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毒:权相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屏却相思
他们连夜赶路,在城门开启的时刻进城。
李清凰站在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忽然道:“你自己回行馆吧,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去办就行了。”
陶沉机望着她紧绷的下颚,只牵着马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李清凰走了几步,发觉他还跟着自己,便没去理会,谁知道她走到内城,站在朱门红漆的平阳公主府外,身后还跟着个尾巴,不由站住脚步,侧身道:“我要去探望我姐姐,难道你是想跟我一道去”她揶揄地抱住手臂,倚靠在马身上笑:“还是你觉得自己长得够英俊,也想去自荐枕席”
她的亲姐姐平阳公主李荣玉很早就出宫开府,目前惊人的事迹就是圈养美貌男子,最彪悍的事迹就是当街强抢男人。但凡她看上的,就是软硬兼施,也要把人弄到手。
陶沉机一下子面红耳赤:“将军请勿要嘲笑末将!”他抬起头,盯着头顶上平阳公主府的牌匾,皱眉道:“你不是要找那个崔玉生吗怎么又找人又找到公主府上”
李清凰看着他紧紧攥住自己腰间的佩剑的手指,那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开始发白,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陶沉机在很紧张,很慌乱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重复这样的小动作。她疑惑地望着他,嘴里还开着玩笑道:“你若是害怕平阳公主,我刚才也说过了,我让你先回行馆,后面的事我一个人就能处理了。”
陶沉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问道:“你想要怎么处理”
“咳,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妙计是不可能是什么妙计,恐怕还会有点惊世骇俗,这种事她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陶沉机太明白她的本性,不依不饶地追问:“什么妙计我不能参与的‘妙计’”
李清凰道:“本将军命令你,立刻回行馆,不要再多问此事!”
陶沉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很怕我不过问,你就会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来。”
正中红心!
李清凰真不知道该损他比女人还心思细腻好,还是该夸他料事如神。她扯了扯自己起了些许褶皱的袍袖,跟他讲道理:“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平海关;不管我做出什么事来,我都有把握能兜得住,你明白吗”
她不再跟陶沉机多啰嗦,径自上前,拍响了公主府的朱漆大门。门房很快就把大门打开,一边又在心中暗暗道,平阳公主向来都夜夜笙歌,现在还早得很,也不知道是哪个外地来不懂规矩,竟是这么一大早就来拜会。他揉了揉睡眼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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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跟人客气,直接踏进公主府的门槛,朗声道:“我是来寻姐姐的,你赶紧去帮我通传!”
她从回长安叙职那日起,还没什么机会见自己的长姐一面。虽说她们是亲姐妹,可因为李荣玉早早就出宫开府,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
152长安月(1更)
李荣玉侧着头,微眯着双眼打量了自己的亲妹妹一番,又点点头,说道:“好些日子不见,你倒是越生越俊了。”
从前那个冰肌雪肤、花容月貌的安定公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颇有英武之气、眉目秀美的平海关李少将军,扮起男装来也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女人扮的,反而英姿飒爽,风姿盖过不少男儿。
李清凰笑道:“其实我应当早点来拜访姐姐的。”
“行了吧,我知道你好几日前回到长安了,就是在含元殿都闹过一回,”平阳公主李荣玉抬手掩唇,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早不来晚不来,可见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我是来向姐姐讨一个人的,”李清凰把心一横,直截了当地开口,“不知姐姐肯不肯忍痛割爱”
李荣玉瞪着一双杏目盯着她看,似乎才刚刚发现她突然长出了两个脑袋。所幸她只愕然了一小会儿,又恢复了常态,打趣道:“当年我就是要送人给你,你都不要,怎么现在却是来问我要人了这可有趣。”正好漱石也回转过来,他已经整理过身上的僧袍,又恢复了高僧该有的清高禁欲。
李荣玉点了点漱石:“除了大师,别的随你挑。”
“……”她本来就一点都不想要和尚好吗,她又没什么特殊癖好,怎么可能会喜欢和尚,“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要姐姐府上那个陈倚风,神龙三年间的那位探花郎。”公孙闲云一提陈倚风的名字,她立刻就知道他是谁,可不就是林缜之前那届科举的探花郎,最后被她的亲姐姐当街抢回公主府的那位吗陈倚风人品是渣,但是再渣也渣不过平阳公主。
那时李荣玉方才刚刚尝到强抢民男的甜头,就此一发不可收拾。那陈倚风堂堂探花郎,年轻英俊,就此进了平阳公主当府上的司马,这件事在当时可以说轰动一时,只不过碍于女帝谢珝的面子,没有人敢堂而皇之地议论罢了。
漱石突然被平阳公主点到名,也不生气,反而半真半假道:“若是安定公主有用得上小僧的地方,也请尽管说,小僧自然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李清凰摸了摸藏在衣袖下的手臂浮起的鸡皮疙瘩:“我现在只要陈倚风就够……用……了。”
李荣玉明眸善眯,勾魂夺魄地朝漱石投去一瞥,佯装生气:“好啊,你这和尚胃口倒是大,本宫已经为你引荐过陛下,你却还不知足,竟是连我的亲妹子都不放过!”
