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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寰:逍遥一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烟散序

    向春明听出其中的吩咐之意,尽管说的很委婉,在有意无意之间。却立马照做,转过头喊了一名江津弟子进来,吩咐道:“去将楚公子请来。”余书元也参与进来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又传音密嘱:“将拘捕楚天阔的事情探听清楚,提前来报。”顿了一顿:“并将此间情形禀告掌门。”在余书元手上吃的亏太多,小心谨慎些为妙。

    江蒙城监牢中。

    楚天阔默算时间,将到酉正。他与伯父约定的时间是在申酉之交救他出去。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来救他,不是伯父做不到,而是伯父食言了,根本没打算准时救他出去。至于原因,他也很清楚。越是清楚,心里越急。全没了以往的悠哉悠哉、潇洒适意,急得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口中喃喃不停:“为何非得如此真有必要么”李云泽知道他急什么,明日是婚礼正期,按风俗,今晚是女方家的道喜宴。楚天阔原本的打算,是赶在桑家道喜宴之前,将事情真相禀报给桑永寿知晓。以桑家的财势,自然有办法把事情的影响压到最低。道喜宴之后,虽然仍可阻止这桩婚事,可是难免风言风语,满城乱飞。对溪君的姐姐伤害可就大了。李云泽心中也急,但一切都是楚天阔安排的,他一点也使不上力。

    又过了两刻钟,估摸着外面天将要黑了。楚天阔再忍不住,扶着木栅喊道:“来人,开门!放我出去。”连喊几遍,外面始终无人应声。

    其他犯人嘲笑道:“出去嘿嘿,他当自己是郭威令的儿子呢”“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才来几天呀。踏踏实实住着吧!”“哥儿是不是寂寞了到俺老铁这来,咱们说说悄悄话,包你快活!”

    李云泽猜到了楚天阔的想法,把狱吏引来,摆出身份。以现在九盟与江津派的关系,十有核实后就要放他出去。虽然也要时间,总好过干等。现在的难题是,狱吏对牢中的骚乱根本不加理会。左右想不到好办法,李云泽心道:只好用笨办法了。见楚天阔风炉中木炭烧的正旺,随手抓了一把茅草点着,扔到茅草堆里。监牢湿潮,茅草受潮,火苗萎靡不振。一点点的火光,引来了其他犯人的注意,齐齐朝这边望过来。这些人是正儿八经的囚犯,被审判之后,关押在此服刑的。他们已在黑暗中生活了多年,有的已经数年没见过火光,离开光明越久,心中越是向往。顿时鼓噪起来,“火”、“火”、“火”,“兄弟,烧旺点”,“朋友,借个火”。

    楚天阔看到李云泽引火,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笑道:“这主意好。”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一个瓷瓶,撒在燃着的茅草上。嘭的一声,火势一下子膨胀开来。

    其他犯人见了,疯狂地摇晃着困住他们的囚栏,一通鬼哭狼嚎。楚天阔一边四处扔火种:“接着,光明来了。”一边对李云泽道:“云兄,见微知著。嘿嘿,从这事看,你闯祸的本事,一点不下于我。”不自觉称呼上已经起了变化。李云泽正色道:“祸是你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主犯,我最多是个从犯而已。”楚天阔脸一黑。

    监牢中火光熊熊,外面的狱卒摸不清情况,不敢怠慢,立即报于典狱官。典狱官还以为有犯人借火烧监牢越狱,一面命人团团将监牢外面围住,一面派修为高的好手进入监牢中。待查明犯人们只是在玩火,典狱官大怒,道:“一群杂碎,挨个拉出来,用大刑!”这时,一名狱卒趋到典狱官跟前,道:“大人,里面有个犯人自称是九盟楚家的公子,口气大得很。把掌门和门中长老骂了个遍。”边说边把一枚乌木镶玉牌递给典狱官。

    典狱官端详了一遍,这枚乌木镶




六十二章 喜事变
    李云泽口舌便给,讲起当时情景来栩栩如生。楚天阔如何利用阵法接近迭翠楼,楼外与锦瑟问答,溪君主仆被突然掳走,叶仙府晚来一步,楚风落欲图抢人,直至溪君主仆被救,一一娓娓道来。至于自己拦门阻挡之事,则隐下未说。

