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戒念
何该王静辉这么忙碌,从应天府到楚州的距离也不是说到就到的,这家伙整整在马背上待了两天才烟熏火燎的冲进欧阳修的府邸,在门口通报后,便毫无顾忌的直接进入内宅,好在没有看到白绫,算是还可以放手一搏。
欧阳修的儿子欧阳发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急匆匆的冲进内宅,看了一下院子后,又回过头问道后面紧跟着的家仆:“你倒是快点!到底欧阳先生的屋子是哪一间!”
欧阳发正值父亲病重,心情虽然不是很好,但良好的家教还是让他心平气和的走到王静辉的身旁,说道:“敢问这位兄台是谁这是鄙府内宅,家父病重还请到前堂叙事!”
王静辉转头才看到欧阳发,听到他的话中语气不善,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心急冒失的闯进了人家内宅,估计这个年轻人是欧阳修的儿子或是子侄一类的亲人,便说道:“在下王静辉,前天在应天府接到欧阳公病重的消息,便日夜兼程而来,心急欧阳公病情,便失礼了,还请原谅!欧阳公在哪里,在下好医治!”
这时后面欧阳修的家仆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欧阳发后一愣便说道:“大公子,这位是驸马爷,专门赶来给老爷治病的!”
欧阳发这才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便是闻名已久的王静辉,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顾不得这么多虚套的东西了,说道:“谢谢驸马不辞劳苦而来,家父在内院请跟我来!”
自王静辉来到这个时代后,能够让他第一次见面便生出好感的同龄人便是赵顼、苏轼兄弟,剩下的便是这位温文儒雅的欧阳公子了,一看便让人如沐春风知道他是个君子,虽说他对欧阳修儿子的历史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但光是看这卖相,也知道人家家学不是盖的,肯定和他老子一样是个学富五车的人物。
王静辉随着欧阳发进入内院,欧阳修这几年参知政事可没有白当,光看他的府邸岁说不上是豪华非常,但亭台楼阁遍布在园林当中,显出主人的风趣,欧阳修养病的屋子便是在这其中。王静辉看到病容憔悴的欧阳修后,便抓紧时间把脉诊断病情。
欧阳修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很好,王静辉对此也是非常挠头,不过好在手里正好有绝佳的秘密武器——千年参王,这本是楚州商会专门从高丽购进准备献给皇上的,但他听到欧阳修病重的消息后,便和吕先云私下商定先拿出一株来,看情况而定,王静辉相信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凭借这自己是赵顼妹夫的这层关系,赵顼对此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救治的人是欧阳修。
王静辉把放在身旁的包袱打开,这次他走得非常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除了钱钞外便是这支装参王的檀木盒子。他打开盒子之后,旁边的太医看到了参王便情不自禁的轻呼了一声:“参王!”然后呀异的看了看王静辉。大内太医什么样的珍贵药材没有见过不过据王静辉所知就是大内也不过有几株这样的人身而已,更何况高丽参品质优良,历来被众多名家所推崇,上次给英宗赵曙治病的时候,赵曙一开始在他没有赶来之前就靠一株参王来吊命才等来他的。
人参在中国人眼中便是万能灵药,用人身来给病危病人吊命虽说不见得能够起死回生,但暂时稳定病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本来献给皇帝的这五株参王便是从高丽皇族手中用一套十八盏八景玻璃宫灯换来的,王静辉不敢拿最好的参王出来,但就是他手中经过鉴定一千两百年的人参放在他以前生活的时空中也是传说中的东西,相信其功效也是足够了。看到驸马拿出这个东西,欧阳修的家人就放心了许多,有绝世药材和良医,不敢说万无一失,但让欧阳修度过难关希望还是非常大的。
王静辉欧阳发叫到身旁,开出一张方子,让他的家仆去照方抓药,人参功效随大,但也要辅药来充分发挥出全部的功效才可以,要不然一根参王若是让欧阳修服下,那非要补死他不可,这就闹出天大的笑话来了。用银刀小心的取下一节参须混合辅药熬成药汁后,他给欧阳修服下。欧阳修病了这么长时间,本来就是年老体衰,这次更是气血大亏,经过王静辉用其他药材调制的参汤可以很好的补充欧阳修的身体能量,还可以稳定他的病情。
欧阳修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旁边的人就算不懂医术也可以看得出来他面色泛出红晕,胸口随呼吸而有节奏的上下起伏,整个人就想睡着了一般。王静辉把过脉后,把欧阳发拉到一边说道:“欧阳公子,令尊的病情基本上算是稳定下来了,不过其脉相比较复杂,一时半刻也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等在下和太医一起商量后,再做计较。现在还请公子派人到平民医馆中,把掌座胡全汉给叫过来,就说我在
第一百六十章 惊雷
第一百六十章惊雷
王静辉一看便知道那个老太监是冲自己来的,便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赵公公,别来无恙”
赵公公走到他的身前拱手笑道:“多谢驸马爷惦念,圣上正在福宁殿等着驸马爷呢!”
