个道理。

    可是，程立明显然是想不到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发生了，如果不是他的这一番暗示，沈攀也许就真的老老实实的和马文化待在一起，而他这番话反而给沈攀带去了沉重的压力……这是程立明要排开他了吗，沈攀不能不这样去想，毕竟程立明话里话外都是那么一个意思来着。

    微笑着挂断电话，沈攀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笑眯眯的把手机递还给马文化，说道:“马哥，程队让咱们抓紧对路虎的驾驶员的审讯，呃，也就是那个杨广，争取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反馈回队里，程队才好统一安排调度。”

    马文化没多想，沈攀这话没毛病，程序也很正确，没说审讯出来线索就要动起来而是先汇报给队里。他点点头，顺手把手机揣进裤兜，正要说去看看病房里那司机清醒没有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特警队员在里面招招手，压低嗓门叫到:“人醒过来了，怎么安排，需不需要叫医生”

    叫什么医生啊，马文化嘴角一撇，招呼了沈攀一声，自己也快步走过去:“不用叫医生，他不会有大问题，咱们先抓紧时间审讯了再说。”……那些看刑侦剧多了的人总是以为犯罪嫌疑人躺在病床上就得是医生最大，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西方都不可能。警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哪里可能让医生插手来上一句:“他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话，我是医生，我认为你们要一天之后才能进行问话。”……呵呵，这就叫想当然，医生也真心没这个胆量。

    “杨广，别装了，睁开眼睛吧，要不然现在咱们就把你带回刑侦总队去谈话，你觉得是医院躺着舒服还是去审讯室坐着舒服随便你啊。”杨广躺在病房上双眼紧闭，看起来和没苏醒似的，可特警队员怎么会看错呢，马文化用力在床边上拍了拍，警告道。

    知道自己是拖不过去了，杨广慢吞吞的张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哀求道:“警官，我全身都没力气，要说什么能不能让我再躺上半天恢复恢复”沈攀摇了摇头，这是想要拖延时间，算盘倒是打得很精，不过也就能蒙蔽几个菜鸟警察，哪里能逃得过他和马文化这种老刑警的厉眼，做白日梦还差不多。

    如同沈攀想的那样，马文化脸一沉，神情似笑非笑，出来的话再不是那么轻言细语了:“杨广，你要是想把袭警拘捕和贩毒的责任全部扛下来的话你就装死好了，不过我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想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或者至少二十年的话，你尽管扛下来，我不会有意见，你认为怎么样啊”

    毒贩没几个会忠心耿耿替人卖命的，这一点警察们清楚毒贩们自己更清楚。有机会洗脱自己哪怕只是一部分的罪责，类似杨广这种人都会趋之若鹜……贩毒的目的是为了金钱不是因为义气、因为情义，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忠贞不屈，那是笑话。所以能够在被警察抓捕之后还咬口不说出实情的犯罪嫌疑人找不出来几个，除非是那种觉得自己活腻歪了的例外，杨广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就开了口，他没必要让警察钉死自己的，那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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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血债血偿（4）
    没一会儿，杨广停下笔抬起头，还是一张苦瓜脸:“警官，我写完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地方，其他也许还有但我们是真的不清楚，付豪办事打电话都是背着我们几个人的。”……好吧，沈攀心里冷笑道，啥都还没有说出来就一个劲的撇清责任，这些看来都是老手。他也不吭声，看着杨广表演，同时他也想看看马文化如何处理。

    马文化的处理简单直接，他看了一遍杨广写出来的名单，又逼问了一次，杨广一口咬定绝对没有漏掉任何地方，然后马文化拿出手机把名单拍了照发给程立明，程大队长自然知道调派人手一个一个地方去勘查。搞完这一切，马文化笑眯眯的问杨广:“去看守所呆几天，等咱们核实了这件事的确与你无关再说，怎么样”

    顿了顿，马文化瞥了一眼沈攀，补充道:“当然，你拒捕和暴力袭警还是要问责的，我们会一五一十的提交给检察院，至于说法院怎么处理那就是法院的事，我们刑侦总队也干涉不了法院，不过我会在询问笔录里写上你这一次的表现，应该可以有点用处。”

