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的皇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关耳文
他一回过神,心里就有些自嘲,难道自己老了,什么时候还如此胡思乱想,真不应该啊,自己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披上了这层皮,一辈子就休想再脱下来,自己是得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了。
而此时的郑文却是在仔细的思考,并没有发现郑一的小动作。
而他思考的并不是陈拓,而是他发现此时的河北地区,在军事上,却是处于一个真空地带,前河北节度使林苍带领三十万河北驻军入京,郑文把这些军队留在了燕京城,作为燕京驻军的补充,林苍也被自己打发到江南出任江南节度使,重整江南驻军去了,此时的河北地区,也就那三两万地方驻军,真是失误呀!
不应该呀,自己忙得都险些忘了,他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自己是得尽快确定人选,出任河北节度使,补足河北的驻军了。
因为此时的河北地区,那是三面环绕着燕京城,是大乾燕京城的屏障,也是大乾京都的第一道防线,没有任何军队不跨跃河北地区就能直达燕京城的,也因此,大乾历代皇帝那对河北地区那都是异常重视,不但设立了河北节度使使部,常年驻扎三十万大军,还异常重视河北地区民兵制度,相关的军事军备工作那都是异
122.些许波澜
而此时的郑文,却是在御书房中认真的批阅着奏折。
突然,黄安就从外面走到郑文的桌按前,对着郑文行了一礼,才说道:“皇爷,工部尚书孙化孙大人求见。”
郑文听了,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才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孙化就在黄安的带领下,到了郑文面前,待行过礼后。
郑文就率先开口问道:“孙卿,你今天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吗”郑文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孙化听了,马上就开口说道:“陛下,您吩咐工部建造的英烈阁,已然完工了。”
“哦,这就完工了,不错,朕找时间也去看看。”郑文是有些欣喜的开口说道。
“至于启用的事,朕会吩咐礼部的,就在下个月的一日好了,这次的事,你们工部辛苦了!”郑文是又接口说道。
孙化听了,才开口说道:“臣等不辛苦,只是做了份内之事而已,陛下才是真辛苦呀。”
郑文听了,却是没什么反应,又开口接着问道:“孙卿,你在工部的改革如何了你也说说,朕也听听。”
孙化听了,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陛下,由于改革时间日短,臣在工部的改革,还只是开了个头而已,首先在人事方面,臣在工部是彻底的清理了庸官、冗官,加强了工部各级官员的思想教育,号召他们多学习技术方面的知识,还召集了一些工部的各级官员,制定了《工部各级官员准则》,要求他们必须必须懂什么技术,每年还会进行三次考识,一次不过,三年内不准晋升,三次不过,就会被降官。”
“不错嘛,孙卿这法子不错嘛,跟科举那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接着说。”郑文听了孙化这话,顿时觉得有些意思,才又接着开口说道。
“其次,就是按陛下的意思,对工部下的工匠进行等级划分,但由于工作量太大,人也太多,毕竟没先例,所以现在这个工作都是处于停泄状态。”孙化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郑文听了,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懂,毕竟把工匠划分为各个等级,也确实没有成熟的例子可供参照,以前对于技艺精湛的工匠都被统称为大匠,现在具体的对这个工匠划分确实有难度,总不能把工匠划分成大匠与非大匠吧。
于是郑文想了想,才说道:“既然没有先例可行,那你们工部就自己制定标准嘛,参考实际情况,制定标准,再让工匠按这个标准来考核不就行了吗”
孙化听了,顿时就是满面笑容的对着郑文说道:“陛下英明,臣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是有些懊悔的说道。
郑文见了,却是会心一笑,才接着开口说道:“孙卿,接着说。”
孙化见了,却是迟疑了一下,望了望郑文,又方才开口说道:“陛下,臣这些天清查整顿户部的相关资料,发现涉及到太仓建造的图纸早在二十年前就不翼而飞了,并没有留下过谁人提走的记载。”孙化说着,双眼却是有些好奇的望着陛下,也想听听陛下到底会说些什么。
郑文听了,脸上却是毫无变化,心里却是在想着这孙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沉着的开口说道:“关于太仑的建造图纸,是朕的皇祖父从工部提调进皇宫,现在都还一直在皇宫呢。”
孙化听了,却是松了口气的说道:“那老臣就放心了,这几天老臣总是疑神疑鬼的,害怕太仓的事会牵扯出工部,看来是老臣多心了。”
郑文见了,一下子就肯定,自己之前的怀疑那是没有必要的,但他还是不愿意谈及这方面的问题。
就突然的问道:“孙卿,你说这河北节度使之位,由谁接任为好呢”
孙化一听陛下的话,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话有可能犯忌讳了,但他也是一个老油条,马上就沉着的大声开口说道:“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郑文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才接着开口问道:“孙卿,你们能够打造出,到明年年底能够列装大乾所有军队的军备吗”