王静辉边和赵公公往福宁殿走,看到周围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悄悄的把写给太皇太后的谢罪表搭上一块儿上好的和田绿玉佛塞给赵公公说道:“赵公公,在下刚办了件天大的错事,还望赵公公在圣上旁边美言几句,这是在下写给太皇太后的谢罪表,还请赵公公代为转送!”
赵公公笑咪咪的接过谢罪表和绿玉佛后说道:“驸马爷不用担心,圣上和太皇太后不会责怪驸马的,这谢罪表在下一定转送到太皇太后那里,驸马爷请放心吧!”
王静辉故作愁眉苦脸的表情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在下这次可是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便把楚州商会献给皇上的高丽参王给用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圣上宽厚虽然不至于杀头,但给我来个发配边疆,在下也到没有什么,只可惜大长公主和那未出生的孩子可要跟着我受苦了!”
赵公公用手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驸马爷到底还是年轻,做事没有思量好,不过洒家的弟弟受驸马爷治病之恩,已经提前写了陈情的折子递给圣上了,圣上不会怪罪你的!”
王静辉这个时候才知道赵顼已经知道他挪用参王的事情了,对于他身边看管书房的赵公公是大内总管太监的弟弟,他还真有点吃惊,不过不管怎么说,听赵公公的口气,自己这件事基本算是过关了,应该不会受到御史谏官的大肆炒作。“真是谢谢赵公公为在下操心了,等哪天公公轮休,凝翠楼上在下略备薄酒等候公公大驾光临!”
赵公公笑呵呵的说道:“那洒家先在这里谢谢驸马爷心意了!”说着两人到了福宁殿,赵公公先进去通报一声,而王静辉就在外面等候召见。不一会儿他便在赵公公的引领下进入福宁殿,见到了赵顼。
赵顼继位成为皇帝之后,变化很快,王静辉只是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他就变得非常有帝王气度了,这让王静辉感到非常新奇,不过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福宁殿中也不止是王静辉一人得到了召见,王静辉看到韩琦、富弼、曾公亮、赵忭、吴奎、唐介、司马光,当然还有信任参知政事王安石。
王静辉离开汴都一个月,现在就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了——他感到此刻的福宁殿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反正历史上王安石在推动变法时候的那些破事他都知晓,也为此感到有些厌烦,见到神宗赵顼便是下跪一张谢罪表呈上。
在场的诸人对皇帝讨论政事半道上居然接见王静辉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这大殿之上都是两相四参外加枢密使的人物,王静辉虽然是驸马身份受到传统政治规则的限制而不会有太大作为,但这些人都知道他是少数能够左右两代皇帝意见的宠臣——确实是宠臣,大宋以来还没有见过那个身上背的弹章如此之多还能够受到皇帝重用的驸马,关键的便是楚州的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晓了——一次海外贸易船队的来回,楚州市舶司几个月便收上了六七十万贯的关税,船队的利润达到了令人乍舌的四百多万贯,相关的市场交易税更是没有办法统计的数字,皇上从内库中拿出了三十万贯入股,几个月后变成了一百四十万贯——更可怕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如此成绩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之外,连赵顼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投出去的钱财翻番如此之大,这么一次贸易所获得的收益使得所有的参与各方都赚翻了,若论搂钱的本事,大宋还有谁能够和眼前这个年轻驸马相比肩!这么大的功绩莫说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就是参知政事也当得,不过可惜的便是他的驸马身份让他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
不过今天让所有人都掉下巴的便是王静辉跪下后第一句话便是:“臣有罪!”