    这些事情桑永寿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桑永寿听罢,道:“‘护花郎’方才买卖公平之说合情合理,甚合我意。不过,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徐徐环顾厅内,一扫之前的冲澹之气,如苍鹰俯视大地,猛虎巡视山林,“几个儿女,桑某爱逾性命。曾有言在先,此生所聚财富,片点不遗后人。此生所招仇怨,也莫报之儿女。武梁城的事,桑某无能,至今还未找出幕后之人。此事桑某不会揭过,余生有一日算一日,誓要把账算个清楚明白。”说完,气势一收,缓缓地道:“桑某少陪,诸位尽欢。”起身环揖,离席而去。

    桑安随即招呼客人,频频劝酒。客人们虽然都杯举酒空,不过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热烈。各自小声议论桑永寿之言,猜测武梁城是谁敢劫持桑永寿的掌珠。有些人还频繁朝楚风烈、楚天阔伯侄俩张望。楚天阔虽然没做成什么,又岂知不是楚家故布疑阵楚风烈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怒视楚天阔一眼,恨的牙根疼,偏生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楚天阔见伯父生气,也自讪讪。对桑安道:“桑前辈,晚辈诚心向桑翁道歉,不知能否去拜见”桑安早就在等这句话,却沉吟道:“桑大哥正在气头上。”楚风烈忙道:“正好让桑翁打骂一顿出气。桑兄行个方便。”余书元也凑热闹道:“正是。说来保护不周,敝派也脱不了干系。云泽,你也去,向桑翁请罪。”李云泽忙起身应是。

    此言一出,满座注目李云泽。心中各自想到:怪不得一众金丹、筑基之中,犹自从容不迫,原来是名门弟子。

    楚风烈有些错愕,看了看李云泽,又看了看楚天阔,最后扭头看向余书元。猜不透余书元当众点明李云泽身份的用意。九盟既想阻止江津派与桑永寿联姻,又不愿让江津派过分憎恨。所以才施展手段,希望能让江津派把仇怨都记在东华派头上。李云泽便是找来转移仇恨的引子。在他想来,东华派应该想尽办法跟这叫李云泽的少年撇清干系才对,大方承认,意欲何为

    获知李云泽身份,一旁的向春明大惊,九盟和东华派搅在一起,什么图谋又迎面看到余书元一脸笑意望过来,心中百念纵横,惊疑不定,最终打定主意,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唱反调就是了。向桑安道:“桑兄,明日是婚礼正日,桑公不宜过度劳累。还是改日吧。只要心诚意正,想必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暗讽九盟、东华派没安好心。桑安故作沉吟:“向真人说的是。”楚风烈急了:“怎么不在乎你想让桑公憋着一肚子气嫁闺女”向春明还要反驳,桑安抢先道:“既如此,两位世兄随我来吧。”向春明话卡在喉咙里,又不能死缠着不让,只好转头对一名弟子传音,再向掌门禀报此间状况。

    后院,偏厅。

    桑安将李云泽、楚天阔引进门,便自去了。桑永寿合上书本,笑道:“请罪道歉就免了,有话不妨直说。”楚天阔道:“燕归楼的事,桑翁不仅不应该罚晚辈,还应该感谢晚辈才是。”桑永寿疑惑地道:“哦”楚天阔叹了口气,道:“有一件事让晚辈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有三个张浩宇,不知道迎娶桑二小姐的是哪一个”桑永寿眉头一拧,沉声道:“说下去!”楚天阔却道:“晚辈名声不大好,所说桑翁未必尽信。这位李云泽,与桑三小姐是朋友。听晚辈说起,仗义相助,我们俩一起潜入江津派探明虚实,不妨让他说给前辈听。”

    桑永寿心头越来越沉,楚风烈这个长辈就在前厅,极力促成楚天阔来见,几乎可以说楚天阔是代表楚家在说此事。没有些凭据和把握断不会如此。偏首去看李云泽,因为李云泽曾在迭翠楼前力护溪君,对他很有好感。李云泽一五一十将潜入江津派的过程说了,桥洞中所见讲得尤其详细,三生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包括楚天阔将他迷昏过去,一点都没有隐瞒。楚天阔随即将光影石拿出来,输入灵元,石中光影显现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人打坐入定,忽而一人离去,提了一个人回来,正是李云泽。过了一会三个人轮流开口,各说了一句话。之后三人齐齐飞出。光影石影像到此为止。

