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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有人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十分用力,然后恶狠狠地低声道:“你要害死我吗此仇我一定……”

    周元宾挨了两鞭子,伤势虽然不重,受到的惊吓却不小。

    徐础道:“你应该感谢我,为何恨我”

    “你当我是傻瓜……”

    徐础摇摇头,小声道:“晋王本已失去单于欢心,即将受到致命攻击,可是北上出塞的消息一来,他又会得到重视。单于眼下愤怒,很快就想缓和事态,这是晋王的机会,也是你的。”

    周元宾想了一会,慢慢松手,在徐础袖子上轻轻掸了两下,抹去褶皱,“可你害我挨了鞭子。”

    “不破不立,有些事情我也预料不到。”

    “挨打是小事……单于真会改变心意他现在仍想进攻晋阳,而且更着急,但是其他人不太赞同,他想分兵,一部分回塞外,一部分攻打晋阳,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正争得不可开交。”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周参军却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周元宾脸色微变,道声“多谢”,转身挤入人群,悄悄联络沈家的支持者,还要找机会在单于面前说上几句。

    争议终告结束,不知结果是什么,甚至有没有结果都很难说,诸大人退出的时候,彼此依然争论不休。

    没人告诉徐础可以离开,他只能站在原地。

    大帐里最后只剩十余人,除了单于与徐础,其他人全是仆隶,站成一排,等候主人的吩咐。

    单于坐在毯子上,一直不说话,也不看人。

    单于大妻一个人进来,径直走到单于身边坐下,一手轻轻按着他的肩头,小声说话。

    大概是为防止仆隶听懂,再开口时,单于用的是中原话,“我知道这是诡计,但是他们不信。你也知道,许多大人与沈家交好,我一直隐瞒将要夺取并州的消息,可是有些人已经猜出来,极不赞同。唉,尽是目光短浅之辈,天赐良机,令我贺荣部有机会夺取中原,他们却还在意从前那点交情。”

    大妻小声道:“等他们享受到中原的好处,再也不会记得沈家。”

    “可是现在……”

    大妻附在单于耳边说了几句,单于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徐础,“他”

    大妻点头,又悄声说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去。

    单于向徐础道:“你过来。”

    徐础走到近前,拱下手。

    单于沉默多时,“你擅长诡计,我需要诡计。平山没做到的事情,我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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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第378章 要赏
    第378章 要赏

    徐础与寇道孤不得不承认,强臂单于的计划比他们二人的都要高出一筹。

    进攻邺城,天成皇帝得“报仇”之名,贺荣人得城池之实,与此同时,贺荣人得不入并州之名,晋王得危机暂缓之实,各方都满意,至少表面上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人或许只有梁王。

    单于依然分出一部分骑兵返回塞外,以防万一,他自己带着皇帝与一支大军,绕过渔阳,直奔邺城,对沿途各城,全以皇帝的名义传旨喻降,不从命者,必要屠城。

    没有任何一座城池敢于抵抗,甚至在皇帝的“旨意”到来之前,就有官员出城归降,倾城所有以供应粮草。

    数日之后,贺荣部骑兵与正在奉命抚循郡县的淮州兵相遇,打了一仗,这支淮州军兵力不多,只坚持了极短时间就开始溃退。

    这就是在邺城之前的全部战斗,各地淮州军纷纷从已经占领的城镇撤出,逃向邺城,甚至直奔更南面的淮州老家。

    单于仍将徐础与寇道孤留在身边,曾经很直白地说:“将你们的想法全说出来,要多、要真,我未必用你们的计策,但是能借此了解中原人的意图,这就够了。”

    寇道孤当时沉着脸,好像是受到了羞辱,但是此后每问必答,从不藏私,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久前还是梁王使者。

    徐础每日只献一两计,然后再不开口,只是旁听,偶尔微笑。

    单于并不计较,但是每日闲暇时,与寇道孤的攀谈日益增多,不止是问计,也问些中原的风土人情与学问流派。

    这天中午,贺荣部大军赶到邺城外,单于亲率百余骑前去查看地形。

    徐础站在营中遥望邺城的方向,从他这里看不到什么,只能想象其中的慌乱与恐惧。

    身后有人走来,徐础以为是昌言之,开口道:“梁王肯定以为自己被骗了。”