神宗赵顼看到王静辉这个样子后,便已经了然于心,接过太监传过来的谢罪表一看果然是关于他私自截下高丽参王的事情。看到自己的大臣们都有些糊涂,便把谢罪表递给韩琦,所有的人都传看了一圈之后,韩琦站出来说道:“圣上,驸马虽然犯此大错,私自截留贡品,但乃是为了欧阳大人病情,事急从权理当轻判!”
王静辉论关系是韩琦的义子,就是他也明白王静辉不上这道谢罪表,仅凭楚州的功绩,皇帝是不会紧逼怪罪他的,更何况王静辉是皇帝的亲妹夫,哪里会下重手!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这件事基本上不会对驸马产生多大的影响,驸马也把事情做得比较圆满又有充足的理由,为了补偿已经向户部送去了二十万贯。
刚才王静辉进来的时候看到神宗赵顼的脸上似乎不是很好看,但接了他的谢罪表后,脸色倒是开朗了许多,知道这帮大臣正在商议什么朝政,让赵顼十分生气,只要不是冲着自己便好。
神宗赵顼笑着说道:“驸马,起来吧!你也不过是为了欧阳公的病情才这么做的,朕不怪你!倒是朕给欧阳公派去的那个太医太无能了些,还让你从应天府连夜赶来,真是辛苦你了,欧阳公的病情怎么样了”
王静辉躬身说道:“启禀圣上,欧阳大人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上午臣离开欧阳府的时候,欧阳大人已经能够吃进一些东西可以说话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修养几个月便可以无事了!”
赵顼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可是又辛苦驸马走上一遭了!”
王静辉笑着说道:“这倒是没有什么,欧阳大人乃是朝中重臣,更是我大宋读书人心目中的偶像,我对欧阳公也是非常钦佩的,时常向欧阳公请教学问,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相信也会是这么做的!”
“轰隆!”一声雷响仿佛是敲在了福宁殿御堂的房顶上,王静辉的眉头皱了皱,自己的小麻烦这算是过去了,估计御史还是要为此上两道折子,反正自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只要皇帝不认为自己是恃宠而骄便可以了。不过这一声雷声却把他拉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福宁殿今天人这么多,而且气氛也不是很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外面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外,福宁殿中没有一丝声响,所有的人都站着不说话,王静辉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严肃的脸庞,而帝国年轻的皇帝赵顼则是紧皱着眉头,端坐在御案之上。
在这种场合下,王静辉只觉得有些诡异,但老这么站着也不是个办法,便开口说道:“圣上,月前大宋皇家海运的船队已经顺利返回楚州的阜宁、盐城两个港口,所获颇丰,除了有一艘货船半途沉没外,所有的货船和舰队都已经平安停泊卸货……”
王静辉是从来不自卖自夸的,但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难受,自己又不清楚他们在他来之前谈论了些什么,以至于气氛这么紧张,便以自己在楚州的功绩为引子,慢慢来打探他们原来的话题,或是干脆就此退出福宁殿置身事外。
赵顼抬手打断了王静辉话语,说道:“爱卿辛苦了!楚州之事过后再谈,爱卿可曾记得四年前朕与爱卿相遇之时爱卿评点大宋的三大弊政吗”
王静辉不知道赵顼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臣当然记得,不过那只是臣一点不成熟的看法而已。”
赵顼点点头说道:“太上皇和朕都很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父皇将你放在楚州也是寻求解决大宋弊政的道路,现在朕打算行商鞅之事,卿以为如何!”
王静辉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里的气氛怪怪的,原来是因为变法的事情啊!他转头看看旁边不远的王安石,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两只眼睛里面冒出了热切的神色,一时间王静辉感觉好象是被他给灼伤了一样。
王静辉停顿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先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先手
神宗赵顼在御案上无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王静辉卓然而立,正在欣赏外面的秋雨,脸上的神色随着晃动的烛火而变换着,仿佛一尊石雕一样岿然不动。他回想起刚才众位大臣都是面无表情的推出大殿,富弼更是扶着有些瘫软的唐介走的,心底一片空虚、茫然,颓然的摇摇头。
赵顼刚才虽然是斩钉截铁的站在王安石一边,决心发动王安石已经向他阐述过无数遍的变法运动,但在人后却显得无比的憔悴软弱,看着眼前同样年轻的驸马,那种坚毅的表情上虽然也带着一丝迷茫之色,但却像外面风雨中彰显皇家富贵的梧桐树一样坚定不移,心中多少抓住了一丝可以寄托的稻草。
半天后,王静辉回过头来看到神色疲惫的赵顼,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圣上!这场雨可是对我大宋一场艰难的考验啊!”