    桑永寿道:“再放一遍。”声音不觉有些沙哑。楚天阔如言又放了一遍。桑永寿闭上眼睛,张浩宇他见过,观察良久,对女儿一往情深,确信是女儿的良配,才答允了这门亲事。九盟想阻止江津派娶到他的女儿,东华派也不乐见这门婚事,这些他都知道。但都跟他没有半分半毫关系,他只关心女儿终身大事。他宁愿九盟也好,东华派也好,用些阴谋诡计,鬼蜮伎俩。他



第六十三章 德与怨
    看着二女儿身上穿着的吉服,桑永寿悔恨与愤怒交加。悔恨自己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愤怒江津派竟然如此下作,找个三胞胎来调戏自己的女儿。他前面的儿女成家都早,而且成家之后都分出去单过了,独这个二女儿陪伴他时间最长。特别是老妻因难产辞世后,一边照顾小女儿,一边帮他料理内宅。想到女儿的好,对罪魁祸首更加愤恨。喝了口茶强压怒气,平静地道:“九月,张浩宇修行上有没有不稳之处”桑天语道:“没有。他修行一直很稳健。早几年就可以筑基了,一直压着,最近才突破。”张浩宇原本计划再过五年才筑基,但为了让两人婚事更光彩些,提前突破境界。想到伊人缠绵之意,说着说着,脸羞红一片。女儿此时越甜蜜,桑永寿心里就越恼怒。

    桑天语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个,道:“爹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桑永寿叹了口气:“方才江津派传话来,说出了点事,亲事可能要缓一缓。被爹爹骂回去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真要有不得不拖延婚期之事,咱们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一句门中有事,模棱不清,糊弄谁来我是怕张浩宇修行出了岔子,所以才来问问你。”

    桑天语十分惊愕,心想:郭掌门做事向来细致周全又刚毅决断,等闲之事,断不会提出推迟婚期。即使有事,也断不会这般拖泥带水。莫非是郭掌门出了事道:“爹爹莫急,我问问他,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桑永寿忙道:“莫问了。咱们等消息就是,谅他们也不敢搪塞于我。再说了,你马上就是人家的人了,这个时候乱打听,像个长舌妇人,多难看。”桑天语听父亲如此说,羞急道:“爹——”,桑永寿哈哈大笑:“好好,不笑话你了。只是万一真不得不推迟婚期,可怎么是好”桑天语一时没顾上想这个。桑则开心地过来,伏在姐姐肩上撒娇:“我才舍不得姐姐走,姐姐正好在陪我一段日子。一想到姐姐要嫁人,我就不高兴。”桑永寿笑着斥责:“胡闹。”随即叹了口气:“这是你姐姐的终身大事,推迟婚期不吉利。而且临到日子又推迟,别人也会说闲话。”桑天语道:“爹爹不必犯愁。真要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必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桑永寿离开后,桑也跟着出来,紧走几步追上父亲,道:“爹爹,江津派到底出什么事了非得拖延婚期。”桑永寿看着小女儿不识忧愁模样,一时心绪复杂,既盼着她远离人间龌龊事,永远这样单纯无邪,又十分担心,怕她将来像她二姐一样吃闷亏。想到她在自己身边待不长久,最后还是狠下心,道:“你朋友来了,跟爹爹去见见吧。”桑疑惑地道:“朋友”

    桑对李云泽印象很深刻,尽管匆匆几年过去,气质容貌都变了不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高兴地道:“原来是你。李云泽,好久不见!”也认出了旁边的楚天阔,斜了一眼,故作不理。楚天阔见她这副态度,知道是记恨当年自己唐突之过,看了看正在惊喜之中的李云泽,笑嘻嘻地道:“云兄,再会佳人,心愿得偿,此情此景,滋味如何”李云泽心虚地看了一眼桑,一本正经道:“楚兄,莫要胡说。”桑永寿道:“云泽小友,烦你将那件事再与小女说一遍。”李云泽不知桑永寿用意,看了一眼桑,又将探查张浩宇之事经过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连带着将楚天阔所说的前因后果也一起说了。桑听罢,一脸不可思议,连道:“这简直是……这简直是……”连说了好几个“这简直是”,实在想不出词语来形容此事的诡异。惊疑过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道:“喂,姓楚的,你那个‘同根生’,到底准不准要是出了差错,我爹爹可饶不了你。”楚天阔摸了摸鼻子:“桑姑娘,在下岂敢对桑翁撒谎实言相告,上次在武梁城,在下之所以举止唐突,就是为了当面告诉姑娘此事,让令姊有所察觉防范。结果,唉!后来,在下被家中禁足,虽然记挂此事,但也没有办法可想。这次,要不是族中为了阻止江津派搭上桑翁的关系,又不愿意因此开罪桑翁,令姊的事正好可以利用,所以才放任在下今日所为。”

