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华春瞪了何小强一眼，扬起的巴掌却是没舍得落下去，沈攀失笑着阻止了她的训斥，和颜悦色的对何小强说道:“王俊究竟是怎么死的警方目前还在调查，你帮他报仇这个话到外面就别再说了，抓凶手是警察的事情，你好好读书就行了，看看你小姨多关系你，至少你以后要对得起她不是，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朦胧的双眼挂着泪滴，何小强拼命的点着头，强力的压抑着哭出来的**。再次跟沈攀道别，华春把侄子拥在怀里慢慢的走了出去，她答应等何小强情绪平定下来再跟沈攀联系，大家重新约地方。

    其实沈攀要问的也不多了，主要就是与王俊家里有关的一些情况，这个目前看来并不重要。只是王俊的父母表现得太悲伤，与何小强嘴里那个时时刻刻在家里都要被暴打的瘦猴有些差别。

    下意识的，沈攀选择了相信何小强，孩子嘛，一句两句谎言可以理解，关系到自身的时候编造谎言是任何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不过这件事并不涉及到何小强，他哪里需要忌讳什么呢。

    既然何小强这边完全的排除了，那么瘦猴又是什么原因要尝试玩弄一类的危险品呢他目的何在沈攀沉思着……．或者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他，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思维扩散出去，可沈攀却发现扩散的思维至少这一次对他手里的案子没有丝毫帮助，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大的谜团，好像需要解答的疑问也更加多了起来。

    每当遇到解不开的难题的时候，沈攀就喜欢随意的在大街上漫步，看着那些满脸欢乐满面笑容的行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会感觉心里开朗了很多。以前周珊还在的时候他喜欢叫上周珊一起坐在路边抽着烟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个习惯也不知不觉的就发生了改变。

    走了两条街，沈攀停下脚步，前面人行道上有一家小饭馆，也即是四川人特别喜欢说的苍蝇馆子在搬东西，人行道上被他们的两辆三轮车堵了个水泄不通。沈攀不着急，他站在原地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唔，三轮车上有几口大锅，还有几张塑料凳子和两张折叠式的桌子，这是要搬家了吗

    正看得起劲，肥硕的老板娘出来眉头紧皱着四处一打量，立即用超过一百分贝的嗓门对一个干瘪瘦弱捆着围裙的小工模样的中年人怒吼着:“你个龟儿子，谁让你挡着路的，没看人家都没办法过路了嘛。赶紧的，赶紧把车推开留出过路的通道，老娘怎么找到你这个一个憨货，傻不拉几的是不是要老娘给你两巴掌呀！”

    “啧啧”沈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以为这中年人是店里的小工或者厨师，搞半天原来是老板。这可怜




第503章 暴戾校园 （18）
    “李队，不能说全部，毕竟煤气罐的登记和检查局里主要让我们把工作的重心放在餐馆等公共场所，私人家里的要管得少一些，很多人也因为麻烦没有主动来登记的也有。”指导员和副所长在知道了两位神探的目的之后立即叫苦不迭，他们可不希望工作上的疏漏被李振铁跟沈攀汇报上去，派出所要被处罚的，这口锅他们坚决的要推得越远越好。

    “闲话少说，说那么多屁话干嘛。”李振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道，这种明显要得罪人的活肯定是他来干，沈攀在一旁呆着就行了:“名单拿出来，登记表拿出来。对了，那些不登记的我就不信你们没办法对付了，难道他们的煤气罐不年检了”

    不年检那是不可能的，前几年商山市发生了好几起居民和餐厅的煤气罐爆炸事件，当初市里和政法委一起下发的文件虽说刑侦大队不参与治安检查，可李振铁却是读过文件的，他是故意在给派出所出难题来着。

    指导员和副所长一听之下立即急了，这是要准备给本所扣上一顶偌大的帽子吗两人对视了一眼，说起对所里的具体业务的掌握程度副所长肯定更胜一筹，他情急之下一把拉住李振铁说道:“李队，这话你可说不得，所长回来不得骂死我！我跟你说啊，咱们所里的工作还是做得很细致的，虽然辖区住户的煤气罐有些没来派出所登记，当时咱们对煤气罐的销售点的掌控是非常严格的，他们那里会有具体的登记名单，要不我陪你老人家去走走找一找”