    杨广是没话说，甚至他还心怀感谢，沈攀在心中冷笑，国内的安保公司那能提供的也就是一些保安。所谓的保镖多数都是有钱人自己通过关系找来的，那是要上溯到祖宗三代，否则哪一个有钱人不担心保镖内外勾结把自己绑架了啊

    在挎包里拿了一张刑事拘留通知书填好，马文化点点头，说道:“杨广，你暂时等一等，我去问问医生，如果你没有大问题咱们就走吧，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人手放在医院守着你的，你在看守所呆着我们也安心一点。”

    杨广也不能说什么，他继续苦笑着点头应道，马文化和沈攀出来病房走了几步，沈攀拉了拉马文化的胳膊，很严肃的说道“马哥，我觉得把杨广送到看守所不是很妥当，你也知道滇省的毒贩很猖獗，看守所一定是有他们的同伙，你把杨广送过去不正好是送羊入虎口。对于出卖了他们的人，毒贩向来都是要下死手往死里弄的，万一到时候还需要杨广做点什么，你说咱们到哪里再去找另一个杨广呢”

    咦，马文化懊恼的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居然没想到还需要沈攀来提醒，这在平时是再简单不过的考虑了，看来还是这几天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太紧的缘故，唔，晚上找个时间好好睡上几个小时，马文化自嘲的笑了起来。

    本想立即点头，可马文化心里又因为沈攀刚才的提醒而有那么丁点的不舒畅，想了想，马文化反问道:“沈攀，你有是什么好的意见没有，说来听听”既然你沈攀想得这么周全，那你肯定也应该有解决的方案吧，马文化就是这样想的，他又瞥了一眼没啥表情的外地警察。

    “要我看还是暂时羁押在医院比较好，对杨广或者任何一个嫌疑人来说，医院虽然比不上刑侦总队的羁押室那么安全，但也算是与外界隔绝，安全上没有太大问题，至少比在看守所可能进去就遇见等待多时的毒贩同伙安全多了。”沈攀耸耸肩，很平静的给出一个马文化意料之中的答案……．如果说是付豪的同伙或者付豪本人在问清口供之后还可以考虑异地关押，可杨广这种如果他没撒谎，顶多也就是一个袭警的罪名，罪责还真心不大，异地关押也要人手，现在队里人手十分紧张，马文化是知道的。

    嗯，马文化这次点了点头，沈攀的考虑还算完善，不过他仍然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沈攀，你大致说的都没错，不过你没考虑到特警队的人马上就要撤走，程队那边我刚才发过去的地址他都得要人搜查，警力很紧张，关在医院谁来看守呢”

    “我来看守吧，马哥。”沈攀很无奈，其实不需要人提醒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喧宾夺主了。很诚恳的看着马文化，沈攀给出自己最堂皇的理由:“马哥，你也知道，程队看在我老队长的情面上给了一个顾问，我总不能再不懂事吧我呆在医院你去忙你的，需要提人的时候给我来个电话就行了，对不对总不能让我回去在老队长哪里交不了差吧，他不得骂死我，说我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沈攀能有这个态度马文化是老怀大慰，这小家伙终于还是明理的。嗯，杨广这边已经问讯得差不多了，有沈攀一个人在医院足够了，而且医院本身也有保安和值班护士，马文化笑了笑，拍着沈攀的肩膀赞许的说道:“小家伙不错，行，就按照你这个主意办。”

    在沈攀面前，无论是吴师敏还是马文化都把他看做小家伙也没错，这些都是动辄在刑侦口摸爬滚打超过十年的老刑警，和他们比起来沈攀还是菜鸟，至少马文化是这样来看。沈攀也很配合的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

    让杨广躺回到病床上，上了铐子，钥匙扔给沈攀，又给程立明打电话汇报了安排，程立明也认可了马文化的做法。在程立明那个角度，他已经很给李振铁面子，否则早就让沈攀靠边站，既然沈攀能自己懂事，自然是皆大欢喜。