    桑恍惚记得,在迭翠楼前,楚天阔当时是说有要事相告,还突兀说起祝愿姐姐觅得良缘,琴瑟相合。可惜当时没有在意。又想到刚才出来的时候,姐姐还不



第六十四章 越界石
    桑永寿点头,道:“的确很寻常,只有一处不寻常。”万聚财又仔细回顾了今日所见,这少年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在一众高阶修士面前,淡定平静。但在他们这些老江湖眼里,还是能看到这少年人眼神深处的一丝慌张,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楚天阔侃侃而谈,就要比他自如许多。万聚财摇头表示看不出来。桑永寿道:“楚家那小子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观他对李云泽的态度始终是平等相待;我那小女儿性子淡漠,对外事外人外物极少着心,可我听说在她的那卷画册上,画了这小子的肖像;至于余书元更不用说,在他们这一代人中,当之无愧的翘楚,这小子能得到他的眷顾,肯定不是靠运气和奉承。”万聚财明白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非常人为伍的,自有不寻常之处。

    大有宫坐落在江远山顶,原本是祭祀之所,后来废弃了。郭威令继任江津派掌门之后,没有住在掌门正殿,而是一直居住在此。四十年来,郭威令极少下山,甚至连大有宫都极少迈出,偏偏对天下大事了若指掌。对内革除弊政,广纳散修之中贤能之辈,对外几番辗转腾挪,合纵连横。一改江津派多年来的颓势,渐有兴旺发达之象。

    郭威令门下只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张浩宇,有时在外游历,有时闭关潜修。二弟子庄思敬一直在身边侍奉起居。庄思敬轻轻推开宫门,广阔的大殿只点了一支蜡烛,还放在大殿角落。微弱的光披在郭威令背影上,看起来分外神秘。庄思敬恭敬地道:“师傅,桑府来信。”郭威令拆开,是桑永寿亲笔,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三生子。郭威令脸上看不出喜怒,似是早有所料,拿笔随手添了一行字:一年,悉听尊意。将信交给庄思敬,又嘱咐了一句:“传讯向长老,不管桑府说什么,他都要配合。”

    桑府道喜宴已近尾声。有些宾客想先走一步,都被桑安拦了下来。向春明一直盼着道喜宴早点结束,九盟和东华派搅到一起令他坐立不安,偏偏掌门一直没有回话指示应对之策。看到桑安不停留客,心中不安更甚。终于等到一名弟子传音过来,掌门的话却让他不明所以。桑安站看到这一幕之后,起身高声道:“诸位高朋,在下之所以留住各位,实在是有事相告。明日本是我家姑娘与张浩宇公子完婚之日,怎奈好事多磨,郭掌门突然抱恙,张公子侍奉汤药,明日难以成礼,只好另择良时。在座诸位,都是至交好友,想必不会怪罪。”厅中众人个个面露惊愕,将信将疑,一时鸦雀无声。桑安说完,就直直看着向春明。

    向春明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张了张嘴,竟没有发出声音。咳嗽了一声,才道:“正如桑兄所言,唉,好事多磨,好事多磨。请诸位多多体谅。”桑安安慰道:“向兄不必难过,郭掌门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又对宾客道:“诸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桑公托我谢过诸位,请!”宾客次第离席,都或明或暗朝余书元和楚风烈扫上一眼。桑安送至大门口,宾客送来的礼品原物奉还,还附赠了一些程仪。

