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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薛金摇回到大营吃晚饭,与吴王只隔着几间屋子,没去找他,心里清楚,吴王对自己已有戒心,这时送上门去将会自讨没趣。

    将领们进进出出,向她通报各处的情况,薛金摇边吃饭边答对,她向来不以记性见长,写字背书时总是磕磕绊绊,扭头就忘,换成带兵打仗,她却对将领姓名各队兵力分派布置记得清清楚楚,再有吴王推荐的几名参将协助,她总能立刻给出答案,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连那些对降世将军最怀鄙夷之心的将领,这一天下来也改变看法,觉得这名年轻女子真是天生的统帅,若是男子,早就脱颖而出。

    来人慢慢地少了一些,薛金摇只留两名卫兵,让其他人也去吃饭,稍事休息,然后再去巡城,监督将士守城。

    人一少,薛金摇人能够腾出目光,向身边的一名卫兵小声道:出去看看,谁在探头探脑,给我揪进来。

    卫兵也是女子,身材高大不输金圣女,应声出门,没多久,外面传来争吵声。

    唐为天一脸气愤地进屋,嚷道: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薛金摇微一皱眉,你来干嘛?吴王有事?

    没事,我出来闲逛,凑巧走到你这里,谁想到你的手下上来就抓人。怎么,门口不许人经过吗?唐为天扬头不肯行礼,他回来得晚,没赶上吴王成亲,因此打心里不承认这位吴王夫人。

    嘿,你来来回回经过七八次了。把他带回吴王那里,问吴王这是怎么回事。薛金摇挥手,无意与一名卫兵纠缠。

    唐为天却服软了,双手抱拳,嘿嘿笑道:金圣女,别找大都督啊,他现在心情不好,我可不想惹他。

    那就说实话。

    唐为天本来就理直气壮,开口道:我来看看降世棒怎样,既然被叫进来,还想问问金圣女,什么时候归还啊?

    薛金摇看一眼腰间的棍棒,原来你想偷我的东西。

    怎么是偷?唐为天瞪大双眼,更不服气了,降世棒原本就是大都督的宝物,由我替他保管

    降世棒明明是我父之物,什么时候成吴王的了?

    呵呵,虽然我没亲见,但我可听说了,降世王当众将神棒赐给大都督,从那时起,它就归大都督所有,直到被你抢走。

    那也与你无关,吴王来要,我给,别人谁都不行,你更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

    你替吴王保管降世棒?

    对,一直是我保管,我还有一根降世棒的亲戚,你瞧,本来是一对儿,被你给拆散。

    薛金摇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想攀亲,我们可不认。你曾保管降世棒,也就相当于刀鞘,而不是刀的主人,刀没了,只能主人去找,刀鞘不能,找也没用。

    我只是刀鞘?唐为天涨红了脸。

    还是临时的刀鞘,没什么价值。

    大都督最信我,我可不是临时的。唐为天双手叉腰,虽然他也是降世军出身,对金圣女早有了解,自从跟随吴王之后,就不再将从前的头目当回事,大都督宁可信我,也不信你。

    薛金摇被说到痛处,脸色一寒,反唇相讥,他不信我,让我当降世将军,他信你,却只让你做一个小兵一个刀鞘。

    两人互相怒视,薛金摇只比唐为天大两三岁,这时也变得跟孩子一样,眼睛一眨不眨,非要瞪个输赢出来。

    守在一边的两名女兵看在眼里,笑在心中,金圣女刚刚还是众人敬畏的降世将军,转眼就变成争口舌之利的少女。

    唐为天大声道:你是降世将军又怎样?曹神洗说了,你白天时的排兵布阵有问题,吴王特意让我去问个清楚,问过之后就决定不打了。

    唐为天故意隐瞒一段细节,他从曹神洗那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吴王取消进攻,其实与之没有关系。

    薛金摇却信了,哪个曹神洗?

    就一个曹神洗,官兵投降过来的那个老将军,原本要被临阵斩杀,他打过的仗比你见过的听说过的加在一起都要多,他说你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薛金摇站起身,唐为天吓了一跳,两人曾经比试过力气,他稍逊一筹,担心自己此时仍不是对手。

    薛金摇的第一个念头是去找吴王对质,起身之后却改变主意,迈步出屋,两名卫兵紧紧跟随,剩下唐为天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见无人理睬自己,转身离开,隐约觉得刚才可能说错了话。

    唐为天是给吴王取东西,找到之后匆匆跑回去,只字不提他与金圣女的争吵。

    薛金摇直奔东城的临时监牢。

    八百多名奸细都被关押在这里,数十人一间,抱腿而坐,没剩下多少腾挪的余地,整天下来,没吃没喝,外加担惊受怕,几乎没人动弹,坐在那里像是一块块石头。

    门一开,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薛金摇挥挥手,后退两步,向看守的士兵道:你就不能放他们出去解决?

