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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墨嫣青

    宁弦沉了一口气在胸中,缓缓抬眸,月色落在眼中,泠泠一片荒凉,开口:“她失踪了。”

    读书人眉头一皱,喝道:“谁”

    宁弦袖底五指一松,卸去全身力气,再次开口:“五公子,五公子在隐凰城失踪了,或许……死了。”

    一阵风吹过,读书人手中灯笼一颤覆灭,月光下他面色一白,沉如覆霜。

    “怎么会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讲来。”他心中恍如大火烧过,荒凉一片,所有的一切,就要这样便要前功尽弃了等了这么多年,再者上主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会大发雷霆。

    宁弦微阖眼眸,开口道:“五公子回了隐凰城之后,与城主起了争执,受了重伤,自后山山崖跳了下去,当时姑苏子复亲眼所见绝无虚假,自此后,生死不明,杳无音讯。”

    读书人神色凝重,满是功败垂成的可惜,一声哀叹,摇头问道:“你且先回去,暗中查访,我这便上报消息,若有示下自会另行通知于你。”

    宁弦默然片刻,言道:“若是五公子当真死了,上主




第101章 一波三折
    后山山崖,碑石之上,秃鹫照旧叼着黑色布包,尖喙夹着肉块飞快蚕食吞下。

    姑苏含烟秀眉微蹙,袖中小巧匕首连鞘,一上一下,漫不经心抛着。

    幽幽一声叹,“都第三天了,还没爬上来,果真死了啊……”

    她心中感慨万千,水眸荡漾,笑意入眼不入心,若有所待,闭了眼一动不动的躺在碑石上,似乎打算睡在这里。

    机关下,姑苏亦水面无表情听她絮絮叨叨半晌,眉头微松,终于耳根清净。

    这三日,姑苏含烟日日必来这后山待上半晌,一人竟也有说不完的话,自言自语的本事着实令人羡慕敬佩。

    姑苏亦水颇为沉得住气,并不焦灼,既然要走,不差这一时半刻,她有的是耐心。

    日暮西山,倦鸟归林,姑苏含烟翻个身,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懒懒打了个哈欠,跳了下来,寻了下山的路一闪转入树影中。

    机关下姑苏亦水依旧毫无波澜的坐在石桌前。

    一道剑影自树后飞出,姑苏含烟碧裙一摆又落在了碑石前。

    她狐疑的环视四周,委屈的瞪眼,“真的不在啊,哼……”

    她再无留恋,决然而去,踩着夕阳无限。

    空荡了的后山,人影不闻,风声呜咽,枯叶盘旋。

    一声轻微声响,姑苏亦水缓缓步出,一抹冷谲笑意,夕阳落在她脸上,面容模糊不清。

    生难死易,她非不计后果之人,姑苏上清虽知她未死,却也未尝奈何得了她。

    她飞身一抹,竟又返回了府内,她借着天色,悄无声息行在暗处,腰间剑不离手,镇定审视四下。

    巡查守卫匆匆忙忙来去,一心都扑在了悬崖下,着急禀报结果,反倒忽略了府内。

    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若姑苏亦水侥幸落在崖底不曾死,也会自崖底逃走,并无人会想到她会反其道而行。

    待所有人离开,姑苏亦水飞桥下掠过,沿着湖水直寻到了源头。

    她虽畏水,但事到临头只有此路可走,顺着湖水便可直接出府,介时脱离追兵盘查,再设法出隐凰城便要轻易的多了。

    闭眼不及犹豫,她便毅然决然潜了下去,湖水冰冷灌口,她勉强调控呼吸,凭着感觉向外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也忍不住,她出水靠岸,喘息急促,只觉生死轮回了一番。

    片刻后,她扶着石头仰面,眸光微抬,片刻僵怔。

    有玉笛飞声,自不远处传来,微风止,万籁寂,他衣角无风自扬,玉笛悠悠清心净耳。

    姑苏亦水勾唇一笑,几分冷嘲,于己于人,后仰岸上,冰冷掩在笑意下。

    逃跑正正被撞见了,怎么办只能,问剑。

    只是不知这位有心人,有意还是无意,这么巧,跑到这里来奏乐。

    “五弟,比我想的更能忍耐。”姑苏子复微微一笑,收了玉笛,两袖清风,身负明月。

    姑苏亦水侧身,缓缓站起,一身冷水散成水雾,衣袖瞬间干燥。

    她慢条斯理拂衣,袖底湛血剑异光一闪,杀意盈眸。

    “三哥怕是久等了,既然识破了我的算计,又何必等到现在,山崖之上不趁早斩草除根,如今就不怕为时已晚吗”

    姑苏子复闻言一笑,怔然片刻,似乎在思索考量,半晌方才开口:“五弟说的极是,都是我考量不周,如今再反悔恐也已迟。”