李清凰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连声咳嗽。
她已经长大了,足够成熟了,也不会像过去那样逮着那些偷偷摸摸爬上自己母亲龙床的男人套麻袋敲闷棍,可是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看不出自己的长姐和这僧人之间的猫腻,现在忽然听说自己的长姐还把这僧人引荐给了自己的母亲,这、这实在有点超过她的承受能力。
女帝谢珝身边也是好几个男宠的,只是全部都是些美貌少年,漱石这样身材高大、脸庞英俊的却是绝无仅有。
他……应当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李清凰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我还是只要陈倚风就够了。”
李荣玉又忍不住瞧了她两眼,奇道:“我记得从前你是挺讨厌文官的,现在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话又说回来,听说你近来跟户部的林尚书往来甚是密切,莫非你现在开始喜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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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凰虽然知道陈倚风正在羲和楼跟人聚会,但到底不知道他们是在哪一间雅阁聚会。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脸也不要了,名声……反正她本来也不剩下什么好名声,这些身外之物都不要,一旦完全放开了,其实也就没什么能让她瞻前顾后的。她索性大张旗鼓地走进羲和楼,朝店小二勾了勾手指:“陈倚风陈大人据说今日在此会友,他在哪个雅间”
李清凰那张脸不敢说整座长安城的人都能认得,可是她牵着的那匹马,还有腰间悬挂的长剑和身上的男装就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毕竟这镇守一方的女将军,可是古往今来的独一份。
“在二楼的流风阁——呃,李少将军你等等!”
李清凰二话不说,转身便朝楼梯上方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雅阁外的门牌。待走到走廊中间时,终于看到了名牌上写着流风二字。她的脚上还穿着轻巧的马靴,是她当初在萧城找皮匠铺定做的,虽然不甚精致美观,可相当耐磨耐穿,她一眼扫过守在雅间外的小厮,直接略过。那几个小厮见她盯着名牌看了一会儿,正要上前搭话,就见她突然撩起衣袍下摆,抬腿一脚踢开了雅间的木门!
李清凰面不改色地在众人惊诧交加的目光中踏进了雅阁,扫视了在座的诸位文官,大大方方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在下平海关少将军李清凰,不知哪位是平阳公主府上的陈大人”
陈倚风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最先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见礼:“下官便是陈倚风。”
李清凰闻言,一双又清又亮的眸子紧紧地锁定在他身上,只见这位陈大人长身玉立,面容俊秀,明明年岁也不大,鬓角却开始冒出几丝白发来,可见他这几年过得也并算不上好。人品差就算了,若是不但人品差还过得特别好,那就是老天都不开眼。她又上前两步,站在陈倚风面前,言简意赅:“我从我的姐姐平阳公主那里把你要了过来,从今往后,你就不算是平阳公主府上的人了。”
别说其余人都惊呆了,就是陈倚风自己都呆若木鸡,他梦游一般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公主你”
李清凰肃容道:“正是,从今往后你就算是我的人了。”
众人:“……”
难道强抢民男这种事还是能遗传的吗到底他们李唐家的公主是怎么长成这样画风清奇的奇葩
陈倚风又道:“此事还待下官禀报平阳公主——”
李清凰打断他:“不必禀报了。没有时间了,我也没这个耐心。”
陈倚风不由皱眉:“可是……”
李清凰道:“没有可是,你现在就跟我走。”
众人:“……”
李清凰抬手推开临街面的窗子,朝着底下张望了一下,突然转过身一把握住陈倚风的手臂,膝盖弯曲,低下身去一把把人扛上了肩头,左腿踩上了窗台一借力,她就这样扛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从二楼窗台跳了下去!
