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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楼础拱手道:几位妹妹有何见教?

    我们不是你的妹妹。年纪最大的少女上前一步,我们就说一句话:不许你娶释清妹妹。

    楼础看过聘书,他要娶的人名叫张释清,目光转到年纪最小的两女身上,不知哪个才是未婚妻,当初在驿站喝酒的时候,张释虞介绍得含糊,他一个也没记住。

    不许你看。被看的两女同时喝道。

    楼础突然想起来,那晚就是你们乘船造访归园

    年长少女道:没错,就是我们几个,你这个人太过无趣,我们说好了,谁也不会嫁给你。

    我无话可说。楼础的确无话可说,婚事不是他求的,也不是他定的,从头至尾没有半点选择。

    你去见皇太后,推掉这门亲事,让皇太后给你另选一人。济北王的一个女儿说,不知是不是张释清。

    我见不到皇太后。楼础很尴尬,看向中年妇人,妇人向他微笑摇头,不知什么意思。

    那你写封悔婚书,我们带去交给皇太后。

    此事需由父兄做主,我

    你不愿娶,大将军还能逼死你不成?一女道。

    中间一女语气稍缓,其实你完全不必娶释清妹妹,有人愿意嫁给你,也是王女,还是郡主呢。

    楼础心中一动。

    六女还要继续威逼利诱,王妃来了,脚步不停,斥道:放肆,多大的姑娘,不懂得待客之道,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济北王的两个女儿扑向王妃,抱着母亲大哭,都说不想嫁给无趣之人,其实只嫁一个,也不知另一个哭什么。

    王妃既心疼又恼火,向中年妇人道:你就这么看着她们丢脸?

    求王妃恕罪。女人不敢辩解,与侍女们一同轻轻拉开济北王的女儿,劝另外四位王女离开。

    待人走后,王妃叹道:小女无知,不愿离家,十七公子莫怪。婚姻自有父母决定,等她进入府上,过几天就好。还望十七公子多担待些,不以小女骄纵愚浅而嫌弃,对平常人能忍三分,对小女再多忍两分。

    王妃倒是个讲理之人,楼础忙躬身道:小子质陋,得配王女,实乃终身之幸。

    是谁的幸运还不一定。王妃停顿一下,殿下说你很像吴国公主,果然如此。十七公子请回,恕我不能远送。

    莫名其妙地招见,居然只为看他长得是否像吴国公主,楼础越发觉得奇怪。




第四十一章 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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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础不用住在皇城里了,每天早晨前往资始园待命,下午回新家,为婚事做些准备,其实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但皇帝特意给假,当着众多侍从的面说:朕的侄女有点被惯坏,好在年轻,还有改正的机会,望楼卿娶进家门之后多加训导,调和阴阳,勿使阴盛阳衰。

    因为皇帝几句话,楼础当天多收了一大批礼物。

    这天傍晚,幕僚乔之素从城外回来,特意来拜访楼础,送上一份私人贺礼,同时带来一条消息:沈牧守没回京,据说已经启程,半路上突发重病,迫不得已,留在并州界内休养,派长子沈聪向朝廷请罪,明天一早就到。

    大将军身边的人,只有乔之素察觉到危险,与楼础想法相似,但他不敢向大将军进言,旁观而已,私下里与楼础偶尔谈论,总是摇头,表示无奈。

    六臣四王,只有沈牧守拒命,其他人都已回京,广陵王最慢,也已进入洛州地界,后天到京。乔之素又在摇头,过去十年里,六臣四王或留京城,或镇一方,内外犄角,格局已成。陛下将所有人都招回来,只怕将陈年恩怨也一块招回来了。

    我知道楼家与皇甫家兰家不和,与沈家交好,广陵王与其他三王不和,与萧国公曹家是姻亲,曹家又与荆州奚家不和。楼础了解流传已久的大致情形。

    乔之素笑道:细论起来,比这要复杂得多,只抓关键的话,倒也简单,其实就两条线。一条是广陵王,他是先帝的弟弟,当初颇为受宠,极得人心,差一点被立为储君,最终功败垂成,留下许多恩怨。另一条就是大将军

    乔之素突然闭嘴不说。

    大将军怎么了?楼础追问道,我也时常纳闷,大将军功高盖世,朋友好像不怎么多,除了沈家,与其他几家重臣来往极少。乔先生有话尽管直言,无需避讳,我不是那种随口乱说的人。

    乔之素笑道:说起来,楼家的恩怨与十七公子的生母有些联系。

    若在从前,楼础必定冷脸,或者不接话,但是这几天他频繁听到有人提到母亲,却总是有前言没后语,令他既恼火又好奇,于是道:乔先生但讲无妨,我也很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过什么。