    姑苏亦水敛了笑意,一身清寒,却转了眸,“或者是我看错了三哥,三哥看来并不想要我的命。”

    “三哥既不愿多管闲事,当日崖上已经视若无睹一次,如今又为何要守在这里这般专程等候,免不得叫人受宠若惊,不知有何指教”

    她袖底指尖微松,虽这样说却丝毫不曾掉以轻心,姑苏子复并非好相与的,此人心思她猜不透分毫,并无把握在他手下全身而退。

    姑苏子复微一侧首,依旧是风光霁月般出尘,抿唇轻笑。

    言道:“五弟确实聪明,我确实是在侯你,只是并无恶意,五弟死了对我来讲并非好事。”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默然片刻,缓缓抬眼,“既然三哥不愿与我为敌,不妨让开这条路,今日你我便当做从未相见。”

    姑苏子复闻言却蹙了眉,开口道:“五弟便这般不愿与我多待片刻”

    姑苏亦水心下几分冷意,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抿唇而笑,“三哥说笑了,此时此刻,难不成还要叙旧一番,畅谈人生吗”

    姑苏子复自然听出了她言间冷意,一声叹息,开口道:“五弟就不曾想过拉拢一番,或许我会助你出城也不一定。”

    姑苏亦水凝视他一眼,转身视若无睹而去,这人怕是不清醒,她不会无缘无故与人结仇,却也不信无端的好处,背后必有陷阱。

    “三哥还是与我保持距离为好,姑苏亦水不需别人相助,更何况,若要算来你我本就无兄弟情分。”

    姑苏子复闻言一笑,腰间玉骨折扇一出,反手一截便拦了姑苏亦水去路。

    “不做兄弟,正好。”他一抹笑意清冷,氤在唇边,出手潇洒利落。

    姑苏亦水定在原地缓缓抬眼,与他相视,眸中笑意渐深,“三哥这是何意你若想做兄弟,倒也不妨,何必出手无情”

    姑苏子复一缕微不可察叹息,默然半晌,到底开口道:“既然难得遇到,总要较量一番才不枉这几个时辰,点到为止即可。”

    姑苏亦水蹙眉,几分不耐,怎么这兄妹个个都是如此,争勇好斗,她哪有功夫与他较量。

    “三哥如此行事,岂非强买强卖,况且我伤势未愈,此刻动手,怕是三哥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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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登门逼婚
    花栖沅一直不解,为什么单云不愿娶她为妻,甚至为了躲开她出家入寺,这么多年来,一步也不踏入华国国土,她便这样让他嫌弃,她便……这样不堪入目

    对于花栖沅来说,她自然不认为自己如此糟糕,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不是她的问题,那自然就是他的问题了。

    身为华国皇女,未来华国的王,娶了她就相当于娶了一国,这般筹码竟还不足以让他动心,她本以为这只是他一时不清醒,所以她给了他时间,顶了母皇与大臣所有的施压,让他逍遥自在,过他想要的日子,可到如今……

    呵呵,他倒当真过的好日子,全然不把这婚约放在眼里,说什么不喜尔虞我诈,不愿争权夺势,原来却将她当傻子瞒了,背地里为别人出谋划策,为别人费尽心血,他这般行事可想过让她情何以堪若是华国之中有人知道此事,让她脸面何存

    云渡缘并无意外,亦无闪避,直直抬眼看向她,笑意入眼不入心,视她只如疏离故人,开言道:“许久不见,表姐何事到访可要茶水”

    他毫无不适,自若坦然,反倒让她觉得若开口争执反倒是她无理取闹。

    一笑微冷,花栖沅飞身而下,光明正大登堂入室,自觉坐在他对面,根本不必他招呼。

    云渡缘眉梢微抬,却见怪不怪的自斟自饮,并不介意,“殿下出华国,明极陛下可知”

    花栖沅一笑,束袖玄服,托杯在手重重落下,“母皇自然知道,单云你我僵持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随我回去完婚。”

    云渡缘眸中一抹清冷,倏而抬眼,寡淡开口:“我还以为殿下当年就该明白,这份婚约,做不得数。”

    花栖沅侧眸,一笑平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做不得数”

    云渡缘闻言一笑,指下茶水转瞬冰凉,“我不认,便做不得数,除了尸体。殿下什么都带不走。”

    花栖沅指下僵直,唇抿发白,一抹怒意隐而不发,忍道:“你究竟在固执着什么别说什么出家弟子佛门中人,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本宫虽不明十分也知七八,当年朝堂之上,你驳了华国满朝上下的面子,说什么不愿插手庙堂权势,本宫忍了,劝说母皇不要拘着你,任你自在逍遥。”

    “可如今呢你却躲在这里替别人出谋划策,翻覆,你难不成当本宫瞎了不成”她这些年为他担下多少,他又是如何回报与她难不成就为了换他一具尸体吗

    云渡缘闻言眉心微拧,缓缓开口道:“云渡缘若想娶一人,必然不惧清规世俗,并非是殿下不好,只是不是我想要之人,还望殿下成全,莫要再来相见。”

