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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你很聪明。徐础赞道。

    唐为天摇摇头,我不聪明,就等着看大都督什么时候能扳回这‘一头’来,要是一直矮下去,大都督就是普通人,算不得王侯。

    唐为天居然看得如此透彻,徐础诧异地看过来,唐为天却已放慢速度,重新落在后面。

    营地门口,诸将迎出来,齐声欢呼,好像执政刚刚打赢一场胜仗。

    徐础下马,与诸将交谈,找机会向孟僧伦道:晋王使者谭无谓还在吧?

    刚走不久,执政在路上没遇见吗?

    徐础一愣,翻身上马,调头追出去,等诸将反应过来,他已跑出好远。

    路上尽是积雪,徐础仔细观察,终于在一条小路上看到新鲜的蹄印,顺着追出十余里,看到谭无谓一行人的身影,于是大呼二哥。

    前方人全都停下,谭无谓调转马头迎上来,拱手道:四弟不用送了,我得回去向晋王复命。

    昨天只喝酒,没怎么聊天,今晚还要与二哥秉烛夜谈呢。

    唉,不必了,也没什么可谈的。我已说得很清楚:官兵所选壁垒,面对的尽是宽畅之处,必是要以骑兵冲锋,很可能会在腊月二十之后,待义军兵锋稍挫,官兵趁势涌出。

    我要谈的不是这个,二哥可还记得,当初在晋阳,你曾说过愿随我一同前往江东。

    我说过吗?真不记得了。谭无谓笑了笑,那时我是无主游魂,跟谁走都行,现在晋王对我信任有加,很快就能让我带兵,我已决定效忠晋王。

    徐础没法再劝,不求二哥留在吴军,再向我指点一二,也能令我受益无穷。

    呵呵,经常听说吴士强项,兵卒精悍,昨日一见,怎么说呢,有点名不副实,四弟真想问鼎天下,得亲自去一趟江东,重新搜罗一遍,聚集一批真英雄才行。听说宁王曾写信劝你速称王,大概就是想将你留下,不愿你去江东吧。

    谭无谓真就是指点一二,调头离去,高声道:后会有期!

    宁抱关的用意徐础早就明白,吴军没有大将他也知道,可是听谭无谓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感到几分落寞。

    半刻之后徐础又振奋起来,喃喃道:谁不是由弱变强呢?此战之后,自有英雄投奔于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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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招当晚如约而至,只带两名随从,宋星裁在营外奉命守候多时,无需通报,立刻带蜀王进营来见执政。

    甘招抖去身上的雪,解下披风,向徐础拱手道:让吴王久等了。

    有朋踏雪而来,不亦乐乎?

    两人大笑,徐础已经准备好热酒,各饮三杯,聊些闲事,甘招道:我此番来,其实是有事要向吴王请教。

    不敢,还是称我‘徐公子’吧,顶着‘吴王’两字,你我没法畅所欲言。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徐公子如不见外,也请仍以‘甘统领’相称。

    甘统领。

    又喝几杯,甘招才道:我有一个疑问,眼下真是称王的好时候吗?当然,徐公子也已称王,必然觉得这是个时机,可我心里还是不够踏实。

    有人向甘统领说过什么?

    呵呵,有人对我说,先称王者必遭嫉恨,皆难长久,上上之策,莫如多占地缓称王,静待时局变化,扮猪吃虎,前代问鼎者莫不如此。

    徐础摇头,时移事易,前代问鼎之人,速称王者有之,缓称王者亦有之,无需效法前代,事事只看今朝。

    今朝适合速称王?

    乱世方起,朝廷尚且稳固,揭竿者未成燎原之势,称王无异于引火烧身,此宜‘缓’之时也。乱相已著,揭竿者四方蜂起,王者遍地,天下豪杰不知所从,此宜‘速’之时也。至于扮猪吃虎徐础笑笑,方今之世,扮虎者尚且常常被认为是猪,扮猪之人,那是连猪都不如了。

    甘招微微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大笑道:徐公子说得对,闻君一言,我心无忧。随即收起笑容,稍稍向前探身,有人扮虎扮得久了,真有吃人的意思。

    徐础给甘招斟酒,又要故计重施吗?

    甘招点头,直接道:降世王嫉妒贤能,称王之人未必引来朝廷之火,却会引来他的怒火,他虽然没向任何人透露,但我能猜得出来,他希望诸王与官兵决战,两败俱伤时,降世军再抢渔翁之利。

    单论兵力,降世军一支就占据义军的多半,薛六甲若是迟迟不肯参战,五王即便联手,也难敌官兵。

    降世军能否接受新王?徐础问道。

    甘招摇头,这就是扮虎的好处,有人能看穿,更多的人却心甘情愿接受那身虎皮,多数将士真的相信降世王乃是弥勒亲传弟子,否则的话,一介村夫何以能够聚兵百万,令天成朝摇摇欲坠?此中非有天意乎?

