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锦衣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走开小纸人
小蝙蝠跳到树桩上,一手叉腰,一手握拳,露出可爱的小表情:“那我们一起去毁灭东方的人类吧!”
大恐龙露出惊恐的表情,讳莫如深地后退了数步,激扬起一片尘土,终于在小蝙蝠的追问下,才委屈地小声用英文说:
“我们会被吃掉的……”
“梅菲斯,你知道三百年前奥达利亚的百亿只兔子是怎么濒危的
第104章 信剑
“报考三百一十八人,年纪最大者十七,最小者八岁,皆未取得童生资格。”
“不是三百二十人整吗”
“有两人死于昨夜妖兽利齿下,于是划去了。”一身形虚胖的中年教书先生应承道,嘴角边两撇八字胡却纹丝不动。
“三百余人中,文武兼修的大约有几成”
“百中有十七八。”
闻言,那人感叹道:“近年文途是越来越凋敝了。”
“是啊,”虚胖中年人将大肚皮吸下去,那两撇八字胡也终于动了起来,“学堂中的学生,也是一年比一年少。”
“对了,我教你留意的明彰学塾的几位学生都报了”
“除了一个女娃,其余都报了。”
“哦,那学塾过世的老家伙与我有些渊源,能照拂便照拂一下吧。”
“自然。”
虚胖中年人皱着眉头说:“只是那学塾现在的先生,太过年轻了,不知能不能教好,你知道的,年轻人,心气多少静不下来。”
那人笑着说:“我倒觉得那弱冠书生教些童稚有些屈才了,毕竟衡州一大县案首,此功名便是放在我们这些教书先生中,也是一等一的了。”
“那是因为举人都做了老爷,哪有空教书啊。”虚胖中年人咧咧嘴:“可他年纪还是太轻了,就算有些学问,也指不定教成什么样子的,那几位学生恐怕是考不上童生的。”
“只要品性清正,教出的学生是不会差的。白了头也中不了秀才的,大有人在,功名总是少数人的锦衣华裳,品行却是所有人一辈子的依仗。”
虚胖中年人不高兴地嘀咕一声:“你又没与他接触过,如何知其品性清正。”
随之而来的答话,立刻就教他哑口无言了:
“衡州淮梅县令的手书早前便是经过我手递上去的,你知道那边的县令对那许折是如何评价的吗”
“如何”后者急忙问。
“厚德载物,可谓君子。”
……
……
王约文阴沉着脸自禁闭室出来,嘴边也长了许多细细碎碎的胡渣子,他一出来,便有师弟过来迎接:“师兄莫要生气,不就是失去了山下一阵法的监视权吗,问题也不是很大。”
“哼,你懂什么,那阵法里面藏着那么多的灵气,说不得养神门中还有前辈留下的感悟,再者,原本那些随我调用的资源全部没了,而且我了解过了,阴木大阵本身就是一座宝藏,现在把我踢走……”
“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事不能忍,”王约文捏紧拳头,“都是被那该死的书生害的,那书生叫什么来着,该死的,我竟然想不起来了……”
“叫许折。”
“这明明是师兄自己喝醉了酒……而且我当时在场,那个家伙一直站在那边没动,是陈师姐替他出手的……”
王约文目光更加阴冷起来,心中怨气集聚,他本就狭小的心胸更是承受不住:
“陈云竹啊,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
“都是他的错!”王约文思绪一转,稍微冷静下来,问,“好了,此事我会慢慢算账,最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有的,狩猎大试提前开了,就在半个月之后!而且听说规则较往年有些变化,只是具体信息还没出来,但一定是提前开了的。”
又有人附和道:“不仅如此,我还亲口听执事说,这次的奖励非常丰富,连蜀钟碎片都有哎!”
“就是那高仿的蜀钟之一听说能从灵魂层次掩盖修为,元婴以下都无法看穿,不过我是不信的,不然真正的蜀钟,岂不是能为所欲为了”
“别叫仿品,文雅点,叫碎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仿照品,也真的可以从灵魂层次隐藏修为,这可不是那些隐藏修为的功法能比的,后者只是表面不容易看不出来而已。”
“别想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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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联语
旭日东升,联考考场那边便聚集了许多模样青雉的少年。
“温习好了”
喻平安俯身行了一礼,“好了。”
“备好笔砚,便进去吧,”许折拍了拍喻平安的肩,顺便将他衣上皱褶敛平,“遵照监考师的指令行事即可。”
“先生,我,我有些紧张。”
“只是小联考,不出半年,你们是要去考童生的。”
“先生,你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
钟声一响,许折便叫他们即刻入了场,只剩汤缓缓依旧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中有些许失落与不平。
“先生,你不回去吗”
许折摇摇头:“一个多时辰,在这里等等不妨事的。”
安安静静给他的消息大约是今晚可以布置“引灵”阵,那边的工作基本已经就绪,只剩一些简单的牵引步骤了。
古旧宅子中,希尔薇苦着小脸,又用笔记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许折没有修行的第五天。”
“再跟着这个家伙,总有一天我会死掉的。”希尔薇磕着瓜子,心中寻思着该不该一个人另起炉灶,“这个许折,整天读书写字,将来是没有出路的。”
许折此刻整个人沐浴在旭日的光芒下,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发冠上罕见地带了些名贵的装饰品,远远一观,便知其非平凡人家出身。
汤缓缓希冀般地仰头望着许折,后者目光却平视前方,看样子没有注意到她。
“先生,”汤缓缓看着周围不断有同龄之人踏入考场,心中不平之意愈演愈烈,平常开朗的她竟然鼻头微酸,“为什么女子就不能科举我们和他们一样读书、习字、作文,孔圣都说有教无类,为什么最终却不给我们考试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许折摸摸她的脑袋,她顺势就抱住了许折,眉眼之间皆是忧愁。
许折将她侧脸的头发拨开,沉默了一会,也只能说道:“是时代错了。”
