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秘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三舅现在闭关,还有仇敌上门,这时候就别添乱了。”我闷闷地说。
张宏不在意:“放心吧,这十里八村的我都知道,确实有几个大仙儿,但都是神棍。我认识师父之后,觉得他们都不是对手,相信我,肯定查不到咱们头上。现在首要大事是,我得想想怎么报复我丈母娘他们家。”
他拿起黏土小人,用小刀在腿上刻着生辰八字。我一把夺过来:“你行了!这个节骨眼能不能消停点扎小人诅咒,要神不知鬼不觉,跟变戏法似的。现在他们家只要出事都知道是你干的,这戏法变不变还有什么意思”
张宏想了想说:“好,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奇耻大辱我肯定要报复。”
我把黏土小人拿着:“这东西暂时我拿着,放你这里我不放心。”
张宏笑:“强子,看你个怂样,难怪师父不收你为徒。”
“我怂不怂我心里有数,跟你说不着。这几天消停点,小杏家村你也别去了,他们家打电话让你去,你也别去,那里现在是龙潭虎穴。”我说。
张宏伸个懒腰,骂我废话真多,说他知道了。
回去之后,我密切关注小杏家村的动静。
过了两天,听说他们村真请来个高人。因为两个村子离得不近,他们有什么消息,很长时间之后才能传过来。幸亏我妹妹在村工厂上班,那里各村的打工人员都有,是个八卦消息的集散地,她每天回来都跟我们说新鲜事。
小杏家村请来的这个高人,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些神汉神婆,据说是他们村的村主任在赶大集时找的。
大集不但卖各种东西,也有卜卦算命跳大神,本地和外地的大仙儿都在那开张做买卖。他们村找到的这个高人就是外地来的,具体从哪来的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清楚,据说道行挺高。
此人到了村子之后,直接到神泉那里看了,跟村民们说,这口泉眼被污,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净化干净,这是有人故意破坏。
小杏家村群情激愤,都在央求高人找出罪魁祸首,能重新净化神泉,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这高人住在村委会招待所里,好吃好喝供着,他每天晚上都在神泉那里作法,周围看热闹的人山人海。
说到这,妹妹笑:“哥,你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迷信。”
我陪着干笑了两声。
老妈说:“你们小小孩不知道深浅,咱们农村这样的事多了,忌讳也多,你们不要不当回事。”
这天早上,我正迷迷糊糊睡觉。电话响了,拿起来看,是张宏打来的。
我烦躁地问他干嘛。
张宏在电话里带着哭音:“强子,你快过来一趟,快点!”
说着电话挂断了。
我清醒了,翻身坐起来,匆匆穿上衣服去了他家。
到他家的时候,院门大开着,屋里屋外死气沉沉,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喊了几嗓子,没有动静。
我的预感性很强,此时没来由浑身发麻,这是要出事啊。我轻手轻脚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探头进去:“张宏,老张”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这时飘过来一股很难形容的味道。那是霉烂的气味,具体什么烂了却闻不出来,这种味道让我有种错觉,这里似乎有麻风病人。
我捂着鼻子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张宏的名字,喊了两声,里屋传来虚弱的声音:“强,强子……”
我来到屋前,推门进去,里面是卧室。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炕上躺着一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
这人在被子里蠕动,活像一只怪里怪气的大虫子。
别看是大白天,可屋里关门关窗又拉着窗帘,不但闷热不透气,而且飘逸着浓烈的霉烂气味,熏得我根本不想进去。
我随手打开墙上的灯,灯光亮了,被子里那人惨叫一声,虚弱地说:“强子,关,关灯!”