    乔之素犹豫片刻,见楼础真想知道,这才徐徐道来:天成——当时还是大成,攻克的最后一地就是吴国,大将军亲统大军,皇甫开曹神洗为副,广陵王后继。朝廷原以为这一仗要打上三五年,没想到吴国内里早已朽烂,不堪一击。大将军长驱直入,只用多半年就攻到吴都城下。

    乔之素当年就已是大将军的幕僚,还不到三十岁,对往事记得十分清晰。

    楼础倒茶,乔之素谢过之后继续道:没想到吴王竟然拒绝臣服,亲率将士守城,大将军那一战打得颇为艰难,伤亡无数,直到广陵王摔援兵赶到之后,才终于攻克吴都。

    听说吴王是自杀的。

    乔之素点头,我就在现场,吴王站在宫门楼上,面朝大成将士,拔剑自刎。后来出现许多传言,声称吴王说过这样那样的诅咒,每次有吴人作乱,传言都会再增几分。作为亲历者,我可以说那都是假的,吴王什么都没说,就是自杀而已。

    楼础试图想象外祖自杀的场景,一无所得。

    攻下吴都,麻烦才刚刚开始。大将军折损颇多,麾下将士对吴人极为憎恨,力请屠城报仇。大将军同意了,广陵王却反对,以为天下初定,正该抚循士民,与天下休养生息,不可徒增民愤。

    广陵王说得有理,吴国平定之后,天下一统,实在没必要屠城。楼础虽是大将军之子,在这件事站在广陵王一边。

    话是这么说,但在当时,大将军选择不多。

    为何?

    怎么说呢十七公子没带过兵,没打过仗,大概很难理解军中的事情,我也只是旁观而已。反正没有外人,我就拿朝廷打个比方吧,六臣四王互相不和,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他们都为先帝效劳,先帝也没有故意支持谁或是贬低谁。军中情况与此类似,诸将打仗的时候都想守在后面,打赢的时候都想争最大的功劳,争扰无止,人之常情皆在于此,没人能够例外。

    大将军必须理顺军心。

    对,大将军之所以是大将军,就在于他能笼络人心,令众将为己所用。

    笼络人心不需要非得屠城吧?报仇的方法有许多。

    哈哈,十七公子还是不明白。报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对朝廷来说,天下一统,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对军中将士来说,很快就得卸甲归田,如果这时不捞一大笔的话,今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朝廷必会赏赐军功吧。

    那些赏赐分下来,聊胜于无。总之,大家更想屠城,不只是为杀吴人报仇,更重要的是掠夺吴都积聚上百年的财富。

    楼础没说什么。

    乔之素又想起往事,半晌才笑道:屠城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是说让将士们进城随意乱抢,必须提前划定区域,用旗帜标明各条街坊分别属于谁,你想,街分穷富,坊有贵贱,谁都想要富贵之处,诸将为此争吵不休。大将军带着我们十几名幕僚,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划分完毕,令各部将无话可说。

    广陵王呢?

    广陵王分到王宫西北区。

    他

    嘿,该反对的时候反对,该得的好处也不能不要。

    大将军分到了吴国公主。

    乔之素点头,吴国公主声名远播,大将军舍弃金银珠宝,只要她一个人,算是少有的痴情。

    楼础不能说父亲的不是,但也没法赞同痴情这种说法。

    大军回朝,先帝听说屠城之举,大为震怒,让大将军功过相抵,遍赏全军,唯独不赏大将军。接下来的话,乔之素不好再说。

    我知道吴国公主曾经入宫。楼础仍想了解真相。

    宫里的事情我不了解,就不乱说了。大将军十分气愤,以为是广陵王曹神洗皇甫开三人暗中向先帝进谗言,以至失去到手的佳人,一怒之下,大将军囚禁两将,鞭打数十,准备带兵攻打广陵王府。

    楼础大吃一惊,这这是大逆之罪啊!

    即便现在说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们这些幕僚都吓坏了,可军中将士不管这些,大将军指哪打哪。将士在城外集结,有几千人,就等次日一早城门打开时,冲进去直奔王府。不知是谁告密,先帝听说此事之后,不等天亮就出城劳军,宣扬大将军历年之功,封为安国公,功臣封爵,大将军是第一人。

    先帝做得好。

    可不是,我们也都佩服。如此一来,大将军反生愧意,遣散将士,向先帝请罪。先帝叫来广陵王,让双方讲和。又唤进皇甫开曹神洗,让他们向大将军请罪。

    这两人何罪之有?

    身为副将,不能劝慰主帅,反致疑心,就是罪过。总之大将军很是风光,没过几天,吴国公主也被送进大将军府,据说是当今皇太后的主意,大将军自然再无埋怨。可皇甫开受辱之后记恨在心,地位越来越高,对大将军的敌意也越来明显。萧国公曹神洗还好些,宁愿忍让,但从此不再与大将军来往。

    卞和无罪,怀璧其罪。将帅反目,并非吴国公主之过。楼础很难在外人面前说出母亲这个称呼。

    当然,可吴国公主的名气因此更大,传言也更盛。

    她在宫里做过什么,让皇太后等人至今不忘?

