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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锦衣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走开小纸人

    许折与她相对而坐,没有说话。

    她自己也觉得无趣了,便将那杯酒推到许折手心:“这酒不醉人,喝点试试。”

    “晚上吧。”

    她坚持道:“喝一点试试。”

    许折望着杯中清澈的酒,清郁香气盈满狭小的酒杯,他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错愕地看着愣住了,“这酒……”

    “你以为我只是来送酒的啊……笨死了,”她抱起那坛无封的酒,将许折的杯中倒满,“蜀山方圆十里的灵气差不多都被聚灵大阵席卷一空了,没有灵气,你该怎么修行啊。”

    许折沉默着将酒一饮而尽,喉结缓慢地小幅度上下移动着。

    陈云竹又给他倒了一杯,许折再次饮入腹中。

    这酒乍见之时,看不出异常,然而事实上,酒中以秘术封藏着灵气,制作一坛这种酒花费绝对不低,制作过程往往要损耗数倍于封存的灵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简直就是浪费。

    “修行一事,灵气是根本,没有灵气,修为基本没有可能提升,修为不升,术法都是空中楼阁、水中浮萍。”她为难地注视着面前这长衫青年,“虽说修行是一生的事,可早些不是更好吗一步慢,很可能就再也追不上别人了。”

    “为什么不来蜀山试一试呢”

    许折摇头:“闲散惯了。”

    不是他厌倦蜀山,只是入蜀山能分配给他的灵气,与他可以偷到的灵气差了几个数量级,而且真入了蜀山之门,很有可能挖取灵气的事会暴露,毕竟在人家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太嚣张了。

    总结一下,就是可以去,但没必要。

    “可山下灵气这么稀薄,你不打算修行了”她转念又一想,“难道你打算去那边的白家他们那倒也有个小型聚灵阵。”

    “好了,不用担心我。”

    “行吧。”

    她又抖抖袖子,袖子中掉出一块黑黝黝的石头,她示范一般地将手放上去,静待片刻,黑石上方虚印出几个大字:

    “筑基巅峰。”

    她将石头推给许折:“这小玩意也送你了。”

    许折一看便知道,这东西是简化版的测试修为的黑石,除了检测功能,别无它用,倒也不算贵重,于是他熟练地收下了。

    “你手放上去,让我看看,不要故意隐藏哦”

    许折微微一笑,照做。

    黑石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跳出几个楷体大字:“练气初期。”

    “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对了,我以后会经常来给你送酒的,酒里的灵气应该可以供应你一直到练气后期这样子。”

    “不用。”

    “我又不收你钱。”她撇撇嘴,正欲离开,忽然见到了一个让她少女心炸裂的场景。

    ---------

    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从屋子里呼啦啦地跑了出来。

    这兔子竟然是两只脚跑步,而且还张开两只小手,像人一样迎风奔跑。

    雪白的绒毛上沾满了泥土,脏兮兮的外表配上可爱到极点的跑步动作,还有那两只一跳一跳的长耳朵……简直让人心都要化掉了!

    神经大条地静静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闭着眼睛呼啦啦地径直往许折冲过来,然后“碰”地一下子撞在了许折的小腿上。

    哎呀,跌倒了。

    迅速爬起来,“扑通”一下抱住许折腿,用小脸蹭来蹭去:“嘤嘤嘤!”

    它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向许折宣布




第九十九章 何求
    “这兔子送我好不好”

    “不好。”

    许折语气生硬地拒绝了她这个无理要求,同时将静静自她怀中抱了过来,摸着它的耳朵,轻声说:“回家。”

    小兔子呆呆地跑开了,陈云竹看着这只傻兮兮的兔子,觉得它短短的尾巴像白色的蒲捶。

    “我送你这么多东西,要一只兔子很过分吗……”

    许折将冰凉的酒杯放下,金属碰撞在石灰岩桌上,撞出一串撩人的清响,他看着陈云竹,道:“你要是喜欢兔子,我可以给你去买。”

    “那这只呢”