听声音正是张宏,我赶紧把灯关了,低声说:“张宏,是你吗,你咋了”
“你过来……”他虚弱地说。
我犹豫一下,捂着鼻子蹑手蹑脚过去,来到床边,低声说:“张宏,你咋了”
被子慢慢掀开,露出一张脸。
第二十四章 大法师
喊了几嗓子,里面没有声音。我一咬牙,现在可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豁出去了。
我钻进了洞里。
里面逼仄狭窄,勉强能钻进一个人,还不能抬头。我弯腰弓背,打着手机小心翼翼往里走。
洞里阴冷潮湿,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压得我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呼吸困难。
这时,前面出现一块黑森森的大东西,好像是石头。我走过去,用手机照照,这是一块大概两米多高的石头,上端顶着洞顶,下面又宽又厚,挡住了去路。
我摸了摸石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形似蜂窝一样的小洞,可能是风蚀形成的。我没敢太大动作,小心脚下的碎石,围着石头转了半圈,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手机的光芒照了照,我看到在石头后面的空间里,隐隐有个人影。
大石头的侧面和洞壁之间距离十分狭窄,我只能蹲下来,顺着缝隙爬着进去,好不容易钻进去,用手机这么一照,那人的面目映在光芒下,还真是三舅。
三舅盘膝打坐,双手结莲花印在膝上,微微垂着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气息。看这意思,说死人不死人,说活人不活人。
我有些犹豫,按说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三舅,看那么多武侠小说还是有些常识的,闭关练功的时候就怕关键时刻打断,一打断前功尽弃还算好的,严重的走火入魔吐血身亡也不夸张。
我犹豫了几犹豫,真想一走了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宏折腾死。
人命关天,三舅前功尽弃还可以重新再练,可如果张宏死了,那就真一了百了。三舅好不容易收这么个徒弟,真要有个意外,他日后肯定得埋怨我当时怎么没跟他说。
我凑过去,用手机照着他的脸,轻声说:“三舅,三舅……”
三舅一点反应都没有,既然开了口,我索性豁出去,用手推他。三舅身体硬邦邦的,不像是活人。
我吓了一大跳,三舅莫不是……死了吧
我用手在他的鼻梁下探了探,因为太过紧张,没探出有气没气。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分寸,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使劲用手推推他,不停叫着三舅。可三舅毫无反应,而且怎么推都不倒,像是长根在地上。
过了好长时间,我终于冷静下来,推断出结论,甭管三舅死没死,我肯定是叫不醒他。
我从石头缝里爬出来,出了山洞,迎着外面的山风,脑子清醒了许多。
至少在现在,三舅是帮不上忙。如今我们三人,三舅生死未知,张宏怪病缠身,如果硬要说还有破局的一线生机,那只能是我!
我回想起自己被捕的时候,校保安在我的柜子里发现了同寝室丢失的笔记本和苹果手机。那时候的我,很长时间里都不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失主不答应协商,非要把我立案逮捕,我才慢慢接受现实。
这里面有没有诈,到现在也是一个迷案。
这件事给我上了人生里非常重要的一课,得到一个刻骨铭心的结论。任何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根本改变不了,与其追悔莫及,被往事折磨,还不如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和破解。
一年的大牢我也蹲下来了,现在回头来看,福祸未知。监狱里我认识了不少人,他们给了我各种各样的生活建议,我虽然被大学开除,却上了一所正儿八经的社会大学。
从山上下来,我先去了张宏家,来到里屋。张宏还在躺着,折磨的眼睛无神,被子都被脓包里脓水染红了,屋里怪味冲鼻子。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跟他说刚才找三舅的事。张宏听到三舅不知是生是死的时候,竟要挣扎着起来,说要去救师父。
这个瞬间我挺感动,他已经病入膏肓,可第一反应却是救师父,说明这人骨子里的性情还是不错的。
我说道:“三舅现在正在闭关,咱们也别打扰他。张宏,我仔细考虑过了,既然求助不到三舅,你又这个样子,只能我出马了。”
张宏看着我,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你饿不饿,要不我先去买点饭给你。”我说。
张宏摇摇头,努力挤出几个字:“强子,我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吃不吃饭不打紧。你如果有办法,就赶紧把害我的那个人揪出来,让他停止施法……这样才能救我。”
我看看表:“我现在就去小杏家村,争取和那个法师谈谈,实在不行,我就去自首,说污染泉水是我干的。”
张宏猛烈咳嗽着,嘴里吐出很多血红色的沫子:“不,不能自首。我死了……你也不能自首。这件事太大,引发的后果很严重……不能自首。”
我安慰了他两句,出了他家。先给妹妹打电话,告诉她我明早才能回来,晚上在镇里过夜。
我把张宏家的院门关上,在超市买了一把大锁给锁上。我有直觉,张宏这个怪病会传染,谁如果不注意沾染到这种病毒,再在我们村扩散开,那就麻烦了。
 
第二十五章 黑巫师
三舅跟我说过,黑衣阿赞是东南亚那边的称呼,简单理解就是研究黑巫术的人。而白衣僧侣则恰恰相反,属于名门正派,研究佛法的高僧。
根据姥爷手稿上的记载,当年的斗法,黑衣阿赞藏在泰国东南部的一座深山里,而白衣僧侣在山外的一座寺庙。两人一个山里,一个山外,彼此不见面,隔空斗法。
白衣僧侣用的就是声闻通,而黑衣阿赞用的法术十分邪门,叫做小鬼传音,属于鬼通的一种,简单理解就是用小鬼把声音传出去。
他们传出来的声,并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种声音,而是作为一种可以互相攻击的音波,能够迷惑人的心性。
我翻着这几页残稿,可惜后面有一大部分被撕毁了,不知后文如何。里面倒是记载了一种法术,姥爷用的外文标记,估计是泰语,后面还有个括号,用汉字写着两个字“鬼音”。
我看看正在泉水边作法的法师,又看看这一页的法术简介,冒出一种强烈的,止都止不住。我想用记载的鬼音法术,对下面的法师进行攻击!