    宫闱秘事,非我所能知晓,至于那些匪夷所思的传言,没几句真话,不提也罢。

    乔之素说的都是大将军,楼础心里想的却都是母亲,国破家亡,父王自杀,吴国公主那些年是怎么忍过来的?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又有多少骄傲与悲痛?对他这个被迫生下的儿子,有几分喜爱?几分憎恨?

    楼础只在小时候见过母亲寥寥数面,凭借记忆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大将军与广陵王好像没留下多少过节。楼础说道,避开心中的想法。

    大将军不怎么记仇,至于广陵王,以那样的野心,当然不愿得罪当朝重臣,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外人无从得知。

    我已明白乔先生之意,多谢。楼础起身拱手。

    言尽于此,再多的话乔之素不该说不敢说,起身笑道:虽是陈年往事,可为今日之鉴。我追随大将军多年,承蒙信任,恩赏无数,绝不愿看到万丈高楼一日坍塌。

    乔先生之心日月可昭,楼家不肖子绝不忘先生今日所言。

    乔之素告辞,最后又补充一句,四王当中,湘东王最为超脱,楼家若需皇室之助,非他不可,其余三王,皆难深交。

    楼础送客,回屋之后反复思考乔之素的话,身为大将军幕僚,他说得很清楚:大将军只有在怒极的时候,才能行大事。

    如何让父亲对皇帝发怒,是个问题。



第四十二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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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础突然有点同情济北王的女儿,张释清被迫嫁给他这个无趣之人,感受或许与当年的吴国公有几分相似,但他不是大将军,从未想过强夺某人,如果有选择,他会高高兴兴地拒绝婚事。

    可婚事还是一步步走近,不知不觉间,楼础变得忙碌起来,新宅里的仆役开始承认十七公子是他们真正的主人,大小事情一律上报,原来的老仆乐得轻闲,每每感叹道:多少年啦,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享福了呢。

    到访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多,大部分原先只是点头之交,这时却熟络得像是多年好友,送来的礼物贵重得让人胆战心惊,不知今后能否还得起。

    周律登门庆祝,带来一群诱学园的同窗,这些人比点头之交深一些,楼础迎到大门口,留他们喝酒。

    都知道楼础与马维友情深厚,一名同窗提前解释道:我们去过马府,马侯爷说他今天要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亲戚,没办法脱身,过后单独来送贺礼。

    周律指挥众人的随从往厅里搬运礼物,好像他才是楼础最要好的朋友,听到话,扭头道:才不是什么亲戚,马维这是自叹不如,他一向骄傲,以为比咱们出身更好,结果娶到郡主的人却是楼公子,他自家的妻子据说是个富商的女儿,心里能不别扭吗?

    在周律眼里,地位与权势意味着一切,比金钱更加重要。

    楼础正想为好友辩解几句,发现其他人全都点头赞同周律,于是乖乖闭嘴,请众人进厅,命仆人摆酒设宴。

    十几位同窗都很识趣,喝不多久陆续告辞,要在成亲当日再来喝个痛快,唯有周律不走,早早就喝醉了,唠叨个没完,说的都是往事,按他的理解,当年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他带人欺负楼础乃是两人友谊的开端。

    其他人都走了,楼础下逐客令:周兄醉了,回家休息吧。

    周律摇头,按住杯口,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说周兄回家休息吧。

    给我来杯茶,待会我还能再与你喝上几壶。

    楼础只得命人上茶,同时将周律的两名随从叫进来,好搀扶主人出门。

    周律被架起离席,兀自不觉,以为自己头昏眼花,茫然地左右看看,大声道:我被骗了,咱们都被骗了!田匠这小子忘恩负义,听说是咱们两人帮了他,不仅不感恩,还将我推出家门,差点就要打我

    周律哭嚎着被带走,连他的随从也觉得丢人,跑得能多快有多快。

    田匠并不在楼础的计划当中,纯粹是因为听说此人对母亲至孝,才想帮忙,因此并不在意对方的感恩,甚至没想要见这个人。

    当天傍晚,马维到访,带来了礼物,还带来郭时风。

    刺客被抓之后,郭时风跑得飞快,连声招呼都不打,再次现身,他还是满面春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郭兄好久不见。楼础心中吃惊,脸上同样堆满笑容。

    无家无业之人,随风飘荡,四海萍踪,听说础弟成亲,多远都得回来一趟。

    楼础将两人请进书房,以茶水招待。

    仆人一离去,郭时风就笑道:础弟不必问,我自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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