    副所长心里有苦是说不出来。

    国内警力显然是不足的，这么说吧，就没哪个城市的警察不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来着。就这几个人，想要在辖区入户登记绝对做不到，所以派出所只能是hi抓大放小，这是他们的工作性质所决定，不是偷懒……也没人敢偷懒，现在无论是部里、省厅和市局的督察组随时都在检查，哪个警察还敢吊儿郎当的不想要工作了差不多。

    这还差不多，李振铁满意的点点头。沈攀在一旁看着李大队长跟辖区派出所的交涉深感佩服，这些方面他就差得太远，连李振铁的油滑一半的程度都达不到。不过沈攀深知自己的弱点，加上周珊的牺牲，这也让他更没有心情专注于工作之外的人际交往，因此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头钻在案子里不过问其他。

    这个其他包括很广泛，沈攀连每个月的薪资收入都不会过问。反正局里发工资的时间是固定的，没钱用了就拿卡去取，至于究竟发了多少，沈攀觉得这有关系吗！

    在副所长的陪同下，三个人来到了距离派出所一条街的一家煤气罐的销售点。很窄的门面，一张破旧不堪的老式书桌摆在门外的人行道上，屋子里面堆放着不下于三十个煤气罐，屋子里一点光线都没有，昏暗得沈攀好几脚提到了地上的某些不知名物体。

    李振铁的鹰眼左右一扫，皱紧了眉头:“连灭火器都没有准备，你们就是这样应付市里和局里的消防检查的”

    副所长也是恼羞成怒，被向来概不容情的前刑侦队长抓了个正着，丢面子的也是他！气冲冲的走过去对着隐藏在最里边的一扇木门狠狠一脚，副所长大吼道:“光头，你他娘的死到哪里去了，检查，赶紧跟老子滚出来！”

    “哎，我的哥啊，来了来了，马上就来，刚才我上厕所去了。”木门后没有半点响动，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光头屁滚尿流的拎着裤子从街上冲了进来，副所长转过身，看着这光头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由得一下笑出声来，他指了指光头，重新冷下脸问道:“灭火器呢，说吧，是不是卖了来，罚款三千，规矩你是知道的，拿上钱等会儿跟老子回所里开票去。”

    光头顿时被吓得魂不守舍，三千，他要卖多少煤气罐才能挣回来呀:“哎哟，我的哥哥，不敢这样呐，要赔死人的，真的！”几乎是扑倒副所长跟前，他都没来得及去打量站在一旁的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或许是买气罐的吧，不过现在光头没心思做生意。

    副所长没理睬他，只是冷冰冰的甩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他自己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所长交待，哪里会有闲情逸致来管光头的生意亏不亏本呢:“给你三分钟，灭火器拿出来，不低于三个，你就算过关了，不燃就赶紧准备钱吧。对了，把你卖煤气罐的登记名单拿给我检查，我看看你是不是连登记都没有登记，要是没登记的话，呵呵，你等着关门吧。”

    不是辖区派出所的工作方式简单粗暴，也许很多人会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证明警察处理事情的方式有多么的粗糙，但事实真的不是这样。

    很多人，只要你敢露出一点半点的笑容给他一根杆子，不管杆子上有没有刺他就敢顺着杆子往上爬。每天跟各式各样的居民打交道很是心力憔悴，为了节约处理事务的时间也是为了节省



第504章 暴戾校园 （19）
    光头看了半天，摇摇头:“真不认识这个女人，一点印象没有。”为了不让这两个警察以为他在撒谎，光头解释道:“附近好几个大型小区，轻轻松松几千号人，门面房也多得数不清，用煤气罐的很多，我真心记不清楚每天有那些人来过。”

    沈攀明白，正是因为光头记不清楚所以才会需要一个记录本登记购买或者更换煤气罐的人的身份信息，以便市里消防检查的时候不会有疏漏。

    想了想，沈攀问道:“附近你这种煤气罐的销售点还有几家”

    答案是连同光头这一家一共三家。好吧，沈攀跟李振铁耳语了几句，他们打算去另外两家看一看，不过沈攀和李振铁都没抱太大希望。很显然的，王俊死亡的出租屋中的煤气罐就是来自光头这一家销售点，华春在这里留下了名字。

    看着三个警察要走，光头欣喜之余又有些犹豫不决，他有个猜测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要是不说出来的话万一警察到时候又查了过去他该怎么交待呢眼见着三个人的背影马上就要上车，光头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警官，警官，等一等。”

