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末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空焉
“我好像花粉过敏……”
青年教授回过头,包容的点了点头,他将手探入包内,从兜里很快摸索出一块眼睛布给他,让他暂时捂一下鼻子,隔绝花粉气。
季舒泽感激的接过了眼睛布。
没了浓浓的花香,鼻腔里只是夹杂着水汽的新鲜空气,他顿时感觉鼻子好受了一些。
青年教授朝苏阙和季舒泽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
季舒泽用眼睛布捂住鼻子,拉了拉苏阙的衣角,担忧的瞅了苏阙一眼。
苏阙倒是不怕他有什么坏心,毕竟还没有真正到桃花源,现在多一个人多一抹生存几率,谁也没傻到现在就要算计人。
苏阙朝他点了点头,给季舒泽一个安抚的眼神,拉着他的袖子走到了缝隙旁。
密密麻麻站牌的树林挡住了幻日的阳光,使原来就不暖和的天气变的更冷了。
苏阙站在一丛蓝站牌的阴影里,无端的觉得一阵发寒,她看了看幻日,伸手裹了裹衣服,暖和的夹衣包住了她的身子,她没有太在意。
万象末世气候素来阴晴不定,冷一冷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苏阙猫腰,向缝隙里探了探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晃眼的粉,那对情侣的身影缩成两个圆点,在空隙可见的这片天空中上下跳跃着。
苏阙眯了眯眼,心下确定没有危险,便弯下腰慢慢穿过了缝隙,季舒泽和青年教授也跟在她身后陆续穿了过来。
脚刚站定,便是一片绵软,一片铺满桃花瓣的软土赫然踩在脚下。
苏阙诧异的抬起头,才发现眼前之景仿如隔世。
一大片桃花林种在道路两旁,密密茂茂好似一席花毯,飘飞着万盏落红,一大团粉红像晕开的山水画,交相点缀在丛林旷野之间。
路上、树上、天上、地上都铺满了花瓣,偶有蛱蝶纷飞翩然其间,也变的不染凡尘,自有一番出尘造化之意。
那对情侣正快乐的穿梭在丛林其间,似乎忘了他们一刻钟以前还打的不可开交。
苏阙看了他们一眼。
&
你听说过,桃花源吗?(二)
桃花林郁郁葱葱,开满粉红花瓣的枝蔓旁逸斜出,被繁盛的花压的低垂着。林上浓荫蔽日,枝叶交错间,遮掩的密不透风。风声在林中穿行,一股寒凉覆上衣襟,带着林子特有的水气。
苏阙在前面慢慢的走着,视网膜上映出远处丛林遮映中,隐隐显现的一团模糊的黑影。
阳光照的桃花林一片通透,金黄的颜色与那一团黑色的庞然大物格格不入,显的极为幽森黑暗。
苏阙拨开低垂的桃花枝蔓,硬胶鞋底踩在软软的花瓣上,小心的向它靠近。
后面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季舒泽不知怎么,突然跑上前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伸手指着前方道:
“姐姐,你看,那里有个隧道啊!”
季舒泽的脸上满是惊喜。
苏阙顺着他手指的位置向前看去。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黑影面前,那黑影露出真面目,赫然是一个废弃的火车隧道。
断开的破旧铁轨裸露在外,粗糙不平的表面覆着大片红褐锈斑,零零碎碎的石头和杂草混杂在铁轨旁,蜿蜒进水泥的隧道内的部分是一片幽深,仿佛吃人的怪物。
一股冷风从丛林中吹来,惊起一片鸡皮疙瘩,阵阵凉意灌入衣襟的夹隙中。
苏阙一行人向里探了探头,充塞视野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俨然让他们升起了惊惧。
那对情侣脸色发白的小声交谈着,时不时用眼睛惊慌的扫一扫隧道。叫张凯的男生无意识的用舌头横舔着上唇,眉目间似是溢满了焦躁。
青年教授靠在一棵桃树旁,手抵在鼻下,扶着下颚,作思考状,眉毛微微皱在一起,侧身向隧道中探去,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和纠结。
他凝视了隧道很久后,摸了摸鼻子,微微侧过头,朝不远处的苏阙喊道:
“你……”
他似乎刚意识到他并不知道苏阙的名字,话语间犹豫的顿了顿。
苏阙很快明白了他的难处,她扭过头,从善如流的补道:
“我叫白阙,他叫季泽。”
“啊,很高兴认识你们,白阙小姑娘,季泽小兄弟。我叫慕疏言,你们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青年教授,或者说是慕疏言温和的笑着说道。
他清秀柔和的脸算不上极为俊美,但也因为他礼貌的言语显得很是舒服自然。
苏阙和季舒泽点了点头。
一股暖流通过她的脑中。
大脑中尚余的温存热感,无一不说明着慕疏言是他的真名,但脑海中却没有任何有关他能力的信息。
苏阙想了想,倒也没太惊奇。
平行世界的末世粒子吞噬原本世界后,粒子重合制造出了末世生物。但与此同时,重合的粒子也改变了一些物品的性质,让它们拥有了它们不曾拥有的能力。
这些物品的能力特殊有之,奇葩有之,正经有之。
总而言之,端的是千奇百怪的调。
若是这么一想的话,青年教授上车的地方恰好是一个万象末世的附着副本“因纽特植物大学”
那里边虽危机四伏,但他一时运气好,得到个能屏蔽万象名字定论的特殊工具,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但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慕疏言已经发现了名字的奥秘。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懂得运用特殊工具去屏蔽名字定论。
想到这,苏阙不得不对他多了几丝钦佩:
如果常人的脑路是某沙特的85号公路的话,那天才们的脑路一定是北都的立交桥。
苏阙在心里感叹了句,摇了摇头,不再乱想。
她动了动步子,朝那棵桃树走去。
季舒泽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后脑勺,阴沉沉的就像怕她跑掉一样。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进去”
“嗯……”
慕疏言托着下颚认真的想了想。
一阵清风吹过,又一大片桃花在他背后落下。
“不知道你觉没觉得,这个林子似乎有点奇怪。”
慕疏言皱了皱眉。
“我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慕疏言苦恼的歪了歪头,转身问向苏阙背后的季舒泽,希望征求一下他的感受:
