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梨满院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晁訾言
62史禄阔回京
史禄阔明里暗里都说了好几次,他想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这穷乡僻壤房屋破旧,在这里一天都是折磨,可夏临渊始终没有明确的回答,他好像故意在躲避这个问题,在加上时应棋自从来了这里也是完全没有要劝解的意思,要么见不到人,要么这家伙就在房里睡一天,不出门,这还得亏是时应棋,要是换成任何别人,史禄阔哪有那般好脾气。
“我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实在不行我找几个人打晕他,把他绑回去。”耐心这种东西很明显史禄阔是欠缺的,这样的抱怨也几经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说了。
“你好好找他去谈一下。”时应棋并不太过于在意,随口说道。
“谈一下!他比粪坑的臭石头,还要臭还要硬。我在那肉摊和他说了一下午,他依旧那种样子。”时应棋这次没有回史禄阔的话,这让史禄阔有种他也认同这样的想法的感觉“也不知道哪一点吸引了那丫头,气死我了。”
“我可以帮你去劝劝他。”过了好一会时应棋才慢慢的说,说完又想了想,看着史禄阔说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帮你去劝劝他。”
“这”史禄阔也不知怎么就犹豫了。
“相比你,我与他还是熟悉一些,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做这个说客。”说话语气依旧是随意,只是加重了帮你这样的词音,有意无意的让史禄阔感觉自己的善意,见史禄阔没有立刻回话,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他如果真不愿意回去那就算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他不回,我们费这么大的劲都白费了,再说我妹那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要是敢负我妹,我让他好看。”这次立刻回了句。
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哪有负不负的道理。
晚上不知怎么,在饭桌上时应棋一杯一杯自饮自酌的,居然把自己灌醉了,醉酒后力气特别大,史禄阔加上两三个大汉才把他给治住。
之后史禄阔又去找了几次夏临渊,晓之以利,动之以权。依旧没有让他有丝毫要回京的意图。在史禄阔看来这里穷乡僻壤,刁民恶徒,实在是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夏临渊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这地方好。好歹他也是京城才子,却在这种地方靠给别人写字和教鼻涕都没
63两人
夏临渊等着时应棋要说什么,可半天时应棋也只抬眼对他笑了一下,并没有给他说说刚刚史禄阔与他说的事情。
有些话夏临渊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直以来的生活让夏临渊原本性格就有些含蓄,说话什么都比一般人要绕弯一些,所以他在思考怎么来问这个问题。一壶茶,颜色浅淡,夏临渊给壶里又注入了开水,时应棋觉得是要换茶叶的时候了,才想起来刚才拿茶叶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有些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没有顺路带一些来。
“茶还可。”
“还行。”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头一次夏临渊这么咬文嚼字的说话,时应棋大概也觉得他有什么要说,便直接问:“夏兄是有什么要嘱咐。”
夏临渊想了想,推了杯淡茶到时应棋面前:“你与史家公子关系还真不错。”喝了口茶“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时应棋挑眉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只与你关系比较好。”
“先前是左大将军,如今是史中书令,时兄你来京目的到底是什么。”夏临渊表情变的异常严肃“难道你是”
时应棋叹了口气“我只想为了你,并不想为别人。”
“”夏临渊不太明白,他突然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或许知道,只是怕自己的想法与他要说的不同,胸里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一样,连跳动都慢了下来,从耳根红到脖颈,眼睛看着时应棋,在期待也在害怕。