    他自非佛门清心寡欲之人,也有七情六欲,也难过心魔,但对她却着实没有半分想法,不说此心已付,便是未曾遇见姑苏亦水之时,这门亲事他也是不认的。

    花栖沅冷然挑唇,眉头微皱,切齿开口道:“这是国事,并非玩笑,岂容你说退便退,你若不愿回去,便莫要怪本宫下手无情。”

    云渡缘只是一笑置之,“殿下待如何”

    花栖沅扶案起身,侧眸一眼,冷笑道:“你在为谁做事,本宫便要坏谁的事,你一日不归华国,本宫便陪你在这儿耗上一日,直到你认这门亲事为止。”

    云渡缘眸中一寒,目送她背影离去,一言未发。

    ……

    姑苏亦水还在徘徊于隐凰城中,却不知风雨将至,有人已当先行事。

    姑苏含烟自那日归去后,便命人传下消息去,将她的死讯散播,一瞬间,山雨欲来。

    叶宸枫接到消息之时正在前往东安寺的路上。

    宿衣加急传信,说是寒太后病情又有反复,这条命只怕还是留不住。

    他不曾多想,便半路折回了归宫,一封手书传往东安寺,调了所有人回来。

    竞衣几分踌躇,上前开口道:“陛下三思,虽说消息确实是自隐凰城传出,但毕竟并无凭证,只是一面之词,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岂非得不偿失”

    叶宸枫却并不如他想象般被冲昏头脑,依旧从容不迫,淡然一笑,几分清冷,言道:“既然有人不想让东安寺的那人活,再如何坚持亦是惘然,朕并非因那空穴来风的消息所乱,才下令撤回所有人手。”

    竞衣颔首蹙眉,却依旧有几分不解,便如此遂了那些人的念头吗

    “陛下,那夜王之事”他悄然抬眼打量,几分小心问道。

    叶宸枫摆了摆手,面上并无异色,言道:“此事容后再议。”

    竞衣颔首,再不敢多言一局。

    事出反常,陛下越是如此平静,他越是不敢造次,总觉风雪都隐在其后,并非如表面上一般。

    不多时,宿衣与禾衣便领了所有身在东安寺的隐卫归来。

    宿衣与禾衣入门便察觉了竞衣的默然,相视一眼,越发大气不敢出。

    “陛下。”二人归来,一礼之后再无它语,立在一旁。

    叶宸枫批完手中奏折方才抬眼,掠了众人,微一蹙眉。

    “记得事后着人前去把尸体收了,别脏了东安寺佛堂,随意寻一乱葬岗扔了即可,生前事不于身后算,这番恩怨至此便了,再无瓜葛。”他轻描淡写合了手中奏折,眸底一抹清寒深掩,笑意却仍在。

    禾衣左右观望两个大男人,个个噤声不语,只得拱手当先应下。

    “属下等必然遵命,只是陛下今日当真只此一事吩咐”她一言问出只觉通体畅快,如同终于搬开心中那一块沉重石头,再无阻碍。

    此言一出,旁边两位瞬间支起耳朵,屏息凝神。

    叶宸枫闻言抬眉,一笑道:“你们倒



第103章 局中有局
    死的不能再透了死了……死透了……

    宁弦听在耳中,回味在心,竟觉可笑,事实上他也确实是笑了出来,转身而去,摇头一叹:“死了也好,死了再不用碍事了,再不用……”

    再不用管什么迷阵圈套了,换得一身清净,也好。

    姑苏含烟秀眉一挑,慢条斯理伸出五指左右细瞧,勾唇冰冷,几分娇俏笑道:“好看,好戏连台。”

    宁弦浑浑噩噩出了府,寻了酒楼默然独坐良久,半晌才回过神来,自酒壶中斟满一杯,灌着冷风饮下。

    烈酒灼烧,他险些呛得掉下眼泪,掩袖抬眼,一角红色衣袂划过,靠窗而坐。

    他动作一僵,几分惊吓,魂不守舍抬头,回头张望寻向那人影。

    楼下人声鼎沸,那人倚窗独饮,斗笠掩下一抹玉色,毫无不适饮了这家最烈的烧酒。

    不一会儿又有小二送来下酒菜,那人下筷极快却并无狼吞虎咽之态,偶然侧眸掠过街巷,若有所思。

    宁弦不觉看了良久,心下几分揣测,只觉头疼的要命,这都哪一出共哪一出

    不是死了吗不是尸骨无存这又从哪里跳出来的

    姑苏亦水早已察觉了宁弦的身形,只佯做恍然不觉,任他打量。

    她故意现身在他面前便是为了验证一些东西,自从义庄一事之后,她便存疑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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