    “你还有余力关心别人想想自己、想想我吧。”张释虞走到徐础身边,也向远处望去,“邺城,唉,邺城,原以为这会是一处久居之地,日后返回东都,这里我也会常来。我有许多修建宫殿的计划,都没来得及实施……”

    张释虞一脸沮丧,叹息不已,又道:“你天天陪在单于身边,能不能劝他将我放回去整个天成朝廷都在渔阳,皇帝却流亡在外,这算怎么回事”

    徐础摇头,“单于可以放走任何人,唯独不会放你。”

    “所以才要你想办法嘛,你的神机妙算呢你的伶牙俐齿呢你不是最会劝谏吗”

    “我若有这样的本事,贺荣部骑兵此时应该都已返回塞外,而不是深入冀州。”

    “至少得给我留下几万骑兵,没有他们,我这个皇帝当得不踏实。”

    “秦州尚有十几万军队,你为何非要从贺荣部借兵”

    “不同,大大不同。”张释虞不太愿意说实话,等了一会才稍稍压低声音道:“秦州太远,那支冀州军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未知之数,即便回来——他们也不是忠于我的军队。”

    张释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怨气,迟迟不能摆脱贺荣人的控制,这令他对欢颜郡主的不满日益上升。

    “借来的骑兵会更忠心”

    “他们的老家在塞外,早晚还得回去,只要在中原时我给予重赏,他们不忠于我忠于谁”

    “嗯,有道理。”徐础笑道,无心争辩。

    “你得到我妹妹的消息没有”张释虞又问。

    徐础摇头,“单于已向冀州各郡县传出命令,私藏公主而不交者,满城不留活口,但是至今没有消息。”

    “可是你总能知道些什么吧”

    “我能知道什么”

    “我妹妹因为你而逃走,难道没有给你送个信”

    “公主被汤师举掳走,这是你说的。”

    “那是说给单于听的。”张释虞凑近些,“咱们心里都清楚,你才是妹妹逃走的原因,她向别人隐藏行踪,对你不会。”

    “但我的确没得到她的消息。”

    “得到了你也不肯说。”张释虞小声嘀咕道,也不告辞,转身走开。

    张释虞太想讨好单于,甚至想要出卖自己的亲妹妹,徐础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轻叹一声。

    单于傍晚回营,先与诸大人一边吃饭,一边商议军务,二更之后才闲下来,依然精力充沛,命人将两名“顾问”唤来。

    单于看上去心情不错,命人赐酒。

    贺荣平山还在受罚期间,仍是单于身边的“仆隶”,捧着酒囊倒酒,轮到徐础时,多看他一眼。

    单于看向寇道孤,“你对邺城很熟吧”

    “很熟。”

    “明日我就要攻城,依你之见,邺城是会立即投降,还是坚守几天”单于相信邺城已是囊中之物,“坚守不下”不是他担心的问题。

    寇道孤想了一会,“邺城固若金汤,若得精兵良将守卫,可保一年无虞。”

    “哈哈,你将邺城看得太高,但这正是我想到的话。你说若得精兵良将,如今守城的人不算精良”

    “梁王占据邺城不久,民心未附,且他的部下又多是淮州人,乃是借来的军队,对梁王并无忠心,以这样的兵将守城,顶多坚持一个月。”

    单于摇头,“一个月也太久,邺城只是我贺荣部的一个落脚之处,不值得我花费太多精力。”

    “单于无需耽搁,尽可分派士兵占领郡县,邺城绝不敢开门出来挑战。”

    “此计不好,分兵终是一个隐患。”

    “简单,单于分兵占据郡县,立刻征发当地民夫,全调至



383.第379章 午时
    第379章 午时

    徐础拒绝献策时,单于往往一笑而过,当徐础真开口时,单于却沉下脸,向贺荣平山问道:“这些天有外人与他来往吗”

    “没有,常与徐础交谈者,只有他的随从,皇帝偶尔也会找他,除此之外再无别人,我的手下盯得很紧。”

    单于这才看向徐础,“既然没人给你传递消息,你怎么知道梁王已经不在城里”

    徐础笑道:“猜测。”

    单于这才笑了一声,“你的猜测能有几分准确”

    “猜别人六七分,猜梁王十拿九稳。”