    许折摇了摇头。

    ……

    何俅备好身份证明,来到镇中学堂办理考试信息。

    穿着气派的中年男人拖着臃肿的身体,摸着八字胡,眼睛一眯:“明彰学堂”

    何俅应了声:“是。”

    “现在不剩几个人了吧”中年男人有些感慨地望着这十多岁的少年,似乎是认得他。

    “四个。”

    “你们现在的那位先生,可有秀才功名在身”

    “有的。”

    中年男人语气柔和了些,又问:“今年收了你们多少银钱”

    何俅想了一下,如实答道:“不多。”

    中年男人点点头,不再多余,安安静静地检查完其携带的证明,许久之后,递出一张印着章的梆硬竹简。

    何俅交了些钱,正欲离去,中年男人忍不住又提醒一句:“其实你们考了,也没有意义,已有许多年前列没有外人进来了。”

    他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回答:“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他一出门,已有数位穿戴一模一样的年纪相仿的小少年在候着他了。他们有些惊惧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相貌平平的任余,后者置之不理,一晃便已离去。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记不清了,姓何吧。”

    “何俅。”

    “他考什么试啊……”

    “说不得人家考得还比你好呢。”

    “不是好不好的事,是他考了没用啊。”

    “也是哦,命中克人。”

    “话说那位明彰学堂的教书先生也是心大,这家伙都敢收……我早就说过了,那位老教书的就是被这何俅克死的。”

    “还是不要乱猜了吧……”

    “我记得曾经这边的先生给过他一句评语。”

    “无缘文曲。”

    远处行走着何俅,忽地停下了,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然后缓缓地摸了一下脑后,天生反骨。“我命由我,待我中了童生,看一看您当年的预言几分真几分假,如果文曲当真一分气运不予我,”他顿了一下,然后将剩下的话藏进了并不大的胸襟。

    ……

    任余小心翼翼地捧着准考文书,却不知不觉被几个乡里熟识的孩童围堵在了正中间。

    “家里这么穷,还有钱读书”

    “哎呦,腰怎么挺这么直啊不打工了”

    “……”

    他被数人奚落着,想要反驳,却又无从下口,终于,这些声音像心魔一般种在了他的心头,他们的笑容成了一根根可有可无的稻草,将他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杆重新压弯了下去。

    看着这穷邻居灰溜溜的离开,那几位寻常家庭的小小少年索然无味、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下一个可以嘲弄的对象。

    ……

    喻平安拿了准考文书,站在明媚、宽敞的书堂外头,羡慕地观望了一会儿,这官方的学堂,比他们老旧的明彰书塾气派敞亮的多的多,其中传来的朗朗书声,是三十人的合奏,念的是流传千古的“蒹葭苍苍”。

    突然之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学堂中一个温婉的小姑娘的脸上。

    那位小姑娘梳着齐肩短发,脸上一尘不染,连落在她脸上的阳光都是一片无瑕的澄净,他想起了许先生意味深长的话:

    “书中自有颜如玉。”

    她捧着书,眼神稚嫩却专注,可她身上名贵的衣裳,却像深海中的阴影,遮住了明晃晃的阳光。

    《蒹葭》余音一了,不知名姓的小姑娘朝喻平安这边看过来。

    他慌忙地跑开了,并觉得听到了许多的嘲讽。

    缝缝补补的灰色衣服,随着掠过耳边的气流轻轻煽动,一刻钟之后,他用手摆弄着已经快被磨穿的布鞋底,忽然记起许先生还有半句没说出来的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

    ……

    汤缓缓在家中帮忙做着日复一日的琐事,她身体抱恙的父亲,不建议她去参加什么联考,“读点书,识些字就可以了,女儿家,比什么读书,要比就比嫁的好,将来……”

    她反驳了,又被他父亲一句话堵死:“科举是不允许女子考的。”

    是的。

    这个时代,女子是不被允许参加科考的。



第一百章 阵道初见
    陈云竹怅然若失地捧着许折闲时所作的书画,窗口的吹入风一如既往的温柔,风铃清脆的声音与书卷硬纸的抖动声混入她的耳中,使她从这不知觉的意境中缓过神来。

