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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牛天女坚信对方就是吴王,突然遭到训斥,不免有些意外,面红耳赤,一时间无言以对,等她明白过来,吴王已经走到墙边,手里挥舞棍棒,嘴里乱七八糟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牛天女大怒,不想再假装服从军主,喝道:来人,将这个假祖王拿下!

    有人嗯嗯两声,但是没人走向前去,牛天女一惊,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部下个个面带敬畏,膝盖微屈,看样子随时都要跪下磕头,哪里敢上前拿下假祖王?

    牛天女又惊又怒,你们发什么呆?这不是祖王,就是吴王,他

    徐础转身,举起棍棒在牛天女头上敲了一下,小心你的言辞,别再给自己增加罪孽。

    就是降世王还活着的时候,牛天女也没挨过他的打,这时突然遭袭,竟然没躲开,捂着头顶,看向手下将士,却见他们脸上的敬畏更多一些,有几个人已经跪下。

    **师刘九转开口道:神棒佛授,除今世罪,牛天女,还不快谢恩?

    谢恩?既然是除罪,你们挨过打了?

    挨过了,都挨过了。刘九转率领众法师跪下,齐声诵念经文。

    徐础上前,又在每人背上敲打一下,下手不重,法师们诵经声更响。

    世间混浊,人人有罪,佛祖派我降世,能救一人是一人,尔等与我有缘,才能受我一棒,以除罪孽。

    宁军将士,急先恐后地求道:祖王为我除罪!

    徐础敲打数人,然后一挥棒就清除十几二十人的罪孽。

    城墙上的将士跪倒一片,高声感恩,有人伸手拉扯牛天女的衣袖,示意她谢恩,牛天女稍一犹豫,慢慢跪下,低头没说什么,心里在想应对之策。

    徐础视牛天女为最大的对手,目光却刻意不看她,走到城墙内侧一边,向下方军营里的将士高声道:今日乃是决战,英勇杀敌者,必得升天之赏。尔等无需怯懦,弥勒佛祖已许给降世军大胜。

    城下尚有数千将士,闻言高声欢呼,徐础下令开门,命宁军全体出战。

    宁军将士蜂拥而出,没有马匹,就靠两条腿奔向战场,就连留在城墙上的人也纷纷加入出城队伍,一个不留。

    牛天女弹压不住,眼睁睁看着宁军将士弃己而去,竟然毫无办法。

    徐础走回城墙外侧,举棒乱舞,像是在给出城的将士施加法力。

    牛天女狼狈不堪,想起营内还有一些女兵可以动用,刚走到下城的阶梯前,就见吴将宋星裁已带兵入营,显然是要夺取城门。

    牛天女只得止步另想办法,却见城墙另一头跑来一群士兵,带头者正是蜀王甘招。

    祖王降世亲自施法的消息已经迅速传开,大批士兵求战,甘招也得顺应下意,派出许多将士,自己带领剩下的数百人来与吴王汇合。

    甘招与牛天女一样,根本不相信降世的鬼话,但是态度截然相反,疾行几步,跪倒在吴王面前,痛哭流涕,高声叫唤祖王。

    徐础依然以神棒除罪。

    城外跑来一名信使,向上高声道:官兵派出伏兵,宁王要撤退,请夫人准备好

    **师刘九转得到示意,来到墙边向下方道:祖王降世,亲自为你们施法,此战必胜,不可退却,英勇作战者,升天为神。

    信使半路上已经遇到倾城而出的宁军将士,了解大概,听到城上这番话,惶然不知所对,再见**师身边,像是吴王的人正挥舞棍棒,夫人牛天女反而不知去向,心中更加慌乱,调转马头,回战场上找宁王。

    徐础假装降世王,不能乱说话,蜀王明白他的心意,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就在吴王面前报告情况。

    形势极乱,宁王陷入包围,暂时还没有露出败相,他应该已经听说祖王夺门的消息,大概是怕军心涣散,没有带兵撤退,反而与官兵斗得更紧。

    西边的薛金摇,同样与官兵战至胶着,几度攻至官兵营前,都没能进去,可她不服输,连攻不退,祖王现不现身,对她都没影响,手下的将士却因这个消息而士气大振,攻得更加猛烈。

    南城局势对义军不太有利,晋王果然敞开城门,邺城也果然派精锐骑兵进城,梁军的街巷围攻却不太成功,节节败退,梁王迟迟不肯派出全部兵力,即使听说祖王的事情之后,也只是多派出一千余人。

    处处都需要吴王出面,徐础稍一权衡,仍决定留在北城,无论如何,他要亲眼看到宁王败亡,才能放心离开。

    宁王又派人回来,这次不向牛天女请命,而是直接希望祖王下令撤兵。

    宁抱关熟悉战场上的套路,他若显出慌张,全军必溃,所以必须等后方传令,在此之前,坚持战斗才是凝聚军心的唯一手段。

    徐础佩服宁抱关的胆气,回答却总是一样:今日之战有弥勒佛祖保护,义军必胜,死者升天,退者坠入地狱。

    这是难得的一次良机,他绝不想放弃。

    甘招分派将士,与宋星裁分守北城两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牛天女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给吴王的,这明明是一个拙劣的骗局,却偏偏得到几乎所有人的相信,连她身边的将士也被祖王诓出城去送死。