等她跳了下来,众人才如梦初醒一般抢到窗户边上往下看去,只见李清凰已经稳稳地落了地,她的肩上扛着一个陈倚风,就像扛着一个不太
重的麻袋,抬手打了个唿哨,隐藏在街角时刻待命的红烧肉撒欢一般地小跑到她面前,她轻轻松松地陈倚风甩到马背上,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扬马缰,就朝着东面城门骑马而去。
陈倚风开始还抗拒地挣扎,惹得李清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按住他后腰上的穴道:“别乱动,摔下马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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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他没有什么故人可见。他父亲早逝,母亲又在他十几岁的当头得病过世了,家中的亲戚早就不走动,实在没有什么故人。更不用说那位故人竟然住在这种荒郊野地。西山的山路不适合骑马,到了山底下就得两条腿走上去,陈倚风已经被李清凰那匹马颠得头重脚轻,勉强踉跄着走了几步,就觉得脚底下是软的,脚步是发飘的,头却是沉甸甸的,好几次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
西唐到了李清凰的父亲当皇帝的时候,已经逐渐有重文轻武的偏向,待到了她母亲当皇帝的时候,还废除了不少地方上的军营,收归节度使的兵权,整个朝廷中文臣和武将的数量也有点失衡。李清凰看着陈倚风那东倒西歪的脚底发飘的走路姿势,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弱,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是文臣,能弱鸡到这个份上,实在也是很难看。
李清凰幽幽道:“陈大人,我眼下有一桩十万火急的急事,我这次回长安叙职就是为了让朝廷再调拨一批粮饷和辎重。我想你应该听说了。”
贪墨军费,武器和防具粗制滥造一事早已传遍整个西唐的朝廷,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一桩事。陈倚风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只能揣测她从平阳公主那里抢人,是看上了他的才华,想用他这个人才,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李清凰到底是从何处看到了他的才华觉得他是那个可用之才:“殿下所言极是,不知下官可有能派上用处的地方”
李清凰又幽幽道:“若是你派不上用处,我又何必一大早扰了姐姐的清梦,非要把你给要过来。”
扰了平阳公主的清梦倒也罢了,还看到了很辣眼睛的一幕,最后还知道一件让她感觉跟吃了屎一样难受的宫廷秘闻。偏偏这两件事她连吐槽一下都不行,更不能找个人一吐苦水。
“……下官在此先谢过殿下慧眼赏识。”
李清凰呵了一声,什么话都懒得说,毕竟眼前这位旧日探花郎能换回一个活的崔玉生,而一个崔玉生怎么也能值上两三万两白银,就算她从此声名狼藉也值了——她敢说今日过后,她又将为长安城的百姓们在茶余饭后更添话题,说不准新的话本和戏本又该大火特火,就像之前那两次一样。
她催促着陈倚风爬山,自己跟在身后把他所有能逃跑的路全部都封死了。她是看不上陈倚风这种人品,暗自打量他的眼神也有点不善,更不用说想到等下公孙闲云若是见到了他,不知道会怎么弄死他,而最后收拾残局的人还得是她,她已经开始思考一套能圆得过去的说辞。当年她还是嚣张跋扈的安定公主的时候,她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一个朝臣给弄死,不管这个朝臣的官是大是小,更何况她现在是一个从三品的将军,稍有异动就会引来攻歼。
她有点心累地叹了口气。
这真是比她和突厥人打仗还累。
她在背后叹气的声音陈倚风自然能够听到,长安城满是高官权贵,他不算年长,资历也不高,再加上他后来都是
为公主府办事,对这位久闻其名却不得一见的安定公主其实并不太了解,但是他已经很了解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李荣玉野心勃勃,生性冷酷,府上这么多男宠,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件有点意思的玩物,就跟她的母亲谢珝一模一样。他用揣度李荣玉的心思去揣度李清凰,觉得自己表示忠心的时刻到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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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倚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掉了,别说这一路赶紧赶慢地爬山上来,他早就累得双腿虚软,怎么跑也跑不快,还有李清凰既然能扛着他从二楼往下跳,跳完了还若无其事,她也根本不可能让自己逃掉。他一咬牙,便迈开大步往前走去,反正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便是。
李清凰看似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实际上却还是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身后就只有一条明路可以走,她已经把路给堵死,他要是想从明路走就得从她身上踩过去,她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不能功亏一篑,越是到这临门一脚,她就越是谨慎,哪怕以陈倚风这种弱鸡身手根本想都不用想从她眼皮底下溜走。
小道姑在前方带路,很快领着他们转过了前一夜李清凰偷偷溜进东厢的那条青石小道,小道边上花枝蔓蔓,种满了牡丹和芍药,眼下花期未到,还是葱绿一片。小道姑把他们领到月洞门前,就福身行了一礼,转身又沿着来时的青石小道离开了。当那个小道姑从陈倚风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双手握拳,额角青筋爆起,正想一把卡住她的颈以挟持住人。他这样想着,手臂还没抬起,李清凰便已未卜先知一般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捏,陈倚风忍不住嘶了一声:“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清凰朝他微微一笑:“请叫我李少将军——我一般是不愿意随便打人的,不过想着欺负女人的男人我肯定不会留手。”她又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这一拍之后,原本肩膀上那刺骨的痛楚立刻消失了,李清凰再次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陈倚风根本站不稳脚跟,跌跌撞撞往前冲去,噗通一声扑倒在月洞门后的庭院里。
“李少将军真不愧是李少将军,”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我们约好的一日之期还没到,你就把人给带来了。”
陈倚风趴在地上,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鲜红的绣鞋,他顺着那双绣鞋慢慢抬头看去,看到了一身素白的襦裙和半袖,还有那张正看向他的冰冷面孔。她很美,就算穿着没有一点装饰的素服,也美得压过了枝头绚烂盛放的桃花,可是她也很冷,冰冷得就像千年寒冰。
公孙闲云笑了一下,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陈倚风,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
公孙闲云去长安找过他。或许在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抱着这一切只不过是误会的侥幸,家里生意被打压的事同他无关,父亲告求无门最后被打的事情同他无关,她家中发生了这么多剧变,他只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绝不会袖手旁观。她总是不能就此甘心,觉得当年她心爱的陈家小哥哥会是如此薄凉无情。
会不会有人逼迫他退婚是不是有人用他的前程要挟他钳制他
许多话本里面都是这么写的,那些权贵小姐看中了谁,总是要想想方设法地抢到手,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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