“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季舒泽很不情愿的从苏阙身上移开眼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奇怪我没感觉啊,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慕疏言不解的扭过头,背靠桃树移了移脚。
他总觉得什么东西变了,这种
你听说过,桃花源吗?(三)
隧道里的确如众人想象的一般一片漆黑,深沉的黑暗笼罩了他们的周身,在这一片静寂中,众人踏踏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一路上大家都静默着,没人敢说话,黑暗中时不时传来脚不小心踢翻石头的声响,和那翻滚石头的滚动声。
一切的感觉,仿佛都在这幽深中被屏蔽掉了,而那恐惧却被无止境的放大,几乎占满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苏阙听见了身后的女生向她的男朋友,低低抱怨的声音。
这点人气竟让她感觉浑身放松了不少。
眼睛在黑暗中起不了什么作用,她现在只凭着微乎极微的方向感向隧道的一个方向前进着。
那是出口。
心中的一个声音告诉她。
等等——
苏阙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挂机已久的智商迅速上线:
为什么心中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那是出口
一股冷汗,迅速蔓延了她的全身,身上根根汗毛直竖,似乎有一股凉风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咔嚓。”
旁边隐隐传来一声胶底鞋踩碎小草的声音。
鼻腔里盈满了新鲜空气。
在黑暗中,苏阙的五感被放大,一点小小的声音都很容易引起她的警觉,没有了桃花香的干扰,苏阙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当当。”
旁边又传来一声踢翻石头的声响,只是这回似乎离苏阙近了很多。
一片幽暗中,未知的恐惧将苏阙定在原地不敢动弹,脑袋却在飞速运转。
周身的空气平静无波,好似凝固着。
不对——
季舒泽他们跟在她的后边没错。但现在,在这么黑的隧道里,正常人的思想不应该都是,该怎样快点出去吗
而且现在一片昏黑,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她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们是不可能来找她的。
那为什么这个声音似乎在隐隐向她靠近呢
隧道里一片寂静,恐惧的阴影开始缠满她的全身。
苏阙神经一凝,真相仿佛就在眼前——
除非……
他根本就不是人!
在这个想法跳出的一瞬间,苏阙心下大惊,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全身,脑中似有一个警铃在疯狂的响动。
仔细想来,也的确如此。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没有了女生低低抱怨的声音,隧道里寂静的可怕,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只听见了那个人踢翻石头和踩碎小草的声音,却没有听见任何的,有关于他的脚步声!
说时迟,那时快。
苏阙肌肉迅速收缩,一个猛冲向前方冲去,涌动的气流环绕在她的周身,冰冷的风打在她的脸上。
“咔嚓。”
苏阙所呆的原本的位置,传来一声胶底鞋踩碎小草的声音。
那声音刺激着苏阙的鼓膜,也刺激着苏阙的每一根神经。
她感觉,她的神经绷紧的几乎要断,似乎只要一点点的声音都足以让她的恐慌蔓延。
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
苏阙却隐隐明白了它的阴谋。
平常人们在家里睡觉的时候,就算夜晚再黑,也会看清一些东西。
这是人眼与生俱来的夜视能力,在极度黑暗中分辨细微光线,以来看清物品——除非患上了夜盲症。
但苏阙很肯定自己维a充足的很,没有患上过夜盲症。
那现在问题来了,既然眼睛没有问题,隧道里也渗透下光,她又为什么看不见黑暗中的东西呢
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都隐没在黑暗中,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幕布将它们盖住了一样。
苏阙的心里有些乱,跑步带起的冷冽的风狠狠吹打着她的面颊。
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隧道有问题!
大口的空气灌入她的肺腑,使她感觉到了一种凛冽的寒意,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一股强大的求生的信念支撑着她不断的向前奔跑。
后面传来无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奔跑频率和没有一丝错乱的整齐,让人发麻。
四周的黑暗,似乎涌现出了无数的恶魔的眼睛,在盯着苏阙的全身上下。
前额垂下碎发遮住了苏阙的脸,身上的红色夹克衫灌满了冷风,隧道中的路似乎永无尽头。
残忍的真相被揭露后,也就露出了这美好假象下的事实。
伴随着身后不知是什么生物的整齐的脚步声,无数失名者从地底下涌动而出,尖锐的叫声充斥了苏阙的整个耳廓。
脚底下坚韧的泥土,似乎一瞬间软化
你听说过,桃花源吗?(四)
苏阙一个猛冲跨过了光门,背后的黑暗渐渐远去,温暖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驱散了隧道里的阴暗潮湿,晃的视网膜一片昏黑。
苏阙余惊未了的大口喘着气,她感觉她好像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失名者尖锐的叫声和那令人胆战心惊的踏步声仿佛依旧萦绕在她的耳畔,嘴巴里似有血腥气在蔓延。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照得她脊背一片暖意,她的心像被按揉了一样放松。
刚刚强行发电,到了还是伤了她的左肩。
此时洁白的纱布,鲜血湿了一片,黏哒哒的贴在她的伤口上,肌肉的神经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撕裂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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