一缕头发挡住了时应棋的眉目,这几个月的奔波让原本就不胖的时应棋,变得更加寡瘦。轻轻的用手把那缕头发撩到耳后。夏临渊看着时应棋依旧如一潭深渊的眼睛,夏临渊失望了,他好像也悄悄的舒了口气,心上的那只手慢慢的放开了,红晕也渐渐散开,可另一种情绪,却在眼底汇集,凝结成散不开的水汽。夏临渊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立刻假装回身去拿什么东西。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对你父亲,有那样的恨,所以我去找了史禄阔。”时应棋说话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利用才回京的四皇子,来转移大皇子对二皇子和你父亲的注意,救了你父亲,反而让你不高兴了,从你离开那天我就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可是我能给的东西太少。”声音一点点的消失在时应棋的喉咙里。
“夏清与我父子的情缘早就断了,有些事只是我自己看不开罢了,还好当时他还好好的,如果那时他真的如我所愿,现在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还是要谢谢你。”夏临渊抬头看着院子,眼底早就酝起的泪水,落到他的衣襟之处,湿了一点点“好再他没有事。”
“你”笑了笑,指着这院子,那里大概是之前梨树的地方。
“你家里的那颗梨树,其实是夏清种的。”说完夏临渊回到桌前坐下“出了京城之后自己才想通,如果我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也不会呆在他眼底那么久,也不会天天想着法要把他拉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的活着,就那样仇恨他,自己喜欢的讨厌什么都被这种仇恨牵制着。什么前程官禄都不是我要的,我啊,大概就是那种没有什么上进心心的人。”看了时应棋一眼,越说越激动,眼睛红得像个兔子一样“如果你是来替史公子,或者是他身后的大皇子来当说客的,也不用多说了,还是让我就这样当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
半天时应棋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夏临渊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时兄。”对方没有反应,上前两步又喊了一句“时兄。”喊了几声都没有回音,夏临渊走到时应棋的面前。
近了才听见时应棋苦笑着说:“看来又是我在自作多情。”
时应棋低着头,头发遮盖住所有的表情,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夏临渊想看看他刚刚说出那句话的表情,躬身夏临渊拂着时应棋的头发,轻轻的拢到脖颈之后,手贴着他的皮肤,微微发凉,这样显得夏临渊的手很烫,像冲开茶叶的第一注水,一股淡淡的茶香从夏临渊的手上散发出来,时应棋用自己冰冷的手覆盖住夏临渊的手,他的手指细长没有什么肉,但软绵绵的,不像一般男子的手,温度从夏临渊的手里过度到时应棋的掌心,又从掌心过度到了心里,整个人都温软起来,时应棋抬头看夏临渊,夏临渊突然就撞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脑子里还一点准备都没有,耳朵里嗡嗡
64寻来的史家小姐
一夜的辗转,这段时间让夏临渊把刚刚的那股冲动平息了下去,想了想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那么直接,一方面时应棋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与他说这些,万一他不去细想,反而觉得自己多疑,喜欢背后说人坏话,像个女人一般,不但没有帮到时应棋,反而还可能疏远两人关系,这些话怎么开口,怎么说都好像是错的。
既然已经睡不着,便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点上烛台,如此睡不着,还不如先看会书,或许看会便能有些办法。书里面有没有办法,可能有可能没有,可书里面一定有瞌睡虫,才没一会,夏临渊便睡着了,一手撑着头,就这样睡到了雄鸡打鸣。反而睡了个好觉,以这个姿势睡了一夜,直接导致第二天脖子和半边肩膀都酸痛不已。比一般的落枕还要难受,头能动,就是怎么动怎么摆都不舒服。早知这样,还不如在床上来回翻滚的好。这种状态,一直折磨夏临渊两天多的时间,即使是现在他还是有些肩脖酸痛。
这几天时应棋都没有来找他。他不来,自己又找不到,只能按着原先的日子来过,每天去猪肉摊那坐上一会,教那孩子认几个字,背一些浅显的诗书。这样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大概在夏临渊的希望里,日子就是这般的安安静静轻轻平平的日子。当然要是时应棋也愿意和他这样过就好了,想到这里自己都打了个激灵,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该这样想的。