    反正是要死的人,不给他们食物和水,慢慢就好了。

    把曹神洗找出来。

    是。两名士兵捂着鼻子进去,很快推出一人。

    薛金摇打量两眼,隐约记得这人的确是降将曹神洗,向士兵道:找间干净的屋子,我要审问。

    这边就有。

    曹神洗对这次审问十分意外,他从来没见过女子称将,还是一军统帅,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薛金摇命人给座,曹神洗的确累了,坐下之后仍不说话。

    沉默多时,薛金摇道:你带兵打过许多仗?

    一些。曹神洗谦虚道,目光低垂。

    是你说我的排兵布阵有问题?

    曹神洗这才恍然大悟,呃是我一时图嘴快,胡乱说的。

    你胡乱说的话,吴王还肯当真你有什么本事?打过几场胜仗?最近几场可都没赢。

    曹神洗多少有些傲气,平生六十余战,没败过。

    哈哈,大言不惭,你没败过,怎么会沦为俘虏?

    为人所误。

    为谁所误?

    兰氏与楼氏,一家人好大喜功,临战却又胆怯,一家人只图私利,临战偏又冒进,不肯听我劝说,因此落入尔等之手,非我之罪。曹神洗自知性命难保,底气反而更足一些。

    照你这么说,没人战败,都是为人所误。那些打胜的人又怎么算?他们怎么没为人所误?

    曹神洗摇头,许多事情是你一个小丫头不会懂的。

    薛金摇会被唐为天激怒,在曹神洗面前却能心如止水,你懂得多,还是照样‘为人所误’?

    曹神洗依然摇头。

    敢背后嚼舌头,就敢当面说,你觉得我的排兵布阵有什么问题?

    战事取消,多言无益。

    有没有益,我说得算,反正我得知道你到底说过什么,你不说,我就让人掌嘴。薛金摇看一眼自己的卫兵,补充道:让女人掌嘴。

    曹神洗宁可被杀死,也不愿受到这样的羞辱,只得道:你将骑兵排在前面,是要让骑兵先与官兵交战吧?

    嗯,骑兵对骑兵,缠住敌方,然后步兵一拨一拨地参战,我军人多,足以将敌兵包围,一网打尽。薛金摇顿了顿,当然,这是在官兵没有援兵的情况下。

    曹神洗笑着摇头,你帐下没有骑兵将领吗?

    有,跟你一样,也是官兵那边的降将,他们帮我布置骑兵,都说没问题。

    曹神洗还是摇头,你所谓的骑将,不过是些校尉,懂行伍,不懂布阵。

    别光说别人不对,说你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将,至少明白一个道理,步兵为正,骑兵为奇,正者居中居前,奇者居侧居后,正常打法,步兵牵制敌军,骑兵伺机而动,没有反过来做的。

    冀州骑兵居多,他们就是这么做的。薛金摇不认为自己有错。

    那是王铁眉无能,他只算是骑将,却非大将,只可在边疆对抗北虏。他但凡多学些兵法,前日也不会占据南城又丢失,他败就败在不会用步兵上。

    都说骑兵厉害,就你反着说。

    骑步一奇一正,没有谁更厉害之说,若存此念头,遇到劲敌,必遭大败,真正的将军,能在一奇一正之间演变出无数变化,令敌人防不胜防。

    可你还是败了,就算为人所误,你也还是败了。

    曹神洗叹了口气,已无心争辩,嗯,我是败了,一败涂地,眼看着正确变成错误,错误变成正确。世人皆如此,以胜败代替对错,照此说来,不只我败,天成亦败,二十年间,好像已经没人再记得是谁结束五国争雄。降世王更是败中之败,一步登天,一朝殒命。尔等以后也会战败,到时也会被人说成无能之辈。以胜败论对错,人人都是错的。