    哦沈攀回头望着光头召唤的手势，他对李振铁说道:“李队，要不你先上车，我过去看看光头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李振铁摆了摆手让他处理，案子走进一条眼看着的死胡同，李振铁心里很不开心。

    “警官，这后面有一个旧货市场，里面有人偷偷摸摸的在卖煤气罐，他们的都是没有手续也不年检的，或者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去了哪里”光头有点结结巴巴，他有时候也会去旧货市场挑选一些罐体完整字迹清楚的旧罐子:“警官，我曾经也去买过几个，但我都拿去年检了的，没通过年检的我可不敢往外卖，那是要人命的东西。”

    深深地盯了一眼这个狡猾的光头，沈攀没追究他购买旧罐体冒充新罐出售的事情，这是人家派出所和消防上的业务，刑侦大队可以转告但不能插手不能越界:“带我们去吧。”

    光头哪里敢拒绝，他在旁边店铺打了个招呼跟着上车之后求请道:“警官，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指给你们看，但我不能下去，我毕竟还要在这一片找生活。要是被人认出来了，那些人可是不会放过我的，行不行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不是当场要把人抓走就没啥大问题。”

    这个没啥大碍，沈攀直接就答应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光头敢站出来给警察提供消息已经是做到了极致，警察也没权力要求人家做这做那的。

    光头说是在他营业的这条街道后面，实际上开车过去需要绕行一大圈，考虑到警察的身份暂时要隐蔽起来，李振铁对副所长说道:“你要不提前下车在外面等着我们，要不就回去换便装过来，怎么样”

    副所长不愿意回去，今天被刑侦大队抓了痛脚，他倒是希望李振铁跟沈攀两人在旧货市场出点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英勇无比的冲过去支援，这样大家岂不是就好说话了吗！摇了摇头，副所长严肃的说道:“我给你们做后援，你们进去也放心一点，旧货市场我知道，乱得很，工商都只堵在门外不进去收费的。”

    哦，还有这种事情！沈攀



第505章 暴戾校园 （20）
    事实上旧货市场并没有光头说的那个让人步步惊心，毕竟在这里摆摊设点的人还是为了赚钱，真要是把主顾吓住了没人来，旧货市场岂不是就得等着倒闭。

    在决定去一家一家去询问之前沈攀跟李振铁把旧货市场转了一遍，不是很大的空间，摊位之间留下的就是一条窄窄的通道只能行人通过，车辆没法开进来，沈攀看到有搬运货物的都是推着三轮车。

    市场里没有门面，没有砖房，所有的铺面都是几张草席围了个围子因陋就简。李振铁一边看一边摇头感叹:“奶奶个熊的，这要是谁起了坏心眼放一把火，整个市场都得被烧光。”

    沈攀大笑，笑过后用肩膀撞了撞李大队长示意他瞧瞧周围，李振铁四处一看，得，众多的摊贩对他都是怒目圆睁……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旧货市场的环境就决定了这里最害怕的必定是火灾，李振铁还大摇大摆的笑谈如果点上一把火所以众多听到这句话的摊贩怒视着他也就很正常了，要是冲过去暴殴李大队长一顿也不是没有可能，假如他手里再拿上一个打火机把玩，呃，也许就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李振铁逐个的瞪视回去，他才不会害怕这些人呢，真当这些年的腥风血雨是白白经历了的吗！

    不过光头也没说错，从一整排超过十来家的自行车和电动车的所谓维修销售中心来看，这里面买卖贼赃的比较多，也就难怪这些老板的戒备心理相当重了。类似这种无证经营的旧货市场和摊贩，老实人谁会来这里买卖电动车和自行车呢

    回到进大门的位置，两人开始沿着右边的方向慢慢的逛着。每一家店铺沈攀都会钻进去跟老板或者老板娘闲扯上几句，然后询问是否有煤气罐出售。其中一家倒是的确有很多的煤气罐，老板也只是警觉的看看沈攀就很光明正大的点头答应道:“有啊，需要多少要得少的话自己提货，超过三十个我们可以送上门，价格比市里便宜一半，用完了我们还负责上门更换。”

    沈攀哑然一笑，别再说人家是旧货市场了，至少人家的服务比光头那里做得到位。听听，负责上门更换气罐，光头显然是做不到的嘛，怪不得这么破破烂烂的一个旧货市场人流量却是不小来着。