这个念头太强烈了,我在山坡上走来走去。如果法术不起效果,也就那么回事了,可如果真起了效果,攻击到了那法师,然后他回击了,那时候我怎么办
这个法师看样子法力高强,我现学现卖属于半吊子水平,没奢望能一出手就制住他,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我脑子乱糟糟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面的法师结束了诵经声,缓缓站起来,点手叫一个老头上去。
法师在老头的耳边说了什么,老头端起大喇叭,冲着人群说道:“各位都安静安静,法师说了,他能感应到污染水源的那人已经被法术反噬,现在生不如死,他还感觉出应该有知情者就混在你们人群里……”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炸了,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老头继续说:“如果有知情者,你赶紧给污染水源的罪魁祸首带个话,让他来村里自首。法师说了,肯定会留一条狗命给他。如果晚了,过了明天夜里,大罗金仙都难救!有人说,这是不是杀人错了,人法师一没动刀二没动枪,就坐在水边念经,警察来了也管不着,这就是能耐!”
法师点点头,缓步向着台下走去。
我深吸口气,翻开残稿,按照上面所教,用树枝在地上临摹出一个图案。这图案看着简单,其实画起来结构相当复杂,上下左右都对称,像是五个正方形循环相套。
画好之后,我仔细往下看,才发现一开始想简单了,这法术是要招小鬼儿,利用小鬼来传音,不但需要法阵,还要一些阴物,比如说小孩干尸、死者的骨灰,坟头土什么的。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
既然行到这一步,我不想暂停,坐在刚刚画出来的法阵前,按照残稿记述的咒语,一句句念出来。
咒语应该是泰语,好在后面都用汉字做了音标。我生怕念错,读得非常小心。
第一遍读完没有反应,我从头又读了一遍,这次速度稍稍快了一些。
等第二遍读完,突然间感觉全身冷飕飕的。我深吸口气,紧接着又读了第三遍。
头竟然开始发晕,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我是又惊又喜,有反应就说明法术灵验了。平地起了一阵阴风,我眼前一花,隐隐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似乎乘着风,双脚不沾地地飘来,很像是刚才的法师。
我动也动不了,快要昏倒了,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你是谁为什么对我作法”
我全身难受,无法呼吸,努力想说话,可不受控制,我迷迷糊糊说:“我是你要找的那人的朋友。他,他病入膏肓,你要救他。”
“破一方风水,他罪有余辜,恐怕你也走不了。”那声音说。
我勉强睁开双眼,山下灯光闪烁,有不少人打着手电上山而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鬼音之法我就放你这一次。”那声音说。
我颤个不停,咬着牙不说话,姥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在昏死的瞬间,脑门突然一凉,有人把一块凉布放在我的头上。
我打了个激灵,从头到脚似乎淋了一盆冷水差不多,清醒过来。猛地看向眼前的人,是三舅!
“三舅……”我几乎哭出来。
三舅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在空中比画了个很复杂的图案,然后说了声,跟我走。
我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搀扶下,往深山里走。走了没多远,后面脚步声杂乱,山下那些人找上来了。
三舅带着我钻进山坡的一个小林子里,我们趴在地上,探头出去看。
来了很多人,把刚才我所在的地方围住。人群一分,那黑衣法师走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里正是我画出来的法阵。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然后开始四下里扫视。这人的脸一直藏在帽子下面,看不清长相,更看不清眼神,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无比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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