    甘招原是地方小吏,半路加入降世军,暗怀野心,当然不相信薛六甲是真虎,可是跟得久了,若干次见到降世王绝地逢生,他的信念发生动摇。

    天成自溃,无关天意,趁其势者得其名,晋阳兵在孟津一战成名,也是这个道理。

    甘招笑道:倒也是,官兵在孟津无端惊溃,原因至今成谜,事隔不久,好多人却已忘记这件事,只记得晋阳兵大胜,称其为神勇,降世王最忌惮者,就是晋王。

    徐础恍然,怪不得诸王会面时,薛六甲故意冷落沈耽。

    只有一个办法能让降世王出兵。徐础道。

    原闻其详。

    官兵打到门口,降世王只能应战。

    甘招想了一会,笑道:官兵立壁坚守,怕是不会轻易出来,何况降世王在后方扎营,官兵必须先击败五王,才能攻到降世军营前,除非甘招看一眼徐础,五王给官兵让路?

    徐础摇头,义军缺少操练,不懂进退之术,一旦给官兵让路,斗志顿消,可能会自行崩溃。

    徐公子想必已有妙计。

    算不上妙计,只能说是时势所迫,五王若能真心联手,五军合为一军,尽力自保,或许能让官兵知难而退,转而进攻降世军。

    如果官兵拒不出战的话

    官兵一定会出来。徐础肯定地说,没有解释原因。

    甘招放下酒杯,拱手道:我明白了,五王合则生,分则死,我愿与诸王同生共死,不过我人微言轻,扮猪尚且吃力,扮虎更是不像,在晋王梁王那边说不上话

    我去劝说晋梁二王,甘统领至少能与宁王说上话吧?

    甘招点头,宁王之心深似海,劝他并不容易,但我能说上话,明天我就去见他。

    甘统领打算如何劝说?

    晋王之外,降世王最忌惮者则是宁王,宁王对此心知肚明,我相信他宁愿与诸王联合,也不愿臣服于降世王。

    甘统领要小心,观降世王白天之意,很可能也要拉拢宁王。

    甘招笑道:让徐公子猜对了,我明天去见宁王,正是奉降世王之令前去示好。降世王的意思是我们三人出身相似,都是真正的降世军首领,徐公子等人则是外来者,出身高门,与降世军不会是一条心。

    降世王倒是信任甘统领。

    嘿,权宜之计而已,降世王不信任何人。

    咱们来往不便,我营中有位宋星裁宋将军,甘统领想必认得,今后由他替我传递书信,若换成别人,甘统领不必接待。

    认得。我派铁鸢来送信,徐公子记得此人吧?

    记得。徐础在降世军营中曾受到甘招部下的保护,闲聊时互道姓名,其中有一位铁鸢,是个高大的汉子,脸上经常带笑。

    两人又聊一会,甘招告辞,徐础亲自送到营外。

    事情有了一点眉目,徐础很高兴,回帐中自斟自酌三杯,想着明天见到沈耽马维之后该怎么措辞。

    孟僧伦在外面道:执政,我有事求见。

    请进。徐础正襟危坐,对这个孟僧伦,他的感情十分复杂,不能离得太远,也不能靠得太近,分寸极难把握。

    孟僧伦自从透露他曾与公主定亲,又施苦肉计骗官兵上当之后,就将自己当成执政王的第一号亲信,有话必说,从不隐瞒。

    这次求见也不例外。

    我听说诸王聚会时,执政曾受宁抱关羞辱,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传言纷纷,营中人都知道。

    徐础摇头,这是谣言,诸王虽然没谈出什么,但是无人受辱。

    孟僧伦脸色稍缓,吴人宁死不屈,如果宁抱关仗势欺人,请执政告诉我,我愿舍身为执政报仇。

    徐础微微一笑,得孟将军一诺,天下人谁敢轻视于我?孟将军请坐,与我共饮几杯。

    孟僧伦脸色终于舒展,与平时一样半是敬畏半是慈爱,坐在对面,给徐础斟酒,非我多心,实在是传言太盛,而且

    孟将军但说无妨。

    执政还是太年轻些,吴军将士敬你如神,到了外面,尤其是面对那些草莽出身的所谓英雄时,气势上难免会低人一头。

    徐础好久没被人说太年轻了,低人一头倒是刚刚听人说过,笑道:真英雄有名有实,当面折人,得名而不得实,无益于事。

    咱们不求当面折人,至少不能受欺负啊。执政可能不太了解吴皇的规矩,想当年,吴皇所至之处,无人敢于仰视,外国使节在城门外就得跪拜,不守礼者,割去耳鼻,再不守礼,剜眼拔舌