    “打听个事情，认识这几个人吗，老板”看着那老板期待成交大笔生意的目光，沈攀也不回答，直接拿出手机依次调出华春、瘦猴跟何小强的照片问道，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百元大钞挥了挥:“认真想想，老板，能给我答案这个钱就是你的了。”

    刑侦大队买线索不是笑话，更不是拍电视电影。现实生活中，因为人手方面的匮乏，很多方面的消息没法派出人员去调查，而有些老百姓真的不是那么好说，你不掏钱他硬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这也是刑侦大队的人穷的一个原因吧…．…这个钱肯定是不可能报销的，上面下了死命令，大伙儿为了完成任务就只能自掏腰包。

    老板看了一眼那张百元大钞，根本不问沈攀来这里找人的原因。他扭头仔细的辨认着沈攀手机里的照片，时不时的还抓一抓头皮，半晌之后他遗憾的摇摇头:“没见过，要不这样，我帮你拿去问大概比你们去问更快更准，不管最后问没问到你给我二百块，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沈攀毫不迟疑的又从钱包里数出一张跟之前的那张钞票合在一起递了过去，那老板喜气洋洋的抓住钞票抽了抽，沈攀却是没放手，他还有话要说:“我要跟着你去，那不然你问都不问进去转一圈出来告诉我已经询问过了，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老实人。”那老板咧嘴一笑，答应的同时把那两张百元大钞从沈攀松开的手掌中抽出来塞进自己的腰包，然后他带着沈攀转身往店铺里面走了进去，嘴上招呼道:“咱们从后面走，这样你也能看到谁店里摆着煤气罐不是，免得你说我骗你。”

    原来，看似简陋的一排芦苇草席搭建的窝棚居然还暗藏玄机。所有的呃窝棚背后连同成一条巷子。怪不得工商局的不进来收费，估计就是他们进来也找不到人，人家转身进了通道从另一头冒出来出了市场，你到哪里去找人哟！

    有个熟悉市场的人带路是不一样，在第三家沈攀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那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弯腰驼背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第一家店铺的老板直接塞过去二十元钱:“大姐，帮忙看看，这三个人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来买过煤气罐，是哪家的生意，买了多少走”

    那老妇人勉力睁开浑浊的双眼盯着照片瞧了足足有五分钟，沈攀本以为自己等到的又是一个不知道，却没想到老妇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看着第一家店铺的老板说道:“还要三十我就告诉你。”

    五十换二百，虽说第一家店铺的老板有点舍不得但还是没有犹豫，因为他已经看到沈攀因为他的犹豫而沉下了脸。老妇人接过钱，指了指何小强的照片，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他来买了，在最角落的那一家，你过去一问就知道，买了二十个小罐，送的货，送到城中村收的货，具体的位置我老人家就不清楚了。”

    沈攀当时就是一愣，足足二十个气罐，而他们现在就只发现了王俊也即是瘦猴的死亡现场的那一个。在询问了小罐的体积大小之后，沈攀的脸色严峻得无法形容，王俊的死亡现场的那个煤气罐并不是何小强购买的这一批次，那是华春在光头的店面里正大光明购买的，所以她会留下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跟电话号码。

    案情发展到这一步事态严重了，二十个煤气罐流落在外去向不明，只是想一想二十个煤气罐一起爆炸的场景沈攀都忍不住要发抖，太骇人听闻了，这将是商山市从建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大案子吧！

    没敢有丝毫的 犹豫，沈攀黑着脸几步从前面走出老妇人的店铺同时拨通了李振铁的电话，还好，特警队已经赶到并且在距离旧货市场数百米的路边停了车，他们已经通知了李大队长，李振铁让他们暂时待命。

    接到审批单呃通报之后李振铁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要是那二十个煤气罐在商山市无论任何地方爆炸市局上上下下恐怕都得解甲归田……没办法啊，警察太无能了不



第506章 暴戾校园 （21）
    陈倩率先推开审讯室的门，刘东方带着一组的的一个组员正彬彬有礼的在询问者华春，双方气氛非常和谐，华春也是娇笑声不断。

    微微皱了皱眉头，陈倩一步上前关掉架在墙角正在运转的摄像机，摆了摆手，说道:“东方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了，我们有事情需要问她。”

    与此同时，脱在最后面的李振铁默契的关闭了控制开关在审讯室外面的整个房间的监控装置。也即是说，就算沈攀的审讯手段粗暴那么一点，也不会有后遗症留下，这是陈倩跟李振铁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解除了沈攀的后顾之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