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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岁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柸酒长亭

    砚修执起她的手,在上头落下轻轻一吻,早就准备好的刀削铁如泥,在各自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两指相对,伤口处有红色涌动,云初霁额上的梅花绽放。

    听,有花开的声音。

    燃烧的“噼里啪啦”响的烛光似乎更亮了,砚修感受到自己额前很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疼到极致时候他再也受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寂静的夜,烧的正旺的蜡烛,星光点点布满了整个夜空,月色撩人在上空挂着,昏迷都没放开手的砚修并未看到银光一闪。

    一切归于平




第041章 非逐枯寒逢岁晚
    沧海之曜,唯岁家独女当得起一句“惊世之才”,然帝家单传,到了帝楚汐这一代,出嫁后亦只生了个女儿,便是岁寒。

    帝、岁两家渊源颇深,后起之秀却是归两家所有,为争当是谁家的继承人闹得头破血流,岁寒是上了岁家族谱的,当然也上了帝家族谱,这两大家主一把年纪了还抱着个小女孩痛哭,成了当时一道亮丽风景线。

    两家当仁不让,偌大的家业都想交到仅是几岁的小女娃娃手中,着实让其他人家倒吸一口凉气。

    娶妻娶贤,立嫡立长,至今还没有哪家氏族是女子当家做主的,习惯了女子依附男子而生的人们皆惊掉了下巴。

    讲道理,除去女子身份,岁寒乃是岁渊的唯一子嗣,接管岁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帝楚汐是帝家的出嫁女儿,岁寒称帝家家主帝景元一声外公。

    平心而论,岁寒姓岁,是帝家强求。

    可帝景元是谁,铁血手腕将帝家铸成一道锋利的剑刃,从百家氏族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第一世家,便是岁渊父亲亲自过来,也是要尊称一句的。

    在权利与地位面前,也都是要衡量一下的。

    说到底,还不是帝景元想争取自己唯一的亲外孙女作为帝家今后的家主。

    但岁家在乎,岁家并没有用重男轻女思想,对于自家唯一子嗣当家主亦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

    两大家族,便是因此事而打起来了。

    这家主之位在别家是争破了头,换做这两家,跟在集市挑青菜萝卜似的,摆在面前,喜欢选哪个选哪个,其他氏族呜呼上天不公,转头想想自家兄弟姐妹成群,做不到帝、岁两家一夫一妻的一脉单传,又歇了那份心思,羡慕嫉妒也只有藏心里的份。

    月黑风高的夜晚,帝、岁两家家主争累了在一块喝酒,双双喝醉了,醒来后发现跑到对方家里去了。

    谁知道呢,两人的书房摆设风格倒是挺相似,酒醒后的两人瞬间明白了,定然是岁寒这丫头干的。

    于是双方达成共识,岁寒继任两家家主,若是以后生下一儿半女的,够分了再一边丢一个当家主。

    帝、岁两家联袂造就了岁寒“小公主”的头衔,惊世之名远播在外,被惜才的寒阙给盯上了。

    若说帝家是第一世家,那岐阳殿便是第一名门。

    向来都是岐阳殿选人,但殿主寒阙却眼巴巴的望着岁寒哀叹:“这般好的天资却不是我徒儿。”

    世人皆知,寒阙有个关门弟子,同样是惊世之才,不过因着岁寒光芒太重被遮挡了,这些都还是另话,让君晚引起好奇的是自家师父天天把岁寒挂在嘴边,若不是因为他一把年纪可以当她父亲了,君晚绝对认为自家师父像个毛头小子惦记着姑娘,想娶来当媳妇的。

    沧海之曜,后起之秀,岁寒君晚。

    有不少人还是为君晚惋惜的,若是君晚早托生个几年,功成身就,恐怕也不会遇上岁寒这般耀眼的人才,话又说回来,若是君晚早生个几年,也不会与岁寒扯上点什么关系了。

    枯寒逢岁晚,墨梅染凝霜。

    说的便是他两了。

    砚修对君晚当然有所耳闻,但从未相见,据说因着娘亲与寒阙为同门师兄妹的关系,而他早年有易夭折征兆,君晚便自小拜在寒阙门下,极少出岐阳殿,当然沧海之曜也有不少传闻,说是君晚跟着终生未娶的寒阙,估计也要注孤生。