她又抱了一会,才松开手,“先生,我先回家了,我父亲旧疾又犯了,家中已经没什么钱了,我得回家帮我娘做事了。”
“嗯。”
“唔,喻平安他们出来后……算了,我先回家了。”
……
许折在树边站了会,一名身材虚胖地中年人便主动过来与他打招呼。
“明彰学塾的那位许维清先生”
“嗯。”
“当真年少有为,”中年人视线在他身上游荡了一阵子,虽有轻视之意,却很好地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说:“陈某已过不惑之龄,目前在县中安盛学堂教诗作。”
“哦,幸会。”
中年人挺着肚子,像是很熟识一般地讲:“维清啊,堂堂一县案首,为何要来一个只有几人的小学塾教书”
“因缘巧合罢了。”
“哦,是吗”中年人目光闪过一丝戏谑,步步紧逼,“巧合似乎是专门来教书的吧,我听闻阁下一月多之前来的时候,身上便带了安排文书,莫非此事是假了”
许折直接了当地说道:
“你有什么事”
“无事,你不要误会,只是随口问一下。”中年人笑着说,“我听说许先生还曾经制服过一只尸妖,那也就是有修为在身了,一位文武双全的公子,放着蜀山招生不去,偏生滞留教书,难免叫人多想。”
许折望着他,笑着说:“多想”
“不要介意。”中年人嘴边两撇小胡子上扬,“不过你笑什么”
许折:“怕你想的不够多罢了。”
“……”
中年人一时语塞。
其实他今日前来是来一场“清谈”的,也就是辩论,他想试一试这个被他同行称道的年轻人到底有几分底子,不过这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面对他的言语压迫竟不反唇相讥,实在教他不好与之辩驳。
毕竟他身为一个教了近二十年书的县里受人尊重的先生,难不成要放下身份直接说:“我觉得你名不副实,我们来辩诘一番”
或者直接出一句诗作,然后叫对方接只是自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而对方不一定是,如此行径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忽然中年人一拍手,急忙朝远处唤了一声:“小白,过来。”
许折随之望去,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登登登”地跑过来,对中年人行礼道:“学生,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摸摸两撇小胡子,以四指指着许折说:
“小白,你昨日不是说作了一句诗,想不出来下半句了吗正好,这边来了个学识渊博的先生,你正好问问他。”
随后,他又笑眯眯地对许折说:
“阁下也是为人师表的人,想来不会介意指教一下后辈吧这孩子的诗作寻常都是我亲自教导的,已得我三分真传,水平应该能入许先生法眼。”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望着许折,目光澄澈,手掌白嫩,显然家境殷实。
许折感受到了满满的奚落之意,于是道:
“我学生正在里面考试,等他们出来,再与小白同学互相交流一下吧。”
中年人抿着嘴,装作没听见,直接对小姑娘说:“出题。”
然后望着许折,目光很是平静。
小姑娘想了一下,直了直身子,对许折说:
“一二三四五。”
许折先是一愣,然后转望向中年人,严肃地夸奖道:“陈先生亲自教导的学生,水平果然够高。”
虚胖的中年人黝黑的脸忽然一红,凸出的大肚子瞬间被吸紧了起来,看上去再不能说胖了,只能说壮了。
他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去去去,到别处玩去,考场是你一个小孩随便乱跑的吗啊”
而后嘴里便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疏于教导”、“不是亲传”之类的词了。
跑开的小姑娘,又“登登登”的折回来,“先生,后面怎么接嘛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到。”
许折没回答问题,只是蹲下身子将她嘴角的糖葫芦的痕迹擦去:“今年多大了?”
小姑娘转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记不清了……哎呀,先生,你先快些回答我问题吗一二三四五,后面到底怎么接嘛”
许折笑着对她说:“春秋不可数。”
小姑娘摸着脑袋,念了几句,发现蛮顺口的,于是急忙问:“先生,这句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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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不建议威胁我
日头渐渐往天空中间移动,在许折的视角下,偌大的天空城变成了太阳中间一块不大不小的黑斑。
在不到半个时辰中,虚胖的中年男子对许折的观感好了许多,随着言谈时间越来越久,他隐约间认可了他的同僚对眼前这位青年较高的评价。
所谈论的内容也由对联到方兴未艾的词作,再到比较复古的汉赋,最后又回到许折身上。
“你对天上的那东西感兴趣”
“是有些。”
中年人略有自豪地仰头指着天空之城,道:
“你知道那座城平铺开来有多大吗简直要吓死人。”
许折点点头,附和了一声:“是啊。”
中年人负着双手,感慨道:“到底是仙人造的城池,要我说,长安的大明宫或许都没这么气派。”
“哎,如果这辈子能上去一次,也算不枉此生了,我听人家说,这天空城在两千多丈高的地方呢。”
许折笑笑:“上面很冷的。”
“和冬天一样”
“比冬天还冷。”
中年人又望了一会天空之城,嘴里却试探着问许折:“如此才俊,想来早有婚约在身了吧。”
“还没。”
“这样啊,我堂弟有个女儿……”他忽然调转视线,灼灼地盯着许折。
“。。”
许折婉拒之后,借故走开了。
不久之后,便有一声悠扬的钟声响彻此地,紧接着,青雉学子鱼贯而出。
任余、何俅从考场聚拢到许折这边,喻平安却左顾右盼,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先生,文科考完了。”
“难吗”
“唔……”
“接下来还有算学,可先生好像都没教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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