    直到一切无可挽回,牛天女终于醒悟,是她自己给吴王提供机会,当初祖王降世的消息传来,她第一个表示相信,祖王派人来请,她声称黄铁娘托梦,这些本是她的权宜之计,在手下将士看来,却是确凿无疑的证据。

    牛天女扒在城墙上向外遥望,战事正酣,宁军虽然英勇,但是正逐渐落入下风。

    牛天女再顾不得尊严,转身向吴王跪下,恳求道:请祖王下令撤兵,留宁王与众将士在人间创建佛国。

    甘招上前劝道:嫂夫人起身,佛旨如此,凡人怎可妄求?此战必胜,宁王生亦荣死亦荣,嫂夫人不如出城与宁王相会,夫唱妇随。

    牛天女怒视甘招,附近就两个人不相信祖王为真,一个是牛天女,另一个是甘招,他居然站出来说风凉话。

    牛天女不敢反驳,只向吴王磕头,祖王降世,需要猛将为你冲锋陷战,宁王虽然粗陋,尚有几分胆量,回城之后立刻去王号,请为祖王帐前一将。

    徐础仍不理她,自顾舞棒施法。

    甘招向卫兵示意,让他们拖走牛天女,嘴里劝道:嫂夫人别再闹了,祖王降世,秉承佛旨,咱们凡人只有听命的份,怎可乱出主意?

    牛天女不肯起来,只向吴王磕头,见卫兵走来,上前抱住吴王一条腿,咬牙道:祖王若不传令退兵,宁王只好投降官兵,说起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徐础不怕宁抱关投降官兵,他嘴里胡言乱语,心里却在揣摩甘招。

    蜀王似乎比他还急于除掉宁王。




第二百一十一章 狂态
    徐础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于是不再观注甘招的表现,也不再理睬牛天女的哀求,一心舞棒,口中乱念,实在想不起词,就将背熟的名实之学文章用上,故意含糊不清,令外人听不懂。

    宁王不停地派人回来,请求传令退兵,两名**师刘九转邢八极轮流应答,一味的鼓励,就是不肯同意。

    甘招的卫兵将牛天女拖走,送到附近的城门楼里关押,远远地还能传来她的哭叫哀求与诅咒。

    徐础有些烦躁,很快又硬起心肠,这是大权之争,他若是一直被困在高台上,必死无疑,轮到自己占据上风,也只能心狠手辣。

    薛金摇说他不如宁抱关心狠手辣,徐础决心证明她是错的。

    远远望去,宁军仍与官兵苦战不休,没露出明显的下风,但是腾挪的余地正在减少。

    甘招开口道:再过不久,宁王想退兵也退不了。

    旁边还有卫兵,徐础没有吱声。

    甘招挥手,让卫兵离开,小声道:吴王大计将成,宁王已可无路可走,他若退兵,军心必乱,他若投降,必遭官兵杀害,身败名裂。吴王从此就是义军真正的首领。

    徐础怪声怪气地说:甘招,你心里只有吴王,没有祖王吗?

    甘招一愣,不明白吴王对自己假装什么,很快露出敬意,拱手道:吴王乃祖王弟子女婿衣钵继承者,今日又借他的肉身降世,两王不分彼此,我所谓的吴王,正是祖王。

    这边无事,甘招,带你的兵去南城支援,告诉梁王,今日力战,他与杀死薛家人的降世军皆得免罪,如藏一兵之私,罪孽深重,再无救赎之机。

    吴王祖王一个人在这里安全吗?不如留下

    去,立刻就去!徐础高声道,让远处的蜀将蜀兵也能听到,今日之战,无人可以置身事外,需人人努力,奋勇杀敌,方可得弥勒佛祖的佑护。

    战!蜀军多是降世军,此前已有一大批出城支援金圣女,剩下的数百人这时也高声请战。

    甘招又是一愣,立刻明白吴王为何要坚持装神弄鬼,这一招带来的利益太多太大,任何人都不会放弃,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甘招躬身后退,叫上卫兵,下城直奔南去,他的人不多,所谓支援只是名义,实际上是要向吴王表露忠心,更重要的是去劝说梁王全力出战。

    城墙上剩下的人不多,法师们全力诵经,声嘶力竭,毁掉嗓子也在所不惜,要用这样的方式赢得神佛的青睐。

    城下又有宁王使者驰来,望一眼城上施法的祖王与法师,长叹一声,调头就走,没走多远又回来,仰头向上道:我等秉承佛旨,与官兵力战,宁死不降,请祖王保佑,送我等死后升天。我叫吕小圣,我爹吕老亨,我弟弟吕小神,全家信奉弥勒,几年前就已入教,望祖王记得。