    瞧那性格如出一辙,可惜了这根正苗红的少年。

    说来也巧,砚家二小姐砚霞姝,也是个早夭之人。

    若非他跟着岁寒回到岁家,砚修着实是不想



第042章 朱砚执念半生短
    朱砚执念长,别后半生短。

    别来无恙,我的阿寒。

    沉迷多日的云初霁终于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的双眸,睥睨天下之势初成。

    眉间红梅鲜艳欲滴,玄衣如墨铺散在暖玉床上,勾成了浓重的一笔,烛光灼灼,照耀着金丝绣线织成的图案活灵活现,火苗摇曳扑闪着,似乎给她渡上了一层金光。

    只是一场梦么

    为何如此刻骨铭心,似乎亲身经历一般痛彻心扉,岁月长河洗不掉铭刻在心中的印记,摩挲着沉积已久灰尘,内心的不安反而越来越清晰。

    清晰的,令人窒息。

    与之前听到名字不同,这次见到了真正的岁寒。

    是故事中同一个她

    云初霁也不明白,隐隐约约觉得,自从她现身开始,所有事情都改变了,前方像是一团迷雾看不清未来,脚下的路有沙石硌着柔软的皮肤,传来微弱的刺痛感让她明白这不是幻境。

    前世。

    蓦然的,这两个字跌撞进了她的内心,搅动着一池水的荡漾。

    她见到的并不是大器已成的岁寒,容貌娇俏并没有张开,身高还不及旁边拄拐,偌大的地方包容着她小小的身量,安静的任由大人牵着走。

    他们要去的是只有岁家嫡传方能开启的地方。

    路很长,四周万物皆空,浓雾散不开,层层叠叠呈积云状,悄无声息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唯他们的脚步声不绝入耳。

    尽头,有人早已恭候多时。

    “家主。”年长之人带头行了大礼,与沧海之矅的礼仪并不相同。

    难道是异乡人

    岁寒不明白,父亲何为选在此时单单带她来这里,看样子连母亲大人都不知,面前站着的是同样稚龄的孩子,模样颇为相似,却不会将他们混为一谈。

    双生子,一儿一女。

    她瞧着离她不过半尺的两人,恭恭敬敬的作揖,说跪便跪,一点都不含糊,那声“家主”记在了心上。

    听过许多人叫父亲“家主”,从没有一瞬间这般深刻,稳若泰山坚定不移,是可以拼上性命的果断。

    他们是谁

    “小女岁寒。”自家父亲语气亦是没来由的凝重,带着天生王者的气息压迫着,周身的空气也稀薄起来。

    “砚修。”

    “砚霞姝。”

    在她小脑袋还没转过弯来,结实的听到一句——

    “拜见宿主。”

    听声音,是孩童发出的,铿锵有力。

    岁寒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父亲,刀锋凿刻的五官菱角分明,岁月并没侵蚀他的容貌,反而带着历久沧桑的气韵,在她抬头之时,他便笑了,如沐春风。

    “阿寒。”岁渊执起她的手放置在他两交叠的手上,才接下去说,“这是你的守护者。”

    各家氏族皆有自己的秘密,而外人敬仰的砚家,实则是岁家的世代守护者,倾全族之力,保一家之全。

    此约乃是砚家家主砚昭林亲自签订的,而他的一双儿女,便是第一任族约执行者。

    岁渊一生只会有一个孩子,便是如今站在这里的岁寒,从她出生那日起,所有事情便是注定了。

    “开始吧。”说话的是岁渊。

    仪式很简单。

    岁寒的手指被什么不明物快速的划开一道,细密的血珠便往外渗透,凝成一颗。

    同时砚修、砚霞姝的手指也被割开一道,伤口上亦凝结成了一颗血珠。

    三指相对,血珠相融。

    周身温度越来越高,燃烧着灵魂般的灼痛,额间隐隐约约有纹路形成,透着光望去还不见清晰模样,谁也没哭出来,咬着牙拼命忍着,任由蚂蚁撕咬般钻心之痛席卷全身。

    是梅花烙印。



第043章 相生万物皆有时
    如果真有前世轮回,那上辈子曾经遇到怎样的人,又经历怎样的事

    料峭初春,久医不得治的邢牧之以一句“平生只愿见阿霁”,将尘封十年之久的旧故重新回到悠悠之口。

    自她初闻岁寒这名字,往后生命,皆被这二字深深镌刻进了灵魂。

    陵川传言,春风不渡雪霁山,百年前有妖入世,带来了一场大雪,十里荒山有个红衣姑娘,若是你看的久了,她会转身报以微笑。

    虚虚假假,假假虚虚。

    一切才刚开始。

    云初霁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梦境甩出自己的意识,上天入地,前世未达成的事情,今世一定要圆满。