孙化听了,却是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陛下,这方面的事,臣在工部已然着手行动了,照目前的进度,臣认为问题不大,只是后期,原材料方面可能不足,工部现在的储铁量并不足于用来打造如此多的军备。”孙化是如实说道。
郑文听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才接着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朕也不管了,你们工部到明年年底,一定要拿出足够列装大乾所有军队的军备,否则朕拿你们试问。”郑文是不容置疑的说道。
“诺,臣一定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孙化听了,虽然有些犯难,但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
郑文见了孙化这老当益壮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孙化别看七十岁的样子,其活力还是不小啊,还能替朕看几年工部。
……
夕阳西下,太阳快落山了,夕阳的余晖照耀着这巍巍的燕京城,漫
123.毛遂自荐
天渐渐黑了下来,夜里的大明宫万千灯火,御书房中更是亮如白昼。
郑文坐在御案之后,也不像往常那样在批阅奏折,而是握着一只毛笔,在一张上好的蚕茧纸上静静的写着什么。
因为自从宰相刘健离朝之后,他突然间发现,他权力很是稳固,也是很想做些大事,却也猛然间发现这些大事都绕不开宰相刘健,一下子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且他也发现,自宰相刘健离开下江南之后,这朝中是平静得很,而且上场朝会当庭打死了六个御史之后,现在朝中依旧平静得可怕,这让郑文感觉有些不安,这就像大海啸前的大海一样平静。
但他身为皇帝,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人要搞事,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他一时又想不到。
所以,此刻的郑文,右手紧紧的握着笔,在上等纸上,仔细的胡乱划着什么,紧紧的皱着眉头,良久,依旧愁眉不展,只见他右手紧握毛笔,在纸上划出了一条墨线,他是颓然的放下手中的笔。
显然他并未有任何发现,但他仍坚持自己心中的想法,于是他起身,跛着脚,快速的走出御书房。
而这时的黄安的干儿子小太监黄德,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却是急速的跟上前,对着郑文说道:“陛下,外面天这么冷,您要去干嘛呀穿上披风再去呀!”
郑文回头望了他一眼,顿觉有些诧异,对着他点了点头,才从他手里接过,顺手披在了自己肩上,一言不发,就出去了,不少武士就迅速从暗中走出来,簇拥着他们的皇帝陛下离去。
而黄德望着郑文远去的背影,心中则是狂喜,今天终于等来了陛下的一个点头了,不错,黄德呀黄德,你要加油,你这个小人物终有出手投地的一天!
……
郑文则在众武士的簇拥之下,走到黑夜中,望了望这满天的星辰,良久,才众武士的簇拥下,消失在远处。
郑文今晚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就在这么寒冷的冬夜里,就这么冷不丁的逛了大半夜的大明宫,看到了大明宫各处值夜的羽林军卫士,看到了仍旧未睡起的各宫娥各太监,直到他累了,才停下来,一夜好睡。
直是郑文怎么也没想到,他如此无厘头的举动,却是让宫中各势力鸡飞狗跳,包括远在长乐宫中的太后王氏、贵太妃谢氏都是连夜起床,各自在自己的小屋里招集亲信商议,这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又来一次清洗,她们各自是一阵胆颤心惊,到最后又接到陛下又打道回府了,让她们是莫名其妙,让她们是哭笑不得,但这一夜,整个皇宫,却是很少有人睡好。
次日,当郑文醒来后,洗漱过,用过早饭后,他的一贴身武士就把昨晚皇宫中的事详细的对他说了一遍。
郑文听了,脸上露出一股笑意,心里却颇为不高兴,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大明宫何时这么通透了,这三更半夜的朕在这大明宫逛了一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这不是刚刚清理过这皇宫吗,难道是郑一阳奉阴违,故意放水了,他是想了又想,又觉得不可能,看来自己对这皇宫,还是想得有些理所当然了,一切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简单呢,人这种复杂的生物,有太多的想法,有太多的利益掺杂。
为了利益,有太多的人,会为此而前仆后继,为此铤而走险,难道屠刀终究还是吓不住这些被利益蒙蔽双眼的人吗这才几天呀,这宫中是又活跃起来了,还是说,朕的刀还是太软了要不要再来一次洗宫呢
郑文就这么想着,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放任不再管,因为明年又不知多少女人进入这皇宫,这宫中又将有新的利益阶级产生,这皇宫之中又将产生不少势力,自己又怎么管得了呢,看来明年的皇宫怕是有的是热闹了,但是管他的呢
热闹就热闹吧,反正这都是历来皇宫的主题而已,其实郑文自己心里,对这种宫斗还是很期待的,是不是真的像后世拍的清宫剧那样,女人们为了皇帝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呢
其实不用想,郑文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什么皇帝的宠爱,郑文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也确信没那么大的魅力能让这宫中这么多的女人喜欢他,喜欢的终究只是利益而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皇宫更是这天下最大的利益场,跌宕起伏,几度春秋,旧人哭,新人笑,老人谢幕,新人登台,各自演绎一曲不一样的悲欢离合!