    使者再次驱马离开,没有回头。

    徐础仍在装模作样地施法,心里感觉却不好,他不后悔设计陷害宁抱关,这是两王之争,有胜有败,谁也怨不得谁,可宁抱关手下的骑兵,大多没有参与战斗,今天只是陪着宁王送死。

    法师们却兴奋不已,刘九转激动地说:祖王降世,军心振奋,降世军从未有过如此的士气。我与诸位法师也请参战,望祖王恩准。

    光是嘶哑嗓子,已不足以表达法师们的虔诚,他们也要拿起兵器,其中的一半人超过五十岁,这时却有着与年轻人一样的热情。

    徐础正要开口,城内专来一阵嘈杂,唐为天跑去查看,转身道:祖王,外面来了许多百姓,不知在嚷些什么。

    宋星裁气喘吁吁地登楼,扑通跪在地上,对祖王比对吴王更加恭敬,祖王,百姓前来观瞻神形,还要出城杀敌。

    这次招神降世过于成功,徐础自己也有点心虚,还是走到内侧,向下望去。

    宋星裁起身,向城下的大批百姓喊道:祖王在此,神棒可除尔等罪孽!

    来这里的百姓多是降世军家眷,闻言立刻跪下,黑压压一片,高声祷告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薛六甲活着的时候,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效忠。

    不分男女老幼,这些人全要出城参战,没有兵器,手里拿着木棍菜刀一类的东西。

    我们上过战场,请祖王派我们出城!

    我愿升天,求祖王开恩,送我升天。

    我也要升天,不要在人间受苦。

    群情激昂,宋星裁再也忍受不住,又跪下道:祖王,吴王不在,我替他做主,愿率本部吴兵,随百姓一同出城与官兵决战,若有万一,皆愿升天!

    你们不是降世军徐础不想让吴兵出城。

    宋星裁连连磕头,我等追随吴王,求祖王看在吴王面上,收我等入教。

    等不及的百姓已经冲向城门,抢着要出去,更多的人则望着祖王,等他颁布佛旨。

    徐础举棒,缓缓扫过半圈,高声道:尔等罪孽,今日尽除,杀敌升天,来世皆生福地。

    所有人都将这句话当成出城的命令,哄然而起,守门的士兵立刻打开城门,自己先跑出去。

    吴兵法师百姓城内的人全冲出城门,奔向他们此前躲都躲不及的战场。

    徐础身边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连唐为天也没影了,他只保护吴王,以为祖王法力强大,不需要他留下来,于是也跟着队伍出城。

    大好局势似乎要失控,徐础却无能为力。

    麻烦的是,人都跑光了,城门无法关闭,祖王也不能亲自动手关门,只得就这么让城门敞开着。

    不久之后,又有一批人跑来北城军营,不等祖王下令,先去占据城门,带头数人登城,见到祖王立而不跪,目露狐疑。

    曹神洗在宫中听到传言,亲自出来查看,眼见城里的降世军家眷彼此传信,一拨接一拨地陷入颠狂状态,当街痛哭,跪地磕头不止,直到额头流血,一个劲儿自责,一有人号召,立刻成群结队地要向祖王请战。

    曹神洗召集手下的一群老吏老宦,跑来北城,先占城门,再登城来见祖王。

    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吴王徐础,神情有些古怪,曹神洗还是能认出来,上下打量几眼,吴王

    这里只有吴王之躯,没有吴王之魂,我乃祖王降世,保护东都,击退外敌。你们与我无缘,立刻退下,唯有曹神洗可以留下。

    老人更易迷信,见过百姓的狂态之后,他们心里已信了七八分,祖王一开口,数人立刻躬身离去,留曹神洗一个人。

    曹神洗上前几步,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徐础。

    曹神洗重重地松了口气,到了他这个岁数,真不知道该怎么与神佛打交道,这是这都是你弄出来的?

    说来话长。曹将军是来给邺城官兵开门的?

    曹神洗的确有这个想法,原本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了城门这里,居然只有吴王一人守卫,他带领的一群老家伙,反而成为城门主人。

    他走到墙边向外望去,没有立刻回答。

    曹将军不妨再等一阵,待胜负显露之后,再做决定。

    曹神洗冷笑一声,我带兵这么多年,还看不出胜负吗?义军的确不怕死,可若是不怕死就能打胜仗,还要平时的操练做什么?义军必败,顶多再坚持半个时辰。他们这种打法,看上去气势不输,但是伤亡极大,一旦被官兵完全包围,死得更快。

    曹神洗看向徐础,反正吴王要归顺,现在正是最佳时机。

    徐础看一眼手中的棍棒,那些老吏老宦看样子有点害怕祖王,他所要解决的只有曹神洗一人而已。

    曹神洗手里没有兵器,看到吴王神情不对,后退两步,是否归顺邺城,吴王自己决定,我不参与。至于城门,我先派人守着,官兵若来,我不阻拦,官兵不来,我也不请。我所奉之主乃是移驾江东的皇帝,不是邺城的太皇太后与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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