    她的手任由砚修握着,两指相对,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涌入,即使不省人事,依旧还在灌输。

    这人是不要命了么!

    气急,云初霁一把拉回了自己的手,被强行断开换来的是一阵虚浮,砚修嘴角溢出了血迹。

    这就是她的守护者,以命换命。

    曾经的岁寒不明白,如今的云初霁却明白了。

    她已经欠了他一条命,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再欠一条

    撑起虚弱的身体,云初霁用手指在悬空中画出一个繁复的纹路,眉间梅花更艳,似乎能破土而出,沉睡不醒的砚修额间六瓣雪花绽放,恍惚中以为天降大雪。

    从今往后,我亦守护着你们,至死不渝。

    云初霁并没有前世岁寒的能力,简单的渡命消耗了她太多的元气,身体愈渐疲惫,抵不过困意终于睡去。

    她并没有看到砚修眼角的那一滴晶莹的泪珠,冰冷,却烫的灼人。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进砚林,空青焦躁的披了件衣服便往外跑,跌跌撞撞的走过了最难熬的时光,一路上只有他飞快的脚步声。

    他睡过头了,竟然睡过头了!

    过了约定时间一个时辰!

    对于行医之人,怎可能一觉睡到天亮,若没有谁动过手脚,到场的人必定是他。

    原来,砚修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空青努力使自己冷静,越想冷静,越不能冷静,最终他跪在门外,久久不愿起来。

    这么多年,砚修逼他,激他,刺激他,不过是为了他能够独立面对未来,支撑起一片天下。

    可是砚修,你从来都不问我想要什么。

    我要的,不过是并肩作战的你。

    穿过这扇门,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空青颤抖的推动,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自己无法接受事实。

    他也会像元家丫头一样永远离开么

    只留他一人孤苦的在世上赎罪。

    答案的那头,是不可预知的未来。

    熬了一宿的烛光已近末尾,地下室明明温暖如春,迎面扑来的却令空青感到呼吸困难,压抑,沉重,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迎接这个结局。

    正当他还在心里酝酿情绪,有东西越过他直接扑闪了进去,重物撞击着他的脚踝,令他倏然睁眼。

    一只硕大的雪狼亲昵的舔着女子的手,她注视着它,温柔如水,身边坐着的男子身着绛紫色古袍,与她的玄衣重叠着,如夜空中的银河。

    这是——

    云初霁

    她摘掉了面纱

    满脑子皆是烟花燃放,目瞪口呆到无法思考,他想过很多问题,最后一个也没派上用场。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空青热泪盈眶,只要活着,便好。

    “我见过它。”云初霁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雪狼,柔软的毛皮很是舒服,“倒是不知叫什么。”

    对此砚修倒是很诧异:“你”

    “阿修,你以为我连雪影都认不出



第044章 一江愁绪向东流
    自从砚林传出“云初霁择婿”之事后,前来打探的不绝如缕,入口处每日都有被白术丢出去的。

    真当是扔着玩呢!

    白术叹气,他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怎么看着有点像看门的柴犬

    还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连个报信的都没,兄弟几个全被公子调到了砚林入口,说是最近迷失路途的人比较多,让他看着点。

    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那句话,惹得好奇心重的人,不顾后果都要闯进来看看么。

    什么迷路,全都是有意而来的,古人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某些人不好自己出面,倒是指派一些不入流的人前来查探消息。

    哼,不请自来,皆是鸡鸣狗盗之辈。

    随手又处理掉几个暗卫,手上沾了血的白术抹了一把,还是温热的,十分嫌弃。

    让一个洁癖杀人,真当是为难自己。

    算算日子,离公子说的相差无几,但没得到信号之前,谁也不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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