    “据说你与梁王交情不错。”

    “相识多年,一同读书、一同刺驾、一同逃亡……”

    “梁王曾与你一同刺驾”

    “是,他与我皆是主谋。”

    “可是传言中很少提到他。”

    “因为在刺驾发生之前,他先逃出京城。”

    “而你坚持留下。”

    “正是。”

    单于又露出微笑,这回不是蔑视,而是有一点当真。

    寇道孤觉得自己必须开口阻止,上前一步道:“单于当心,徐础一旦进城,再也不会出来,他有过守城经历……”

    单于抬下手,没让寇道孤说下去,向徐础道:“梁王逃走,如今守卫邺城者为谁”

    “必是淮州老将盛轩。”

    “所以梁王带自己人逃走,留淮州人守城嗯,倒是聪明人。你与盛轩很熟”

    “不熟,应该说素未谋面。”

    “那你凭什么劝说他献城归降”

    “盛轩并非为梁王守城,而是为淮州,可淮州眼下形势危急,我有把握劝盛将军献出邺城,只有一个要求,单于要允许他们返回淮州。”

    “淮州有何危急”

    徐础指着自己的嘴,“在我这里。”

    单于大笑,向贺荣平山道:“他要凭一张嘴编造虚假消息,骗淮州军献城南去,你以为如何”

    “我更担心他凭一张嘴哄骗单于,而且咱们贺荣人明明有把握夺城,何必放淮州人南去一举消灭岂不更好免留后患。”

    “你想的是打仗立功,不是争鼎天下。”单于虽然宠信贺荣平山,却没将他的建议太当回事,又转向徐础,“还是寇先生提醒得对,你一进城,怕是不会再出来见我。”

    “我每天说几句有用的话,就能保命,进城之后却要担惊受怕,如平山所言,贺荣部必能攻破城池,我为何舍安求危”

    听到徐础只称“平山”两字,左神卫王冷冷地瞥来一眼。

    单于思索片刻,“你今天原本没想献计,因何突然改变主意只是为了救下邺城吏民的性命”

    “因为我刚刚想到此计,希望给单于一个深刻印象,这样以后有人进谗言的时候,单于起码会因为惜才而找我问个清楚,不至于立刻下令处死。”

    单于笑道:“寇先生,徐础在说你呢。”

    寇道孤拱手道:“徐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与他虽然有仇,也想看到他被杀死,但是绝不会假公济私,利用军国大事报私仇。”

    单于点头,“正是这个道理,我可以忍受说错、做错,绝不忍受有意欺骗。今天到此为止,明早再议。”

    凌晨时分,徐础睡得正熟,就被人叫起来,前去面见单于。

    单于睡眠更短,却丝毫看不出疲态,斗志昂扬,正面对一群贺荣大人说话。

    徐础站在一边,看到皇帝也在,张释虞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唤来,神情略显紧张。

    单于暂停训话,向徐础道:“待会你进城劝降,我可以放他们南归,只要他们立刻献城,但我等不到天黑,午时之前必须给出回答,午时一过,我就下令攻城。无论劝降成功与否,你只要按时回来,我赦你无罪,你若不肯回来——我将换一个人做天成皇帝。”

    虽然当皇帝以来,常常抑郁不得志,张释虞却从来没想过要放弃皇位,闻言不由得大惊,尤其是他真有一个弟弟就在贺荣营中,马上道:“单于,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连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单于却根本不看皇帝,只对徐础说话:“去吧,就这么定了。”

    徐础点下头,“午时之前。”

    张释虞越发吃惊,“徐础,你……你替我解释一下啊,我真没有……”

    徐础道:“陛下无需担心,无论如何,午时之前我自会回来。”

    “万一城里将你扣押呢”

    徐础想了想,“帝位终究还是你们张家的,我想单于不会交给别姓人手中。”

    张释虞在意的不是皇帝姓什么,不由得更加惊恐,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等他稍稍醒悟,徐础已走,单于又对大人讲话,他被冷落在一边,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匹马,别无余物,昌言之也不被允许跟随,贺荣平山将徐础送出营地,来到阵前,“城内已获知将有使者前去谈判,愿不愿意接纳,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午时一过,必然攻城,你不必心存侥幸,城里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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