听到他这一声一语双关的话后,赵顼也感叹到:“改之,当真如你当初所言:步履艰难!步履艰难啊!”
王静辉反而笑着说道:“怎么圣上已经走到这步田地又心生悔意了吗”
赵顼站起来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的世界,回过头来对王静辉说道:“朕初继皇位,壮怀激烈,励精图治。思除历世之弊,务振非常之功,立志革新,以期改变我大宋自仁宗朝到现在近三十年积贫积弱的局面。虽然有各位大臣意见不统一,对立严重而使朕有些伤神,但却从来没有动摇过朕变法图强的决心!”
王静辉走到他的身前躬身说道:“圣上,一个国家、一个朝廷要想对旧有的制度进行革新而内部意见不统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圣上不应该为此而伤神,关键的便是积蓄力量准备以后要走更长更坎坷的路才是正经!”
赵顼说道:“那改之到底是怎么来看王相主持变法这件事的朕记得你当初在父皇和朕面前都反对这样的变法的,为什么今天又不闻不问呢”
王静辉笑着说道:“臣心中确实对王相这样的变法有些反对,但臣并不反对对朝廷现有制度和政策进行改变以期做到与时俱进,更好的适应大宋的发展。安石先生的才学,臣是一直敬佩有加的,虽然我们之间对大宋现状的看法和政见有所分歧,但我们作为臣子都是在为大宋的未来着想,都希望天下的百姓能够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大宋能够横扫蛮夷,复我汉唐故土,振我大宋国威。”
“那你为什么不反对呢!”赵顼追问道,他注视着王静辉,希望能够从驸马那双清澈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
王静辉也毫不退缩的注视着赵顼,说道:“圣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谁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方法便是解决大宋的唯一正确之路,臣和安石先生也不能证明自己就是正确的,至少臣自己是这么想的!臣和安石先生都赞同对现有制度进行改革,我们之间的差异和分歧不过是在力度上有所不同罢了,而反对的大臣则是干脆为了反对而反对,因为‘利之所向’,变法改革自然会触及他们的就有利益,他们自然会反对了!我和安石先生谁的方法正确,这并不重要,重要的便是要勇于去尝试,去做!坐而论道永远不可能代替真抓实干,不过我和安石先生有分歧但是都是在行动的做法上有不同而已,所以臣对此之能够表示不反对,但同样也算不得上是支持!”
赵顼想了想后说道:“爱卿此乃谋国之言!”
王静辉说道:“不敢!臣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臣不过是遵守一个臣子的本分而已,在臣看来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声音不见得是个好事,圣上应该广泛听取不同的声音,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有所选择,此乃人君之大忌!”
赵顼说道:“驸马此言及是!不过难道错误的建议也要听取吗”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是正确的,即便是诸葛也有马谡之失,大臣们说的建议即便看起来是错误的,但他们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和角度提出的,换个角度来看也未尝不可!臣尝读史书,历史上好心办错事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所以陛下应该更多的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看到天下百姓的反应。”
“驸马甚善,但要知道百姓的真实想法又谈何容易!朕在藩邸做太子的时候四处走动便看到地方上的情况和那些朝臣上书父皇的清醒多有出入,朕身为天子也不可能四处巡游,即便能够出宫,也不过是朕一人而已,哪能够顾及的周全!司马光前段时间还弹劾韩琦阻塞言路,还有张方平也是贪得无厌,朕在这御案之上之前对此居然毫无察觉!”赵顼知道王静辉的话是正确的,但心有力却无力去行使,这不禁让他有些丧气。
韩琦虽然是宋朝名相,但想来一个人站在权力高峰太久了终究会有所变化,不管是王静辉在这个时代还是原来时空的史书中,对韩琦专权都是有些记载的,并且这还成为韩琦与富弼之间的主要矛盾。
王静辉笑着说道:“圣上心中烦忧确实是有道理,太祖太宗皇帝百年前建立的制度是非常巧妙合理的,以御史来绳纠百官使其有所顾忌,但朝廷之上又有几个御史贤愚如何这终究是个问题,不过臣近来思得一策,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只是慢慢的在下面做些准备,等臣准备好后,便可以实施,也许可以使陛下能够身处宫中也能够知晓大宋治下百姓的情况和士林中人的主流意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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