    桑安急匆匆回到偏厅。桑永寿闭目端坐,右手不停拨打手边的算盘。每当怒不可遏时他都要借此克制怒火。桑安在他开口之前,赶紧拿出一物,道:“大哥,余书元走时将此物交于我。”桑永寿接过,只是一块黑色的石头,重量比铁略重,比金略轻,并有余书元的一封手札。手札上加署名不到二十个字:“来自天外,品质深藏。风雷不侵,越界无伤。”下面的署名是余书元三字。桑永寿一下子被这行字吸引,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细细深思每一句话的含义。来自天外,说的是这石头的来处,不在本界之内。品质深藏,是说东华派也未尽知这石头的品质如何。风雷不侵,越界无伤,则是说已知的这石头的性能。真正让他震惊的是“越界无伤”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杀伤力太大了,背后所代表的利益也太大了!桑永寿道:“立刻送到钧工坊测验。”言罢,久久无言。脑子里不停盘旋这件东西可能给将来带来的影响。

    半晌,桑永寿道:“当世筑基一代之中,余书元不做第二人想。”其余几人也都看过了手札,虽然震惊,但更多的看做是东华派的手笔,对余书元本人,并没有多做思考。桑聚财道:“大哥此言是否太过了”桑永寿摇头道:“一点也不过。他在手札上的落款只有余书元三个字,再算一算从他离开到送来此物的时间,很显然这是他先斩后奏。为了门派之利而不惜己身,这份担当,让人敬佩。再者,三宗十



第六十五章 情与利
    夜已阑珊,灯火稀稀落落。桑府客房素雅洁净,很合李云泽脾胃。不知为何,再见溪君,心中的萌动反而不似未见时那般激切。这种平淡又让他心生惆怅。正准备入睡,楚天阔跑过来,道:“云兄,时辰尚早,莫要贪眠。小弟已经泡好了茶,请君共品。”一把把李云泽从床上拉起来。

    楚天阔住在李云泽旁边。房间内桌椅被移到一边,在厅中铺了两个坐垫,中间及左右放了一套茶具,从风炉水壶,到茶桌茶盘,再到茶宠茶杯,皆是瓷制,一整套雨过天青色,精美绝伦。瞬间将李云泽眼睛吸引了过去,情不自禁拿起一个茶杯,在萤石光芒下欣赏良久,赞叹道:“这般颜色,动人心魄。”楚天阔得意地道:“这可是小弟最好的一套瓷器,平常都是独自享用,今日是第一次拿来待客。”斟了茶,举杯邀饮。径直将茶送入口中,毫无烫口之色。李云泽心知有异,举杯浅尝,茶水微烫,刚刚合口。放置一会,亦久不见凉。不由得啧啧称奇。楚天阔解释道:“这套茶具是我亲手烧制的,前后九窑,共计三千二百套,最终只成了这一套。另外,特意请族中一位擅长阵法的长辈,专门创制了一套控制水温的阵法,名字就叫“雨过天青”,滚烫的水落入杯中,立即可饮。微烫之后,又一直恒定,放上十日也不会变凉。”

    李云泽听楚天阔长篇大论说完茶具的神奇,道:“这幅阵仗,不会是又要我陪你闯祸吧”楚天阔举起茶杯,郑重道:“特为向云兄致歉。这一次实在是存心利用了你。万望见谅!”李云泽点点头,饮下茶水:“言重了!谈不上利用,我也有所求。”楚天阔摇了摇头:“牵扯到云兄,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的目的,是造成东华派参与此事的假象。”此中关窍,李云泽在见到余书元时已经大致思量明白。笑道:“即便没有此事,江津派与东华派也不会亲近一分。再者,江津派的仇怨,与桑翁的人情,两者孰优孰劣,不难辨别。说起来,我还要谢你才是。”楚天阔道:“是我存心不良在先……”“好了,咱们既然朋友相交,你莫要说对不住,我也不说感谢,就不要提这些身不由己的事了。”李云泽抢断楚天阔的话。楚天阔听罢大赞:“好一个身不由己。当浮一大白。”说完,将茶具收起,取出一酒坛,另有一套酒具,古朴真拙,亦是雨过天青色珍品。李云泽大奇:“每次见你都是嚷着喝茶,还以为你喜茶厌酒。”楚天阔笑道:“茶与酒大不同。茶有君子气,越喝越平静清醒,故而跟谁都可以喝。酒有英雄气,越喝越慷慨激昂,自然得选好对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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