……
突然,黄安从外面快速的走进来,躬身对郑文行了一礼,才沉着开口说道:“皇爷,燕京北营主将李成将军求见。”
郑文听了,却是头也不抬的说道:“大伴,你知道是什么事吗”郑文是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却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黄安一听郑文的问话,却是顿了一下,才迟疑的开口说道:“皇爷,老奴问了,只是这李成却是并不回答,只是让老奴代为通传,老奴看他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话,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124.不知不觉中的开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天即逝,偌大的燕京城平静如斯。
郑文也静静的呆在大明宫,静静的望着偌大的燕京城,期待着这朝局的变化,期待着底下人的动作,期待着某些惊喜,只是他终究还是失望了,一切都那么平静,看来别人比他想像中的更聪明。
是呀,人这种生物,其思想是最复杂多变的,可以为了某些利益而豁出生命,也可以为了自己生命放弃一切。人呢,是最善于趋利避害的,更何况在这个封建时代,各人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活着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郑文心中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这场大戏如何开场呢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
而此时的大乾宰相、江南划钦差大臣刘健及一行人,正穿过河北地区,停驻在千年古都洛阳。
傍晚时分,洛阳驿站,刘健一行高官正步入其中,准备歇息一夜,明早赶路呢。
《大乾律》中规定,大乾官吏无论官阶高低,在朝庭公务出差时间内,不得叨扰非公务地域官员,不得借住官衙,只能进住驿站;而下级官员也不能求见,因公务途经该地的上级官员。
虽然立国三百余年的大乾,这些律令几乎是一纸空文了。但刘健身为大乾宰相,百官之首,却是不会去践踏这些律令的,特别是在这个敏感时期,更是如此,故此他是一到洛阳,就住进了这洛阳驿站,既不叨扰洛阳地方官员,也不准备插手洛阳的政事,上万人途经洛阳,加上数百位中枢官员,更有数位朝堂高官,这样一行人静悄悄的途经洛阳,有息无声,仿佛这行人并不在洛阳。显然,刘健是在刻意的回避这洛阳。
但有些事,不是想回避就能回避的,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一切都那么突如其来,一切又都那么恰到时候。
刘健吃过晚餐,正准备休息一下,他的随身管家刘冲却是突兀的走进来,对着他禀告道:“老爷,外面洛阳郡守柳河求见!”
刘健听了,却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我不是的吩咐了嘛,谁也不见,你是怎么搞的”
刘冲见了自己老爷生气的样子,顿时有些惶恐,马上就解释的说道:“老爷,这柳郡守是老爷您的得意门生,一向对老爷您恭敬有加,所以我才代为通传……”
刘健听了,面无表情,却是开口说道:“好了,下不为例,只此一次,你去吩咐他,就说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好好做事,好好做官,才不负朝庭的托负,才不负他身上的那身官袍,才不负本相的一片期待。”
想了想,刘健才又说道:“你再告诉他,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洛阳郡守,就该沉下心,为这洛阳百姓,为这大乾朝庭,做几件实事,不要东想西想的,要务实,不要务虚,做这地方郡守,要沉得下心,要耐得住寂寞,朝庭的眼睛即使再老眼昏花,还是能看得清这地方的一草一木的。就这些吧,你去吧。”刘健是皱着眉头说道。
“是,老爷,我这就去。”刘冲是急忙答道,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转身快速退去了。
而好大一会儿后,刘冲才快速的走进来,诚惶诚恐,硬着头皮对刘健说道:“老爷,这柳郡守不肯退去,说有要事求见老爷,这是他写给老爷的信,他说老爷一看就明白。”说着,刘冲才双手恭敬的把一封信递向了刘健。
刘健听了,心中却是有些好奇了,遂接过信,打开信封,掏出信纸,翻开一看,只见信纸上有两个“黄金”大字。
刘健一见,瞳孔瞬间就变大,脑中瞬间便转动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才刚刚接到陛下让锦衣卫传来的密报,京城太仓消失了一百万两黄金,太仓令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诡异的死去,虽然一夜之间就失而复得了,朝堂上也被陛下压下了,但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万万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这背后隐藏着太多的事,隐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自己刚到这洛阳,就看到了黄金二字,难道跟京城的事有关吗陛下在密信中嘱咐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刘健看了这封信,心里却是有些急了,但还是面无表情,沉着的吩咐道:“刘冲,你去,让柳河进来见本相。”
“是,老爷,我这就去。”刘冲听了刘健的话,马上就回答道,虽然他心中也好奇,但身为下人,身为刘府的二管家,他知道自己的本分,急忙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儿后,刘冲就带着一个身着黑色官袍、大约三十五六岁、身材高大、长着一张俊脸的北地男子进来了,此人正是洛阳郡守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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