    白纸上,大多是眷写之作,其中又以东晋王羲之、大唐颜真卿书法作品居多,她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如数家珍:《兰亭序》、《祭侄文稿》、《洛神赋十三行》……后面还有一些文章、诗作,多是太白、子美所留,还有她很喜欢的苏轼的《水调歌头》。

    至于其他她从未见过的,不知知是前人所作,还是许折自写下的。

    “李白……原来你也喜欢李白啊。”她从其中取出一沓,尽是太白诗作,一瞬之间,她觉得许折不敛锋芒的大笔正好完美地勾勒出了李太白的潇洒不羁。

    许折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这不很正常吗。”

    她肩膀一动,迅速将手上的生宣放下,平复一下心情,道:“我没有乱翻,这些都是你放在桌面的,不过你每天不修行,就在做这些”

    许折不是很介意,只是说:“世上除了修行,还有许多有趣的事。”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一叠生宣纸的最上方,那被她调换的顺序的第一张是苏轼的《阳关曲》。

    这个时代,词曲都有一定发展,然而都没能撼动诗的地位。本应活在大宋的苏、辛等人遗留在了这个辽阔的大唐,苏子还是那个苏子,依旧写的出“明月几时有”、“大江东去”,辛弃疾却囿于时代格局,再写不出破阵子了。

    陈云竹站在他面前,头顶还没到他的鼻尖,竟是显得有些娇小,她的目光又落到书案角落的一个黑色的罐子上,她在许折的默许下拿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竟然还养蛊虫……恐怖如斯!

    罐子上面蒙着一层竹网,里面数只形态各异的蛊虫悠游自在地玩耍着。

    许折本身也有数日不曾喂养过这些虫子了,现在想起来,自己也看了一下。

    好吧。

    那只迷你小老虎模样的蛊虫,又被搞大了肚子。

    这次真的和许折无关了。

    她忽然敏感地抬起头,窗口一直在摇动的风铃,莫名教她不喜,她心意一动,指着那风铃问:“这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哪位姑娘送的”

    许折轻笑道:“记不清了。”

    ……

    ……

    陈云竹离开后,安安和静静一起跑了过来,拖着他的衣服下摆,摇啊摇地,“主人”

    “我们挖到了蜀山内部。”

    许折捏着酒杯的手蓦然一紧,双目之中的柔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刀的凌厉。

    他嘴角露出难得的舒畅的笑:“最外面还有几层防御大阵,幻阵、困阵、杀阵,交相出现,杀阵是触发式,不要触发。至于幻阵与困阵是独立阵法,属于常年自动运行的单机式阵法……”

    许折拿过纸笔,快速在纸上画着复杂的图,同时一边与安安讲解,一连讲解了那阵法的七种变化形式,最后整幅图变成了迷宫一样的存在,安安也终于点了头:“我懂了。”

    静静睁着呆萌的大眼睛,跟着点了点头:“噢噢噢噢,原来是这样子啊!我也懂了!”

    许折对着它耳朵就是一下子:“你懂什么了”

    静静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左右手互相戳着小手指,过了一会儿,偷偷侧过头用余光看了一下许折,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它又迅速用长耳朵阻隔了许折的视线。

    许折将安安抱起来,很认真地说:“切记,不能引起蜀山注意。”

    安安开心地竖着耳朵:“主人放心。”

    许折对于这一点的确是很放心的,这两只兔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等同为“幽灵”------它们可以悄无声息地越过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禁制。

    这bug一样的存在,直接为两只兔子点满了偷窃天赋。

    许折某些时候觉得这两只白兔,简直就是造物主特意留给他的外挂。

    他上一世曾经研究过安安静静,得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结论,比方说:

    近乎无限再生的血肉、随意翻越禁制的技术、拟人化的情感、变态的学习与模仿能力、兼容一切药物的体质……

    最让许折震惊的是,这两只兔子有着基本正确的时空观,其中隐隐约约包含着经验化的天体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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