    给医院的值班护士和医院打过招呼，带着几名特警队员，马文化直奔程立明电话里告诉他的集合点，那边对杨广供述的地方正在逐个排查，别说特警队，就连市局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都已经全部出动，马文化这里五六个人过去那是正好啊。

    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医院的住院部渐渐地安静下来。值班护士来换了挂瓶，医生来问了几句也都急着下班回家，沈攀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玩着手机，杨广躺在病床上睁大了眼



第436章 血债血偿（5）
    一顿暴打之后，沈攀贴近杨广耳朵边轻声说道:“我会松开你，不过如果你想喊救命呢可以试试后果，知道了吗”

    杨广脚尖拼命的一下一下的蹬在地砖上又滑开，这时候他真心没想过反抗，只是连点头这个平时再轻易不过的动作此刻都是那么艰难……沈攀抬脚踢了踢杨广的 大 腿，杨广勉力抬起眼皮望了一眼这个莫名其妙发神经的年轻警察，他害怕了，害怕这年轻警察发疯之下把他弄死或者弄残在这里，在杨广心里警察肯定都是互相包庇的，他到时候能找谁说理去

    “警，警官，你，你”杨广还在努力的想要挤出一点笑容，可惜他现在连说一句囫囵话都困难，沈攀摇摇头，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过拍打着他的脸，问道:“说说吧，在哪里才能找到付豪。别告诉我你是付豪聘用的保镖，我很了解付豪，如果不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他肯定不会带在身边，所以嘛，说吧，告诉我答案。”

    脸上的怕打更近似是一种羞辱，很轻，对于杨广来说没有丁点疼痛。可一想到刚才同样是这只手掐得自己差点窒息，杨广的心里就升起一种无法抹去的恐惧。他战战兢兢的又努力往后面墙上靠了靠，杨广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害怕引起这个年轻警察的误会从而导致对方痛下杀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杨广呼吸仍然有些不均匀的说道:“在，在西安路太和商务大楼b座22０2房间，付豪说的在哪里汇合，不过我也不敢肯定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当然是要先撇清责任了，万一警察去了没找到人岂不是又要怪在自己头上，这点经验杨广还是有的。

    西安路太和商务大楼b座22０2房间沈攀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址，他知道付豪狡诈，就算给出这个地址也不等于他本人会在那里。想了想，沈攀又问道:“付豪来滇省干什么，你们去植物研究所的目的是什么”

    杨广脸上顿时露出骇然的神情来，他非常确定当初去植物研究所就付豪和他们几个人，周围绝对没有人跟踪，而且还专门挑选了一个半夜三更下着暴雨的时间去的，当时的有效视距不超过十米，就算有人跟踪盯梢在那种恶劣天气下都必然要跟丢，这个年轻警察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去了植物研究所呢

    沈攀其实只是随口诈他一诈，见到杨广变了脸沈攀心中自然立即就敞亮了，原来这伙毒贩还真的在打植物研究所的主意。没多说，沈攀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重重的一耳光“啪”的抽得杨广的脑袋一甩撞到了墙上:“不说是吧，来，咱们换个花样来试试，我看你能扛多久，好不好，杨广”

    说着，沈攀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得杨广脑袋晕乎乎眼冒金星嘴角流血，看沈攀试图起身或许是要用更残酷的手段折磨自己，杨广吓得带着哭音恳求道:“等等，等等，警官，我说，我没说不说啊，求求你了，别动手了，求你了，别再打了……”

    杨广就没想过保密，人总是这样，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下来。保守秘密也是这样，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只要说了开头，距离吐露全部的秘密也就不远了，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障碍。

    叹了口气，沈攀摸了摸杨广的脑袋，就像哄孩子似的安慰道:“乖，不哭。来，说说你们去植物研究所的具体过程，和哪些人打了交道，说完我就送你回病房去。”……杨广忍不住哽咽着，他很委屈，自己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半边脸就被抽着生痛，现在还在耳鸣不止，沈攀摇了摇头，这家伙是哭上瘾了吗，他略略提高了嗓门:“嗯，一个大男人哭鼻子没点羞耻感好了，别哭了，说正事啊，不要让我冒火，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