懊恼之际突听一句温柔的声音。
“夏郎。”
夏临渊抬头,隔了好几个摊位,站着两位衣着华贵,打扮得体的姑娘,她俩与这污水横流杂乱无章的菜市街道及其的不相衬。看了好一会夏临渊才看出来,叫他夏郎的是哪位史家大小姐,在她旁边的大概是她的贴身丫鬟,所以衣着与配饰用得都极其的讲究。
不怪夏临渊好一会才认出史小姐来,和之前他印象里相比,眼前的史家小姐,脸上没有血气,脸颊凹陷,使她平白多增了些岁数的样子,只有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还
65想法
夏临渊通过史小姐才知道时应棋现在落脚的地方。
从别人嘴里套话是夏临渊不擅长的,但他想知道这些事情,舍弃了原本坚持的东西开了口,先绕了一大圈说了些有的没的,无论夏临渊说什么,史小姐都是一脸笑意,偶尔回应两句,转了一圈,才慢慢的说道:远途而来,在下必尽地主之宜,以表往日京城之情谊。说是要给史小姐洗尘接风,这套说辞并不是夏临渊原本就装在脑子里的,只是在聊天的时候突然想到,给史家小姐接风是假,重要的就是想见时应棋,不管用什么理由,总归是要见他的。想想自己好歹是个读圣贤书的人,如今却在这件事上动了这些小聪明。心里有些嘀咕,可看着对面主仆二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些想法,应该没有败露。
可真要见到时应棋,要说些什么。前些天的事当没发生过好一些,还是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一些。一路上反复的斟酌着该怎么说,认真程度不亚于之前科考,或许比当时还要认真些。对于他与时应棋的关系,夏临渊没那么多的信心,对自己也好,对时应棋也是。
夏临渊已经鼓起勇气,咬着牙,手心冒着汗,心里怦怦怦的如同滚雷。深吸着气,反复的演练着面对着时应棋该说的话。这次好像与任何时候都不相同,夏临渊神情紧张的样子,让史小姐以为他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了。
在他们一行人到下榻客栈的时候,时应棋那里已经有一人,年纪比较轻的一个少年,面目清秀,衣着简单但收拾的利落,夏临渊打量了一下这两人,看起来气氛有些低沉,看着少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自己不认识,但只有总见过的感觉。
时应棋大概没有想到夏临渊这个时候会来,有些惊讶,看了看夏临渊,眉头轻轻的皱了皱,然后立刻又舒展开来,起身迎过来“夏大人、史小姐。”脸上挂上去的笑,很假。
“夏大人。”夏临渊咀嚼着这个称谓,再看着时应棋这副恭维客气的模样,夏临渊原本有些复杂的心情,好像就那么被人浇了盆凉水,所有因为要来见时应棋的紧张和兴奋,都化成此时的一丝愤怒之气。
“夏郎,夏郎。”史小姐在身后拉了拉夏临渊的衣角,夏临渊突觉自己失态,立刻回身看向史小姐“夏郎,那里不舒服吗”她问。
“没,没。”说着夏临渊有意的牵起史小姐的手,语气温和的关心道:“见你好像又消瘦了些,可是这里饭菜不合口味。”
夏临渊从来没有这样眼露柔光的看自己,一时弄得史小姐脸色红晕,含羞带笑。一旁的丫鬟白了夏临渊一眼,心里却极其看不起,所谓的才子也不过就这样,读书越多好像越发的虚伪。
夏临渊的余光并没有离开过时应棋,见时应棋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看来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脸上没有表现,但夏临渊心里却凉了一截。
“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正在这个时候时应棋朝那少年招了招手,把他推到夏临渊的面前“这位是京城才子夏临渊。”少年毕恭毕敬的拱手鞠躬,连说两声久仰久仰,之后时应棋又引导少年到史小姐面前“来这位便是中书令史大
66利用
因为前一日的事情,原本夏临渊是想来给史小姐道歉的,之前情急之下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才利用的她,事后一想自己那样的做法会使人家产生误会,原本对这史家小姐就没有什么感情,自己怕耽误了人家,虽说夏临渊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不懂人情事故的人,但他还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夏临渊知道史家小姐对他有意思,她的这个意思已经超出对于一般朋友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对时应棋一般,所以有时夏临渊会可怜史小姐,就好像可怜自己一样。
在见到史小姐之前,夏临渊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史家小姐既然对自己有意思,或许也是一个机会,暂且留一留,通过她来知道史家或者是大皇子的消息应该是不错的渠道。他到了时应棋所住酒楼,一坐下小二便给他上了一杯清茶,嫩绿的茶叶在开水里面慢慢的舒展开,在这茶叶上下浮动的时候,夏临渊想明白一些东西,关于自己和现在自己面临的局面。