    薛金摇默默听老将军抱怨,说到自己父亲头上,也没反驳。

    薛金摇腾地站起身,将曹神洗吓了一跳,她道:今后你给我当参将,教我步骑正奇之术。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交换
    徐础睡了一觉,醒来时心惊肉跳,比清醒时还要疲惫,等他平静下来,精力迅速恢复,哪怕是很浅的一觉,也很有价值。

    吃饭之后,他派人去召集诸将,准备遵守承诺,任命孟僧伦为护军将军。

    薛金摇第一个赶到,进厅之后向吴王点下头,好像他们是兄弟,坐下之后她说:夜里来过几次官兵的探子,看上去没有攻城的意图。

    嗯,这两天都要辛苦降世将军。徐础客气地说。

    说到辛苦,我找到个人帮我,知会吴王一声,希望你别介意。

    帮手不嫌多,你找的谁?

    曹将军。

    哪个曹将曹神洗?

    对,老家伙说的头头是道,我留他做员参将。我将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他竟然不同意,提出许多条件。

    徐础惊讶一会,笑道:他还提出条件?

    对,我没有全接受,只同意一些,整个来说那八百多名‘奸细’被分散关押,供水供饭,就算他们今天就要被杀,也不该受那样的苦头。

    你做得很好。徐础点头赞同。

    吴王没生气,薛金摇有些意外,准备好的解释也都成为多余。

    将领们陆续赶到,诸王守城,没有亲至,派来使者参加议事。

    完成正常事务之后,徐础宣布对孟僧伦的任命,没人以为不妥,纷纷向孟僧伦拱手祝贺,都知道他是吴王心腹之人,由他监护全军比较合适。

    孟僧伦表现得体,明天就是他自裁之日,脸上却没露出丝毫异样。

    议事刚刚结束,诸将尚未离开,有士兵匆匆跑来报信,城外援兵的旗帜终于亮出来了。

    诱义军出城决战的计谋没能成功,官兵改变策略,在城外大张旗鼓,逼近城墙炫耀兵威。

    徐础前去登城观望,路上再也没有或明或暗的抱怨,遇到的将士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对吴王的敬畏又增长一大截。

    官兵集中在北边,宁抱关甘招已经观望一会,见到吴王到来,宁抱关拱手不语,甘招马上道:果然是大将军,有他的旗帜,而且兵不少。

    官兵阵列距城三里有余,黑压压一片,极为整齐,看样子没打算邀叛军出城一战,纯粹是为了炫耀。

    城上人看得清清楚楚,徐础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大将军的车辆和车上肥大的身躯。

    薛金摇小声道:真让曹将军说对了,步兵居中,骑兵守两侧,大将军的阵形与冀州军不同。

    其他人关注的不是阵形,而是官兵人数之多,经过上次的大战,冀州兵员骤减,围城已有些力不从心,得到大将军的支援之后,兵力大增,似乎比战前还多。

    上回的胜仗白打了。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怕什么,都是咱们的手下败将,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省事儿。

    诸将议论纷纷,虽然有些担忧,斗志尚在。

    官兵那边突然鼓响,城上将士吓了一跳,有人立刻就要拔刀,目光则不约而同看向诸王。

    徐础道:官兵没列出器械,击鼓不为攻城,只是虚张声势,诸位不必在意。

    果然,城外鼓声停止,官兵齐声呼喝,声响巨大,却没有前进半步。

    罗汉奇。徐础点名。

    末将在。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去击鼓,应答官兵。

    是。罗汉奇看一眼宁王,向吴王问道:有讲究吗?

    越响越好,小心,别将鼓皮击破。

    那我得省着点用力。

    罗汉奇走开,很快传来击鼓声,他不懂其中门道,一通乱敲,声响倒是真大,震耳欲聋,疾如狂风暴雨,像是数人同时击鼓。

    官兵没以鼓声回应,阵形稍有变化,徐础下令停止击鼓,向诸将笑道:官兵闻鼓声而变阵,这是真害怕。

    众人纷纷点头,对吴王的判断深以为然。

    薛金摇听得心动,既然如此,出城应战吧。

    徐础笑着摇头,义军虽众,性命一条也不可浪费。祖王在天上已经收够将士,剩下的要留在凡间。不管敌军如何出招,我军都不必着急,官兵越多,粮草消耗越快,咱们坐等胜利即可。大家养精蓄锐,等着追赶逃亡之兵吧。

    徐础没看太久,留下诸将,自己回大营,以示镇定。

    消息不停传来,官兵耀武之后,频繁调动兵力,到了下午,终于展露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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