    亡国之君,不值得效仿。

    孟僧伦长叹一声,喝下杯中的酒,吴皇确有些残暴,但规矩总是没错的,执政初得王位,当以严治下,树威立仪算了,执政比我聪明百倍,自有打算,我不多言,只请执政记得,我愿为执政门前猛犬,撕咬无礼之人,奋不顾身。

    谨记于心。

    孟僧伦起身告辞。

    徐础稍稍松了口气,吴人重名而又固执,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七族子弟,几乎个个如此,孟僧伦更是其中翘楚,但他们对执政王可谓忠为耿耿,是吴军的骨干。

    徐础对这些骨干不太满意,却不能舍弃,只能小心应对,尽量用其所长,避其所短。

    面对甘招,徐础反对扮猪吃虎,对面孟僧伦,则要示意他偶尔扮猪其实是有用的。

    酒菜已凉,徐础意兴阑珊,叫人进来收拾残桌,再送一盆热水来,烫脚之后就要休息。

    寒冬里以热水浴足,比喝酒还要快意些,徐础正在闭眼享受,忽觉一阵冷风袭来,睁眼看时,是唐为天抱着被褥进来。

    孟将军让我今后守在大都督身边,寸步不离保护安全。唐为天在门口铺床,倒下便睡。

    诸王聚会时的事情,你不要向外乱说。徐础叮嘱道,以为传言来自唐为天。

    唐为天腾地坐起来,瞪大眼睛,不是我,真不是我,好几个人来问,我一个字都没说,不信的话你问孟将军,他缠着我追问了半个时辰,许我好处,我就是一个字没说。

    唐为天满脸委屈,徐础相信他,笑道:是我弄错了,想必是从别的军营传来的。

    水已经凉了,徐础抬脚出来,擦干上床,唐为天端走水盆交给外面的卫兵,回来道:有人就是嘴欠,到哪都要编瞎话,要是我,干脆不让他们进营。

    你在说谁?徐础莫名其妙。

    这些天有不少人前来投奔,其中一伙从前是降世军的人,我认得

    徐础顾不得穿靴子,赤脚跑到门口,向卫兵道:叫孟僧伦王颠宋星裁立刻过来。

    徐础回到帐中,看向一脸惊讶之色的唐为天,诸王立约,不招对方的人,薛六甲这是在给我挖坑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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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辨认降世军士兵很容易,他们大都操秦州口音,而且对唐为天手中的棍棒存有莫名的敬畏,甚至不敢长时间盯瞧。

    徐础客气地派人送他们去往蜀王甘招的营地。

    将领们不太服气,回到帐篷里,王颠首先发难,群雄并立,君择臣,臣亦择君,秦州人愿意加入吴军,有何不可?

    孟僧伦替执政王说话,不能这么说,如今降世军强,吴军弱,平白得罪他们没有必要,今后大家招人的时候注意些,别让秦州人进营就是了。

    王颠兀自不服气,连连摇头,降世军也就是人多些,如今连人都往别处跑,真看不出他们哪里强。

    徐础不愿多做解释,六王定约,就按约定来,至少在攻破东都之前,不要收留秦州人,降世军即便没有那么强,这个时候也不宜挑起内乱。

    王颠勉强点头。

    徐础刚要开口屏退众将,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没有江东人过来投奔吧?

    将领们互相看看,没有立刻回答。

    果然让徐础猜中。

    多少人?

    王颠抢先道:不收留秦州人也就算了,江东人本来就是咱们吴国的将士,加入吴军谁能说什么?

    这个时候跑来的江东人,必是吴越王宁抱关军中的河工

    王颠嗤之以鼻,宁抱关一介莽夫,怎配称‘吴越王’?他称王的时候,问过吴人的想法吗?

    徐础脸色稍变,孟僧伦上前道:不多,几十人而已。据他们说,宁抱关待人苛刻,军中的秦州人总是欺负外人,所以他们才会逃亡,只希望有朝一日能随吴军返回家乡。我想宁抱关也不会在意这点人。

    在宁王那里受不得苦的人,在我这里也是无用,给他们盘缠,让他们自回江东。

    孟僧伦应允,王颠心中一直有股气,大声道:执政谨慎过头,忒小心了些,吴军如果连自家人都不敢收留,以后凭什么与群雄争锋?说得过头一些,又凭什么回江东扫定吴国?

    王将军似乎有话,都说出来吧。徐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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