如果注定了要辜负一些人,那这些人必定是除时应棋以外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在发生,夏临渊知道自己人单力薄,很难有左右局势的能力,他只想在自己有限的权利里,确保住时应棋的两全,这世间事果然不是自己逃离就真的能远离的,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那个看起来繁华的黑暗地带。虽然夏临渊离京有段时月,但京城里的风向还是不断的往他这里吹,他只要闭起耳朵来,什么都可以不管,可时应棋也被卷进去了,怎么能不管。
想想当时史禄阔来,叫夏临渊回京时,他并不愿意,因为从始至终自己与史禄阔都不是一路人,即使没有时应棋,那与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二皇子,他也不能完全坐视,虽说自己当年与夏清是有些怨恨,但对与二皇子来说他是感激的。二皇子是所有皇子包括前太子在内的皇子里,心胸最为开阔也是最成熟的一个,可惜他这份淳善,与当今君王之道有所偏离,二殿下需要有人帮他把所有前途上的倒刺荆棘全部拔除掉,可惜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相比之下大皇子心胸狭窄,经常为一己私利陷害忠良。四皇子心不在朝堂国家,喜欢旁门左道,容易被感情牵着鼻子走,陛下倒是有意传位于四皇子,但他的心不在朝堂,至于五皇子心性不成熟担不了大任,如今还被削爵成了平民。夏临渊一直在想如果说二皇子失势,利是就偏向大皇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遭殃的不仅仅是小部分得罪大皇子的人,而是整个国家和百姓,他可以谁都不管,但只要想到这个问题,夏临渊又谁都想管,在
67回京
自从夏临渊来找过史小姐之后,她的心情每天都很好,没过几日她差人去把时应棋请来,她要与时应棋商议回京之事,这时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大概是上天也眷顾自己了吧。
等时应棋来了之后,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他说可看了看时应棋身边的那位少年,好像也就是这段时间,只要看到时应棋就能看见他身边这个张姓少年,说也奇怪之前可能有看见过这个孩子,好像就是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时应棋只说是乡下自己亲戚,就没有过多的介绍,史玉兰并不是想了解这个男生的身世,只不过有些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的尴尬罢了,原本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时应棋看了看史小姐又看了看身边的少年,知道她大概是有顾忌。
“史小姐放心,他不是外人。”虽然这么说着时应棋还是让那少年离开了。
等只有他俩的时候,史小姐像放松了一样,脸上带着嫣红,刚开始想一股脑全倒出来的话,这会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才好,好半天才细声细气的说:“夏郎同意和我回京了。”
“恭喜史小姐,回京的事宜我这就去安排。”时应棋立刻起身,原本史小姐还要说些什么,见时应棋起身要走也就不再言语。
时应棋刚出门,见那少年还等在门口,与之前的乖巧相比,现在他的眼神里满是戏谑之色,有些不在乎的说:“看样子,你不希望那位夏大人回京。”
“”时应棋看了他一眼,原本打算拿手打他一下,伸出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是叹了口气,有点像恨铁不成钢的长辈的模样。
“还是你不想让那位史小姐接回夏大人。”少年有调侃了一句,说完这句话,时应棋的手毫不犹豫的打到他身上,那少年不怒反笑“我可以帮你。”
“算了,原本就该是这样。”
“石头哥。”
在张家老宅再次看到眼前这位少年时,时应棋有些感慨,家里发生如此突变之后,他是怎么一步步成为传言里的妖盗。张家少爷与时应棋不同的惊讶,原本以为偶然有交集的京城一个多管闲事的老板,却出现在自己落败的家里。两人对视过好久,各自都有心事,时应棋表明自己身份,但对方依旧有些怀疑,最终不知道是张家少爷玩心未消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勉强答应了与时应棋同行,这便有了所谓的亲戚来投靠的说法。只是突然这声石头哥,的确让时应棋有些反应不过来。
“诶。”时应棋有些疑惑的看着少年,这个称呼是张家少爷小时候叫的,当年时应棋还不识字,分不清时与石的区别,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是石头的石,所以才让张家少爷叫自己石头哥,时应棋笑了一下,或许张家少爷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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